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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官一怔,随后依旧微笑点头:“那是自然,芳官一向谨守本分。”
西凉茉忽然问:“是么,那你的主子是谁?”
芳官有些疑惑西凉茉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是太平大长公主。”
话音刚落,芳官忽然地就觉得颈项上瞬间一冷,有极为锐利的刺痛传来,令他下意识地一下子就抚上自己的脖子,那里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西凉茉瞬间出手,直接毫不客气地划破了他的脖子,鲜艳的血顺着银亮的匕首缓缓地下滑。
西凉茉手握匕首,再一次微笑地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芳官看着面前笑容婉约的美丽女子,她就像一朵盛放的黑牡丹,黑色的花瓣、猩红的花蕊,有一种诡异的迷人艳色,只是这种艳色也掩饰不住她眼底的杀气与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森然寒意。
芳官不自觉地改了口:“是郡主。”
西凉茉方才收了手上的匕首,又恢复了方才的淡然:“很好,本郡主身边从来都不放闲人,也不喜欢放有二心的人,既然你是本郡主的男宠,那么在这一段时间内,你是本郡主的所有物,若是让本郡主发现你有二心的话,本郡主并不介意再重新赔一位男宠给太平大长公主。”
说罢,西凉茉便转身向御花园而去,白玉看着芳官怔然的神色,不由露出个讥讽的笑容,随后立刻转身跟上了西凉茉。
芳官抚摸着颈项上那一道并不算深的血口,看着西凉茉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
这一位风口浪尖上的郡主,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任何传闻都很不一样呢。
既非淫荡好色,骄纵无礼,也并非温柔和婉,楚楚可怜。他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液,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
精致的唇角边沾染了艳丽的血液,让他看起来异样的诡谲。
随后,他拿出了白色的帕子,将自己的脖子简单的包裹了一下,顺带也遮住了被染红的衣领,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在他们都远走之后,一道穿着宝蓝万福禙子并黑色流云锦马面裙的身影缓缓从一边的花丛间走出来,看着远去的人影,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妃,怎么了?”不一会,花丛间又转出一个手里提着小篮子的中年嬷嬷,她看着自己的主子沉思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地问。
德王妃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喃喃自语地道:“本王妃就说了,贞敏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这才几日,就耐不住寂寞了,哼!”
德王妃说完,忽然一转身冷道:“阿早,咱们走!”
“去哪里,王妃,小王爷交代过让咱们早点回府去。”早嬷嬷是德小王爷亲自派到王妃身边伺候的人,自然唯司流风的命是从。
“去本王妃要去的地方,怎么,就连你一个小小奴婢也敢不听本王妃的话了,是么,司流风就算是小王爷,未来王府的继承人,本王妃还是正经的德王妃,是他的娘亲!”德王妃忽然横眉竖目地冷笑道。
自从那日司流风阻止了她在西凉茉回门之日坏对方的名声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个娘亲就不甚如之前那么言听计从了,后来自从她帮着皇后娘娘除掉西凉茉的事不成之后,司流风又将她身边的人都换了不少,如今她连出王府的自由都没有,如果不是韩贵妃召见内命妇,以显示她带领六宫大权,否则她也没有机会再次入宫。
但也就是这一次进入皇宫,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贞敏这个小贱人是不是真的在外头各种流言蜚语日盛的情景下,还能真那么活得惬意自在。
谁知她一来就见着了那么龌龊的事,贞敏那贱人非但没有在宫中闭门思过,羞于见人,竟然还敢如此大剌剌地与太平大长公主勾结在一起,共享男宠,淫乐宫中!
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这样的女子,凭借什么还能在将她害得家破人亡和德王府害到如斯惨烈的地步后,还能活得那么自在潇洒,让她一手养大的风儿都与她生出嫌隙来,甚至连皇帝陛下也偏宠于她,还要为她再择乘龙快婿?!
德王妃咬牙切齿地转身就朝着西凉茉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早嬷嬷阻止不及,心中大急,赶紧跟了上去。
这可怎么了得,小王爷若是知道王妃又要不经谋划地去找郡主麻烦,王妃不过是被再在府邸里关着些时日罢了,她这个做下人的却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老子是小白好久没有出来的可怜的分界线——
夏乐宴在御花园举行
不少年轻的朝中新贵,还有世家子弟都已经齐聚花园之中,也有不少年轻美丽的官家小姐们一同出席。
筵席非常热闹,看似与赏荷宴一样是皇后娘娘为年轻的世家公子与小姐们举办的相亲宴会,但是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场筵席上的主角只有一个人,就是贞敏郡主——西凉茉。
而且为了此事,皇帝陛下亲自驾临,只为了这位侄女再挑选一个乘龙快婿。
年轻的世家子弟们之间看似在谈天论地,实际上却也都在悄然而诡秘地悄然交换着这位郡主的消息。
坊间关于这位郡主的消息毁誉参半,很是极端,好的说她温婉坚忍,极为贞烈,看不惯自己的婆母虐待庶女、夫君宠妾灭妻,毅然与之和离;也有说她水性杨花,背着夫君与仆佣有了私情,又善妒成性,害得夫君的宠妾流产,至今仍旧重伤卧床。
但是,对于一个在与自己夫君和离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就要另觅良缘的女子,男子们多还是隐约地露出了隐约的不屑与愤懑之色的。
但这位郡主是皇帝陛下捧在手心里最疼爱的侄女儿,为了她,甚至连皇后娘娘都被打发到了长门宫去,太子爷也因此被牵连,连着多日都不得觐见皇帝陛下。
可见她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若是能娶回家中,对整个家族必定是极有帮助的,再加上有些世家的家主们或多或少的都对当年蓝氏与宣文帝闹出的那一出事多少都有所知,心中都隐秘地猜测着西凉茉其实就是皇帝陛下与蓝大夫人的私生女,而交代自己家族的子弟们务必有可能的话一定要尽可能地博得西凉茉的青睐。
所以他们即使心中再不屑,也不会在面上显露出来,反而是都做出一副倾慕的模样。
而朝中新贵们,虽然都是寒门子弟,但谁对权势不向往,更是希望这朵皇室的娇花能落到自己的手里,哪怕这朵花曾经被人采撷过,但是在滔天富贵面前,这点子不足更本不足以计较。
但是那些小姐们却不会如这些等着竞选婿的公子们那么遮遮掩掩了,女子的嫉妒心从来都是可怕的东西。
她们私下里将西凉茉是说得一文不值。
偏偏这里头还有一些与西凉茉关系还是不错的闺阁少女,实在是听不过去,便忍不住针尖对麦芒地讥讽起来,场面若是不去细细听他们说什么,这场面倒是显得热闹得很。
宣文帝笑眯眯地看着这场面,颇为满意。
倒是连公公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色来,陛下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贞敏郡主到。”
当小太监见着正主儿驾临,便立刻尖利地吆喝起来。
众人的热闹气氛立刻瞬间仿佛遇到冷冻气流一般,瞬间凝滞了起来,齐齐望向来人。
而一道执着酒壶正在倒酒的粉衣宫女,身子一僵,看向来人的方向,眼底露出一丝极为怨毒的光芒。
终于来了么?
很好,很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阉割
夏初的风仍旧有些凉意,吹起那女子的轻飘的黑色宽袖,像是最美丽的黑色凤尾蝶的蝶翼,又像是夏风吹开的片片黑牡丹的花瓣。
绣着暗色牡丹纹路的深衣曲裾,层层包裹出那女子纤细优雅的身段,幽雅而沉静,那黑暗的衣衫下却压着袖边领口与裙裾的艳丽鲜红,仿佛一种奇异的诱惑的火焰在黑夜间跳动着,如墨黑发没有玩起任何发髻,只是以精致的镂空金环松松束在脑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长而华美的黄金流苏耳环却异常显眼而别致,让她看起来在幽雅间更多了让人不可逼视的贵气神秘,妩色天成。
若说第一次的安静是因为西凉茉的到来,而引起的诧异,而这一次的安静,是那朵世所罕见的黑牡丹令他们惊艳得失了语,而女子们则是因为百味杂陈,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寻常女子的眼里黑色是沉寂、死亡、衰老的色泽,没有妙龄女子愿意去沾染。
但是西凉茉竟然将黑色穿出了艳压群芳的效果,所有的贵女们即使知道自己不过是来做陪衬的,但却都生了要将西凉茉这样一个再嫁之妇压下去的心思,无一不是穿着桃红柳绿,如今西凉茉缓缓走进来,只用一抹子夜般的神秘华贵便瞬间令她们都失了颜色。
何况西凉茉到底是经历了情事的妙龄女子,眉宇间介于青涩少女与艳丽妇人之间气息,仿佛是初开的醉人女儿红,散发出诱惑香气,更是不自觉地令那些未嫁的青涩闺阁女儿都显得像生涩未曾酿成的清酒,瞬间失色,吸引着所有男子的目光。
宣文帝看着西凉茉,有些浮肿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艳之色,坐在高处的他也将众人的反应都纳入眼底,随后他便骄傲而满意地微笑起来。
这便是他和蓝翎的女儿,果然是比任何少女都要美丽和令人嫉妒。
西凉茉似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或者惊艳或者嫉妒的目光,她只是款款走到宣文帝的面前,袅娜行礼:“陛下万福。”
宣文帝满意地捋着胡子笑道:“快起来,快起来!”
西凉茉恭敬地谢恩后,又对着坐在一边的韩贵妃福了福,方才起来。
韩贵妃间
韩贵妃看着西凉茉的模样,不由心中泛酸,艳丽的脸上倒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