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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玉和西凉茉互看了一眼,白玉叹了一声:“你们两个可是要勤加修炼内功了,难道你们尚且不知方才咱们刚打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么?”
白珍一愣:“鬼门关,难道……。”
她忽然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西凉茉阴沉着脸,肯定地道:“没错,方才在那一段的路上埋藏了上百名弓箭手,若是我方才说话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不知何时,穿着司礼监魅部夜行服的魅六和魅七已经静静地单膝跪在西凉茉附近,齐齐低声道:“我等守护不利,请小姐责罚。”
西凉茉摆摆手,冷笑:“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武艺再高也不能瞬间绞杀上百名弓箭手!”
方才千钧一发,魅六和魅七已经准备动手,是她悄悄比了信号强行压制他们的行动。
若是都要死,又何必浪费功夫;若是都不必死,她自然要凭借自己的心机与那姐妹二人周旋一番的,再不济,就算暴露了自己会功夫也要挟持了那二人保命,也总好过暴露了她与司礼监的关系。
白珍与白蕊这才齐齐地后怕起来,白蕊脸色苍白地咬牙道:“二姑娘和四姑娘是疯了么,竟然敢去调动外头的府兵围杀咱们,就不怕事后国公爷和宫里追究起来么!”
西凉茉眯着眼,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笑起来:“就凭借那两个人,恐怕还没有这般能耐,能够不经过靖国公,取到兵符调动府兵围杀咱们的,大概只有我那身为参将大人的大哥哥了。”
……
“哥哥!”
渐渐地看着那些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林荫小道的远处,西凉仙几乎不能忍受地浑身颤抖起来,她忽然尖利地大喊。
不一会,原本仿佛空无一人的寂静树林、墙头、草丛都有人隐绰绰地移动起来。
细细看去,竟然都是身穿夜行衣、训练有素的持弓士兵,他们迅速地集结在了一起,安静地单膝跪地,算算竟然有近百人之多。
从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衣,飞眉秀目,挺鼻薄唇的俊秀青年,他头绑白带,昭示着今日大丧之人与他的关系。
“为什么?”西凉仙抬头逼视着他,目光凌厉如刀,哪里有半分方才那个忧伤愁苦少女的模样。
西凉靖看着自己的妹妹,微微拧眉:“仙儿……。”
“我问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不杀了那个害死我们娘亲的贱人!”西凉仙打断了他的话,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过于激动与愤怒,让她捏断了自己的指甲也不曾察觉。
西凉丹看着西凉靖,也冷言冷语地道:“哥哥,你是怕了她么,如果你刚才杀了她,我就能嫁给小王爷!”
西凉靖眉目间掠过一丝阴霾,不由皱眉道:“我们说好的是,西凉茉承认了母亲是她害死的,我就令万箭齐发,但她已经说了不是她!”
“她说你就信吗?”西凉仙简直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道:“那是狡猾的贱人,既然她不肯承认,你也只要杀了她就是了,除了她,还会有谁敢害死母亲!”
西凉靖看着西凉仙,觉得自己这个素来高雅大方的妹妹,在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之后,已经变得有些心态扭曲,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提醒西凉仙一些事情,他不希望没有了母亲之后,连妹妹也会出事。
他按捺着性子道:“是老太太下令处置的母亲,你我都清楚,妹妹,你不该为了私人恩怨,便要借我之手除掉茉儿且不说她如今的地位不同……。”
“茉儿?”西凉仙梭然瞪大了眼看着西凉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尖利地打断他:“哥哥,你是疯了么,她是我们的仇人,是母亲最欲置之死地的人,你却真当她是我们妹妹么,她凭什么当我们的妹妹,不管今日是不是她杀了母亲,你都该不顾一切为我们杀了她!”
西凉仙的态度让西凉靖很是不悦,但想起已经逝世的母亲和妹妹凄凉的遭遇,他还是握了握拳,忍耐了下来。
他眯起眼看着西凉丹偏执的目光和西凉仙扭曲狰狞的脸,淡淡地道:“为兄能理解作为女子的嫉恨之心,为兄会劝父亲让丹儿留下,至于其他的事,等你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再说罢。”
说罢,他一转身,挥手准备领着府兵们离开。
西凉丹和西凉仙两姐妹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没有无条件的站在她们这一边,顿时呆滞住了。
西凉仙最先反应过来,随后激愤地握拳尖叫:“西凉靖,你还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吗,母亲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敌我不分的儿子!”
她过于激动,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西凉靖身为家中长子,自幼得到靖国公亲自教导,被册立为世子之后,府邸中人更是对他恭敬有加。
母亲也常常教导家中姐妹兄弟都要敬重他,虽然他很从不因此骄横跋扈,性子沉稳善谋,除了家中父亲,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质问与顶撞他。
西凉靖大怒,欺身上前高高地扬起了手,但西凉仙毫不畏惧地仰起脸,怒视着他:“你打,你打啊,母亲尸骨未寒,杀母之仇未报,你便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我倒要看看以后你怎么向母亲交代!”
西凉丹在一边早就吓得面色苍白,她担心西凉仙,却不敢上去劝西凉靖,在田庄的凄惨日子让她的骄横收敛了许多,反而生出一种畏缩与小心。
西凉靖看着西凉仙倔强而哀戚的面容,手颤了颤,到底还是打不下去,只得狠狠地收手握拳,强忍怒气地冷冷瞪着她:“仙儿,你听好了,若是母亲真死在西凉茉的手里,我第一个就会砍下她的首级来祭祀母亲,但是,你也要记住,为兄不是你手中的剑,任由你随意利用铲除异己!”
说罢,他松了手,再不回头地离开。
任由西凉丹在后头又是跺脚又是哭闹地唤他。
西凉仙看着西凉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咬着唇对着西凉丹低声喊道:“不必叫了,他是不会回来帮我们的了!”
“姐姐,你怎么那么对哥哥说话,哥哥如今不肯帮我们杀了西凉茉那个贱人怎么办!”西凉丹愤愤地跺脚,对着西凉仙叫嚷。
西凉仙却并不理会她,只是闭上眼,抹掉眼角淌出的泪。
她太了解西凉靖了,母亲虽然纵然着二哥声色犬马,纵容着四妹骄横跋扈,那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她不曾寄予重望的孩子,所以她愿意宠爱他们。
但是母亲期待着大哥哥成为父亲最完美的继承人,期望着自己能成为手握重权的宫妃,甚至母仪天下。
所以对于他们的要求极为严苛,大哥哥更是父亲一手教导,性子最像父亲,在西凉茉的假面具没有被揭穿之前,他是不会冒险去杀掉西凉茉而惹出大事来的。
今日,还是她赌咒发誓,必定能诱西凉茉说出母亲逝世的真相,哥哥才安排了那些弓箭手,只等西凉茉供认不讳,便万箭齐发,将西凉茉射死报了杀母之仇,再行计较善后事宜。
而这样的事,只能做一次,若是做坐多了,必定会引起父亲的猜疑。
只恨那西凉茉,竟然狡诈如狐,如此这般都不能引诱她说出真话来!
以致功败垂成!
西凉仙眼底的恨意如燎原的烈火,几乎将她自己都要焚毁。
“那骚蹄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什么一个个男人都被迷惑得看不清楚她那张狐狸脸,父亲是,哥哥也是,就是小德王爷也……。”西凉丹恨恨地跺脚,低声怒骂,满眼的不甘与嫉恨。
西凉仙看着西凉丹,心中忍不住不屑,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是她的亲妹妹,满心只有男人,还是一个抛弃她,另娶死敌的男子。
相比之下,西凉茉倒才像她的姐妹!
西凉仙的脸上掠过一丝狠色,但她总有一天要让这个‘姐妹’匍匐在她的脚底下磕头求饶,再一刀斩下她的头祭奠自己的母亲和她加诸自己身上的一切折磨!
——老子是睡不到小狐狸而恼火的九千岁的分界线——
莲斋之内,西凉茉与一干心腹围坐火炉边议事。
“大小姐,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告诉王爷,让他收回世子爷手里的兵权!”白嬷嬷愤怒地拍案而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世子爷居然会帮着二小姐和四小姐做下这样的事来,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嬷嬷,等等!”西凉茉唤住就要往外冲的白嬷嬷,淡淡地道:“咱们现在没有证据,不能被他们倒打一耙,小不忍则乱大谋”
靖国公虽然现在看重她,但她的地位自然是比不得西凉靖这个世子的,她好容易取得了靖国公的信任,这个时候,不能前功尽弃。
寻找令牌的事,是她允诺了百里青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白嬷嬷虽然疼爱她,但毕竟出身于国公府邸,又是静姑姑的人,对靖国公自有她一份情义在。
西凉茉不打算让白嬷嬷参和进来,也省得白嬷嬷纠结。
白嬷嬷一下子词穷,有些颓然地坐下,很是担忧地看着她:“世子爷这一次没有对大小姐动手,万一下一次他动手了可如何是好?”
他们就这么点子人,双拳难敌四手,她们怎么敌得过那些府兵?
西凉茉却与白嬷嬷的看法不同,西凉靖今日没有对她动手,恐怕是还不能确定韩氏是否真的死在她手里,他和西凉仙姐妹不同,他是男人,若非真的血海深仇,他还是更看重大局和整体的利益,否则今日就会毫无顾忌地对她下杀手了。
既然如此,只要西凉仙姐妹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么西凉靖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
西凉茉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何嬷嬷的赞同,白嬷嬷则默不作声,只是很担忧地看着西凉茉。
白蕊却有些好奇:“大小姐,你是怎么知道今日县主和四小姐的示弱是个陷阱?”
西凉仙和西凉丹的表现几乎让她们这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