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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船上水手全部躲进舱中,自和伍大牛站立舷旁而等。
两船相距三丈,那贼首手中刀一指,沙声粗气喝道:“野郎!金银珠宝,统统的好!”
伍大牛笑对罗英道:“这蠢物模样倒挺结实,汉语却说得太差,兄弟别理他,由俺来逗他耍子。”
于是,跃上船舷,把肚子一挺,也大声道:“野郎!金银珠宝虽好,只怕你小子福份不够,不能到手。”
那贼首翻翻怪眼,好像没有完全听懂大牛的意思,回过头,叽叽咕咕跟身后一名手下低语几句,那海贼“哟唏”一声,转身奔进舱里,不一会,舱中竟踱出一个头发花白的汉人来。
伍大牛笑道:“他奶奶的,有意思了,矮子们还带着通译呢!”
贼首将汉人推到船头,哇啦哇啦对他吆喝一阵,那汉人连连点头答应,向伍大牛拱拱手道:“老朽姓张名青,自幼留学东矮国,现在东矮第一武士田边渡鱼幕友,适才敝东之意,因见二位身携兵刃,必是天朝武士,敝东对天朝武术,向往甚久,意欲与二位英雄比武较技。
若是敝东胜了,二位须献出财帛,敝东刀下留情,不伤贵船人口。”
伍大牛笑道:“主意敢情不错,但,那矮子要是败了呢?”
张青道:“敝东若是落败,情愿从此臣服天朝,不再侵扰天朝船只。”
伍大牛笑道:“俺还要加上一条,俺若是败在他手中,任杀任剐,绝无怨言,他若败了叫他跟俺做一辈子奴仆,俺要他向东,不许他向西,你问问他,可能依得?”
张青把话对田边渡鱼译术了一遍,田边哈哈大笑,竟然满口答应。
罗英轻声叮咛道:“伍大哥,闻得传言,东矮国武术源出我国,历代辈出奇人,你可别把大话说得太满,万一落败,岂不麻烦?”
伍大牛笑道:“放心,要说跟你比,俺大牛自认不行,但赢那矮子,倒还自信不差,你瞧俺今天叫作‘田边渡鱼’,变作‘海里游王八’,兄弟,等着瞧热闹吧!”
这时,那东矮国第一武士.田边渡鱼,已经喝退手下,清理出船头一片空阔舱面,张青拱手叫道:“请二位天朝武土,过船比武。”
伍大牛低语道:“兄弟就在这边观战,以防那矮子使诈,俺去了!”话落时;一顿双脚,魁梧的身身酸空一翻,宛如从半空里滚落一块大石,“轰”然一声,落在那海贼船上。
这份轻功,直看得罗英摇头叹息,但出人意外,那些东矮国海寇,却被他声势所慑,上百人哄然喝起彩来,似乎对伍大牛这种“动如山岳”的威势,极为敬佩。
田边渡鱼双刀向舱面一插,也学张青模样,向伍大牛拱拱手,粗声道:“有结实!大大的好!”
伍大牛笑道:“结实不结实,等一下自见分晓,俺只问你。要怎样比法?”
田边又跟张青商议—阵,传译道:“敝东之意,先领教天朝拳掌功夫,然后较量兵刃。”
伍大牛道:“谁耐烦脱了裤子子放屁,叫他只管用刀,俺就空着这双手,一样叫他小子难看。”
张青把这番意思告诉了田边,那贼首大吃一惊,翻着一双怪眼,再往向伍大牛上上下下打量,嘴里“唔呀”不绝,似不信,又似又些半信半疑。
伍大牛扬扬眉毛,道:“不用装蒜,要打就快,别婆婆妈妈叫人不耐烦。”
田边渡鱼突然双掌一折,迈步跳了过来,竟也舍了双刀不用,要跟大牛徒手相搏,他本是全身赤裸,只有胯间一条窄布,两腿半屈,做了个骑马桩,双手按住膝盖,提神运气,满身肌肉,凸浮滚动,映着古铜色皮肤,果然是条铜铸铁打的剽悍汉子。
伍大牛看了,忽然摇摇头,对张青道:“你对他说,俺乃是天朝大国武士,咱们天朝最重斯文,就算是打架,也不能光着屁股动手。俺见他这副德行,实在恶形恶状,边拳头也打不上去了,叫他快穿件衣服,再来打架吧!”
田边渡鱼听完张青翻译之言,非但不以为许,反而大笑不止,连连战斗道:“柔道!好·!柔道!柔道!”
他飞步进舱,片刻,穿了一件仅齐膝的麻袋短衣又奔了出来,那件衣服,有两只半长不短齐肘的袖子,松肩敞胸,用一条粗绳拦腰一束,实有些不伦不类。
伍大牛从未见过如此怪衣,心里暗骂:这些矮子许是穷得连像样的衣服也没一件,好好的偏学“穷家帮”的打扮,但,总比不穿要强些,毕竟是夷人,倒不能太跟他讲究礼数。
正在寻思,田边渡鱼笑嘻嘻走了过来,向他一鞠躬,拍拍自己左肩,示意要大牛把手放在他肩头上。
伍大牛只说要他摸摸那件衣服是何质料,不想手刚搭上田边肩头,那田边渡鱼突然双手将他腕间一按,身躯迅即旋转,屁股一翘,倒身前掀!
大牛一个猛不防,两只脚顿时离了地,刹那间,身形翻转,从田边渡鱼头上直翻而过,“蓬”然—声,身体结结实实摔在舱板之上,直摔得两眼金星乱闪。
海贼船上,登时爆起一阵震天大笑。
伍大牛勃然大怒,腰间一挺,腾身跃起,照准田边渡鱼抡拳就打。那田边渡鱼双手接住大牛的足踝,可怜大牛尚未站稳,脚下一个踉跄,“蓬”地肚腹着地,又跌了个狗吃屎。
田边渡鱼洋洋得意,半蹲身子,凝目注定伍大牛,口中连连吆喝:“哟唏!哟唏!”
伍大牛凶性大发,三次跃起身来,反手一探,竟撤出了旱烟袋,怒骂道:“贼矮子,吃你伍爷爷一烟袋!”
田边渡鱼骇然变色,匆忙反身也将双刀抢到手中,觑见大牛扑到,双刀霍地向上一竖,大喝一声,闪电般凌空劈落!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动兵刃,伍大牛就不是刚才的伍大牛了……
第六十四章 众香之国
那号称“东矮国第一武士”的田边渡鱼,双刀疾落,猛擘伍大牛,却没料到大牛一身横练功夫,岂是他区区倭刀所能砍伤?
只见大牛左臂一扬,竟用肉臂横格他的双手,右手旱烟袋拦腰横扫,迳砸腰侧“大横”
穴。
刀光一闪,不歪不斜,正砍在伍大牛左臂之上,“哑”地一响,如中败絮,大牛臂上连一条血痕也没有,田边渡鱼大吃一惊,闪避稍迟,腰间已被旱烟袋重重砸中。
这一烟袋,只砸得田边武士敞牙咧嘴,痛彻心肺,闷哼一声,踉啮连退了三四步。
伍大牛得理不饶人,抡起旱烟袋,一阵狂劈疾扫,不及三招,田边渡鱼双刀首先被烟袋砸飞出手,接着,肩头上又挨了一记重的,大叫一声,仰身跌落海中。
伍大牛打得兴起,那肯罢手,抹转头,舞动烟袋,直扑舱面海贼,乒乒乓乓一阵乱打,烟袋着处,不是骨折,便是肉裂,直似虎入羊群,好一顿杀!
那些海贼起初同声吆喝,抡刀迎战,怎奈大牛混身刀剑不入,砍上了也是白饶,要是被他烟袋扫中,轻则负伤,重则送命,众海贼哪里抵挡得住,呐喊一声,纷纷弃船跳下海里。
伍大牛咬牙切齿,找不到人放对,一把将那不会武功的张老头抓住,厉声叱骂道:“老贼!堂堂汉人不做,要做矮子的翻译,没的说,老子先宰了你这老狗!”话落一掌飞出,“噗”地一声,张青脑袋登时开了花,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尸体栽倒滚落海中。
伍大牛还要追过另一艘贼船,一条人影凌空掠至,沉声道:“伍大哥,快住手!”
大牛见了罗英,气也消了大半,笑道:“兄弟,你让俺出出这口闷气,俺不杀他,也只摔他们几个大筋斗。”
罗英道:“咱们话一出口,必须实践,你答应过不伤他们,切不可放手杀戳。”
伍大牛笑道:“使得,兄弟要不相信,只管跟了俺来!”
两人凌空纵身飞起,掠上另一艘贼船,恰见田边渡鱼被船上海由救起,正准备开船脱逃,伍大牛大喝一声,恍如天神下降,叱道:“谁要逃走,先吃俺一烟袋!”
田边渡鱼哪敢反抗,机伶伶打个寒噤,扑地跪倒,频频作揖叩头。
伍大牛得意地笑道:“矮子,你服输了吗?”
田边渡鱼诺诺连声,道:“服输了吗,服输了吗,是!是!”
伍大牛指着罗英道:“你别以为趁俺不防,绊了俺两个筋斗,俺的本事算不得什么,你要是不服,不妨跟俺罗家兄弟再试一次,那时你才知道咱们天朝武功的厉害。”
田边渡鱼一半所懂,一半听不懂,只顾叩头求饶。
罗英笑道:“他也是一条响当当好汉,不可折辱了他!”
伍大牛叱道:“咱们讲好条件,你如输了就替俺做一辈子奴仆,这话你还认不认账?”
田边渡鱼拱手道:“哟唏!哟唏!”态度显得极是恭顺。
伍大牛笑道:“既然哟唏!就滚起来吧!你去召集残兵,整顿船只,从现在起,跟着咱们一起走,俺还得想个法子安顿你们。”
罗英讶问道:“伍大哥,你还要他们做什么?”
大牛轻声笑道:“罗兄弟,你忘了?听说无毛岛上全族土人,都被海天四丑杀得精光不剩,罗爷爷住在岛上,必定寂寞,咱们何不带了这批海贼去,叫他们在岛上造屋安居,侍候罗爷爷岂不好么?”
罗英听了,大喜道:“我竟没想到这一点,伍大哥,人说你傻,你并不傻啊!”
伍大牛脸色一沉,道:“谁敢说俺傻?俺就请他吃一顿旱烟袋——”
海上扬起一片舒畅的笑声,五艘海船,领着两艘东矮贼船,缓缓掉头,折向西南方,扬帆鼓浪而去。
长空无垠,碧海如镜。
白天,七艘海船列队并驰,帆桅丛丛,威势赫赫。
一到晚上,灯火掩映,东矮武士们围圈席坐,大块肉,大碗酒,击鼓邀月,唱着“哼啦哟吱”的东矮恋歌。
伍大牛俨然成了贼王之王,总是高踞首位,一面啃着猪腿,一面聆听那低沉、单调却浑厚朴实的歌声。
行行复行行,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幸亏当初出航之时,满满载着两大船水,两满舱猪,否则,凭添这许多人食用,只怕食水早就不够了。
这一天,旭日初升,金波万道的海面上,现出一片岛屿的灰影。
船家匆匆奔进舱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