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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回廊里,清澈湖水边,簌簌梅林间,我们说着甜言蜜语,互发山盟海誓,偶尔还会小打小闹。没有任何忧虑和羁绊,只有无尽的愉悦和欢欣。浪漫的氛围,温馨的感觉,畅快的心情,仿若回到最纯真的初恋时代。胤禛给我讲新写的诗和佛法故事;我为胤禛吹箫,还跳了一支舞。胤禛看见我在十几面大鼓间挥舞七尺长袖跃上跃下时,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
舞毕,胤禛说没想到我舞艺如此高超,又说幸好没跟雅馨比试,不然吸引更多男子,他就真是四面楚歌了。我哈哈大笑,靠在胤禛胸口,一刻也不想离开。
一天下来,我累得筋疲力竭,胤禛的精神却很好。回到葡萄院,胤禛拿起小暖壶为我暖手暖脸,还为我揉肩捶背。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嘴角挂笑沉沉睡去的胤禛,闭眼回忆迟到的幸福,甜到最深处,觉得这是一个不愿醒来的梦,是一个真实得可怕的梦。但贴心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事实。我和胤禛美满的一生就要开始,纵使只有短短的十三年,却已足够。别的不多求,只求顺顺当当,不要再有错过。我们就若两枚孑吊的新叶,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吹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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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冬
玛格和辛姐服侍我洗漱穿戴完毕,跪安出门。我细察菱花镜里还算靓丽的容颜,把相思茶花簪插在鬓边,满意绽笑。
胤禛告诉我,他送悠苒回平郡王府时,语微将我的遗物全部交给了他,让他保存。语薇真的很了解我,知道这些东西是我命根。幸好没随火烧,不然真要遗憾终生。
我伸个懒腰,看看自鸣钟,见马上就是八点,笑着默数“一,二,三……”数到十,屋外传来一阵阵一问一答的朗朗音。
“如何是佛?”
“天。”
“如何是法?”
“地。”
“如何是僧?”
“人。”
……
“如何是看山不是山?”
“明。”
“如何是看水还是水?”
“瞎。”
……
“如何是主中主?”
“多。”
“如何是宾中宾?”
“重。”
“如何是宾主互换?”
“错。”
……
一连两月,每到辰时,四位曾阻止我进雍亲王府的侍卫会来悠闲居请罪。他们头顶盛满水的大瓷碗,手端青烟袅袅的小香炉,□放着一个烧香的大鼎,站着马步,两两相对。先是互问互答一百遍《一字诀》,接着笑着对我说一百遍“我香我焚,我烟我闻。香闻合一,我我谁分。我是混人,我很愚笨,仙女大量,饶恕我们”。
第一天见到此等阵势,吓了一大跳,叫胤禛责备几句作罢,没必要愚弄他们。胤禛拉脸不同意,说要不是因为这四个愚蠢的狗奴才,我和他早就团聚,没打他们板子已然宽恕。我听后除了赔笑,就是撑着脸皮接受。
我待《一字诀》互问互答完,打开窗户,摆出不解气的神情,冷冷的瞥他们。马步站一刻两刻还好,要是一动不动的站上两个时辰,肯定会吃不消。何况他们头上有随时可能泼下的水,两跨间还有一不小心烧到袍角的香柱。
我看一会搞笑的情景,忍不住掩口低笑。寒风呼呼刮,气温异常低,可他们满脸通红,大汗涔涔掉。我见此,打断他们有气无力的道歉声,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奇Qīsūu。сom书已经两个月了,明儿不要再来啦。”
四人感激的看我一眼,并不动。我提高音量道:“你们不用担心,王爷那里我会说。”四人齐声道:“谢主子。”轻轻移步离开大鼎,放下小香炉,小心翼翼的取瓷碗。
也许是一个动作持续太久、身子僵硬的缘故,其中一人头一晃,一碗水从头浇下。他一面蹦,一面大声道:“哎呀,冷死我了。”撩起衣袖擦水,模样十分滑稽。我“扑哧”一笑,“快回去换衣裳,仔细生病。”那人躬身道:“谢主子。”和其余三人磕了一个头,快步离开。
第四十五章
康熙六十一年冬
十月初九,胤禛奉康熙旨意,带弘昇、延信、隆科多、查弼纳等去通州查勘粮仓。十月二十九,把我接到圆明园,为他过寿辰。第二日,从南苑上完朝回来,陪了我整整一天。
十一月初二,胤禛离开圆明园去南苑,后几日再也没来圆明园。
十一月初七,康熙生病,从南苑回畅春园。
十一月初九,胤禛奉康熙旨意去天坛斋戒,以便代行祭天仪式。康熙自己也宣布斋戒五日,不接奏折。
十一月十二日一大早醒来,想着康熙明天戌刻就要离世,哀伤不已。
尽管充当的仅仅是康熙万千棋子中的一颗,而且离开他也已好几年,但他对我的宠爱十余年没变,我对他有很深厚的感情。总的来说,他待我不薄,只不过我没福气消受而已。
天气萧瑟,北风刮得正猛,除了梅花,万物毫无生机。我在屋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想出葡萄院看看,但胤禛吩咐侍卫不让我踏出院门半步。我无可奈何,只好暗自祈祷:“康熙,你一定是将皇位传给胤禛,我相信他是合法即位,你在咽气前,最好写份遗诏。”
唉,自欺欺人,历史不能改变,康熙没有亲笔书写遗诏。现存遗诏是胤禛即位后,在康熙于康熙五十六年十一月召见王公大臣和皇子们宣布谕旨的基础上,加入隆科多在康熙驾崩后宣布“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的遗言写的。这种做法不能充分证明胤禛即位的合法性,但也不能作为胤禛篡位的证据。
虽无康熙的亲笔遗诏,可“改遗诏之说”并不成立。先不说有满汉两种遗诏以及惯用的“皇某子”称呼,就是汉文遗诏中的“于”字,也不可能改成此时通用的繁体“於”字。
那么,所谓的胤禛在人参汤里下毒的说法呢?
我淡淡一笑,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康熙自废除太子后,警惕性非常高。再说康熙根本不吃人参,阿玛患病时,康熙曾多次强调阿玛的病就是服用人参过多的结果,还叫阿玛不要再服用人参。
紧张的一天在频频祈祷和胡思乱想中度过,夕阳一点点西下,我的心一点点加速跳动。十三日戌时的钟声一响起,我马上爬到葡萄院二楼,借着淡淡的月光,朝南边的畅春园望去。
圆明园离畅春园差不多有一里远,视力再好,也不能看见园里的动静。
玛格给我拿来斗篷,我穿在身上,喝了杯热的玫瑰花茶,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喧闹起来。定睛看,只见大队骑兵从畅春园方向朝四面八方疾驰;侧耳听,他们在高声传递“太医断定皇上不治,指定皇四子即位”的消息。
我深松口气,还好没有发生意外。胤禛接下来应是尽孝子之责,装殓好康熙的遗体,亲自连夜护送回京。
月亮落下,天地陷入黑暗,我毫无睡意,呆呆的坐在屋里。
不知道胤祥怎么样了?十三年没有圣宠的日子,占他人生的四分之一还多。日月轮回,冬去春来,每天憋屈烦闷,加上腿疾的折磨,他还会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英俊郎吗?静姝怎么样了?还如当年娇媚动人吗?几千个日日夜夜,一直想要和他们见面,但真正等到这一刻时,却有些退缩。
本以为胤禛会派人接我,或者让我自由进出葡萄院,没想到一软禁就是一月有余。每次想要冲出院门,侍卫都会跪着道:“皇上有旨,主子不能踏出葡萄院半步。如若主子要硬闯,奴才们只好将主子打晕带回院内,然后以死谢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在院里瞎转,除了担心着急,就是疑惑,胤禛究竟搞什么名堂?即使再忙,也要给我一个口讯吧?
寒冬来临,大雪纷扬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晚膳后,我吩咐太监折几株梅花放在屋里,嗅着幽幽花香,趴在书桌边小寐。半睡半醒际,耳边传来扑簌簌声。微微睁眼,只见玛格带着一个太监走进。
我直起身子,看清太监是小玉福,怔在当地。小玉福和我对视,面有惊诧,愣了愣神,打千叩首,“奴才给缚ぶ髑氚玻噬嫌行鸥靖郡主。”
缚ぶ鳎控范G搞什么鬼?
我叫小玉福免礼,接过小玉福手里的信,柔声道:“皇上可好?”小玉福躬身站着,脸上蒙着淡淡的哀愁。我有些着急,提高音量复问,想着允禵,又加一句,“十四爷怎么样?”
小玉福犹豫一会,低声道:“先皇驾崩,皇上悲痛欲绝,不但不按时进膳,还哀恸不已,眼睛都哭得……”深深叹口气,“反正皇上的情绪不好,有时在养心殿一坐就是一到两个时辰。六天前,十四爷回京后,立马去问礼部见皇上用什么仪注,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十四爷在寿皇殿拜谒先帝灵柩时,只是远远的给皇上叩头,并不向皇上请安祝贺。皇上主动走到十四爷身边,十四爷理都不理。侍卫拉锡提醒十四爷,拉着十四爷给皇上磕头,十四爷大发雷霆,怒骂拉锡,说拉锡不该拉拽他,叫皇上要么处置他,要么将拉锡正法,后来……后来……”
小玉福支支吾吾,显是为难,不愿再说。我挥了挥手,“你去外间等会,我想写封信给皇上,麻烦你带去。”小玉福点了点头,欠身离开。
我坐在书案边,叫玛格研磨,无奈叹气。
允禵最近几年受人拥戴,康熙也在有意培养他,他已默认自己是皇位继承人。他一向心高气傲,此时见胤禛当了皇帝,肯定不服气,才会如此无礼。早在回京途中,允禵就扬言“我的皇上是皇帝,别指望我磕头。我回京不过一觐梓宫,得见太后,如此而已”。他做了三十几年皇子臣子,怎么可能连君臣礼仪都不知?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