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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订做些上好的家具。”赵氏给杜小鱼出主意,“大妹子之前也跟我说起嫁妆的事,我瞧着她那点钱也不够买多少的,万家的包子铺生意好,家里还有两个小儿子,将来肯定要再买处院子,家具总不会嫌多。”
杜小鱼想想也行,便去京城高档的家具铺子订做了几样。
却说凌翠对白与时威胁成功,向张大人报喜后,张大人的心情到现在都没有好起来,本来事先说好了,要凌翠把这事闹大,让白与时丢了官职,结果她却只是点到为止,就跑来跟自己邀功。
张大人气得都要吐血了,让凌翠继续去白家挑事,可后者却不肯,非要他立下字据,等此事完结,把她收做偏房。
可他怎么敢?
家里的娘子彪悍起来是要拿鞭子抽人的,别说纳妾了,他根本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要不是工部这个作风,他家娘子为了他的官途着想,本来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凌翠,还弄出了孩子。
见他不肯立字据,凌翠也不肯再去陷害白与时,两个人这时就僵住了。
张大人为了巴结玄真道长,跟丁大人一拍即合,誓要为玄真道长清除障碍,这才会冒险让凌翠把这事给抖出来,谁料到结果却只差这一点点没有成,他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跟丁大人约了在酒楼喝酒。
“你怎么还不动作快些?”丁大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听宫里人说,圣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道长要是还不能炼出丹药来,说不定就地位不保。咱们已经跟他坐一条船,总不能让它沉了你现在把李家搅乱,到时候我再找机会参一本,总要把白与时跟李源清拉下马来”
张大人拍着桌子摇头,“哎,你有所不知……”
“怎么?她不是你拼头吗,难道竟不听你的话?”丁大人惊讶的问,语气里颇有不屑,不过是青楼女子,给些钱就不信不能打发了。
“她要给我做偏房。”
丁大人听了揶揄的笑起来,“难怪,谁叫你家里有头母大虫呢”
张大人艳羡的看着他,“自然没有丁大人有福气,有个才貌双全的娘子。”
丁大人得意的抚了两把胡须,阮玉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又有才智,当初就是靠她的智慧才得意让自己保全,没有被直接罢官。只他到底是男人,总不能样样都问娘子,这次若能成事,将来等官复原位再搏娘子一笑也不晚。
“你诳她就是了,不过立个字据,到时候等事情成了,你再……”丁大人给他出主意,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做了一个往下劈的手势。
张大人身子一震,“她到底怀了我的孩子啊。”
“等你飞黄腾达了,还怕没有美人跟孩子吗?要多少有多少。”丁大人抛出最后一个诱饵,“你如今受家中悍妇欺负,还不是因为当年她娘家助过你的关系?等你官拜三品,不,官拜二品,一品的时候,你还要那个女人作甚”
张大人被欺压惯了,听到如此解气的话,不由联想起自家娘子伏在地上讨饶的摸样,立时兴奋起来,喝道,“好,好,无毒不丈夫,还是丁大人说得好”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举杯痛饮,无比的畅快。
第318章入瓮
第318章入瓮
听到那两人在酒楼喝酒的消息,杜小鱼终于确定他们果然是蛇鼠一窝,自凌翠以孩子挟持白与时之后,再没有动静,恐怕就是去商量那件事的。
“张大人出来后就让长随去玉堂楼。”钟元继续说道,“我也派人跟去了,应是去约定时间的。”
“能打探到确切的信息吗?”
“能,玉堂楼里的姑娘要出门都需得到管事的同意,那管事身边有一两个伙计,是容易接近的。”
“这就好。”杜小鱼笑了笑,“辛苦你了。”拿出一张银票给他当车马费。
有了钱,事情才会更加好办,钟元没有推辞,接过来告辞去了。
过了几日,凌翠精心打扮一番,因之前就已经跟管事请示过,是以只带了一个贴身丫环,坐了轿子往鹿家巷而去。
鹿家巷是京城一处比较僻静的巷子,路段算不得好,但也算不得差,住在这里的多是一些低品级官员或商家小户,若是喜欢清静的环境,这里是再好不过的。
凌翠这一辈子的心愿不过是能赎身得以自由,再嫁个男人,拥有这样一个院子。
张大人叫人传消息来,说是在鹿家巷给她买了一处地方,她只当他妥协了,满心欢喜赴约而来。
两人见面少不得一番**,张大人搂着怀里光溜溜的身子,贪婪的闻着鼻尖充斥的浓郁香甜味,抱歉的说道,“之前是我不对,如今也想好了,既然你都有了我孩子,我要再不娶你,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赎身”
凌翠听了扬起眉笑,“你家夫人肯吗?”
“我管她肯不肯,她嫁给我十几年了,一只蛋都没有孵出来,如今你有我孩子,她只能滚一边去”
凌翠咯咯直笑,虽然觉得有点不现实,但心里还是受用的。
张大人道,“这院子你可满意不?将来过门了,也不用跟那婆娘住一起,受她的气,咱俩就住在这里。”
这院子虽然不大,可布置的很舒适,凌翠连连点头,两人又贴在一起缠绵起来。
见时机成熟,张大人走到书案前拿起笔,笑着道,“你来给我磨墨,我今儿就立下字据,到时候总不能负了你”
凌翠心里更安定了,只穿了个水红肚兜上来磨墨。
张大人字据写了一大半,两人眉来眼去,忽然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那门哐当一声就被砸开了。
张夫人铁塔般立在门口,脸上凶悍的表情令人胆寒。
凌翠衣裳不整,吓得尖叫一声,回转身奔去床上要找遮羞的衣物,张夫人厉声喝道,“把这个小娼妇抓了,都不要脸成这样了,还穿什么衣服?”
她声音冰冷尖锐,张大人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夫人会这个时候闯进来,又想到正在写的字据,赶紧双手一揉就要毁灭证据。
张夫人有备而来,又吩咐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把张大人两只手扯开,她自己上前一把抢过字据,看到上面内容,一张脸变得铁青,果然两个人都有孩子了,好,好的很,还要娶她进门
“你这没脸没皮没良心的,老娘当初怎么看上的你?”她一个巴掌甩在张大人的面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娘子,娘子啊,是,是,是她勾引我在先。”情急之下,张大人立刻调转枪头,“我对娘子忠心耿耿,怎么会背着娘子做这种事呢?是她拿孩子威胁我,那孩子不是我的,可是她威胁我要去告诉娘子,我不得已才写下……”
张夫人哪儿肯听,又是两巴掌甩上去,“你给我闭嘴,把这两人带到外面去游街”
一听游街,张大人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之前听到张大人的言辞,凌翠只恨自己瞎了眼,可现在被人当场捉到,除了喊冤喊救命再也做不了别的。
当日一向清幽的鹿家巷热闹无比,朝堂上个个都知道了张大人的丑事。
如此给全天下官员脸面抹黑的行径,后果可想而知,张大人第二日就被言官弹劾进而革职,赶出了京城。
丁方衡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早知如此,他必不会出主意让张大人去跟凌翠订协议,只这事原本隐秘的很,怎么会被张夫人给撞见了?张夫人那妒妇生平又最是痛恨丈夫拈花惹草,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原来是想借凌翠陷害白与时,结果却反而让张大人丢了职位,他越想越是气恼,回到府里一通乱砸,把下人们吓得心惊胆战。
阮玉听他一番倒苦水,脸色顿变,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明明对凌翠都不了解,就去要她陷害人,心里恼恨他们没脑子,面上却又不得不宽慰道,“幸好没有连累到老爷,一切还能从长计议。”
“哎,还从长计议什么我看玄真道长也是位置不稳,不如就算了,张大人被贬官就是一个恶兆我要再这么下去,指不定我也……”
做事又是没有胆气,阮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现在不是说离就离的,早前在玄真道长面前表了意思,如今突然放手,就不怕他针对你?到时候两面不是人,更加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玄真道长只要能炼出丹药,继续得圣上信任,别的人又敢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长生不老药哪儿那么容易炼出来。”丁方衡叹口气。
“本来就是虚妄的东西,就没听说过有真的,不然哪儿轮的上……”阮玉冷笑一声,“圣上不过是想要个安心,这种丹药不到那一天哪儿检验得出来真假?吃上去觉得身体灵活轻巧也就是了,玄真道长那么较真反而只会坏事。”
丁方衡愣愣的看着阮玉,半响吧唧一下在她脸上亲一口,“果然不愧是我娘子,真是聪明绝顶是了,何必要真的丹药,有些效果也就行了,谁能看出来真假?圣上在一天,咱们就得享富贵一天,至于以后,总有别的法子,时间还长着呢”
“那也不能被人揪住把柄。”阮玉挑起眉道,“药还是要好好炼,现在好多人在盯着,不如……”她凑过去,轻声说了几句话,喜得丁方衡连连拍手。
张大人被撤职,这是反击的第一步,想来这件事后,那一伙人定然会稍加收敛,当然,这是表面上,背地里肯定会绞尽脑汁想出应付的方法。
李源清这日又回来晚了,他被父亲叫去了府里谈话。
李瑜这一批资格老的官员惯于隐藏,不像李源清那样偶尔高调,但不代表心里头没有谱,最近各个势力明争暗斗,他自然看在眼里,也与几位交情深的同袍商讨过,眼下这个形势,势必要除去玄真道长。
别的势力你争我斗,本来就是要一个平衡,但若被一个借助炼丹神技的道长插手朝政,那是万万不可的,而那些罔顾大局,胡乱攀附的小大官员也一样留不得。
“陈阁老令几位大人上了三道折子,指出炼丹的种种坏处,又有弹劾玄真道长装神弄鬼的,结果被皇上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就是不表明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