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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赛玉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说道:“什么金躯,同样的臭皮囊而已。”看着天,也确实不好,便应了跟着众人一起催马快行。
林赛玉不过这几日才学会的骑马,慢慢走倒也不成问题,跑得快了便被颠的东摇西晃,眼看着就要掉下来,那些兵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谁也不敢提出带她同骑,正为难时,见前方隐隐显一处连连的席卷鹏。
“有朝廷的安置点!”张二哥大喜,指着喊,此时林赛玉的马行在泥浆中,一踩一滑,步步难行,听见这话兵卫们大喜过望,恨不得一步跨过去,就有人着急一鞭子抽在林赛玉的马臀上,马受惊一声长嘶直向卷棚狂奔而去。
“大胆,何人胆敢冲撞朝廷命官所在!”大雨中卷棚前涌出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官兵,丝毫不惧疯狂而来的马,齐声吆喝着刺了过去。
“吾等是州衙朱文清朱大人手下,大人们手下留情。”惹了祸的兵卫们放声嘶喊,一面催马过来,伴着马声嘶鸣,林赛玉所骑的马已经被掀翻,马背上娇小的身影随之跌飞,幸好跌在卷棚席子上,滑了下去倒在泥水中,齐刷刷的矛头即刻对准了她。
林赛玉被摔的七荤八素,只觉得背痛欲裂,耳中听得张二哥等衙役的呼喝,知道如今兵卫可是凶猛的很,说不清就敢立刻将她当强盗砍了,也忙用力举手道:“我是,我是郑州衙役的。。。。。。”
话没说完,就听一阵脚步响,伴着乱糟糟的“刘大人,刘大人且留在棚内。。。。。。”一双满是泥浆的看不出原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她抬着头只可惜漫天浇下的雨水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来人模样,只听耳边一声惊呼:“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相逢刘彦章说怒
大棚底下又端来一个火盆,炭火燃着,烤的林赛玉湿湿的衣裳滋滋响,席棚上大雨点砸的连响成一片,掩盖了她上下牙不自觉打架发出的咯咯声,干干的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没得换,这样下去……”林赛玉将自己的衣裳拧了又拧,但依旧有拧不到的地方,看垂帘子格挡的外边,偶尔有人轻轻走过,便按下脱下来拢火上烤的念头,到底是在男人堆里。
这简陋的席棚四面透风,随着一阵阵风卷着雨丝进来,林赛玉止不住的抖了抖,暗自道就是有壶热水也好,正想着席子一动,已经换了件干净衣裳的张二哥扭着脸进来了,这衣裳显然是刚从别人身上拔下来的,套在身形粗胖的张二哥身上,格外的别扭,但更让林赛玉别扭的是他扭开的脸,手里拎着一茶壶摸过来,口中道:“大娘子,热茶。”也不管放到哪里,转身就走,只怕看到那妇人穿着湿衣的模样。
林赛玉站起身来低头看被雨水打湿的白线挑衫儿蓝纱裙子,都紧紧贴身上,显得曲线玲珑,不由暗自后悔倒不如穿了家里在下地常穿的青花布衫,至少粗糙些,走几步滴下一条水线,取过热茶忙忙的倒在大瓷碗里,坐在火盆边捧着一口一口的吃,热气夹杂着湿气腾腾而起,雾意袅袅的遮挡着她苍白的脸,有脚步在格挡前踌躇片刻,林赛玉瞧见了,心一停几乎止住了跳动,听外边有人参差不齐的声音道:“刘大人。”
在林赛玉几乎要因为心跳停止而一口憋闷过去时,席子被掀开,穿着泥污官司袍的刘小虎走了进来,林赛玉在这一瞬间就低下头去,抓着衣裳放在火盆上抖,见那刘小虎的泥靴在几步外停下,四面雨声磅礴,但依旧可以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一包衣裳扔了过来,砸在林赛玉脚下,发出嗵的一声,打破了这室内诡异的安静,林赛玉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见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男子的长衫,并一双男子的布鞋,一眼便认出那玄色鞋上歪歪扭扭的挑线香草边阑正是自己的手艺,顿时嗓子眼如同火烧一般,并不听见说话,只见那脚在原地站了站,一个转身又出去了,听的外边响起众人纷纷道:“看样子这雨再下一时。”“好在前方打探的人回来了,说河水倒没有涨,前方河道必是开了泄洪的口子……”又听刘小虎略微沙哑的声音道:“如此便好,派人告之城中诸位大人,省得担心。”就有人应着去了,接着脚步衣衫摩挲格挡外人都走到另一边去了,林赛玉就捧着瓷碗,碗里的热茶被风吹了几遭,那热气就消了,她就这样呆着,看也不敢看脚下的衣裳鞋,更不用提拿起穿,掩着湿衣滴下的雨水很快延开,将那刘小虎的旧衣湿了一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渐渐小了去,伴着几声闷雷,林赛玉惊回了神,看身前的衣裳已经半干不再往下滴水,忙放下瓷碗,转过身去烤后面,猛听脚步声响,席子被掀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林赛玉打个寒战回头去看,正对上刘小虎的眼,说起来,刘小虎的眼与林赛玉有几分相似,都是杏核一般,不大不小,又黑又亮。
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吧?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人,怎么看在眼里如此的陌生?一声炸雷猛的响起,惊开了相视发怔的二人,林赛玉慌得松开了裙子,上好的蓝纱裙子沾了火星即可卷了起来,发出一种焦臭味,林赛玉有些狼狈的后退了几步,慢慢踩了几下,虽然没抬头,依旧可以感觉一束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声带着冷意的嘲讽突然响起,让林赛玉有些意外,不由抬头看了眼刘小虎,见他脸色青青,嘴角挂着一丝嘲笑,目光落在自己脚下的衣衫上,“如今竟是个知礼的,就是冻坏了,也不穿旁人的衣裳!”
林赛玉低下头,不予理会,慢慢将裙子提着在火盆上烤,感觉那说不上含着什么意味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只看得她有说不上来的不自在,但自己眼中的酸涩慢慢消了,许是喝了一碗水,嗓子的火辣之感也没了,伴着衣裳渐干,原本因衣湿而带来的压了重担一般的感觉也卸了去。雨终于停了,只剩下席棚上残留的雨水滑下,打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悦耳的声音,外边有人开始走动,伴着马刨地的喷气声。
“叨扰大人了,小妇人这就告辞了。”林赛玉更是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刘小虎,说道,抖了抖半干的衣裳,将湿湿的头发捋了捋,一面挽着一面擦过刘小虎向外走去,口中刚要喊张二哥,就被要擦身而过的刘小虎伸手攥住了手腕,原本因为跌下马而隐隐作痛的骨骼立刻钻心的疼。
“拿开你的脏手!”疼痛刺激了林赛玉的神经,当这个带着温热的手掌接触到她冰凉的肌肤,那瞬间的热度似乎针扎一般钻入她的每一个毛孔,顾不得再痛,她猛地往回抽自己的手,同时低声喝道。
这句话让握紧她手腕的力度更大了,林赛玉不得不痛呼一声,人已经被拽到刘小虎身前,几乎要跟他面贴面。
“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你还要怎样?你如今会写诗,你如今有太后保媒,你如今是万人称颂的农神娘娘,你曹大娘子有名有才,你曹娘子名声大起,你还想怎么样?你为什么就是逼着我不放?处处跟我作对?凡是跟我有关的你都要来抢,我惹不起你,我怕了你,我求求你,滚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刘小虎面色铁青,咬着牙低声道,攥着那妇人的手腕几乎发出咯咯的脆响,见那妇人面色初时惊慌继而痛楚再者黑亮的眸子睁大,蒙上一层雾气,话没说完,就觉胫骨大痛,不由闷哼松手向后退,再抬眼就见那妇人从席棚上抽了根木棍,下意识的就矮身去躲,那根棒雨点般已冲自己而来。
“我阴魂不散!我阴魂不散!”听那妇人先是尖声而后带着哭意,原本清晰的话随着哭声而含糊不精,只听得越来越肆意的哭泣,棍棒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肩上,胳膊上,腿上,每一下都是用了全力,打得他只疼到心里,一开始他还伸出手去挡,伸手要夺下那妇人的棍棒,待看到那满是泪水的脸,听到那满是委屈的哭声,心好像被人紧紧揪住,生生的用刀在撕砍一般,便慢慢的矮身下去,任她一下一下的打过来。
“你负了我!你说过不会……”那妇人似是使尽了气力,下手慢了起来,刘小虎也听清了她带着哭意的喃喃,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去,猛的站起身子,握住她的双腕想要拥入怀中,而在这个时候,席棚外听到动静的人们终于在再三思虑后,喊着一二三一齐挤了进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细照看旧夫妻终无言
屋内的人以及进来的人,在一瞬间都有些发愣,不知谁喊了一声:哎呀,大娘子手下留情啊!“让发愣的人们回了神,一起乱哄哄的涌上来。
刘小虎被人推着,感觉有人生硬的挤到他们之间,要将自己与这妇人分开,四周乱糟糟的声音让他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紧紧攥住林赛玉的手腕,任凭人们推搡着不放开。
“哎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犯不上动手。”有人拽着刘小虎,也有人顾不得礼节去拉林赛玉。
林赛玉被挤的东倒西歪,感觉有人按着自己的肩膀,夺下了手中的棍棒,她的人向后倒去,但手腕却被外力紧紧攥着,只攥的她尖叫一声呼痛,伴着这声痛呼,外力猛然撤去,而她也因此跌倒在席子上,原本就不结实又经过雨水浸泡的席子被她这一压便散了。身子擦着地面,原本因为跌下马而浑身散架般的疼痛更加剧烈,眼泪便泉水般涌了出来。
席棚里喊声问询声劝慰声混作一团,刘小虎被人挤着挡着,惶急的张望着那妇人,见她身形随着人群而乱涌,越来越多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那妇人便看不见了。
“走开!”刘小虎打胸腔里喊出一嗓子,让乱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青紫棍棒痕迹的刘大人,几步过去扯开随着风乱飞的席子到了棚外,推开正围着林赛玉惶急询问为难要不要扶起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