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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领着一群手下,收拾了家当,在公主府的人的掩护下,彻底跑出了京城,扯呼去也。
西凉仙找到的消息,让靖国公府邸里一片喧哗。
门房有莲斋的眼线,所以消息第一时间就传西凉茉这里,她正在小轩窗下研磨曼陀罗粉的手一顿:“哦,找到了,竟然还活着呀。”
白玉点点头,微微皱眉:“是,公主不是应该除之后快么,难道这一次,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大发慈悲了?”
西凉茉将那些曼陀罗粉与灯芯粉混在一起,倒进玫瑰花水里,晃了晃:“皇家人,有几个心慈手软的,恰恰相反,太平公主只是更心狠了。”
“郡主的意思是……。”白玉若有所悟地微微睁大了眼。
西凉茉悠悠地道:“有什么比让一个骄傲又自负的少女失去引以为傲的贞洁、美丽、才华,却还活着,看着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残酷的事呢?”
太平大长公主是要西凉仙尝尝自己遭受的一切。
这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看来,若是和太平大长公主对上的话,她必定是一个很难对付又狠辣的敌人呢。
西凉茉懒洋洋地看着躺在手里精致水晶瓶子里玫瑰色药水,日光下水晶瓶子闪过诡谲的光芒,谁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女子才是祸水呢?
多情的男子,不也一样么?
所以,她还是离那位太子爷远一点好了。
西凉茉忽然对着虚空,将手里的美丽玻璃瓶一抛,同时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这个送给师傅,顺便问问,他老人家可满意徒儿交出的答卷?”
那水晶瓶落地的霎那就不见了,疏影横斜的树荫下却响起一道幽幽不辨男女的怪异声音:“县主,此物乃是……。”
他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上供物品,万一是危险之物可不得了。
“此物……。”西凉茉顿了顿,再道:“此物乃叫含笑半步癫,与人服下之后,据说一走半步,便会不能自已地大笑不止,然后浑身火热,不能着衣,裸身而舞,不过本郡主还未曾测试过呢。”
她以袖掩唇,逗弄着挂在窗棂上那只血红色肥胖小鹦鹉,笑嘻嘻地道:“想必师傅一定会喜欢的,就当是徒儿没有追回那套翡翠头面首饰的赔礼吧。”
树荫里的那一抹几不可见的阴影一个摇晃,差点跌出身形,随即立即稳住身形,消失在空气里。
果然是师徒,郡主太了解千岁爷了,比起昂贵罕见的华丽首饰什么的,千岁爷一定对这些玩意儿更有兴趣。
百里青收到了那只水晶瓶子的时候,正在上书房里批阅皱折,兼审问一个胆敢污了他银子的二品巡抚,当即就让司礼监的太监把那药水给那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巡抚大人灌了下去。
那肥胖的巡抚仿佛被灌了毒药一般,先是在地上痛苦打滚,却发现什么没什么事,于是立刻起身刚走了一步,立刻开始:“嘎嘎……嘎嘎……。”地大笑不止,随后,不受控制地开始冒汗和死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从内室跑了出外院,手舞足蹈地甩着自己的某处小鸟,边笑边跳起来。
吓得宫女们尖叫连连,在外头候着的百官恐惧不已,只道是九千岁又发明了什么手段来折磨人。
百里青却兴致盎然地站在窗前看着,很是愉悦地点头:“果然是妙物啊,妙物啊,不知道用在本座的爱徒身上会如何,真是让人期待啊。”
说罢,带着那剩下的大半水晶瓶子的药物一路自顾自地琢磨去了,连奏折都不批了。
西凉茉也正对着满地曼陀罗花幽幽认真地研究,怎么样能改进一下佩方,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百里青身上,好让她一窥他胯下真相,又不被他所发觉呢?
……
“我的儿……。”韩氏泪眼朦胧地握住西凉仙的手,此刻,西凉仙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夫人,保重身子,您若是不好了,仙姐儿更是不好了。”银嬷嬷捧着碗燕窝过来,韩二夫人已经两日没有用饭了,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看见韩氏又要挥手打烂自己手上的碗,银嬷嬷立刻道:“夫人哪,尚书府上有消息传过来呢,您不若看看再说。”
韩氏精神一振,立刻接了过来,看着信上所言,她咬住了唇,面色冷沉地道:“如今仙儿生死未卜,我没有心思去对付那小贱人,若是哥哥觉得如此甚好,便就这么做吧,反正蔚儿也曾喜欢那小贱人,只一条,我要西凉茉那贱人嫁过去后,生不如死!”
第七十二章大刺杀上
银嬷嬷看着韩氏,赶紧点点头,接过那纸条捏成了一团扔进一边染着淡淡宁神香的香炉里烧掉。
“夫人,太医院医正大人来了。”门外伺候的丫头紫英敲敲门,不一会,领进来了个白胡子老头。
正是上次为西凉丹看诊的太医院首座——关老医正。
“老大人,快请。”韩氏立刻起身,满脸期翼地请那关老医正进来,让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老医正也不客气,径自坐了,随后拿出一张柔软薄如蝉翼的绢帕放在西凉仙满是青紫的手腕上,开始隔着帕子诊起脉来。
末了出去,又让一名女医进了房间为西凉仙私密看诊,再出来细细商议研讨。
随后又是一番施针,开药。
“老医正大人,小女如今到底怎么样了?”韩二夫人紧张地看着忙碌了快一个时辰的老医正。
关老医正让身边伺候的侍药童子为自己擦了擦汗,摇摇头:“情况不是太妙,想必之前夫人府上已经请过名医看诊,县主的右手手筋被人挑断,如今老夫已经将郡主的手筋接好,但以后恐怕多少都有些不方便,她身上也有重伤,若是将养不好,以后只怕有孕困难,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关老医正的话深深打击了还含有最后一丝期待的韩氏,她身子摇晃一下,紧紧闭上眼,泪水滚了下来,但随后咬着唇道:“谢老医正,紫英,送客。”
关老医正摇摇头,叹了声,领着自己的侍药童子径自出门去。
这韩夫人也算是倒霉了,所生两个娇贵的女儿不是毁容,就是断了腿,毁了清白。
“仙儿……我的仙儿啊……!”韩氏伏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西凉仙,泪如雨下,她伸手抚摸着西凉仙青白的脸,轻声道:“是谁如此狠心,害得你如此凄凉,母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让那小贱人千刀万剐,平息我儿之痛!”
韩氏现在认定是西凉茉下的手,如此作为就是为了报复西凉仙抢走了她的太子良娣之位,所以她心中恨毒了西凉茉。
银嬷嬷立刻将手里的燕窝粥奉上:“韩夫人,您先吃点儿,若是您的身子也垮了,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韩氏艳丽的脸孔闪过一丝扭曲,劈手夺过那碗燕窝粥,咬牙道:“是,本夫人还要看到那小贱人生不如死,看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一口一口地将燕窝粥吞下,仿佛在吃谁的肉一般。
看着素来严谨优雅的韩二夫人竟然如此这般失了冷静,几乎可以称得上面目狰狞,银嬷嬷不由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其实,她觉得未必是郡主做下此事,因为县主根本没什么希望当上太子良娣。
韩夫人与县主虽然做了特殊的绣鞋,让县主穿上去看不出腿是瘸的,但是想要成为太子良娣,宫里的嬷嬷必定要仔细地查验县主的身体。
到时候,又如何能瞒过去呢?
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一个未来的储君娶一个跛子做妻子。
就算侥幸隐瞒了过去,到时候事发,就是个欺君大罪,满门牵连。
所以,国公爷在知道县主居然混进了太子良娣甄选宴后,他对夫人大发雷霆。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是不能与如今彻底陷入了愤恨情绪的韩二夫人说的。
韩氏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此事,她还要照顾两个女儿,尤其是西凉仙,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空闲,却日日都在书房候着靖国公回来,追问进展。
靖国公原本还对她有的三分怜悯体恤,被她日日如此咄咄逼人,都消磨得不剩几丝了,夜里更不肯去她的房间,省得老听见她哭哭剔啼和埋怨。
这一日,韩氏照旧在书房等候着靖国公从京郊大营回来,却没有想到这一等竟然从掌灯时分等到了深夜。
宁安才来回报:“夫人,国公爷已经在董姨娘处安歇了,您也请早点就寝。”
“女儿如今还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他倒好,只顾自己风流快活!”韩氏气得拿起杯子就想要摔下去,随后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忍住了,只咬牙道:“行了,明日,本夫人再来。”
说罢,一挥织锦的宽袖,领着外头的丫头婆子径自去了。
宁安看着韩氏远去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声,摇摇头。
但让韩氏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都没有等到靖国公,每一次,不是靖国公有事不回府邸,要不就是已经回来在别的姨娘处歇下了。
韩氏再蠢笨,也明白了靖国公是不想见到她。
再一次被宁安拒之门外后,韩二夫人终于忍不住暴怒地一下子将手上的暖炉砸在了书房里,领着人气势汹汹地往董姨娘的忆灵院子里闯。
韩氏冲进了忆灵院,愤怒地闯进了正屋的花厅,靖国公还没有睡下,年轻美貌又温柔可人的董姨娘正在为他作画磨墨。
韩氏一进院子就看见靖国公正低头与董姨娘说了什么,董姨娘边磨墨边娇羞一笑,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血液就往头上涌,连日来的巨大压力让她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当家主母的风范,冲上去就狠狠给了董姨娘一个巴掌,将董姨娘打翻在地。
“夫人?”董姨娘不防,一下子被打得头晕脑胀,倒在地上,泪水就出来了。
看着董姨娘一副楚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