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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鸣又道:“有没有人说你美啊?”
九娘道:“除了你。”
兮鸣松开了手,缓缓道:“真希望这样的时分,人生能多几回!”
九娘道:“从京城回来,就让你变得这么感伤了吗?”
兮鸣道:“休息吧,你应该多休息,真的。”
九娘道:“站好,女儿正冷着呢!”
这一夜,并不是两人的花烛时光。
在彼此的心里,都只想让对方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能好好歇息会儿;在这黎明前的一点时间里,就借着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疲惫交瘁的身心。
早晨。天空舒展着她的皱纹----霞。
那轮旭日红彤彤地微着笑。
沁儿的眼珠左睩睩,右目留目留,然后又眨着,从被窝里悄悄地爬起来,坐在床尾窃笑无声。
笑了一会儿,便下了床,欲开门出去。
谁知,润儿、今儿、民儿就悄悄地开门进来了。
民儿一见沁儿,声音特大道:“沁儿妹妹!”
沁儿却将手指在嘴边嘘起,并道:“别吵。”
可是话落之时,九娘的轻笑声已说来:“沁儿,到娘这儿来。”
沁儿却似乎未听见。当九娘欲再叫时,兮鸣已道:“她耳伤还未好,你……”
九娘一听,立刻下榻,朝沁儿走去。
沁儿回过身来了。听她道:“娘。”
九娘问:“沁儿,听见娘说话吗?”
沁儿道:“娘,您别担心,我耳朵好了。”
九娘蹲下来,拉着女儿的手,道:“沁儿,去给娘倒杯水来。”
沁儿“嗯”声,往桌边走去,端起壶,往杯里倒水。此时,兮鸣已合衣走近九娘。
而沁儿已将水端至母亲面前,并道:“娘,水。”
九娘却道:“沁儿,闭上眼睛。”
沁儿却看了看父亲。兮鸣点了点头。
于是女儿闭上了。九娘这时道:“沁儿,去给你爹也倒杯水来。”
此时的沁儿却毫无反应。这究竟是……
沁儿似乎知道了。听她闭着眼睛道:“娘,我……是凭口形辨音的。”
兮鸣接道:“是那寒教她的。那次台风让她失去了听力。”
沁儿睁开眼,看着母亲,什么也不敢说。
九娘道:“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沁儿道:“娘,是…我自己弄聋的,娘不急,不急,好吗?”
九娘道:“沁儿,沁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沁儿道:“娘,不能怪娘。娘,真的是我自己弄聋的。因为…我想向那寒叔叔学跳舞。学跳舞,要…让自己听不见。”
九娘愣住了。
兮鸣扶起她,道:“她已经学有所成,你别再担心自责。孩子,终究有她自己要走的路。我们就为她祝福吧。她希望我们这样啊!”
九娘忍住泪水,微笑道:“跳一个,给娘看看。”
虽然没有那寒那样的功力,但沁儿的舞姿,俨然一只凤凰,火凤凰!
九娘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回过神来。
而兮鸣给她披上了衣,道:“大家可能都在等我们呢,快穿上。”
九娘侧过身,道:“我手僵,你帮我。”
兮鸣泛起一阵红云,不知该如何。
孩子们则齐声笑语:“爹爹,我们出去了哦!”顺带关了门。
可是,兮鸣还是尬在那儿。
九娘忍俊道:“‘虽然有男尊女卑,虽然有三从四德,虽然纲常种种,可是在我心中,世上所有儿女,都是天生地养,都是父精母血,都是平等的,这---也是我想给你的’。这些是谁说的呀?”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的手显得那么的拙,那么的笨。
大半天后,听她道:“兮鸣,有时候,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我从来没想象过你这时候的样子。真的,你真的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好。真的,遇到了你,我—真的无法再说什么。这一刻,这一生,这一世,这一辈子,就誓言着永远的你,我的你,我的心。”
兮鸣道:“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日子一天天地来。生活会给我们太多的烦恼。这样的情趣应该在我们的回忆里,多留几个画面。这样,人生才有意义,才有希望,才有收获。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尴尬,真的还要我……”
九娘道:“好啊,那我就这样出去了。”
兮鸣无奈道:“有没有人说,你很难缠啊?”
九娘回视他,道:“你不是就在说吗?”
兮鸣真恨得牙痒痒,道:“好好好,转过来!”
九娘笑出了声,道:“好了,我自己来。”
兮鸣停手道:“等事情全部终结后,我打算回台湾去。”
九娘接道:“母亲在世时,有一个心愿。她希望台湾能回归。她不愿看到台湾与澳门一样,被外族侵略者骗取。虽然她已无法看到,身为女儿的我会尽自己的力去完成她的心愿。如果它不能回归,我不会回去。”
兮鸣道:“我会陪你的。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梅弄花这样阴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心愿呢?”
九娘道:“她记恨我娘。也许是这样吧。不说了,弓呢?”
兮鸣道:“还有时间磨蹭这个?”
九娘道:“你---不是在磨蹭?”
刚装扮完,女星就进来了,并道:“小姐,姑爷,他们都在等你们。”
九娘回:“第一姐,姜学的情况还好吧?”
女星道:“没什么状况。姑爷,《十三夜》的纱巾拿到了吗?”
兮鸣道:“下去谈吧。”
三人刚走到楼口,就听得焦巴道:“凤兮鸣,你啥时回来的?”
兮鸣看了看鱼容,笑道:“昨晚。焦兄,战帖日期不会是现在吧?”
焦巴道:“俺不浑。那啥夜找…”
计米接道:“《十三夜》拿回来了吗?”
兮鸣走下楼,对沁儿道:“把纱巾拿出来吧。”
沁儿于是从身上拿出了它。
仇双苍第一个接着,仔细看了看,道:“是它,是它!”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但都看不出其中玄机。
九娘走近兮鸣道:“只有一块纱巾,没有琵琶,恐怕看不出什么来。”
兮鸣道:“我在境中,并没有见到琵琶。”
仇双苍接道:“它在我那儿。”
鱼容听道:“那梅弄花的那张是……”
仇双苍道:“是她自制的。真的琵琶还在我那儿。我回去拿吧。”
九娘于是让儿星随去了。
之后,听九娘道:“京城情况怎么样了?”
兮鸣道:“我回王府时,蓝亿已被冷辛伤了,冷辛也被娄兄擒住。而家封的情况不是很好。其他方面,都还平静。”
九娘道:“没有见到秦尤吗?”
兮鸣摇头道:“怎么了?”
鱼容接道:“难道他对剑窍没兴趣?”
九娘道:“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了。”
计米道:“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是天才?”
九娘道:“蓝亿是不会让自己妹妹受伤害的,就在冷辛向秦尤提出条件时,她就将窍诀说了出来。而之后,冷辛就挟持蓝亿,去要挟娄童。蓝亿受的伤,重不重?”
兮鸣道:“有点儿。她也太傻了。”
鱼容接道:“我师兄的情况真得很糟吗?”
兮鸣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大家沉默之时,焦巴道:“你们到底在说啥啊?”
计米带着火,道:“该死的秦尤就要学成那剑了!”
焦巴却道:“他终于办到了。这么多年了,他……”
计米道:“你在帮他说话?你…给我滚!”
焦巴不解道:“兄弟,俺…俺怎么…”
计米吼道:“滚,给我滚!”
鱼容道:“计米,你别这样,他又不了解其中事情!”
计米道:“他不了解?他是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师姐,你别拦我!焦巴,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滚,滚!要我动手是不是?师姐…你让开!”
鱼容还是未来得及阻止。听计米猛喝一声后,就见他一拳朝焦巴面门打去。而焦巴也单掌迎势而来。
就这样,一来一去,一回又一回,打不停。
突然,九娘淡而中低声来:“都住手。”
焦巴也不知怎的,一失神,让计米重重揍了一拳。
立时,计米气也一下消去,不知所措。
只听鱼容道:“这下舒服了吧?”已过去扶焦巴。
但焦巴却反推开她,问道:“俺想知道为啥?”
计米却说不出来了。
这时,兮鸣道:“焦兄,我知道,你佩服秦尤,敬重秦尤,是因为他真的当你做兄弟。但是,义归义,情归情。他来中土并不是专门来结朋识友的,而是,要引起战乱,从‘中’渔利。
“焦兄,因为战乱,你失去亲人,无依无靠,沦落江湖;因为战乱,你与计兄分离了;因为战乱,百姓苦不堪言。
“作为秦尤的朋友、兄弟,你却没有尽到朋友、兄弟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作为江湖中人,你并没有真正替万千百姓着想;作为你自己,你更活得很糊涂,很糊涂。
“当然,我明白你刚才帮他说话,是无意的。毕竟身为一个剑客的朋友、兄弟,都会为他得到了他所追求的东西,而感到高兴。”
焦巴与计米都不由微低下了额。
听焦巴道:“兄弟,我懂了,你是为俺好。”
计米走过去(欲流泪),道:“对…不起,伤你太重。”
言落,二人交颈而拥。
兮鸣却回身对九娘道:“你三个字,就让他受了伤。”
九娘道:“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俩都醒过来。焦巴,回房去调息吧。”
焦巴道:“不用。哎,凤兮鸣,俺还得跟你打。”
兮鸣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