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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她作势,只是一挥手,口念着无尽魔力的音节,在她身周的魔物便已经钻入了血海深处。一时之间,血海竟是见平浪尽。不一会儿,血海又再次沸腾起来,仿佛下方有着强烈的暗流在喷涌。
突然,血海竟是结出了一层冰来,但是血海中的魔物似没有任何的伤害,翻涌之间便将那些薄冰给打破了。血海自内里翻涌不休,竟是不时有麻物飘浮上来,结成冰块,或者只余枯骨,显然已经死透了,只一会儿便消融在了血水之中。
北灵脸色冷寞,一道道法诀打出,牵引着天地间的至阴至邪之力,势若要将这三位祖巫炼化于此。
血海之中是三个祖巫布下的都天神煞阵,已经然自成一方天地。最里面困着孟紫衣与南落,此时却不知道又如何了。像这般的大神通者生死相争,在天地间是极少了。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像昊天这般在四下里看着。
“当……”
天地静寂,天下生灵耳中、脑海中、思感中唯有这钟声。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杂念消除,欲念消失,思绪空白,一切都像是停止了。
九天高空,一座巨钟。
钟色土黄,样式古朴,肃穆威严,望而生畏。
巨钟不知何时出现,钟声响时,天地间颤动,唯这浩然的钟声震荡着。翻腾的血海,在那钟声响起的刹那间便缓慢了下来,一切都像是要停止下来。
北灵抬头看去时,只见头顶如天破出了一个黑洞。透过黑洞看去,无尽幽深,莫名的危险笼罩着。她脸色一变,突然伸手在血海中一抓,那血海便像是一件红袍般被她抓在了手上,往身上一裹,便要离去。
“当……”
钟声浩荡,处于钟声笼罩之下的北灵原本就要消失的身影,便自清晰起来。而在原本被血河淹没了的三位祖巫布成的小天地,也显露出来。在钟声下颤动着。
“当……”
三位祖巫所组成的都天神煞法阵应声而散,北灵本已化为一道血丝,在钟声之中凝固了下来,未能走脱。三位祖巫似也不想与这巨钟正面相争,轮回笔瞬间画出一道门便欲离去,奢比化微风消逝,玄冥却裹挟着一风雪逆冲而上九天。
“当……”
轮回笔画出的黑门瞬间崩散,奢比在虚空中青影一闪,便自又现出身来。只见他抬起那呆板的青脸,眼中怒意一闪。低沉的喝道:“风起……雨生……”
凛烈的狂风自奢比所站立的地方狂卷而出,风中夹着绵绵雨丝直向九天下落的巨钟吹卷而去。那轮回笔画出来的黑门被崩散之后,也不再遁走,在虚空中刹那间画出了一个黑色巨钟,钟身一震,竟也有浩然之威。
“当……”
困住南落的那个地狱牢笼早已经在钟声中散去,而南落不知何已经在“千回百转无劫山”中了。但是那山却被层层钟声锁住了,不得脱。
北灵未能遁走,冷哼一声,身上血煞之气顿时朝九天之上的巨钟涌去,与此同时,一掀那化为血披风的血海,刹那间,血海再汹涌而出,朝那遮天蔽日的巨钟翻涌而去。
“当……当……当……”
钟声震天地,天地颤动,众生沉寂。
在钟巨钟的笼罩之下,所受到的压制和伤害,比之别处要高上十倍不止。
一道剑光自无劫山的洁白涯壁上闪逝而出,杀气冲天而起。在这祖巫的威势与血河的滔天煞气之下,竟是不逊色半分。即便是在钟声之中,仍有一道剑吟传的极远。
第一六零章 那年的一剑
九天悬钟,浩然而落。
钟身土黄,古朴霸气,上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肃穆、威严。
此钟本有一名曰:“混沌”,天地间知晓的人并没有几个。但是当太一以此钟在天地之柱,不周山顶威压众生之时,便刹那间威名赫赫。而后太一封号东皇,此钟也就被他改名为东皇钟了。
自东皇太一在不周山上展示过天下第一人的实力,后又力压四祖巫,天地间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威煌煌,众生惶惶,不周东皇。”
自他在巡视天地之时,遇共工阻路,后引得四祖结阵而战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东皇出手了。但是那煌煌天威般的钟声,却没有一个人会忘记。
东皇钟,连震九声。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压抑,钟声仿似能层叠相加,钟身下的空间刹那间破碎湮没,化为一片混沌。
那混沌之中,玄冥、北灵、轮回笔、奢比瞬间湮没其中。
九天之上东皇钟如一方天空,如一个黑洞吞噬着万物生灵。
一个粉裙女子,自九天之上的东皇钟下的混沌虚空中钻出,手掌莹莹如雪,盈盈的拍在东皇钟上。不闻任何的震响,又或许一切都被钟声湮没,只见到那粉裙女子瞬间倒翻而下,如被狂风卷落的花瓣,飘落向大地。
轮回笔所画的东皇钟,在钟声之中竟是同样的震动起来,发出阵阵同样的钟声,抵御着那真正的东皇钟声。但却在最后几声之中,崩散于虚空之中。轮回笔在虚空中现出身来,直向大地落去。
在一圈圈一的钟声之中,又有奢比化身风雨席卷而上。在钟声虽然飘摇不定,但是却仍然吹卷到了东皇钟的下方。风雨吹打在东皇钟上惊起阵阵烟雨,却在九声钟响之后被震散神通,自虚中跌了出来,直朝大地上落去。
这些人中,气势最盛的莫过于北灵驾御着的血海。滔滔不绝,在钟声之下,那翻腾的血浪之声竟也没有被掩盖多少,而那血海之中各种魔物的嘶吼,虽然受到钟声的压制,但仍魔音阵阵传出。
血海在钟声之中卷向东皇钟,远远的看去,如一袭血色红袍,将东皇钟包裹了起来。钟声依然不曾减弱半分,九声钟响层叠,化为一声浩荡天地,血袍震散,化为漫天血雨、洪流倒卷而下。北灵自血海中掉了出来,仍在虚空中时,手一招,漫天血水便化为一件血袍裹在她身上了。
这一切都差不多是倾刻间的事,最后出手的南落,却几乎与那他们同时击上了东皇钟。
东皇钟出,天地震动,高悬九天,威凛天下。
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一顶巨钟,又看到数人突然出现在巨钟之下,隐约间看到他们与那巨钟一接触,便自翻落而下九天。其中有一片血海,将巨钟包裹,让无数人以为战斗要结束之时,那血海却在最后一声钟响之下崩散。
在这些人击在东皇钟上的刹那间,有一道剑吟声在钟声中传得极远。
紧接着便看到一道璀璨的白光在东皇钟下一闪而逝,那白光出现的时候极短,却让许多人心中莫名的一寒,不自禁的闭了一下眼睛。当快速的睁开眼之时,便看到一个青袍人手持一柄长剑,和其他人一样自九天翻落而下。
那些被光芒刺得闭上了眼睛的人,只不过是一些法力低的或不能修行之人而已。真正…法力高强的人,却在那光芒闪耀的同时,眼中各自蒙上一层光芒,看的反而更加的清晰。
只看到东皇钟下方,不何何时突然多出一个青袍人来。这人与那些祖巫与血海散发出来的惊天威势截然不同,他在那浩荡钟声之中显得无比的静寂。人还未完全的显现出来,便自有刺眼白光自他腰剑爆裂开来。虽只是一瞬间,却绽放惊天杀气。杀气冲天而起的刹那,连东皇钟都似为之暗淡。
无边的杀气,在那一剑之中似蕴含着无尽的大道。
那剑,划出一道白光,在东皇钟钟声湮灭的虚空中竟然刺出一道裂痕。
虚空一凝,隐隐间,东皇钟都似定住了片刻,那钟声也似突然被切断了一般。紧接着,东皇钟爆发出更强烈的巨响,那青袍人倒翻而下。
这几人却只是相差无几的击在东皇钟上,最后南落的一剑,对于气机的把握更是妙到毫颠。等于是将前面几人的作用力都通过这一剑给引爆了。
就在南落这一剑击出的刹那,原本向地面翻落的几人瞬间隐没虚空,脱出了钟声的笼罩。而那孟紫衣也突然虚空一抓,七彩魂鞭已经出现在了手上。只见她一抖手中的长鞭,抽在那雪白悬崖上。那若隐若现的无劫山,即已经隐没于虚空。
一剑出,众人遁,唯有一南落一人受东皇钟的反震,仍自身不由已的向大地上翻落而去。
自那东皇钟上传出一声怒哼,哼声如雷,震摄众生之心。
东皇钟竟然不再去管别的人,而是追着南落镇压而下。
九天之上,一座巨钟,浩然澎湃的朝大地上镇压下去,势若要湮灭钟下的一切生灵。巨钟的下方有着一个看上去极小的人在翻飞着,他在极力挣扎着,只他手中的剑如烟云一般绽放开来。无尽的光华在他的周身闪烁。但是仍然在那浩然钟声之下一次次溃散。
在这天地间,又有什么人敢自称能够在东皇太一的东皇钟下全身而退呢。即便是在那钟声之下,保住自己的思想不空白便已经是极难了。更何况与东皇钟对击一合,还能全身而退的更是不曾有过。
这是南落第二对东皇钟出剑,第一是在他初入天庭,成为那有名无实的天庭第一星君时,孔宣单独找上了门来。虽然后来有祝融出现,但是南落可以肯定,以孔宣的性格不可能会让祝融一起出手了。
那一天,对于南落来说是极其特殊的一天。但是当时的他仍然悍然出剑了,出的极为干脆。
南落自被鹰三太子抓走那天起,就已经陷入了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地。在那山中本以为要脱身了,却仍然被抓走了,最后被孔宣带入不死宫中。
对于凤凰山不死宫他心中是怀有恨意的,若不是不死宫招童子,且还只要人类的话,他也不会被鹰三抓走。后来得知许多没有选上的人都被杀死了,他便对那整个凤凰山不死宫都恨上了。当然,对于孔宣却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