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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咱们福薄身子贱,能混进六王府里当差,偶尔远远的瞧上王爷一眼,已经是十分满足了……”
几个小丫头开始叽叽喳喳的发表自己的想法,阮小羽忍不住摇头轻叹。经过相处,她深深了解到在王府里当差的侍女,哥哥都把六王爷当成了偶像。
经过打探,她得知六王爷是当朝太后的幼子、皇上的胞弟,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六部之首,权势滔天。
也难怪府里这些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个个都把他当成偶像般崇拜。不过说真的,如果忽略他的邪恶与刻薄,六王爷的确生了一张迷惑女人的脸。
只可惜,日积月累的王孙贵胄习性,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令人无法接近的傲慢和霸道。
看着这些小姑娘兴致高昂谈论着自家英俊多金的主子,她实在无心参与,也没兴趣参与。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家借体还魂的这个钱多多,和六王爷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为什么他会逼着钱多多嫁给他的宠物?
一个是京城里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小小梅龙镇上的商贾千金,两人明明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正苦思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欷吁声。
“天啦!这条亵裤可是云桂坊织出来的上等料子,每年只提供给皇室,普通的达官显贵,就算有金银珠宝,也是没资格买的。”
“是啊,这亵裤可是太后亲自命人送来王府给六王爷穿的。可六王爷穿了几次之后,嫌这料子的颜色太深,便命人丢了,刚好那日轮到我去王爷房里收脏衣服,就把这条亵裤留了下来……”
那丫头就像捡了宝贝一般,爱不释手的将那块绿色的软绸放在颊边来回轻摩着,仿佛上面残留下来的味道,能给她带来无限荣耀一般。
阮小羽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拜托,如果你们这么崇拜王爷,直接画幅他的画像,放在床边观赏不就好了……”
这群女人的行为还真是有够可怕,连一条人家不要的裤子也可以珍视成这样。
“怎么你不知道吗?王爷的画像可是王府的大忌,听说之前有很多不怕死的画师,冒着被王爷砍头的危险替王爷画像,结果被扔进了刑部大牢。”
“为……”
“什么?”还没问出口,耳边就传来廖管家严厉而又苍老的声音。“钱多多,王爷命你过去他房里问话。”
几个聊得正起劲的小丫头们看到王府大管家突然来到洗衣房,一个个吓得赶紧闭嘴,并装出努力工作的样子。
阮小羽皱着眉,浸湿的双手在衣襟上蹭了几下。“廖管家,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这王府里,奴才们的使命就是绝对的服从主子下达的每一道命令。”廖管家依旧面无表情,如同一枚巨大的冰块。
阮小羽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说起这个廖管家,还真是个忠仆。
他就是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老八股,不但没有任何幽默感,而且还是一个超级死硬派。
九转十八拐,她从洗衣房来到了奢华的王爷寝厅,只要一想到即将面对那个无时无刻想把她拆吃入腹的邪恶男人,心头就毛毛的。
古代只有皇权,没有人权,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不,甚至连奴才都不如。
因为奴才好歹还是一个人,可她却是畜生的老婆。
按照那姓李的男人的邪恶想法,畜生的老婆,应该也是一个畜生吧。
悲哀的情绪还没散开,阮小羽已经来到了寝厅门前,隔着华丽的珠帘,看着内室隐隐约约的身影,那俊美迷人的六王爷正慵懒的倚在软榻上翻着书。
“禀王爷,钱多多已经带到。”
“知道了,退下吧。”又是那种懒懒的嗓音,同时流露出几分魅惑。
廖管家向她使了记眼色,转身离去。剩下阮小羽站在帘子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很有礼貌的向内室的男人请了个安。
“请问王爷叫我来,有何吩咐?”
等了许久,也没传来一声答覆,眼看着太阳就快下山了,她还有二十几套衣裳没洗,今天若是洗不完,恐怕晚上又要没得睡了。
说起来,最近大概真是操劳过度,每天睡眠不足,才到下午,她的眼皮就沉沉的。
明知道她在外面等得焦躁,李承瑄却像故意为难她似的,依旧慢条斯理的翻着书页,摆明把这个让自己心神不宁好些日子的女人,晾在外面吃些苦头。
听下面的人回报,钱多多虽然被分配到洗衣服,整日尽做一些粗重的活,可从来没听她抱怨过半句。
本来还以为依她的性子,会受到其他下人的排挤,可让他意外的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与下人们相处得形同姐妹。
很好,既然离开他的眼皮子,她可以活得那么潇洒自在,那他就换个方式整她。
有仇不报非君子,五年前那二十大板之仇,若讨不会来,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表面上,李承瑄状似翻看着书,心底却想了无数个整治钱多多的办法。
把她调到自己身边工作,每天让她工作十二个时辰,不给她饭吃,不让她睡觉,不给她工钱,哼!谁让她嫁的是一只畜生。
对了,冬天可以命她光着脚丫子去扫雪,夏天可以让她去园子里给太阳晒成肉干……
心底生出无数恶毒的奸计,每一个方法,都是够她死上三百回。
想着想着,李承瑄忍不住笑出声。当他终于想起钱多多还候在门外时,手里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被他翻了个稀巴烂。
清了清喉咙,他对着帘外轻令道:“钱多多,进来答话。”
刚刚晾了她将近一个时辰了吧,虽说罚站这种小伎俩并不高,但只要能整到她,他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等了片刻,帘外毫无动静,他再次高喊,“钱多多……”
依旧没有回应。
难道钱多多那不要命的臭丫头,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由于房里伺候的丫头奴才之前都被他赶了出去,他愤而起身,一口气冲到了帘外一看,当他见到倚坐在地靠着墙壁,不知何时已经熟睡过去的钱多多时,心头猛然一跳。
才几日不见,她竟然瘦了,宽松的粗布衣裳,更衬得她异常瘦弱。
精致的五官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眼紧闭,两排纤长的睫毛向上翻卷着,挺翘的小鼻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心心念念想着该如何用毒计把这小女人虐待到跪地求饶的李承瑄,此时此刻,竞完全失去了恶整她的念头。
微弯下身,细细打量着这个被自己记恨了五年的女人。记忆中的她,总是骄傲得扬着下巴,讲话嚣张,待人无礼,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场突来的怪病,真的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吗?
他不是佛祖,更没有慈悲之心,可此刻见她疲惫的坐在地板上,极不舒服的靠着墙壁睡觉,竟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伸出双手,打算将她拦腰抱起,可一阵突来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的收手,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猛地起身,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王爷,宫里派人送来几件衣袍……”廖管家带着两个小太监刚刚踏进外院,就看到主子表情僵硬,地上还睡着一个女人。
仔细一瞧,那人竟是一个时辰前,王爷命人叫来的钱多多。
李承瑄感觉自己就像当场被抓到行窃的偷儿,被廖管家那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极不自在。
再瞧瞧那睡得正香甜的肇事者,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的抬起长腿,踢了踢她的小屁股,“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点起来。”
去他的见鬼的同情心,他刚刚肯定是着了这女人的魔,才会认为她睡着的样子很可怜。
正在作梦的阮小羽突然被喊醒,本能的跳起身,也不管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闭着眼就行礼道歉,“对不起陈经理,范氏集团的老总秘书说他犯了心脏病,这周恐怕不能接受采访了,你可以批评我办事不力,但不能扣我薪水,因为我老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还等着我去还……”
说着说着,她倏地感觉到不对劲,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就见六王爷和廖管家皆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打量着她。
才倏然想起自己所处的朝代。老天,差点就忘了自己在不久之前穿越时空来到古代。
李承瑄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黑夫人刚刚似乎睡得很香甜嘛!”语带讽刺。
“呃……还好啦。”她僵硬的笑了笑,“也没睡多久,就是眯了一下……”
“还敢顶嘴,看来王府的规矩还真是治不了你。廖管家……”
总算找到合适的理由报五年前那二十大板之仇,可眼前这瘦不拉几的小女人一脸倦容,若真打了她二十大板,搞不好这副小身子就被他拆了。
罚她,不忍心。
不罚,不甘心。
“不是说宫里派人送来了几件袍子吗?给本王拿进屋里,钱多多负责伺候本王更衣试换,伺候得好,罚就免了;若伺候得不好,就丢到外面,赏她二十板子,以示惩罚。”
结果,面恶心善的李承瑄终是没狠下心报那二十大板之仇。
说起伺候人更衣这个差事,对阮小羽来说真是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想当初为了赚钱养家,她边进行着繁重的课业,边利用课余时间去拍摄片场打工。
夜熙国的衣裳样式与唐代相像,以前剧组里拍过一部以唐朝为背景的古装剧,她就负责替所有的演员穿衣配饰。
李承瑄身材高瘦精装,宫里送来的这些上等织品做成的衣袍,每件穿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高贵不凡,夺人目光。
帅哥人人爱,更何况眼前这帅哥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颈间还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侧身偷望,更衬出他完美的轮廓,俊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