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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沉住气,问:「神秘高手?」
壮汉敲了敲脑门,回忆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情报里说是两个黑衣人,因他们的衣着特地遮掩容貌的原因,面目根本无法辨清……」
两个?阿伦稍稍一怔,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神似汉弗里却毫无生气的背影。
老师,你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呢……
呵,老师加上汉弗里,多么动魄惊心的组合!此时樊帝灵和伊琴娃也应该在雅玲身边,这样一个防卫阵容,大概连一只苍蝇也无法飞近他吧……
然而,阿伦心中的不安却更强烈了。或许是因为东帝天近来的反常举动,或许是怀中深处那本册子「亡灵仪式」,也或许,仅仅是那该死的直觉……
神龙西北部,这里有一条用血红标识的粗线,分别涂写在人类和兽人各自的战略地图上。这条粗线每天都在地图上变化,凤凰城的掩护路线不断往暴风山脉的方向收窄'',兽人每天都在进逼。
没有标识在地图上的,是血红粗线边缘上,那密密麻麻的尸体。
根据沿途收集的情报,阿伦稍稍调整了路线,径直取向神龙皇旗撤退的方向,如无意外,大概在明天,两方就能相遇上。
而现在,他的路线首先与地图上那根血红粗线的某个点相交了。
夕阳满天,殷红如血,与大地上的猩红血液相互辉映,悲凉的风无声的拂过这片土地,战场上尸横遍野,人类和兽人相互交叠在一起,乍看之下,还真分不清哪个是人类、哪个是兽人──死神抹去了种族的界线。
大规模的冲突战已经结束,交战双方的将领们大概正在各自的帅营里,为如何在明天将敌人置于死地而争个你死我活。而这个短暂的和平期,正是双方的收尸队出动的时候,他们动作利索的进入到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收拾着各自种族的尸体,为明天新一轮的战斗清出空地。
这是的人类和兽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相互攻击,忙碌地执行着各自的工作,彷佛就是一个不分彼此的团队。
阿伦目睹着这一切,轻轻叹了口气,正要穿过人类临时阵线,继续往北而去时,却让他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个兽人「嗨」了两声,在他附近正准备推板车离去的人类士兵立即回过头,警惕的看着对方,手已经握在腰间那把粗锻的短剑上。
那兽人用力的摆摆手,表示并无恶意,才用手指了指树丛边,一个人类的头颅正静静的横摆在那里。
人类士兵走了,那兽人收尸队员回头对自己的同伴抱怨道:「他们最近总是这样,粗心大意,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他的同伴面无表情,应道:「算了,这几个人类好象是新人,再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铧牧,你真厉害,竟然能辨别她们的模样……嘿,不过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
看着这样的场景,聆听着这样的对话,阿伦忽然觉得有点荒谬、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无奈……
下集预告:
神龙女皇的生命已如风中之烛,阿伦天人交战,将如何决定?尊重生命规律,还是冒险使用终极亡灵仪式?
凤雅玲胸前那神秘的十字星印记,隐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影响人类未来千年历史的幽冥走廊正式打通,兽人战争也随之进入新的阶段……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
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神龙王旗已遥遥在望,旗帜上的龙神随风飘舞,更是栩栩如生。
这一面旗帜,过去代表的是人类最强大的国度,代表着东方至高无上的皇权,在这面旗帜下,拥有无比辽阔的疆土,是阿兰斯的政治文化中心!但今天,这面王旗可以代表的,仅仅是神龙皇帝的所在,所起到的最大作用,便是稳定军心,指引着万千逃亡者的正确逃亡方向。
燥热的夏风,此刻仿佛渗满着寒意,外围的伤兵营里,不少士兵竟穿起了棉袄,缩着身体,打起了冷战,逃亡的路上,传染病正在威行,冷疾便是其中一种,,它能炎夏变得像是隆冬,这个病令神龙兵营里的士气更是低落……
神龙的长官们一边颤抖一边训斥着下属应该打着精神,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军姿和形象,只可惜他们本身也患上了冷疾,难以做到以身作则,那本该威严的训斥声里也带有颤音,所能起到的威慑力就实在有限了。
就算是健康的士兵,也是面容憔悴,脸上写满了悲戚,他们被兽人逐离了故土,就像一头丧家之犬,被驱逐千里,一路上倒下了无数的战友,在他们当中,还有许多人的佳人仍是生死未卜……
这一路逃亡下来,从一开始对兽人的愤慨和仇恨所激起的最高战斗力,到后来且战怯退中保持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觉悟,再到现在渐渐远离主战场,慢慢冷静下来接受现实……军队的士气便开始每况愈下,尤其,女皇好象已经很多天没有露过面了……
神龙的士兵大多都很自觉。就算有机会窃窃私语,也尽力避开这个禁忌的话题,并没有什么流言在军中传开,但他们偶尔望向王旗时那忧虑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想法:说不定那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不幸,已经不幸降临了。只不过高层们封锁住消息罢了……
阿伦恢复了祖宾的装扮,大步走向神龙营地。他身后的远处,还站着几个满脸激动的外围哨兵,目送着他的身影。
一个打着哆嗦的暴风将领率先认出了阿伦,扑通一下便从马上跃下,单膝跪下,颤声道:“摄政王大人,你…你终于回来了!”
很快,军营外跪倒一大片人,在女皇多日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军方实在太需要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稳定军心了。
阿伦扶起了当中军阶最高的将领,朗声道:“诸位都起来吧!”
他柔声对那将领道:“范鳞将军,你们辛苦了!”
那叫范鳞的将军见摄政王大人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更是激动了,颤声道:“国…国难当前。我…我们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阿伦已大步往王旗的方向走去,又问:“陛下现在可好?”
范鳞沉没了一下,才答道:“末将已…已经多日不见陛下,料…料想陛下应该一切都好……”
阿伦稍稍停了停脚步,转过头皱眉打破:“范鳞将军,我记得你没有口吃的,你见到我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范鳞苦着脸道:“大…大人有所不知。末将患…患了冷疾,全身好…好象被浸在冰…冰窟窿里啊。”
“那你为何不像其他士兵那样多添衣物呢?”
范鳞低声道:“末将不…不想影响军心!”
阿伦拍了拍范鳞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往前驰去。
一骑白马从中营奔出,径直往阿伦的方向驰来,马鞍上是有龙魂之称的当今神龙国师,樊帝灵虽满脸愁容,但看见摄政王归来,面上还是涌上了几分喜色。
他在打招呼中,转过了马头,与阿伦并骑而行,樊帝灵中性的嗓音变的颇是沙哑,可见在大撤退的过程里,他也费尽了心力,简单的相互问候之后,阿伦已迫不及待的低声问:“国师……陛下的情况,到底如何?”这个问题一出口,他的心不禁也紧张起来,无论前面听到过什么,面前这个答案,才是最接近真实的。
樊帝灵旁观了一下左右,他那特有晶莹雪白的肌肤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皱眉道:“祖宾大人,恐怕我们都得有心理准备,我已经派出精英部队去前方将偏王雅烟给接来,幸好你也能及时归来……”
阿伦的脑海里却是嗡的一声,天地仿佛忽然间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他差点就摔落马下,最坏的那个可能性已经发生了,雅玲她难道真的……
樊帝灵眼疾手快,赶紧甩出断臂的衣袖,扶稳了阿伦,他没料到摄政王的反应竟如此之大,忙沉声道:“祖宾大人,很多士兵都在看着我们,得以大局为重啊!”
阿伦握紧了缰绳,强控住激荡的心情,却难以抑制住那急促的呼吸。
樊帝灵看了看阿伦那起伏不定的胸口,还有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温言道:“祖宾大人,在着非常时期,还请你保重身体了!”心中却不无疑惑,祖宾大人的反应未免太过强烈了,莫非伊琴娃的猜想是对的,他和雅玲陛下间,像情侣远多于像君臣……
阿伦无意识的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沉声道:“有劳国师关心,我没事!我只想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不是听说有两个武技强绝的黑衣人出现,击退了刺客吗?”
樊帝灵苦涩一笑:“据汇报确是如此,但我来到刺杀现场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走了,当时那条撤退的小路上,影子护卫非死则伤,那时,雅玲陛下已身受重伤,只下令立即按计划撤退,一路走来。虽有伊琴娃的琴声作调理,但陛下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坏了……”
阿伦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盯着樊帝灵,沉声道:“国师,雅玲陛下被刺杀时,你到哪里去了?为何当事情结束了。你才刚好出现在现场呢?”
樊帝灵见平常温和的祖宾忽然变的满脸暴戾。以凶厉的目光瞪着自己。稍稍怔了怔后,也不动气,平和的迎上了阿伦的目光,说:“当时暴风城刚破,我正领着暴风将士抵挡兽人于要塞的城门下,掩护最后一批百姓的撤退。当听到陛下被刺杀,我已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阿伦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确实有点迁怒于人了,他低声道:“国师,抱歉了……”
“没关系。”
“生还的影子护卫如何描述?”
“根据后来是生还者的口述,也只能重组出部分当时的情形,但女皇所受的重伤到底是兽人所为还是那两个黑衣人的暗算。却无人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