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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见势不好,急忙跪地求饶,说的是声嘶力竭,凄惨无比,什么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懂事的婴孩,全家就指望他一人做工赚钱等等。陈云生无比柔和地问道:“现在你知道那个姓王的下落了吗?”
看到伙计面se稍带迟疑,陈云生一道黄se的刀气放出,将他的脑袋斩成两半。一时间小巷子中血气弥漫,令人十分不舒服。柳晓山和陈云生对视一眼,携手遁开。
……
城外一个土岗之上,陈云生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报仇之事只能放缓,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一个隐姓埋名之辈何其的困难。”
柳晓山温柔道:“其实仇恨如同心上的一把锁,越是执着就陷得越深。不如先报恩。”
陈云生神se郑重地说道:“晓山所言极是,云生差点让仇恨冲昏了头脑。自然应该先报恩情,再了私帐。”
……
越州城南百里的老韩庄是一个小村庄,村中十有仈jiu都是韩姓族人,即使如此,家族之中却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族长,皆是各家自顾门前雪。韩旺的父亲韩立天是越州城麒麟镖局的一个镖师,收入颇丰,他家二十年前是村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即使如今破败了,从宅子上的门楼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兴盛之状。
他爹自从一次押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韩旺却没有想普通族人想象的那样急于出门寻找。他做了一件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将家中的田产低价变卖折现,只留足了为一家人提供口粮的田地。
变卖所得的银两也不知道被韩旺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没过几年,竟然渐渐要考借贷为生。初时大家以为他做生意陪了本钱,还愿意借给他,后来发现事情不太对,总有些不相干的人来往于韩家,一住就是几天。久而久之,村中的大户也不愿将钱借给韩家了,至此韩家彻底没落。
韩旺的妻子是本村的一个庄户人家的女人,虽然不算富裕,可是温饱自然却没有问题。丈人看到女婿家境败落,心中不忍,时常的接济,就这样才维持了这么多年。韩旺膝下有一个儿子,叫韩枫,从小生的聪明伶俐,在家念了三年私塾,由于家境贫寒辍学在家帮助父亲处理一些农活,今年十二岁了。
虽然生活的清苦,可是ri子还维持的下去,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不想几个月前,韩枫的母亲的了一场重病,家中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财看病,只能望天等死。
韩枫是一个孝子,从小就懂事,看到母亲身体越来越虚弱,心急如焚,思前想后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恶念。借着黑夜,他潜入从中的一位大户的宅院,翻箱倒柜,偷了三掉钱,准备为母亲看病,谁知道第二天就被人家找上门来。十几个家丁将韩家宅子围得水泄不通,各个持棒握锄的,想要教训一下韩枫。
韩旺知道儿子的秉xing,这样做也是实属无奈,他不停的给那位大户赔礼道歉,可是人家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拉韩枫去见官。谁不知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年轻少年若入官府,哪里还能囫囵个地出来,最后连韩枫病重的老母也蹒跚而出,跪地恳求。
可是这韩大户像吃了秤砣一般,铁石心肠,千般不愿,万般不依,一家人哭的死去活来的,眼看没法过了。韩枫小拳头紧紧握着,看着周围韩氏族人的嘴脸,心中对世态炎凉有了更深的体会。
正在这时,大道了上来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男人生的剑眉虎目,英气勃发。女人身材窈窕,面se黑红,正是陈云生和柳晓山。
两人一路打听,来到老韩庄。
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院子旁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村民。陈云生本想上前打听一下有没有门前有松树的人家,可是眼光无意间看到一颗爬满小孩的松树矗立在宅子外面,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和柳晓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人群附近。陈云生气场放出,村民稀里糊涂的就被推到一旁,他从容来到人群的内圈。
此时正逢韩枫的老母亲说话:“诸位韩族的长辈们,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你们,还望赎罪。这三掉钱昨夜他拿来,还不曾花掉,请您拿回,体谅孩子的一份孝心,您就原谅他。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磕头如雨,她本就瘦的皮包骨头,此时加上激动更是体如筛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为首一位韩族长辈老气横秋地说道:“韩旺家里的,你不用这样。我们原本都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不过偷窃这罪名在韩族中已经百年未遇了。这次若不重罚,那么族里百年养成的好风气就不复存在了。我们对韩枫严厉也是要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再说偷窃罪不至死,进了大牢坐个三年五年就能出来,到时候你们再一家团聚岂不甚好。我看你还年轻,就算韩枫这孩子有啥意外,你还能生一个嘛,哈哈。”他说到最后,嘲笑之意明显,就连平素忠厚的韩旺都有些吃不消了。
柳晓山在人群中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再听到刚才刚才那人无情无理的话语,登时气的三尸神暴跳。就要施法,给那人一些教训。陈云生赶忙拦住了柳晓山,他心中思忖,这位姑nainai可是脾气不小,虽然平素温柔可人,发起火来可是瞪眼宰活人,刚才小巷杀人之时眼睛都不眨。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总不能因为他们生的人xing不好就斩尽杀绝。
陈云生从人群中挤出,来到失主面前,作揖说道:“在下姓陈,是韩家的老朋友。不知阁下要怎样才能私了。”
那人生的一对三角眼,三十几岁的年纪,颌下稀稀拉拉的胡须,他嘴一撇说道:“私了也可以,总需要拿出些诚意,我看要罚百倍,陪我三十两。”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虽然人们惊异这位仁兄出价之高,但却很少有人同情韩旺,嫌贫爱富人之常情。说实话,大家都是抱着围攻看热闹的心态。
“砰”,一个硕大的银锭丢在那人面前,陈云生低声说道:“还望阁下守约,拿了钱财赶紧离去,莫要在此地纠缠。”
那位三角眼的事主刚开始只是存心戏弄,并没想到陈云生真的能拿出三十两纹银,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出手手下,忸怩了半天,还是俯身捡起,揣在怀里。既然事主都息事宁人,韩家的几个长辈自然也各回各家,不在追究此事。众人一哄而散,没多长时间,韩家门前又变得门可罗雀。
韩枫的母亲李氏跪地向陈云生叩拜,在她眼中,陈云生拯救她儿子的一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母亲由衷感激。陈云生赶紧将李氏搀扶起,手甫一接触李氏的经脉就感到生机薄弱,病魔缠身,若不施救恐怕命不久长。
韩枫也随着母亲跪倒谢恩,在他眼中这位白衣飘飘的青年人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真英雄。陈云生再次将他搀扶起,面se微红地说道:“众位千万不可再谢陈某,陈某要多谢你们才是。当年的韩镖头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韩叔舍命相救,就不会有我陈云生的今天。我来晚了,诸位受委屈了。”
韩旺听到这里,表情渐渐凝重,拱手说道:“此地不是讲话的地方,请恩公随我们进屋说话。”
陈云生和柳晓山随着三人进屋落座。韩旺吩咐韩枫去集市买些酒菜,就算家里在困难也要和恩公对酌两杯。看到韩枫年幼,李氏重病必须卧床,陈云生实在不忍心劳动这家人,朝柳晓山望去。这女子冰雪聪明,知道陈云生心中所想,旋即说道:“不妨由我和这位小弟弟一起去买些酒菜,你们在这说话。”
韩旺正要阻止,陈云生摆手说道:“韩兄不可如此,我来是为报恩,怎能给你添麻烦。”韩旺无奈只得如此。
陈云生将当ri韩镖头拼上xing命救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听得韩旺一身冷汗。他是一个老实的庄户人,哪里听过这么多鬼啊神啊的,陈云生为报大恩自然知无不尽,不加隐瞒。
第五十二章静夜长谈
一旁的韩枫听得认真,眼睛闪动着无限的光彩,陈云生似乎给他打开了一道大门,门里面有无比新奇的世界,修仙这两个字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识海中。
韩旺叹了口气说道:“恩公不用如此感谢我韩家,冥冥中自有天意,若知道恩公今ri近况,家父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当ri我从麒麟镖局的一个趟子手口中听到家父仙去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虽然他来龙去脉说不完全,但也知道有个仇人叫做王勉。
这些年我变卖了家中的田产,换成现银,隔三差五的雇人跟踪王勉这厮。此人生xing狡诈,麒麟镖局事发之后,以麒麟镖局之主的名义将镖局转手卖给了一个姓高的员外。自己搬到了城南的一个偏僻的所在。又过了五年,他仍然不放心,再次搬家,来到了越州南郊外有个叫做五里铺的地方。
我以为他自此就能安定下来,没想到前年他又搬了一回,搬到了越州北面的火石村。这两年家中财产耗尽,无力再雇人打听,也不知道这厮有没有再行搬家。我只道这辈子大仇无法抱,只盼来生能够手刃仇人,那才快意。”
听了事情的缘由,陈云生暗道,这韩旺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xing格中还有一股倔强,真是值得尊敬的一条汉子,自己应该如何报答韩家的救命之恩呢。想来想去,心中有了主意,他从指环中拿出了一个玉瓶,瓶中装有七师姐寒江燕送的固本培元的丹药。陈云生在天穹派过的十分逍遥,炼器有六师兄叶穿云,炼丹有七师姐寒江燕,制符有两位师侄何望川和方明兰,所以一些在普通修士眼中看似珍贵之物,在他手中如同玩物。
这固本培元丹只为改变修炼之人的体质所炼制,虽然不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就算能有一丝变化,也是寻常修士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当年一共炼制了两瓶,寒江燕为了感谢陈云生为她带来了一位资质绝佳的爱徒,特意赠送。
陈云生天赋异禀,自然不用服用,他就将此丹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