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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妇人,嘴角带笑,满眼柔和,听了这话害羞一般半低了头下去,恰能看见那光洁细腻的脖颈,背负在身后的手将扇子又紧了几分,听那妇人含笑道:“那怎么可以?大人就是大人,小妇人怎敢?”话虽如此但语气明显比初见时缓和了许多,于是打心底浮上一丝笑意到了嘴边,不急不急,静待日后便可。
“诺,大人,那边就是云苔田。”又走了一刻,看到面上出现零散的已经几成熟的麦田,林赛玉半抬脚指着一处说道。
走的怎么这么快?李荣心里叹了透气,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见那里站了四五个村人在一块田里采割,齐腰高的苍黄的秸秆扎成一束一束摆在地里有六七个了。
“原来云苔长的跟麦子一般高啊?”李荣惊讶道,再看林赛玉却一跺脚,说声哎呀,这样可就收瞎了!茫茫的跑了过去,拉着田里一个戴斗笠的老汉指点着说话,那老汉便立刻招呼人停下手里的活,围过去听林赛玉说话。
此时日头已经到很高,这一片地里没有树阴的庇护,已经开始腾腾正发着热气,李荣站在路边,出神而贪恋的看着那妇人在日光中,泛着夺目神采的面容,离得近了,耳中回荡着妇人那柔和但清脆的声音:“……云苔角果很容易裂角落粒,大家一定要像我这样,来,看着这样,轻割,轻放,轻捆……”
看着那妇人拿过刀具,在田间慢慢动作,落在李蓉眼里,胜过宫廷乐舞,正赏心悦目间,见一老汉忽地站直身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由有些不悦,忙走近几步,听那老汉扶着斗笠,朗声说道:“我还道收了之后再请大娘子,却原来收割云苔也有那么多道理!”
林赛玉听了只是嘿嘿一笑,转身忙着去看那农夫捆着云苔,这话传到李蓉耳内,却是一惊,忙又走近几步,看清那老汉方正面容,和蔼中不失肃穆,暗道原来这竟是他的地?不由忙撩衣施礼道:“下官李蓉,见过使相大人。”
那老汉闻声看过来,上下打量他几眼,便道:“可是李家的二郎,颇有李老遗风。”
李蓉忙低头说道:“正是小子,不知使相大人在此,小子冒犯了。”而林赛玉耳朵尖,早听见他们的话。惊讶的看过来,咬了咬手指,忽地一拍手,嘟囔道:“可不是傻了!半山!半山!还有那个半山!”说着忙笑嘻嘻的过来,拜了拜道:“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莫怪。”
她这反映倒有些出乎二人预料,半山老人闻言一笑,说道,“如今你我都是乡野之人,何来这样的虚礼,咱们还是仔细照看我的云苔为好,如今,它为大!”说着拿手一指捆扎好的云苔,林赛玉看到了,忙又跑过去,小心的往路旁树荫里搬。
“小子,可能帮忙?”半山老人紧跟着搬了去,一面回头冲李蓉笑道,李蓉哪肯拒绝,忙褪了外衣,将袖口扎了,走进田里道:“是小子的荣幸!”一面小心翼翼的学着林赛玉的样子搬起了云苔。
“八成黄,十成收,这云苔尚未完全成熟,所以不能散放晾晒,容易造成秕粒,如今这个地方地势高,不积水,正是好堆垛的地方。”这块地不大,虽然因为林赛玉的说法,大家收割起来都有些小心,尽管如此,正午之前也都收完了,林赛玉将捆好的云苔正一一垛起来,口中解说着:“垛的时候要注意垛下积水,可以垫些干垛,这也是我刚才要求你们捆云苔时角果向上的原因,防止菜籽霉变,还有茎秆朝垛外,以利后熟……”
站在外围听得认真的半山老人不由微微笑起来,转眼间看到出神的李蓉,便咳了一声,说道:“小子,老夫要你在此多留几日可使得?”
李蓉被他这一咳有些不好意思,忙收起外露的情意,俯首道:“单凭大人吩咐。”心里松了口气,他可真怕这老人开口让他立刻回京去,心道别说留几日,留一年更好,一面端正神色,不知这皇恩依旧浓厚的使相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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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莽英儿贪吃误烧来信
林赛玉已经给这些人讲究了,看着农夫按她的说法亲自动手做起来,这些都是积年的老农,给他们讲大道理或许不懂,但这农活一点就通,看到李蓉与半山老人说话,便知趣的避在一边,耳中隐隐听到半山老人说道:“。。。。。。可要听好了,回去讲给官家听,这也算是老夫送他的一份礼,还有那子容老儿,三舍人,三舍人,都舍了吧。。。。。。”
林赛玉听不懂,低头看到脚下草长的好,便蹲下来揪着玩,惊得草中小青蚂蚱齐飞,忙一把扑住,用草穿起来,喜滋滋的道:“回去炸着吃,英儿了全哥定然喜欢。。。。。。”转念想全哥被苏锦南抱走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别闹的鸡飞狗跳的就好,正想着一片阴影遮住,忙抬头。
“弄这个做什么?怪脏的。”李蓉看着她手里串了一串的蚂蚱,小心的皱着鼻子说道, 林赛玉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吓他一吓,将蚂蚱串往他面前一扯,笑道:“用来吃,大人要不要尝尝?”
李蓉真的受惊一般退后两步,摆着手,说道:“这个也能吃?你莫要哄我,我不如你知道的多,却也知道这是,是蝗虫。”
林赛玉紧着笑道:“对呀,此物具有暖胃助阳,健脾消食,祛风止咳之功效。”
李蓉只是捏着鼻子不靠近, 林赛玉嘿嘿笑了道没口福,也不嫌脏半串子挂在腰间,对半山老人道:“老丈,四五天之后,菜籽就脱离了,选个好天,把这里扫出一片打场,摊晒、碾采、脱粒、扬净,就可以榨油了。”
半山老人一面细听一面点头:“可与胡麻油榨法相同?”
林赛玉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这个云苔籽含油量极高,但不容易榨出,老丈记得掺些谷糠,还有将出油后的枯渣、油脚再拌入谷糠中再榨,还可以出油。
半山老人应了,不忘看了李蓉一眼,李蓉忙点头做熟记状,才吩咐人看着,又看天色不早了,便说道:“小子,你家里钱甚多,不如你做东,替老夫谢过大娘子。”
李蓉忙笑道:“那是自然,不敢让大人破费。”一面难掩心中喜色看向林赛玉, 林赛玉忙推辞不受,半山老人知她面对面为守礼,便谢过她不再强求。
半山老人带着一个家仆,一头驴,李蓉也是如此,因劳累半日,先是让林赛玉骑驴, 林赛玉辞不敢受,半山老人也是倔强,说道:“如此,我也走的。”他毕竟上了年纪,又在田间站了半日, 林赛玉这才骑了李蓉的小驴,哄那半山老人不再步行,看李蓉亲自要为自己牵驴, 林赛玉慌得又差点跳下来。
“大娘子,使得,就算让老夫为你牵驴,也不为过。”半山老人捻须说道,让林赛玉顿时红了脸,喃喃说着我可受不起,又怕王安石真的下来给他牵驴,岂不是折寿?只得任李蓉牵着。
“如今你也这么大了,竟然做了六品,如是你父亲哥哥还在,必然欣喜万分。”一路缓缓行来,半山老人兴致颇高,还将自己袋子里放着饼子喂了驴,一面对李蓉道。
说的李蓉面色一暗,忙低下头, 林赛玉对李蓉的家世一无所知,此时也竖起耳朵听那半山老人接着道:‘想当年,人人皆知李家大郎,倒不知李家还有个二郎,也怪你爹,将你哥哥捧得太过,威名不可附加。”说这话,他的神情萎靡起来,皱纹里布满了哀伤,喃喃道,“天妒英才,才横出众天必不留。”
听了他这话,李蓉与 林赛玉同时都知道,他这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林赛玉知道王安石的儿子,虽然叫什么记不得了,但知道可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据她模糊的记忆此人自幼敏悟,几岁时就能回答那个何者是獐何者为鹿的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又小小年纪中了进士,猜到定然封了一大堆的官,这样的儿子定然是父亲心尖子上的肉,只可惜早早病死了,恐怕这也是王安石二次决然罢相的原因。
“小子愿意至今无名,换得哥健在。”李蓉叹了口气说道,借以转开半山老人的悲哀情绪。
半山老人听了一笑,望着悠悠远山叹了口气,暗暗想着我会不会愿以此生不入仕换得爱儿安在?
走了几多远就到了分岔路口, 林赛玉不待李蓉相扶跳下来,再次谢过二人便向村中而去,李蓉看着那妇人远去的窈窕身影,期间回身含笑摆手,慢慢融入青山白云背景中,不由看得入神,听得半山老人在旁咳了一声,说道:“只可远观矣,小子,你不合适。”说的李蓉心中一跳,间杂着隐隐的生疼,竟好似被人摘了心去一般,静默了半晌,才平息了情绪,淡淡一笑道:“久闻大人好酒量,今日可要见见。”
半山老人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驴背,道:“小子,随老夫来吧。”小驴被这一拍,受惊得得前行,很快将李蓉抛在身后,李蓉跃上自己的坐骑,忽想到方才她也坐在这里,许是因为不习惯,她那有些粗糙的小手一直紧紧揪着驴脖子上的一缕鬃毛,不由心中一软,将手放在那驴脖颈上轻轻摩擦,暗自叹了口气,想自己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原来因个妇人也能如此费心,竟比那文言书字琴谱画技人情来往官场世故要复杂得多,劳心的多,但得来的乐趣也多得多,想到这里一声笑,拍驴追那老人而去。
林赛玉走回村中,先远远的悄悄的往自己门前看了看,见没了那些轿子,才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走进家门,英儿正跪在鸡窝边上掏鸡蛋,口中念念道:’。。。。。。竟然只有一个?该不会又便宜别人家了吧?”一面瞪着那正在鸡窝上晒太阳的两只小白鸡道,“说,是不是又跑到塘边下蛋去了?专门勾引那家的大公鸡吧?当我没有看见怎么着?”
林赛玉听得笑得肚子疼,连声哎呀道:“你可不能屈说人家,得抓个现行才能说的。”
英儿见她回来了,拍着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