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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茉微笑:“是么,大概是谁也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高贵城主会喜欢上什么街头卖艺的幻术呢。”
所谓的幻术,不过是一种街头杂耍的障眼法的一种,或者说就是她上辈子里见过的魔术,而周云生无疑是其间的中翘楚,众目睽睽之下,演绎一席大变活人。
周云生伸出手,随手在自己台上轻轻一抹,他的手上一下子就燃烧起了一把幽绿的火焰,那火焰映照在周云生的脸上,看起来异常的诡魅。
“幻术有什么不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声、光、影、物,一切的一切都能为我所用,这是一种很奇特而有趣的东西呢,能让你看到许多寻常自以为是的人一脸惊慌失措和恐惧的模样,末公子想不想试试这些幻术产生的火焰是假的还是真会烧焦人的皮肉呢。”
西凉茉说完话,叹了一声:“城主大人,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块蓝家的虎符,是怎么会到了我的手上,而我领着那么多人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么?”
“还有另外一块虎符在哪里。”周云生悠然地补充,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对于末公子,我已经觉得自己非常的有耐性了,但是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我都出身司礼监,应该知道咱们司礼监里有的是逼供的手段,那都是千岁爷亲自发明的,您身为千岁爷的宠臣要不要一一亲自试过?”
西凉茉顿了顿,淡淡地道:“我来这里是因为千岁爷的吩咐,过来巡视边境,顺便查一查当年鬼军之事。”
周云生倒是没有想到一直不肯开口的西凉茉忽然这么直接地说话了。
“哦,是么,不过千岁爷对鬼军和鬼军带走的财富感兴趣,已经不是什么新的消息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千岁爷忽然派了你们这么多人来,而且还带着蓝家的虎符!”周云生搁下手中茶,目光锐利地看着西凉茉。
西凉茉轻叹了一声:“如今国库空虚,西狄陈兵边境,但是若对内征收重税,千岁爷自然是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了,至于这蓝家的令牌也不过是当年的一种仿制,看看有什么用途罢了。”
周云生看了西凉茉一会,忽然‘哐当’一声将手上的茶盏甩在了桌子上,冷笑出声:“末公子,是你太小看我,还是我太宽容了,用这等半真半假的话来糊弄人,这令牌是真是假,别人未必知道,我还看不出来么?”
西凉茉轻嘲:“周城主,您凭什么说这令牌是真的,蓝大夫人已经过世,她走了以后,那么多人都去她身后搜索过,都一样没有发现任何令牌的踪迹!”
“什么,蓝大夫人已经过世了?”周云生眉尖微微一颤。
西凉茉淡淡地道:“是的,就在不久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死讯,陛下、陆相、国公爷都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对外发布蓝大夫人死讯的消息。”
周云生神色微凝,随后仿佛不经意地问:“听说蓝大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已经是受封郡主,如今被陛下嫁给了九千岁?”
西凉茉点点头:“没错。”
周云生沉默了一会子,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西凉茉却忽然唤住了他:“周城主,您就不奇怪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肯说,如今却愿意向你透露这么多事情么?”
周云生转过身,站在阶梯之上,望着她颦眉道:“你想说什么?”
西凉茉却慢悠悠地道:“周城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告诉你这么多有趣的消息,你不觉得应该告知我一声,你到底是谁的人,对蓝家令牌如此感兴趣。”
周云生冷冷地道:“身为司礼监的人,末公子难道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么,你是在逼我杀你么?”
西凉茉望着他轻嗤:“杀我,怎么周城主,你不想要第二块令牌么,没有第二块令牌,别说宝藏和鬼军了,你连面都见不上,若是你放我出去,说不定我找到宝藏之日,也是你我同荣华富贵之时,我保证不会向千岁爷告发你,并且还会保举你!”
周云生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谑和鄙夷:“末公子果然好生大度,只是,您且慢慢做这春秋大梦。”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一边吩咐身边的狱卒:“看好这个人!”
谁知却无人回答他,他正是面露异色,下意识地转脸看向那两个狱卒的时候,却见那两个狱卒忽然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咕嘟嘟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周云生脸色一变,脚步也没有停,忽然抽出剑来,就向牢门外冲去。
而就是这一瞬间,忽然两道锐利的尖峰一下子就向他的脖颈逼迫而来,周云生一急,足尖一点,不得不向后疾退,但是他刚落地就听见脑后有风声。
他立刻低头俯身,长剑转身就向后劈去,但下一刻,他就觉得肩后大穴忽然传来一阵锐利的剧痛,那剧痛瞬间向全身蔓延而去,令他不得不一下子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蓦然抬头,却见两道穿着黑底袖口绣金红重瓣血莲花的身影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冰冷得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透过他们的蒙面巾落在了他的身上,手上的冰冷武器也毫不客气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果然是魅部的人,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咬牙扶住了自己的肩头,仿佛方在的剧痛,让他几乎不堪忍受。
而此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西凉茉的脚步声。
周云生幽幽眸光一闪,身子微微一动,但下一刻,数道劲风袭来,一瞬间就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封住了他全身所有大穴!
彻底断了周云生打算再施展幻术的计划。
“你……你到底是怎么……!”周云生眼底瞬间闪过脑恨羞怒之色,咬住了唇没有再说话。
西凉茉轻笑:“你是想问我我是怎么能走出这个大牢,又是怎么通知魅部的人来到这里的是么?”
西凉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道:“套一句你的话,你是太小看我了,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周云生冷笑一声,闭上碧蓝的眼,冷声道:“本来落在你们手上也是本城主大意失荆州,你们要杀要刮自便!”
他虽然精于幻术,但是于武艺一道,却并不算得非常出色,仅算是江湖二流水准,面对司礼监的一流杀手,自然是几招就被拿下了。
西凉茉淡淡地道:“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那鲛人灯油里的东西确实是上好的能制服有武艺之人的妙物,只是我有更妙之物罢了,这也只是你运气不好罢了。”
当初她一被掳到这里,便发现了空气中味道不对劲,立刻悄悄从身上取出了之前血婆婆给她的癖毒丸子含在了嘴里。
这种癖毒丸子很特别其实就是一种蛊虫,只是这种蛊虫最喜好吸食各种毒雾障气,所以那些释放出来的毒气,全都被那种蛊虫吸纳走了,乃是血婆婆精心培养十余年的圣物,当初因为老医正给了火合欢的果实,在血婆婆面前嘲笑她没什么好东西给孙儿媳妇,结果血婆婆一激之下就拿出了自己的宝贝,虽然后来多少肉疼,但死撑着没向西凉茉要回来。
西凉茉有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客气地收下了。
因此除了一开始稍微中毒的时候有些反应,她后来根本就没有再中毒。
周云生看着她手心里的两粒血红的丸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道:“你如何在这个地方还能通知到司礼监的人!”
西凉茉慢条斯理地拿了一盏鲛人灯看了看:“很简单,一开始魅六和魅七确实也被你的幻术给迷惑了,当时没有发现我什么时候失踪的,但是,我有通风报信的信使啊!”
小白从西凉茉的袖子里一下子飞了出来,跳上西凉茉的肩头,骄傲地仰起了它的鸟头,柔软的白羽冠一下子张开成一把美丽的羽毛扇。
你这些小伎俩在鸟爷眼里就是个屁!
还想瞒着你家鸟爷!?
人的视线可以被蒙蔽,但是属于灵鸟儿的嗅觉却是不会被瞒盖的。
小白当时就跟上她了,一路悄悄地跟到了这隐蔽的地牢。
周云生看着正在梳理一身华丽暗红色羽毛的小白,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之前在城下唤来秃鹫的,就是这只鹦鹉吧!”
小白顿时怒了,不停地扑棱翅膀,想要去踩周云生的头,却被西凉茉揪住了小爪子。
西凉茉安抚:“要善待俘虏,嗯?”
小白这才气哼哼地:“尜尜——!”尖叫几声。
表示,老子是凤凰与苍鹰所生的神鸟,不是鹦鹉!不是鹦鹉!
周云生看着西凉茉冷嗤:“不必假惺惺的,你到底想如何,这里可是本城主的城主府,若是本城主出事,你以为你们逃得了么?”
西凉茉慢悠悠地道:“这一点就不劳云生兄担忧了,我只想知道云生兄,你到底是谁的人罢了。”
周云生冷笑:“你觉得我是谁的人,就是谁的人,总之你们想要的东西,也是我们的人势在必得的!”
西凉茉盯着他半晌,忽然轻笑起来:“是么,其实我要的东西,就是你啊。”
说罢,她没理会周云生错愕的表情,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将周云生都打晕了。
“带上他,走!”西凉茉冷冷地道。
魅六和魅七点点头,拿出一个麻袋将被打晕了的周云生给塞了进去,然后魅七一把炕上肩头,却脚步轻盈如身若无物一般轻巧地向外摸去。
许是周云生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被翻盘,又或者是太过自信,所以这一处深藏地下的城主府地牢虽然防守还算严密,机关精巧,但是出去并不算太困难,否则魅六和魅七也不会能摸进来了。
西凉茉一行人还算顺利地出了城主府邸,半夜里摸到了一处城中小巷子里。
魅六望风,西凉茉领着魅七到了一处民宅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只听得门吱呀一声瞬间开了,白珍和白玉惊喜的脸孔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