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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中元节将至,十五年后,此时再去见佟氏,终可以坦然一些了吧。
虽然没有明说,李薇却能感应到,他是想就此打住了。
如此也好,贺府经过这一次事件,已今非昔比,除了实质的损失之外,名誉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第209章再回李家村
李薇在回李家村之前,回了趟城西自己家。她到时,院子静悄悄的。
初秋晨阳透过枝叶缝洒下来,衬得院子更加静寂。何氏闻声出来,笑道,“我正说你今儿再不来,我便使人去叫你呢。”
李薇心头有些不好受,虎子一去学里头,这院子显得太静了。一边笑着问,“我爹呢。”
何氏摆手,“你爹哪里能闲得住,吃过早饭边去庄子里了。”
李薇进屋便瞧见榻子上的针线箩筐,里面有两双虎头鞋,两夹小便鞋,一旁还铺着刚建好还未开始做的婴儿小衣衫,知道是给春杏的小包子做的。身手取了一只虎头鞋,拿在手中看,笑道,“娘,你做得还怪好看呢。”
何氏叫丫头给她倒了茶,走过来坐下,叹笑,“早先我在家里当闺女的时候,也绣过花,后来到了你嬷嬷家,一家子老小都要我做衣衫,只求做好能穿就成,哪里还顾得上精细不精细?现在倒是没事儿,做着消磨时间呗。”
初来时这院子的寂静,已让李薇心头不舒服,听何氏这般说,心头更是异样的难过,略想了想,便笑道,“娘,我们那边的事儿已算是了了。年哥儿说先回李家村去祭拜佟婶婶,然后我们两个直接从李家村回安吉。等过些日子,以他在安吉做生意,我要去照顾的名头,让丫头们将箱笼收拾了拉过去,从此便在那边儿住了。你和我爹也去吧……我舍不得娘呢。”
何氏叹了口气儿,笑笑,“再说吧!你爹还是不放心你嬷嬷爷爷,安吉离家太远,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单路上也得走个五六天的。”
李薇默然,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失望。
何氏嗔怪她,“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黏着爹娘,让人看见了笑话!”
李薇嘿嘿笑了下,将视线转移向针线箩筐,“那娘也给我剪个小袄的样式,我也试着做做。人说姨向外甥送袄儿呢,别到时我空着手,四姐埋怨我不上心。”
何氏嗯了一声,起身去拿花布样子,一边问,“这几天我也没出门儿,你们那府里头现在如何了?年哥儿他爹身子好些了没有?”
李薇接过何氏手中的几块花布,挑了一块素色偏男娃儿的递给何氏,“贺老爷的身子倒没大碍,不过是气着了,喝了几剂药,已缓了过来,正调养着呢。我这几天儿也没太注意那边儿的事儿,恍惚听说正在四处筹银子还先欠人家的货款。”
何氏又叹了一声,半晌道,“先前你递信儿来,说年哥儿把铺子让了,我心头这才放些心,生怕他心头有气,做事太绝。”
顿了下又道,“虽说是那府种的因在先,可若是下手太重,终是自己的良心难安。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从根里就狠的孩子,硬是这么做了,一辈子受良心上的谴责!”
李薇含笑点头,“是,还是娘看得透。现在都了结了,你也别操心了。”
正说着,院门响了,李薇伸头看去,驰进来的却是周府的马车。不觉笑了,忙下了榻子,迎到廊子下站定。
春柳抱着五福下了马车,一眼瞧见她,先是瞪了她一眼,又笑着教五福喊姥娘小姨。
五福脆生生的喊了声,“姥娘,小姨!”
何氏眉开眼笑的招呼,“哎呦,我的小乖乖,快过来让姥娘抱抱!”
五福双手伸向何氏,显得很是乖巧,惹得何氏与李薇齐声夸赞。
春柳笑道,“她呀,自打先前儿大姐一家走了后,春杏又回了镇上,梨花出门又不方便,家里去的人少了,这才稀罕起人来。上次周濂回来两天,走时,她哭得泪人似的,抓着衣裳不让走,把周濂哭得眼角发红。以往她可是不理他走不走的。”
何氏抱着五福哄着,李薇悄悄向春柳道,“三姐,不如我们一起搬到安吉去吧。安吉是州府,离京城又近些,三姐夫便是将生意往外扩些,也能五六日回一趟家呢。”春柳斜了他一眼,先瞪又叹,“我自然是想搬的,只怕是我公公在宜阳住久了,不舍得。”
何氏回头瞪李薇,“你们只管过好你们的便成。姐姐们都成了家,哪里还能顺着你个人的意。”
李薇讪讪笑了下,便不再提这回事。
何氏忙问,“那是有什么事儿?”
春柳点头,“可不是有事,我今儿听我们府里一个大娘说,贺府这几日供货商户前去讨债的事儿,背后是方府的人攒到呢。那大娘家的老头子,是我们这边酒坊子的管事儿,平日里消息也灵通,这事八成是真的。”
李薇一笑,“这也有可能。他们本就是对头,遇到这样的好机会,还不狠劲儿的落井下石往死里踩,难道会去救一救么?”
何氏坐在一旁听她们姐妹二人说了一会话,便打断道,“行了,以后他们有什么事儿与咱们不相干了。只听不议。”
春柳转头笑道,“知道了,娘。对了,春杏那里这两天可有信儿来?”
何氏摇头,“半月前二柱倒是过来了,替他巡视铺子。来咱们家里坐了会儿,说是睿哥儿心头挂着春杏的身子,在家守着呢。也带了春杏的口讯儿,说是那边儿一切都好,不让挂念。”
春柳与李薇都笑春杏那性子,偏武睿宝贝得很!
何氏也笑,“早先我还怕春杏这性子太强,睿哥儿性子又暴,成了亲后,两人会吵闹个时候呢,谁成想,春杏这个死丫头竟把他拿得死死的!”
李薇想了想便说,“正好年哥儿说要回李家村给佟婶婶上坟,我们去安吉之前便拐到镇上瞧瞧。”
何氏抱着五福逗着,“好,去瞧瞧使人捎个信儿来。我呀现在最挂心的就是她了。”
又问五福想不想四姨。五福掰着小手指,半晌才说,“不想,想大姨!”
何氏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叹息,“姥娘也想呢,这一走小半年了,也不知道安定下来没有!”
※※※※※※※※※※※※※※※※
七月十四一大早,李薇与贺永年借着为佟氏上坟的由头离开了贺府。把几个丫头都留在府里,让孙氏掬着他们,莫去闲逛说嘴,把院子里收拾收拾。
马车驰出宜阳县北城门儿,李薇从车窗中伸出头来,回望过去,初秋的风夹裹着丰收的气息,拂过面颊,惬意的很!
贺永年轻拍她的背,李薇缩回头。他笑问,“怎么,舍不得么?”
李薇呵呵笑着摇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心底没把宜阳当成家。一直都觉得不过是个暂居的地方。真正家的是在李家村呢。”
贺永年笑着点头,“是,我也这么觉得!”
李薇笑起来。一路上是田野即将丰收的景象,倒也不闷,两人说说笑笑,在天将黑时回到李家村。
这个时节,田里路上行人都极少,直到马车拐进竹林小道儿,才遇上一个拾粪的老头,他见马车驰来,停了手中的铁楸,拉着长长的尾音,喊道,“呦,这是老大家的人又回来了呀。”
李薇在马车里听见,挑起车帘,探出头来笑道,“是!老爷爷拾粪呐!”
“哎!”胡子花白的老头笑得满脸褶子,响亮的应了声。觑眼瞧着,“你是春杏丫头吧?这是打哪儿来?”
李薇咯咯笑起来,趴在车窗上答话,“老爷爷,我是梨花,家里最小的那个!”
老头恍然大悟,一边笑一边摇头,“离家久喽,我都不认得了!”说着扛起了粪箩筐,准备往外走。
李薇附合了两声,与那老头告辞,方哥儿赶着马车往前。王喜梅在家里听到动静,迎到栅栏口儿,远远笑道,“哟,是梨花来了?”
李薇在车里应了一声,马车停下,李薇挑起车帘一边下车一边笑,“三婶在家干啥呢?”
王喜梅将手晃了晃,“瞧,正在家里做饭呢。这一手的面!你们来的正好,晚饭三婶做煎饼吃呢,等会儿你们过来吃饭。你三叔去镇上送鸡了,也快回来了,我这就去做菜,叫春明去打酒!”
正说着牡丹从院里走出来,怯怯的叫了声,梨花姐。看看贺永年,半晌,又憋出一声姐夫来。
王喜梅见她们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便知是为了为佟氏上坟的事儿,便让他们先回家,又道,“你娘留了钥匙在家,六月初六时,我刚把你们东屋清扫过,被褥也晒过了。”
李薇含笑致谢。方哥儿前面赶着车已进了院子,她与贺永年前肩走着,缓缓向自家而去。
又是许久未回,尽管有王喜梅与老三的照顾,院中的荒萧还是显而易见的,篱笆墙根处野草茂盛,连正当院中,人不常走的地方,竟也长了不少的野草。
此时正是李家村做晚饭的时间,炊烟四起,竹林瑟瑟,李薇立在院中看了一会儿,指着西屋儿对方哥儿是喔,“晚上你住在那里,自己去收拾吧。”
方哥儿应了一声,利索的将车里装的各色礼品卸下来,搬到西屋去。
李薇拿着钥匙开了东屋门儿。屋里果然很干净,只是久无人居,有些冷清。李薇挑帘进了北间儿,两只大炕上面儿盖着防尘的蒲席子,也十分整洁。
便倚在门口含笑不语,贺永年从身后抱住她,轻笑,“想什么呢?”
李薇摇了摇头,想得太多了。想那个时候小春杏装大人给她穿衣穿鞋的可爱,想春桃那会儿温婉低着头做针线的情形,又想姐妹五人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八卦村子里东家长西家短,也有故意屏着气息,听他在对面房间里低声的朗朗读书声。
拍拍扣在腰间的手,笑道,“好了,我们先把铺盖铺好吧,待会儿前院的人得了信儿,指不定会来呢。”
贺永年笑了下,“好。”
两人将红漆木箱里装的被褥取出来,合力铺好床铺,仍取了干艾草点上熏蚊子。
方哥儿在西屋收拾停当,找了铁楸去铲院中的野草,李薇则拉着贺永年,“走,我们去河边转转。”
两人出了东屋,沿着菜园子旁的小道,往东走去。竹林子里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