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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清宫,犹豫再三,我还是把亦凝生病没医的事禀明给康熙。康熙眉头微蹙,马上宣布太医,还特意去看了亦凝。我松口气,心道,康熙只是多情而不是滥情。
第十四章—初闻赐婚
康熙四十三年春北京紫禁城
御前当差有一个好处,不管皇上在言行举止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总能通过察言观色得到些蛛丝马迹。这不,刚刚在康熙身边候着研磨,听见他说:“明日是灼华的寿辰,李全,你按这个清单为朕准备寿礼。”
灼华是密贵人的闺名,取自《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从康熙的恩宠程度和名字的寓意来看,她定是位风情万种的貌美佳人。
我看着李全远去的背影,暗自高兴,再过三日,阿玛就要进京,我得在扑进他怀里之前完成他的嘱托,和密贵人套套近乎。
今日是早值,晚膳后,我在旖旎园里踱步,思索该找个什么借口去长春宫的千兰轩看密贵人。刚踱两圈,听见十三爷的声音,“干什么呢?跟热锅上的蚂蚁般。”我回首,朝向院中心走来的他打千请安。
两月未见,十三爷似乎长高了些许,眼睛更加闪亮,在春光和微风的环绕下,袍角飘舞,英姿飒爽。
阳春三月,春意浓浓,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沐浴阳光。十三爷端起水,皱着眉头说:“四哥还真习惯喝这个?”我微笑不语。他喝了一口,笑说:“嗯,是有点甜。”我轻声说:“十三爷有高兴的事吧?”
十三爷坏坏的笑道:“我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又没有一个多才多艺,花容月貌的红颜知己。”我心甘甜,脸微红,狠狠瞪他一眼。他指着蓝天,朗声说:“天气甚好,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四哥和皇阿玛议完事后会去浮碧亭找我们。”
我和十三爷并肩走在御花园的甬道上,紧盯鹅卵石子路面有趣的图案发笑。走了一阵,十三爷轻扯我袖角,低声说:“看路,小心撞到……”
话未说完,我“哎哟”一声,前额生疼,抬头看挡在面前的柳树,低喝句“可恶”,站在原地轻揉额头。
十三爷见我可怜兮兮的糗样,先是掩嘴低笑,接着捧腹大笑,最后索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前仰后合。我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靠在湖边的柳树遥望西边的艳阳。十三爷顿一会,继续发笑,似要把下巴笑脱臼才罢休。
“哎哟,慢点,等等额娘。”莺声细语丝丝入耳,我立即抬头,从左至右打望。
春意盎然,风光无限好,若有美人挺立,更能增色添彩。无奈转首几圈,别说笑貌,佳音也没有再现。
“啊……小心,摔到哪了?额娘看看。”
哭泣声和低哄声交替回响。我继续循声,从右至左,欣赏完草坪上飞舞的杜鹃,双眼在荷花花骨朵顶端定格。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贵妇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男孩坐在湖对面的水榭里。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二人的面容。但母慈子乖,伴随甜蜜的哄笑,男孩停止低泣。
十三爷走到我身边,乐呵呵的说:“是密贵人和十八弟,你应该叫密贵人什么呢?李煦是你舅舅,密贵人是他表妹……”
寻寻觅觅半晌,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湖面水榭处。我不禁眉开眼笑,大喝一声“太好了”,丢下还在给我算辈分的十三爷,飞快跑到拱桥上,往水榭奔去。
伴随“免礼”二字,我谢恩起身,缓缓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巧雅致的三寸绣花鞋。再往上看,红色的旗袍,上面绣满华贵的牡丹。紧接着看见的是她怀里的十八阿哥。他长得虎头虎脑,唇红齿白,清秀生俊,和康熙三分像。此时,正用一双滴溜溜的黑眸盯着我。
密贵人将怀里的十八阿哥交给候着的太监,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站立。我半低着头,没敢直视她。她慢步走到我身边,拉我的手笑问:“你就是悠璇?”我微微点头,朗声道:“是的,奴婢叫悠璇,是皇上的侍女。”她细声细语的说:“抬头让我瞧瞧。”
我抬头对上密贵人笑靥如花的脸,心头一震,好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幽居佳人。只见:纤腰肢,芙蓉肩,脖比玉兰洁。瓜子俏脸肤胜雪,浅笑挂腮,一颗淡淡的美人痣缀于眉心,增添几分妩媚。高髻峨峨,朱钗生辉,贵气又大方。
密贵人看我半晌,柔声说:“表哥跟我提过,我的这位侄女端庄优雅,蕙心纨质。今日一见,还真不假。”我喜笑颜开,谦虚的说:“密贵人这般夸赞,奴婢不敢当。密贵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宛如嫦娥仙子下凡,奴婢不及密贵人万一。”
“瞧这小嘴,真会说话。”她扬起手绢,掩嘴嫣然一笑。
十八阿哥走到密贵人身边,扯着她袍角奶声奶气的说:“额娘,儿子要跟仙女姐姐玩。”仙女?我暗自窃笑,真是个讨人喜的乖宝宝,难怪康熙那般宠。
密贵人“扑哧”一声笑得很欢,蹲下身子轻拍他小脑瓜说:“这么小就学会欣赏美女?一见仙女姐姐就忘了额娘?”十八阿哥跑到我身边,拽着我的手大声说:“抱抱!抱抱!”
我蹲下身子赔笑,没有密贵人的吩咐,我哪敢乱动她和康熙的宝贝疙瘩。密贵人抚摸十八阿哥的脸蛋,温柔的说:“胤祄乖,今日见面的时限快到,改日仙女姐姐再陪你玩。”说完,轻叹口气,对身后的太监道:“送十八阿哥回阿哥所。”
几人的影子消失在回廊尽头,十三爷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说:“快去浮碧亭,四哥应该到了,不能让他久等。”
我和十三爷在浮碧亭坐定,谈笑风生,说曲谱音,论诗述词,等到日落也不见四爷的身影。我的情绪也由最初的期待,到焦急,到忧虑,再到失望,最后剩下的只是担心。
天已黑尽,仍不见熟悉的身影。十三爷在亭子里来回踱步,诧异的说:“四哥干什么去了?这个王贵真没用,打听个事还费这么久的时间!”我起身对十三爷说:“四爷遇事沉稳,不会有事,你不要担心,再等等,王贵应该快回来了!”其实我比他更急,四爷从不做这种没头没脑的事,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绝不会失约。
又过了半晌,十三爷再也呆不住,半嗔半喝:“不等了,我先送你回屋,再去找四哥。我得问个明白,他怎可把我们晾在这里半日?”我点头,和他一起走出浮碧亭。
十三爷的白影消失在旖旎园外,我轻叹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开门,关门。胤禛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记得有一次和李伟泽相约去颐和园游玩,正值十一,人多拥挤,进园后不久,我和他走失,恰好手机又没电,我发疯般的焦急寻找。那时虽然慌乱,但心不会似刀割般疼,也不会坐立不安,惆怅满结。难道他已深入我髓,我的心已经烙下他胤禛的印记?我叹口气,沿门缓缓下滑,曲腿而坐。
坐了半晌,发现屋子漆黑,挣扎着起身拿出火折子。正要打燃,一个黑影一溜烟跑过来。我花容失色,“救命”二字未出口,一只手轻轻捂着我的嘴,“别怕,是我。”
我稍稍放松,惊奇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放开我,轻叹口气,没有说话。我凭着感觉去抓他的手,轻声问:“为什么失约?我和十三爷急坏了。”他沉默不语,只是重重呼吸。我低声道:“出什么事了吗?跟我说说,虽然不能帮忙,但能为你分忧也是好的。”
他还是不说话,但心跳得很快。我有些着急,提高音量问:“再不说我生气了。”说完,放开他的手。他低声道:“告诉你了你会不会生气?”我愕然,难道此事跟我有关?如此很好,跟我有关的事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我松口气,笑道:“我发誓不会生气。”他拿起火折子点亮灯笼,屋子光明起来。我和他并肩坐在软榻上,笑着看他,满怀期待的说:“好了,快告诉我吧。”
他脸色苍白,双眸深沉,嘴唇紧闭,情绪似乎不好。我捧着他脸颊,打趣道:“是不是睿睿欺负你了?改日你带进宫,我好好修理它。”他拉着我的左手,柔声说:“要是能天天和你这样相处该多好。”我右手把玩他腰间的玉石,心似蜜甜,微笑不语。他叹了口气说:“今日见皇阿玛,皇阿玛给我赐婚了。”
赐婚?我心“咯噔”一下,手紧紧拽着玉石不放,指甲□肉里,很疼。瞧他的情绪,赐婚的女主肯定不是我。
我心头猛颤,拼命控制哀恸的情绪,低低的说:“多个人照顾你,我更放心。”
短短十个字,如千斤重力直击胸口。我起身背对着他,呆呆看着跳跃的烛火,头脑空白,思绪冻结。
他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这道圣旨太突然,你要理解我。”我连连点头,眼泪溢出,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他掰过我双肩,为我拭泪,心疼的说:“不管有多少个福晋,我的心底只有你,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
够了,只要有这几句话就够了!我无声呜咽,勉强笑道:“是哪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他茫然的摇头,转动晶黑的眼珠想了半晌,淡淡的说:“我没留心听皇阿玛说,所以不知道是谁,只知道磕头谢恩,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你屋,等你回来。”
我“扑哧”一声苦笑,心疼撕裂的感觉就跟雪球般,越滚越沉,最后变成雪山,重压压,沉甸甸。开窗看了眼天空,低声说:“时候不早,该出宫了。”他缓缓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话,开门快速离开旖旎园。
黑影穿过大门,瞬间消失不见。我紧盯新月,回想去年的今晚,回想他走前的那句话,终究是忍不住,趴在窗台上呜呜大哭,眼泪就跟绝了堤的洪水,流不完。
第十五章—郎情妾意
康熙四十三年春北京西郊
长在马背上的民族,骑射功夫自然是好得没话说。曾为康熙御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