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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阵前,被炸弹燃着了的树枝冒着青烟。缕缕烟丝,缠绕飞舞,随风盘旋。
宋洁中被山上传来的阵阵哄笑声气得七窍生烟。他凝望着阵前,冥思苦想。忽然,飘摇的烟雾给了他启发:火!他细察四周,银屏峰杂草丛生,树林茂密,加上天时燥旱,风向又正好对着敌方,如纵火焚之,配合攻山,必能打破他们仙临洞这个巢窝。
说干就干,刻不容缓。不一会,山腰便滚起阵阵浓烟,夹着火苗直奔而上。黑队紧跟在山火后面,又一次向仙临洞逼来。山上的义军虽然斗志高昂,但战斗经验毕竟不足,吃不住烟火的熏烤,人心逐渐涣散,阵线自然崩溃。
义军已完全丧失了阻击的能力,黑队几乎攻到仙临洞了!石音丰还在责怪冷蓄,起先不该阻拦下山追击。造成目前的这种危局,完全是冷蓄的指挥不当。
黑队的气焰分外高涨,他们齐声呐喊着:“踏平银屏峰,为钱部长报仇!”从四下里奋勇围上来。冷蓄把望远镜递给石音丰,“你看看吧。”石音丰用望远镜透过烟雾一看,大吃一惊,黑队不仅队形整齐、有章有法,而且人员也暴增了许多。这时,他才哑口无言。
表面上看来冷蓄还很冷静,可从他额头上沁出的大滴汗珠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也很紧张,他高声命令道“除了二分对外,其余的都撤入仙临洞!”接着,向钟鸣打了个手势。
钟鸣带着冷蓄的意图,鲜蹦活跳地向后山奔去,嘴巴像麻雀一样地叽叫着:“铁树泉水天上来,退敌灭火永不衰。”
“注意!别老没正经的样子。”冷蓄听到钟鸣油嘴滑舌的腔调,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无忧无虑,实在不该,边回头喝道。
奇“这又怎样!我的冷大哥。战局如何,与忧乐何干?”钟鸣一边扮着鬼脸,怪声怪气地回答着,一边继续朝后山奔跑。
书“再麻痹大意,看我……注意!防止冷枪!”冷蓄话未说完,看见洁中已举枪瞄向钟鸣,急忙告诫道。
“好了,下不为……”例字还未出口,头上的帽子已被洁中打掉,“乖乖!头没了!”吓得他吐出的舌头缩不回去,连帽子都不要了,没命地奔躲。
冷蓄担忧地朝后山回视,突然发现东北方位有一小山岗,心跳猛然加剧。“糟了!刚才还在训斥钟鸣,而自己犯了更大的错误,要是洁中在这小山岗上安排几个人,守护水闸的吴松涛他们便完全暴露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掌握不了水闸,在这猛烈的火攻下,全军必定覆灭!”眼看刚兴起的大业将要毁于一旦,使冷蓄急汗淋漓。很明显,想用妥善的办法来弥补是不可能了。他马上也向后山而去,准备在不得已的时候豁出自己的身子,以挡住对方的子弹,保护吴松涛他们,保护水闸。
可是,没等他跑出几步,滚滚的水流已沿着各个渠道,漫山遍野地直泻而下。吴松涛他们已合上了后山悬泉飞瀑上的闸门,把“铁树泉”的泉水引了出来。激流不仅将猛烈的山火淹灭了,而且把陡坡上的黑队也冲出了好几百米。
经大自然的鬼斧神剑劈砍的银屏峰,崖壁升耸,峡壑险邃,巨瀑飞溅,伟蔚挺拔。自冷蓄他们驻守以后,又进行了一番因地疏导增强了它的战略意义,成为打击与防御敌人的自然武器。
洁中好容易在半山腰把队伍重新纠合起来,望着全都水淋淋的队员们的狼狈相,他头脑完全热了。为了夺取水闸,就顾不上险峻艰难了,便只身从银屏峰的西侧峭壁,攀援而上。其实,他如能冷静一下,仔细地观察周围地形,是不难看出冷蓄的破绽的。可以说,这取胜的筹码,几乎是他自己放弃的。
冷蓄发现洁中的意图,便命令投石阻击。但洁中仍顽强地边攀登,边躲闪,并不时地用枪还击。
“不好!酒快烧起来了!”有人叫道。
冷蓄他们回头一看,那锅为庆贺举义而准备的酒,因无人看管,已煮沸了。“正好,快抬过来,”冷蓄说道:“我们就请他喝一锅热酒吧。”
“不行!如果倒下去,洁中必然失手,跌入深渊。”曾晓杰忙阻止道:“我们只要瓦解他们的进攻就够了,何必下此毒手?”
“对这个投靠特辑处的人,你发什么慈悲?他不值得你怜悯!”石音丰冲着曾晓杰说道。
“看洁中的为人,投靠特辑处好像不太可能。”
“为了钱抑傲,他这样做的可能并不小。再说,同他焚山这一毒招相比,我们已经对他客气了。”冷蓄一面同曾晓杰答话,一面已准备命人把酒倾泻下去。
“慢!”曾晓杰赶忙上前阻挡。
石音丰一把将他拉开,“你不是说一切听冷蓄指挥吗?这种时刻犹豫什么!”
曾晓杰用力将石音丰推开,已听到了洁中的疯狂的惨叫。他八步赶蟾似地疾至崖边,不由得在背心中沁出了一阵阴凉的汗珠。只见洁中浑身被浇个透彻,仅有一手还死抓着树枝,全身在半空中摇曳。
间不容发之际,曾晓杰悠然头下脚上,两脚在峭壁上用力一蹬,闪电般地猛窜下去,在右手迅速把洁中拦腰抱住的同时,脚尖向旁边的一棵树干一钩,两人一起在半空中一个回旋,横向飞了出来,朝南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落。曾晓杰脚尖一接触树枝,便借着树枝的柔韧弹力,带着洁中,双双拔起,一个造型优美的“鹞子大翻身”,翩翩落地。这时,压在曾晓杰心中的大石头也随之落下。他缓缓地把洁中平躺地上,准备察看伤势。
玄一色的队伍,都手握着驳壳枪,团团地将他俩围住。可能曾晓杰刚才的绝色的表演,使他们不敢接近。突然,洁中又一声惨叫,咬牙忍痛,滚出丈外。就像一声号令,黑队的枪声一起打响了。
一个人形,穿过四周的火药烟雾,一鹤冲天,扶摇直上,仅留下一串悠扬的清啸。
第二十四章 蓄锐屯军 秣马厉兵为哪家
钟鸣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跑来向冷蓄请示:“冷大哥,兄弟们今天操练得都像我现在一样了。”他一手擦着脸上的汗水,另一手掌在自己的下颚侧,当作扇子给自己搧风,“你看今天就到此为止?”
“不行,让兄弟们稍息一会后,继续操练。”
“我的冷大哥呀,兄弟们现在都已精疲力竭了。何况我已答应了,今天操练就此结束。反正我们有如斯的地势天险作凭据,也不怕特辑处再度围剿,再讲……”
“胡闹!”冷蓄没待钟鸣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就冲你这企图凭借天险而麻痹轻敌的想法,你们就得再操练、操练,懂吗!”由于钟鸣的话,使其大为恼火,训斥道:“你难道以为,近一时期特辑处没来骚乱,是慑于我们占据险要地形的缘故吗?难道我们的目的是一直盘踞此地来躲避特辑处的追剿?你呀,哎,不要以为特辑处目前没有动静,我们就可以放松警觉,相反地,以我所思,特辑处目前很可能在计划着更大的阴谋。我们只有以加倍的训练,来对付他们,以防不测。”
“你的话,我都明白了,可是…、可是…。”冷蓄的一番说教,使钟鸣省悟,但继续操练一事又使他觉得有碍面子,怕众兄弟讥笑他言而无信。因此为难地抓抓头皮,左右为难。
“什么可是可是的。”冷蓄不耐烦道。见钟鸣还是如此不声不响苦着脸,心中已了然其思,故作不知仍旧大声道:“好吧,既然你不肯去,那就我跟兄弟们说去,走。”说着一手搭在钟鸣的肩膀上,刚准备启步,一个声音从岩丛中传来。
“哈、哈,冷兄,我看也不要再为难钟兄弟了,叫他下不为例就是了。”
冷蓄、钟鸣急忙转首,循声望去,只见曾晓杰与石音丰正穿过岩丛而至,刚才说话声乃曾晓杰所发。
“哦,是晓杰、小丰。好,钟鸣你先去,我随后即来。”
“钟鸣,你去招呼众兄弟,原地休息。就说冷大哥要来训话,不就得了。”
经曾晓杰这一点,钟鸣自然心领神会,刚才还是愁云密布,顷刻间便晴空万里。应了一声,便鲜蹦活跳地向场地跑去。
“慢!回来。”曾晓杰一声喝,把刚走出十丈左右的钟鸣喝懵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东张西望左右环顾地走了回来,疑惑地望着曾晓杰。
“我们已有几天没见面了,你的基础内功练得怎样?”
“哦,原来是问这事。”钟鸣心里暗忖道,于是一本正经地向曾晓杰诉述道:“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每天入静后不久,便会觉得肌肤懆痒,像蚂蚁爬在身上一样。这倒还好,就怕手脚抖动,控制不住。有时手脚胀麻,像失去知觉一般。是不是我的练法不对?昨天、今天我怕出事就没有练。”
曾晓杰微微一笑,刚要作答,石音丰开口了:“钟鸣,不要害怕,这些都是练内功入静后的正常现象和感觉。如碰到这种情况,不必恐惧慌乱,要任其自然,继续按要领练下去。古人曾经把练功入静时所出现的种种感觉,总结为‘十六触景象’,其就是:一动、二痒、三凉、四暖、五轻、六重、七涩、八滑、九掉、十猗、十一冷、十二热、十三浮、十四沉、十五坚、十六软,等。不过,不要刻意去追求这些感觉。特殊情况下,可能会出现恐怖、惊惧情景,也不要惊惶,一定要保持心情镇定,意念牢守丹田,即可化险为夷。知道吗!”
“现在我清楚啦。”石音丰的一番解释,消除了钟鸣在练功时存着的恐惧感,增强了继续练功的信念。使他精神为之一爽:“谢谢各位兄长,我得执行任务去了。”说完朝冷蓄扮了个鬼脸,旋风般地离去。
这似乎提醒了冷蓄:“既然这样,何不趁着弟兄们休息之机,晓杰、小丰不妨请你们再给兄弟们讲解些武功击技的机理,以加深他们的印象。”
“这样也好。小丰,这份差事就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