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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
结果告示张贴出去整整三天,居然无一人上门提亲!
钱老爷满面愁云,无限感伤。他都已经将条件放宽到如此地步了,为何到现在依旧无人响应?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钱多多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在钱老爷要放弃招亲的计划,并着手为昏迷不醒的女儿准备后事的时候,家仆突然回禀,有人前来提亲。
钱老爷就像绝地逢生的难民,忙不迭命家仆把提亲者请进门,结果上门的是一个穿着大花缎袍的中年媒婆。
对方一进门,一张抹得比纸还白的脸上便绽出腻死人的笑容。“哎哟,恭喜钱老爷,贺喜钱老爷,听说令千金不久前患了怪病,您还发出告示招婿冲喜,今儿早上就有人找上我,希望我来给钱老爷您提个亲。”
听到终于有人肯娶女儿,钱老爷顿时喜上眉梢。“快给我说说,对方是什么人家?今年多大?有无不良嗜好?家世可清白?”
“呃……”媒婆听到这连珠炮似的询问,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仍旧维持着世故的招牌笑容。“对方少爷出身倒是满高贵的,就是长得有点黑,个子有点矮,身材有些……呃,瘦小,至于模样嘛,也算不上特别俊俏……”
见钱老爷闻言表情一垮,她急忙又道:“钱老爷,您可不要太挑剔,听说令千金昏迷多日不见好转,对方知道了这种情况,也有些忧心。不过对方也说了,他娶的是钱小姐这个人,至于钱家财物,人家可是都不收。不只如此,还提出若是钱小姐肯嫁过去,还会下一千两黄金的聘金给钱家喔!”
钱老爷听了忖度着。他倒不是在乎那一千两黄金的聘金,而是担心有诈。只是一直没人肯娶女儿过门,现在终于有人来提亲,这机会绝对是千载难逢。
况且,一旦女儿恢复健康,他相信凭女儿泼辣的性子,将来不可能受夫家人的欺负。
媒婆见他的表情便知亲事谈成了,盈笑道:“若钱老爷没有意见的话,便在这张契约上签个名字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纸事先准备好的契约。
钱老爷接过,仔细一看,契约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当下心中一喜,执笔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契约内容十分宽厚,上面提到,念及女儿目前有病在身,亲事可在他们钱家完成,若女儿嫁过去后不幸去世,对方会出资厚葬,而当女儿的病转危为安,对方自然会将女儿接进门,好好供养,绝不亏待,落款处写着“黑宝”二字。
黑宝?
为何这个名字如此耳熟?
钱老爷思忖半晌,就是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身旁的媒婆不断催促,最后,他为了能给女儿冲喜,盼她早日康复,终于在契约书上签下名字。
欢愉的唢吶声以及乐鼓声响彻云霄,街坊邻居知道今天钱府的千金钱多多出嫁,纷纷跑到钱府门口凑热闹。
由于钱多多目前仍旧昏迷不醒,为了顾及她的身体,男方提出在钱府拜堂完婚。
所以一早钱老爷就命人为女儿精心打扮一番,虽然多日未进食,钱多多瘦得可怕,但因为她天生丽质,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一番打扮后,竟也美得慑人。
钱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丫鬟仆人忙成一团,就等着新姑爷的大驾光临。
这场亲事虽然举办得十分仓卒,但毕竟钱府在梅龙镇富甲一方,钱老爷一声令下,仍办得风风光光。
更何况仆人们都巴不得小姐赶快嫁人,这样一来,钱家少了大祸害,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以后也不必再被那恶魔般的小姐欺负了。
当然他们也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敢不顾性命将整个梅龙镇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钱多多娶进家门。
尤其新姑爷在迎娶小姐之前,居然坚持不露面,只命人送来一千两黄金以及十几匹绫罗绸缎做聘礼。
一千两黄金!就算钱老爷的全部家产可能也没那么多。
吉时将近,远远的,众人就听到马蹄声,只见几十个身着官服的士兵骑着马,簇拥着一顶朱红色车轿由远及近,看得众人皆是一惊。
队伍终于在钱府门口停下,那顶朱红色大轿也随之停了下来,这顶官轿十分奢华耀眼,车身还雕着精致的五爪青龙。
在夜熙国,只有皇族子弟才有资格在自用的轿身上雕刻龙形图案。难道轿内的人与皇族有关?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的时候,轿门开启,一只黑底彩线绣着龙形图案的长靴踏出。
早在门前等候多时的钱老爷暗暗吞了口口水。莫非轿里的人就是准女婿?
当长靴的主人终于现身时,所有围观的百姓皆忍不住赞叹—好个俊美惑人的翩翩贵公子!
一身暗红色绣着金龙的缂丝长袍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奢华耀眼,精致俊美的五官扬着完美灿烂的笑容,晶莹如玉般的肌肤找不到半点瑕疵,眉眼斜飞,俊逸非凡,怎么看,都是个风华绝代的娇贵公子。
此人约二十岁上下,身材瘦削高,却丝毫不减英武之气,身着价值连城的华袍,宽阔的肩头上站着一只浑身乌黑的八哥,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震慑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想要对他屈膝行礼。
钱老爷暗吃一惊,仔细瞧着对方的长相,竟有些眼熟。可他年老记性差,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俊美佳公子。
“六王爷驾临,还不跪下迎驾……”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嗓音喊着。
百姓一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居然真的和皇家有关。
夜熙国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六王爷李承瑄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虽然只有双十年华,却是个狠角色。
只是远在京城的六王爷,何以突然出现在梅龙镇?
众百姓不解,站在家门口的钱老爷更是不解,甚至傻掉。他要等的是女婿,怎么会等到个王爷?
“小的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钱老爷轻抹着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小的不解,王爷万金之躯,为何会突然驾临寒舍?”
李承瑄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边的钱老爷,唇边泛起一记阴恻恻的笑。“钱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本王今日当然是带着新郎官来与钱小姐成亲的啊。”
“呃……”这下钱老爷更加迷惑了,“小……小的斗胆,敢问王爷,新……新郎官在哪?”
“黑宝,还不见过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万安,岳父大人吉祥……”
突然,从钱老爷的头顶上传来两声怪叫,声音清脆而尖锐,他循声望去,险些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那个被唤作黑宝的新郎官,居然是站在六王爷肩上那只黑漆漆的八哥。
小东西瞪着一双黑溜溜的豆眼,尖嘴薄舌,一身乌黑的羽毛绽着耀眼的光芒,口齿伶俐,是只世间少有的珍玩。
可……可这不重要,重点是,为何要娶女儿的新郎官,竟然是只八哥?
“王爷,这……小的实在是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吗?”李承瑄一声冷哼,“才几年不见,就将本王忘得这么彻底,看来钱老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钱老爷感觉事有蹊跷,偷偷抬头打量眼前这俊美逼人的六王爷。瞧他剑眉凤眸,说不出的高贵气质,尤其是一身华贵的缂丝长袍,是寻常百姓家连见都不曾见过的上等织品。
再瞧那只站在他肩头的八哥,正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瞧着自己。
黑宝……啊!钱老爷猛然想起这个名字。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终于劈开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回想起几年前,干库当铺里来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身褴褛,落魄不已,求着自己收留他在当铺里做个小伙计。
那少年自称叫做黑宝!
他瞧少年可怜,好心收留,万万没想到,他最后竟被女儿多多害到身陷牢狱之灾。
而他当时为了维护女儿的安危,只好狠下心由着少年被官府抓走,从此不闻不问。
仔细瞧,眼前这俊美倜傥的六王爷,眉目间果然有着黑宝的影子,莫非……
李承瑄见他额际冒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冷冷一笑,微微俯下身,倨傲的睨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钱老爷。“可是想起来了?”
未等对方应声,他已傲然起身,眸中闪着戏谑的光芒。
“吉时已到,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凑热闹,观看这场婚礼了。”
到底是谁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吵?吵得她意识迷乱,头脑发昏。
又是谁不停的摆弄她的身子,一副恨不能把她身体里每块骨头都拆下来似的?
是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的头,害得她连喘口气都万分困难?
唔……身子轻飘飘的,就像丢了魂,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让自己冲破黑暗。
真是见鬼!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小姐出来了……”一道娇柔清脆的女子声音闯进她的耳内。
她感觉到有好几只手同时拖着她的手臂,脚上的鞋穿得很不舒服,浑身上下还被一种很厚的东西包裹着,头上彷佛顶着锅盖蒙着毛毯,否则怎么会感到呼吸困难?
“王爷,小女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还望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再为难小的,至于王爷您送来的那一千两黄金,小的也愿全数奉还……”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室内一阵静谥,片刻后,只听到一声重哼,接着道:“钱老爷,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契约上的名字也是你亲自签上去的,况且当初媒婆提点过,我家黑宝个子矮、长得黑、样貌也算不得英俊潇洒,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欺骗的意思,你现在想悔约?”
这声音很年轻,只不过口吻中却流露出一股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
“莫非你想同本王作对、与朝廷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