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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显然已与扎斯町详细讲述过一次刺杀的步骤和每个人的方位,扎斯町昂起头,呆呆盯着那盏巨大的莲花吊灯,忽然道:“这套方案的制订人虽然正确估计了我的射术,但却有点高估我的近身搏击能力,老子觉得我在那里会比较适合。”
阿伦他们顺着扎斯町的目光看去,会场高高的穹顶上,一盏巨型吊灯悬挂其中,俯瞰着整座会场,那半透明的琉璃瓦显然被古老的北方魔法祝福过,细看之下仿佛有银白色的介质在其中缓缓流转。
“还真是一处安全的所在啊……”整个刺杀行动是由扎斯町开始,东帝天发现有人向他施暗箭,恐怕想反击都颇有难度。
阿伦抚了抚下巴,缪诺琳是见过扎斯町近身能力的,显然有考虑过假如东帝天逃出会场中心,扎斯町也可以出上一份力,但现在扎斯町自选的这个位置,对于一个弓箭手而言,确实优胜于原计划,加强了控制范围,不过一旦目标离开他的视野,他要想再下来,就算有绳索帮助,恐怕也慢上不止一拍了……
波特却提出了另一个顾虑,“你确认躲在上面,不会被发觉?”
扎斯町笑道:“嘿嘿,那是古琉璃,乍看仿佛躲不了人,事实上是完全不透明的,要不,我这就上去彩排一次。”
言罢,扎斯町取出专业的盗贼铁钩,用短弩射出,准确的勾住穹顶上的一个雕花,便迅捷的攀爬了上去。
阿伦感觉怒浪和波特同时看了自己一眼,苦笑道:“我与他私下交流,并没有包括这个部分。”
“猜猜他本来打算来边缘干嘛的?看看这家伙,作案工具齐全,啧啧,那矫健的身手啊,一看就知道有练过的……”怒浪喃喃的评价着,不满是肯定的,扎斯町这么一躲,其他围截东帝天的人自然就要负担他那份压力了。
看着扎斯町迅速消失在那盏巨大的吊灯后,波特沉默了,但目光灼灼,恐怕也是打着扎斯町那样的主意,像他这样的魔法师,比弓箭手更需要拉开距离。
扎斯町在琉璃瓦后探出脑袋,朗声道:“嘿嘿,怎么样,看不到吧?”
那声音自穹顶而来,比起平常,要大了许多,嗡嗡而来,扎斯町自觉很有君临天下的味道,不由得又再乐呵呵的笑了。
怒浪疑惑道:“喂,说不定你得在上面躲一天的,假如你需要方便怎么办?”
“忍耐是一个箭手的必须修养!”扎斯町居高临下的嚷道:“不过……到时真忍不住,我就直接在上面解决好了。”
说着,他就这么站起来,做了撒尿的姿势,阿伦他们同时皱起眉,仿佛已能看到满天飞花的景象。
怒浪咒骂道:“太粗鄙,太恶心了!”
阿伦挥了挥手,仿佛要挥走那些并不存在的液体,抬头喊道:“先下来再说吧,脖子酸了。”
“你是影月的代表,到时你不出席……”阿伦看着扎斯町将绳索熟练的收回来,显然这家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干这种事了。
“没事,没人会在乎我,我带了几个跑龙套的来,今晚回去我就病倒,明天自然会有跑龙套的代替我的位置。”扎斯町嘿嘿笑道,看着阿伦和怒浪的脸色,显然不太乐意,但也算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他这个新的位置。
见波特若有所思的比划着距离,他又邀请道:“如何?波特先生,你也有兴趣加入我的队列吗?”
波特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道:“疾风不比影月,我也和你不同,我既然来了,假如不出席的话,会惹来不必要的负面流言,更会引来目标的猜疑,导致整个计划流产就不妙了。”
看着波特已率先往场外走去,扎斯町向阿伦低嚷道:“怎么我好像觉得他在嘲讽影月是个乡下地方?”
怒浪在一旁应道:“干嘛还好像,他根本就是说你是乡巴佬……”
“……”
当他们将会场中心里里外外都观察一遍后,基本认可了缪诺琳的计划,除了扎斯町的位置,其余只修改了一些小细节。
当再次踏过那座石拱桥,扎斯町冲阿伦比了个手势,然后故意落后少许。
阿伦明白扎斯町有话要说,也放慢了脚步,抱怨道:“你想私下交流,也未免做得太明显了吧?还有,为什么你不可以向我比出一个中指以外的手指呢?”
扎斯町看着怒浪和波特远去的身影,用力摆摆手道:“我是他们的前辈,自然得听我的。”
阿伦笑了,心道:恐怕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想。
扎斯町确认四周无人后,才道:“我的耳朵特别灵,刚好又住在克洛诺斯的隔壁,所以今早你和克洛诺斯的对话,我听到了。”
阿伦先是一怔,接着整张脸也沉了下来,四周的气温仿佛骤然降下了许多,若隐若现的杀气已从他身上散发,水银泻地般,缓缓向扎斯町游去。
他和怒浪那段对话里,其中内容可是丰富至极,其中绝对包括他的血统身份,一个世俗所不容的亡灵恶魔!
扎斯町,你可真会挑时机来说这个,明天就是刺杀行动,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敢杀你,还是趁机想要胁我什么吗……
“呵,都听到了?”阿伦淡淡笑了,笑得有点邪异。
扎斯町面不改色,仅仅是往后退了一小步,那张粗线条的敦厚脸上很是严肃的说:“一O八八号,我没有想要胁你什么,更没有因为你的亡灵恶魔而歧视你,嘿,我可没有任何的种族歧视,月亮神庙下,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阿伦的笑容更妖异了,甚至微微转过了身,以一个随时可以出手的角度面向扎斯町,空气中的那份寒冷也为之凝固成团,天空上的白云仿佛也降下不少,压抑在这片小空间上。
以扎斯町的强悍,也不禁皱了皱眉,甚至连声音也窒了窒,才接着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这么轻易就被蛊惑了。所谓的龙族终极奥义,你不是一早就学会了吗?可别忘了,你自己就曾半只脚踏进过死神的怀抱,是什么挽救了你?”
阿伦再次一怔,我一早已学会了?他立即联想到,父亲教予他那套奇妙的呼吸方式,还有洛塞夫大主教的遗言,他的心马上活跃了起来,暗叫天啊,草非这个就是那个什么乱七八槽的终极奥义……
感觉着四周的杀气骤然消失,天空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高度,扎斯町轻轻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笑道:“嘿嘿,别以为你那身份有多神秘,谁知道就得立即杀谁灭口,我知道这个很久了,娜娜!”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阿伦的肩膀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扎斯町的笑容弧度更大了,“在星云山脉遭遇十姐妹的时侯,你如何保护艾波琳,后来我都知道了,我很感谢你在那个时侯所做的一切,娜娜,你也是在那个时候赢得了我真正的友谊,后来我还专门去察看过你杀了很多人的那个山洞,你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我猜不出来,但你所留下的血液痕迹,却不是那么轻易能擦去的。”
阿伦迎上了扎斯町的目光,对方的眼睛就像当日星云脚下初见时那般,大大的、炯炯有神的,同时也是土里土气的,这双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很自然的真诚。
“嘿嘿,我从那时候就知道了,可我从来都没和谁提过!娜娜,友情和爱情一样,从来都是无分种族的!”
这句洛塞夫大主教曾经说过的话,到了扎斯町嘴里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终于,阿伦心中缓缓的游过了一丝暖意,这大概就是龙族的谚语之一吧,已经从两位龙之传人的口中聆听过了一一美好的情感,从不因种族而改变的……
只不过,再次聆听着“娜娜”这一个尘封的名字,怎么听都有点别扭就是了。
“对了,娜娜……”
“算了,你还是叫我一0八八号吧……人家会以为我是人妖的。”
“……”
当阿伦再次来到那座废弃的观光塔,缪诺琳他们依然站在原位,甚至连所站的位置和姿势也没有变,仿佛从未动过。这令阿伦忍不住第一句就是最常见的问侯,“你们吃过了吗?”
“还没,没人敢送外卖上来。”缪诺琳回头笑道。
斯蒂儿也回过头嫣然一笑,只有昆桑嘴巴动了动,显然对于阿伦来到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觉,心中颇为惊诧,接着又不无惊惧的想,假如来的是东帝天,那又将如何……
“东帝天今天的行踪?”阿伦接过一具望远镜,往灰色小屋那一带看去。
“只外出一次,到冰风那临时驻点走了走,又回去了,未靠近过中心会场。”缪诺琳说着,肩膀往阿伦身上靠了靠。
阿伦清晰的感觉到小师妹在这一刻的疲惫,监视一个人并不会耗费太多精力,但前提是这个人并不是东帝天。
“你们那边的计划,最后落实了吗?”缪诺琳娇躯紧挨着阿伦,脑袋轻轻的靠在阿伦的肩膀,声音里流露出一股慵懒的味道。
“基本定下来了,以你的计划作蓝图,只做了一些变动……”阿伦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观光塔的顶层打扫得相当干净,显然缪诺琳和斯蒂儿都是爱干净的人,但他脑海里却晃过了扎斯町今天在那盏巨大吊灯上所作的龌龊动作,不禁问,“对了,你们是在哪方便的?”
缪诺琳和斯蒂儿立即疑惑的转过了头,昆桑更是张大了嘴巴,眼见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在心目中的形象正渐渐高大,却又忽然毫无逻辑的当着两位绝色佳人面前问出这么粗鄙的问题。
阿伦很是震惊的看着昆桑,说:“啊,莫非……就在你嘴巴里……”一幅淫秽的卷轴顿时在脑海里翻开了。
眼见三双愤怒的眼睛都瞪着自己,其中一双更是愤怒得可以喷出火来,阿伦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很是同情的看了看昆桑,说:“我不该多干涉你们的隐私,真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了……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