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里赫云淡淡一笑:“是儿臣让啄玉来的,咱们的首席女翰林可是酿了新酒,母后不尝尝。”
明孝太后和啄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她微微侧脸,微笑道:“咱们的这位女翰林可是难得将相之才,说不得以后做个女相国也是有的。”
啄玉端雅沉静地微笑,将酒杯放在明孝太后和百里赫云面前:“多谢太后娘娘和陛下抬爱。”
明孝太后看着她为自己和百里赫云都倒上了酒,随后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一会子再唤你进来给哀家讲讲最近新读的文章。”
啄玉优雅地行礼:“是。”
随后,便退了出去,顺道关上了大门。
她静静地站在门边,看向那些站在门外两边等候着明孝太后宣召的宫人,矜淡地道:“太后娘娘吩咐,她要与陛下商议密事,你们都可以退下了,若有需要,本官会去暖房唤人的。”
那些宫人们都是明孝太后的亲信,见她这么说却又不敢细细地问,只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动作。
啄玉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怎么,本官的话也不信了么,既然如此,本官便去禀报太后了。”
说着,她便转身就向宫内推门,做出要进去的模样。
这时,一名嬷嬷赶紧站了出来,对着啄玉赔笑道:“啄玉女官说笑了,咱们这些人只是有些愚钝,反应慢了些罢了。”
说罢,她使了个眼色,所有人立刻就向外慢慢地躬身退去。
不到片刻,人便散的一个都不剩下了。
啄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远处的夕阳,血色的夕阳有一种奇特的危险而凄艳的气息。
将西狄的大地照耀得一片猩红,仿佛笼罩在深重的血色之中。
让人窒息……
她忽然想起西狄流传许久的一则传说,夕阳落下的时候,是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分,是鬼魅们从海中出没的时候,当天边隐去最后的光芒,大地陷入黑暗,群鬼出动,带给遇见的人不幸与痛苦,将水手们拖入海底,迷惑归途的旅人进入地狱。
啄玉微微眯起眸子,轻声道:“这一次,又会遇见什么样的魔与鬼魅呢?”
她几乎能嗅闻到空气里有危险而动荡的味道了呢。
……
“滴嗒……嘀嗒……”一滴滴的鲜血落下,滴落满地,在光滑的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流淌成细细的小溪,触目惊心。
美丽的,一身华服的女子在地上痉挛着,挣扎着,她依旧美丽的看不出年纪的面容已经扭曲,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身边还躺着一只精致的壶还有银色的酒杯。
男子幽幽的身影被夕阳的光拖成诡异的影子,他的指尖轻抚摸过那女子的发丝,轻声道:“母后,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父皇在另外一个世间等待你许久了,儿子不会让您一个人孤寂地在皇泉路上等待太久的,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狄,为了咱们一家。”
仿佛是不忍心再看着自己母亲的濒死挣扎,又或者帝王的心原本就是容得了天下,便再容纳不下其他。
男子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大门外的人仿佛知道他要出来一般,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迎他出去,然后再悄无声息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所以,他没有看见地上明孝太后眼底的那些不甘……那些怨恨,
没有看见她眼底的那些——凶狠。
明孝太后没有去管嘴里不断喷涌出来的黑血,她额头上青筋毕露,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扯开发簪,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往自己嘴里倒去。
但是因为手抖得厉害,不少都落在了外面,但是她还是吃下好些,随着那些药物入口,她可怕的脸色似乎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明孝太后甚至能慢慢地控制自己身体坐了起来,她死死地盯着一边桌子上的那只花瓶,那是她平日里预防危险时候设置的,一旦寝殿里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扯下那花瓶,就会启动机关,她的亲信们就会得到信号。
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随后一咬牙,又从自己腰上的玉佩里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在这宫里生存多年,她身上早已备下了许多以防万一之物。
虽然不能解毒,但是起码能控制自己身上的毒性蔓延。
随后她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身躯向那桌子边挪去,终于挪动到那花瓶的边上,明孝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还有一丝阴戾狠色。
百里赫云竟然敢背叛她,哪怕是她的儿子,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真的以为他的翅膀硬了么!
然而就在明孝太后的手刚刚触碰到那花瓶的时候,一只比她的手还要苍白而冰凉的手却忽然搁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种冰冷和苍白,明孝太后只在尸体之上见过,冷得让她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太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这般狼狈呢?”
而随之在耳边响起的冰凉低柔的声音更是让她忽然浑身僵冷,她下意识地转脸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难以形容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张脸看起来有点不像人的脸,因为太过美丽,太过苍白,白的几乎能让人看见他冰冷而滑腻皮肤下淡蓝的血脉,但是偏生这种苍白如纸的面孔上的五官却有着超越性别的瑰丽,精致异常,雌雄难辨,尤其是一双丹凤眸子宛如工笔勾勒而出,他眼大而眼尾斜飞,诡美如狐,妖异莫名。
尤其是与常人的深褐不同的极深纯黑色瞳孔,没有一丝光芒,看久了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吸入幽狱鬼涧,永世不得超生。
冰冷苍白的潮湿的皮肤,映衬着嘴唇上是染了暗血色胭脂的浓重腥红,整个人看起來像一最精致的纸人,让人不敢逼视的阴森诡谲。
看见这张脸,就像看见——广阔无垠,寂寥森然,只有夜枭凄厉鸣叫,白骨森然的九幽异狱。
而明孝太后,还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看见了别的东西,陌生而让她充满恐惧的别的东西,仿佛从来就不知道恐惧与退缩为何物的女人瞬间张开了嘴,歇斯底里地发出恐怖尖叫:“啊——!”
当然,这只是她想象中的尖叫,因为刚刚服了的毒药,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半个音符。
鬼……这是个什么东西,是鬼吗,还是妖魔?
那拥有着可怕而美丽面容的妖魔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明孝太后轻笑了起来,声音凉薄阴柔又尖利:“啊呀,太后娘娘,您怎么会这么狼狈呢,难不成本座吓到你了,真是让本座失望,本座以为你会很高兴地看到本座的脸呢。”
走开……走开……你这个恶鬼!
你明明就已经死了!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明孝太后恐惧地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妖魔,她的脑子因为惊恐而满是混乱,双手忍不住到处在地上乱抓,仿佛想要证实什么一般。
而那美艳的妖魔轻笑了起来,朝她伸出手来:“您是在找这个东西么?”
他苍白的手心上躺着几根发簪,发簪看起来并不那么名贵,而且质地似白非白,似灰非灰,看不出什么东西做的,只是在发簪尾部点缀着几颗珍珠罢了,但是也许是因为长年有人去抚摸那发簪,所以发簪的尾部上被磨得异常光滑。
但是明孝太后在看到那几根发簪之后,竟然瞬即露出了放松下来的神情,混乱的眼神也瞬间仿佛清醒了许多。
她的目光看向对方的时候,已经满是警惕和凌厉的省视。
他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发簪:“没错,那个被你们制成了骨钗和美人扇子的女人并没有变成鬼或者复活过来呢,她早就死了。”
明孝太后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杀意和惊惶,她试图站起来去靠近身后的墙壁,却忽然间觉得脚腕上一阵钻心的剧痛,她无声地惨叫一声,瞬间摔在了地上。
她伸手一模,却发现满手滑腻的血腥,再偏头一看,一只精致的绣花鞋染满了鲜血落在一边的地上。
不,或者说,那是一只装着小巧纤足的绣花鞋落在了一边,那鞋口上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明孝太后瞬间脸色参拜,无声地尖叫——那是她的脚,被齐脚踝砍断的脚!
她一辈子里何曾想过荣宠万分的自己会沦落到被削足,骨肉散落的地步!
美貌的妖魔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柔声低笑:“唔,太后娘娘,怎么这么部不经疼呢,这么点儿疼都受不住,一会子要怎么办呢,本座可是从看到我那愚蠢的母亲被人做成美人扇和发簪之后,就迷恋上了那种奇特的以人制物的技艺呢,说来惭愧,也有好些年没有亲手制物了,一会子手艺差点儿,您可要见谅呢。”
说着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的脸颊。
唔……不……!
明孝忍不住惊恐地瞪大了眼,也顾不得自己腹中的隐隐作痛和脚腕上的剧痛,眼底狠光一闪,蓦地抽出袖子里的刀就往他的胸前狠狠插去。
只是这刀子尚且还没有碰到对方一根毫毛,她的手腕就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瞬间扭曲了方向方向,种全不符合人体幅度的扭曲弯折,伴随着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明孝太后的脸孔瞬间扭曲成近乎狰狞而痛楚的模样。
他轻笑起来,声音轻柔而飘渺,却宛如地狱红莲之上游荡的鬼音:“呵呵,太后娘娘真是极有趣的人呢,让本座想想该用你做什么,做一幅人骨琵琶送给你的儿子可好,你也算死在自己儿子手上了,可是极有趣,也不枉费本座在这里逗留这许久,方才目睹这一场好戏,本座原想着还要些时间,不想却能提前欣赏到。”
明孝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把玩,在看到那张人皮面具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目疵尽裂。
不敢置信、愤怒、痛苦、怨恨……
欣赏着手下的猎物眼底出现这些象征着崩溃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