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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答应一声,便待起身取食,陡然,他身难移动之时,全身不由得一阵刺骨般的剧痛,骨骼好似全欲散裂一般。
他闷哼一声,怪老人已悚然惊觉道:“啊!老夫真胡涂了,竟忘了你己身负重伤了呢!”
他赶忙又接着道:“娃娃,快过来,待老夫为你瞧瞧伤势!”
说罢,那只其白如玉的手掌,微微向前一抓,江青骤觉一股绝大吸力相引,自己己身不自主的,飞向怪老人的面前。
怪老人在他肩头、背脊等处仔细一摸,说道:“还算好,伤得不重,骨质未裂……”
突然,他又惊道:“啊!想不到你这小子这身骨骼,真是百年难逢的练武奇材!”
怪老人重新盘膝坐好,心口合一,倏然伸手在江青周身三十六人穴拍了一遍,然后单掌抵在江青背后,默然行功。
江青但觉一股阳和温暖之气,缓缓透入体内,混身痛苦霎时全消,舒泰已极,瞬息间,已循体流转三周天。
怪老人一面行功,一面竟能开口说话道:“娃娃,老夫!有意成全于你。唉!想我迄今一身武功,倘末有传人,你可愿意入我门下么?”
江青此刻,因怪老人运功助他疗伤行血,故而不能开口说话。
怪老人之言,他却听得很清楚,虽然,他心中极愿拜在怪老人门下,但是,自己已在十年前,就列入怒江一派门墙,更是掌门人九天神龙华明轩的大弟子。
虽然,师父偏袒师弟,但,凭心而论,对自己总有十余年教养之恩。江湖之上,最忌的就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故而他虽有心,却也不能违犯这叛师大罪。
于是江青极艰难的摇了摇头。
老人好似眼见一般,不禁愕然一怔,随即领悟的说道:“啊!对了,老夫已忘了你早已列入华明轩门下了。”
他仰首,默默的思索了一会,老人心中,实爱极了面前这位根骨心性俱都极佳的青年人。
忽然,怪老人大叫道:“有了,小子,你可愿意拜我当义父,做我的义子吗?”
这个办法,果然高明之至,两全齐美。
江青大喜之下,不由得忙不及待的连连点头,老人宛似见了亲人般,大声笑道:“乖孩子,老夫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来,我这假老子便送你点见面礼。”
说罢,但见老人面色,倏转肃穆,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长长的须眉,竟自无风飘起。
老人此时,混身一阵急颤,头上根根乱发,已倏然竖立起来。
江青但觉体内那股和暖之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在他全身的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
那一股奇热之气,竟炙得他如身在沸腾的滚水中一般,又似在毫无掩盖的大沙漠上,被毒热的太阳炙烤着。
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但,他那坚毅倔强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约有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倏然自体内消失。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
江青彷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北极的冰窟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得得”的抖战起来。
陡然,一股热气,又自老人掌中透入体内,冷热交流,汇成一股奇大的劲力,直冲生死玄关,一冲天地之桥。
江青但觉得体内,恍如万蚁钻咬,痛苦非凡,那股冷热互合之气,呼呼循流,好似要突破天灵,自顶门冲出一般。
过了一刻,江青觉得体内一轻,冷热之气,已经全然消失,他此刻,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起。
不多时,江青轻轻张开双眼,目光扫处,这原是冷暗异常的山洞,此刻看来,却是清晰无比,恍如白昼。
他眼光一转,吓得他骤然的跳了起来,原来,那老人此刻面上恍如槁木,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江青大惊之下,正待扑上前去,却见老人胸口微微起伏,双目紧闭。
他这才想到,原来是老人适才为他运气疗伤,而致大耗真元之故,这时想他正在静坐调息。
江青这时只觉得伤患之处,虽然是痛苦全消,但身体却是疲累无比,极待休息。
他,悄悄的走到石床旁边,取了些粗长而略带甜味的山精食下,食毕,便倒卧老人脚下,呼呼睡去……
江青一觉醒来,洞中已微有天光透入,他急忙起身一看,怪老人早已坐在石床之上,向着自己颔首微笑。
江青不由一咕碌的爬了起来,他已丝毫不觉身体疼痛或疲困。
他急对老人躬身道:“你早,老前辈!啊!不,义父,您昨晚为青儿疗伤,大耗真元,孩儿心中极感不安。”
他虽然认了这邪神厉勿邪为义父,但言谈之间,仍旧十分恭谨有礼,毫不苟且。
老人大笑道:“傻孩子,若只为了治你那区区创伤,也值得老父如此大费周章?”
江青愕然的问道:“义父,你昨夜不是调运买力为青儿疗伤么?孩儿现在已痊愈如初……难道义父还施用了别的手法?”
老人面容一整,正色说道:“不错,为父适才固然以一口真气,为你治愈创伤。但稍后,却用我面壁六十年,苦练而成的‘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打通了全身七经八脉,贯通天地之桥,又行穿了你的任督两脉。”
江青闻言,不由全身一颤,喜极而道:“什么?义父已为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啊!我师父尚未打通这两处穴脉呢!”
老人一笑道:“你师父的一身武功,固然亦算不错,但是,在为父的眼中看来,哼哼!却还不值一顾!”
江青一想,此言出自这当年名震遐迩的邪神厉勿邪口中,果然不无道理。
但,他仍道:“师父的武功,名震滇黔,较义父固然相差太远。但比起其它武林人物,却也不在人下了!”
老人一笑道:“好孩子,难得你不记旧嫌,但华明轩真是糟蹋了你这块浑金璜玉……对了,我见面礼已给过了,你却尚未正式行礼呢!”
江青答应了一声,就跪在地上“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老人只手一扶,大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双手距江青身躯尚有三寸,但见丝丝白气涌出,江青己身不由主的,被那股白气扯了起来。
他一眼望见了老人那双莹若白玉般的手掌,不由奇道:“义父,你这双手真是细致洁白……”
老人哈哈笑道:“哈哈!好眼力,老实说,为父的一身功力,倒有一半在这双手掌之上,以后,更要依靠它了,因为那“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施用后,耗我真元太多,非再有十年苦练,不能恢复。”
江青一听,惶然道:“青儿该死,竟劳累义父至此。”
老人一摆手,肃然说道:“你我已是父子,这些小事不要记在心中,哦!现在还是谈谈我这双手掌吧!”
老人略略一停,又道:“为父当年成名江湖,除了一身武功堪称天下无敌外,尤其是一手‘天佛掌’法更是无人可当,未逢敌手,这天佛掌施出之时,全然是以一股先天至刚至柔真气,循环运用,不能稍息。此掌法共有八招,每招四式,可称得上博大精微,运出时,暗含天罡地支之数,有着一股天地间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
“此掌法乃自上古万佛之国,流传下来,为自古以来有数秘传奇技之一。”
“相传很久以前,佛学正值发扬光大之际,那是极西万佛古国之中,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名叫做摩迦罗汉。一日他睡梦迷蒙中,忽见佛祖如来金身亲现,传其一套八招天佛掌法,嘱其以此掌法护教传法,自此由摩迦罗汉留传下来,每代仅单传一人,后因种种变迁,经已失传,为父却在一偶然机遇中,自一西方高僧手中,习得此一绝传秘技。”
老人面上神采奕奕,他又道:“若是习炼之人,‘任督’二脉已通,一口真气循环体内,上达天庭,下至涌泉,畅通无阻,则施出时,更有使日月黯然无色,声震寰宇之势。”
江青听得热血沸腾,神情激动,急忙的问道:“义父当年,是否以此掌法打遍天下武林高手?”
老人领首道:“偶而施之,却不尽然,因为此掌法一经使出,便如万佛齐降,神威凛凛,出手便即伤人,故而不到遭遇强敌大仇之际,为父也不肯轻易用出。”
老人说罢,双目一翻,又道:“为父已下决心,要将此套掌法,及全身功艺尽数传授于你。”
江青栗然道:“青儿必诚心矢意,不负义父期望。”
这时,江青忽然想到一件事倩,他疑然问道:“义父,青儿自入洞迄今,为何总未见老人家下地行走呢?”
老人闻言之下,沉默了一阵,始凄然说道:“唉!说来话长,这是六十多年以前的事了,为父昔年遭一仇家所陷,趁我阳尽力脱之际,以内家重手法,点中我‘归来’要穴,致使为父元阳泄尽,行血还攻,而致下肢摊痪麻木。唉!老夫虽以本身一口至高真气循行疏通,却也力不能逮,未能奏功。”
江青急问道:“义父,你那仇家莫非是女人?”
老人黯然点头,说道:“你可听过六十年前,震慑天下武林中,无人不知的‘一邪双飞三绝掌’之名?”
江青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老人又道:“老夫那时便是那一邪……”
他双目空洞洞的,又凝视者壁顶,续道:“自六十年前,武林中黑白两道高手,与我在潇水一战后,我当时虽然亦身受重伤,但他们却无一生还!事后,我带伤离去,却遇着那号称双飞之一的无定飞环李琰玉,那时,我虽与她素无仇怨,但,对她仍然刻意提防……但她却对为父软语低频,体贴入微,并且代我治愈创伤。”
江青倾耳聆听,老人又道:“那时,我虽年已六旬,却尚未成家,因我内力深厚,超越常人,故而瞧来也不过像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无定飞环李琰玉虽已年逾不惑,因她驻颜有术,外貌观之,倘似一花信少女。”
“她与我朝夕相处,对我无微不至,久而久之,逐渐发生了感情,有一天,她求我带她远走高飞,择一人烟绝迹,鸟兽难渡之处,永远厮守不分……”
江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