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料事有凑巧,当日清早同往蔡家劫去文麟、后走的那些贼党,本应早到,为了彼时山中云雾未消,行走不便,先恐失足滑坠,在途中停了些时,候到云开上路,走出不远便遇异人查忙为难,一路耽延。三姑行至途中正与相遇,将文麟所失衣物铁木令夺回,并向查牧拜见请教。谈了几句,同往冯家,先还觉着查牤离开冯家,老贼心毒手狠,万一伤害文麟,如何是好?到后,随同查牧将老贼和黄猩子引开,上了楼房外面平台,一见文麟正受凶僧、恶道欺凌,将下毒手,便发了急,忙即飞身人内救护,不料凶僧恼羞成怒,欲向文麟猛下毒手,恶道在旁也跟踪发难。三姑一身本领,虽未把二贼放在心上,但以文麟在旁,敌党人多势盛,恐有失闪,心正有些发慌,身后查牧突然出手,接连两劈空掌,将凶僧、恶道同时打倒。跟着贼女冯婉如由外赶进,正朝三姑发话,查牧忽由窗外飞入,令三姑护了文麟,先用套索由窗外平台援下,贼党由其发付。
三姑本来要走,到了窗外平崖,闻得室中来人发话,回头一看,正是已死父亲蔡天章平生好友矮韦护铁掌铜拳沙镇方,知其为人正直,颇有义气,与亡父和老贼冯越交情甚厚,心方一动,同时瞥见老贼已率徒党匆匆赶回,绕山而过,已快到达;暗忖:“老贼忘恩负义,屡用阴谋毒计,忘想好占自己,才致身受许多惨痛;反正成仇,没有查牧同行也逃不脱,莫如仍回室内,等他进门,相机行事,容我好走便罢,稍有阻难,便将老贼诱好故人之女不成,心生忿恨,屡次暗算阴谋,当人和盘托出,好歹先出一点恶气再打主意。”便对文麟悄悄说了,一同隐伏窗外,暗中守伺,估计老贼将要率众追人,忙即飞身入内,向沙镇方行礼叩拜,哭诉孤苦可怜情形。沙镇方刚听出内有难言之隐,老贼早在门外偷听,一时情急,闯了进去。
三姑知他气馁情虚,已受挟制,便不再为已甚,容到双方把话说完,自向沙镇方一人辞别,带了文麟二次要走,猛瞥见恶兽黄猩子由外赶回,守在下面崖石之上,朝上仰望,目射凶光,似已警觉,就此飞身直下,如是自己一人还可应付,偏又带着文麟,如用套索缒下,非遭毒手不可;再回室内,令老贼唤止恶兽,固不敢抗,无如走时恨他天良丧尽,未与招呼,此举必为所笑,丢人太甚,宁死不屑,心正发慌。不料二人这一探头,已被黄猩子发现,突然一声怒吼,箭也似急往上飞来,不禁大惊,正要抢前抵御。忽听耳旁喝道:“把人交我!你随后下来。”声随人到,一股疾风带着一条黑影,已由身旁飞过,同时又听文麟惊呼之声。再看下面,正是查牤由身后飞过,随手扶了文麟往下飞落。黄猩子也正张牙舞爪,二目凶光,碧瞳电射,朝上急飞。晃眼撞上,只听一声厉吼,恶兽已被查牤凌空一掌打落,一路翻滚,手舞足挣,断线风筝一般朝下落去。因其来势特猛,骤出不意,瞥见上面有人飞落,妄想就势行凶,哪知厉害?吃这一下,已然打成重伤,落势再一加急,身子凌空,急切间无从闪避,竟撞在一根大石笋上,丈许多高的石笋立被折断。恶兽连经重创,便是铁打身子也禁不住,当时脑破骨裂,重伤毙命。
等到三姑由上飞落,查牤已不知去向,便和文麟一同上路,先想自己为了文麟,结怨树敌,几乎身败名裂,用尽痴情,一毫不曾打动,如今所爱的心上人又被我好友救来山中,此去便与相见,如论二姊品貌为人,果然极好,最引人喜欢的,便是那自然娴雅而又和气迎人,使人乐与亲近不舍离开,说不出来的一种意趣,我和大姊均是女子,尚且一见投缘越看越爱,何况男子?文麟对她如此颠倒,果不冤枉。但我自顾才貌也不后人,又对他这样痴法,难道真个无动于衷?照他和我月夜对饮结为姊弟时所吐心事,也非不近人情,只不知真意如何?何不就此机会试他一试?于是想好了一套话,借口同寻沈煌,把淑华已来山中的真情隐起,一路暗中观查文麟神色,对于自己是否仍存疑虑。后见文麟对她已将芥蒂全消,并还时现关切爱惜之意,心方喜慰,有些感动,但一想到对方梦魂颠倒的心头爱宠少时便要相见,久别重逢必要尽吐相思,喜乐悲酸许多况味,自己空负才貌,偏遇不到这类多情种子,好容易看中了他,偏又有人将他全副心神占去,一任威胁利诱,誓死不移,如非此人还有良心,感念我对他的恩义,欲以夫妻之爱化为骨肉之交,并还力言此心已有归着,除守定淑华二姊外决不再谋婚娶,使我稍遮羞脸,否则人也被他丢完,更是难过。再一想到方才晏瑰、淑华所说口气,分明想要撮合这段姻缘,用心虽好,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使对方为了敬爱二姊,不忍拂她好意,也是全出勉强,不是本心,这等夫妻有何意趣?何况对方还未必肯改初心,再遭拒绝,其何以堪?越想心越悲苦,几乎流下泪来。
文麟对于三姑,已早大改前念,生出同情,经此患难,自更感动,三姑人又极美,起初心中有人,惟恐三姑逼他成婚,心怀忧急,还不十分觉得,这时第二次被人由虎穴之中救出,比起前遇凶僧事更凶险,以前疑忌之念又复全消,一同走在这等水碧山清、繁花如锦的后山风景佳处,玉肩相并,吐气如兰,又是那么笑语温和,情谊殷切,任是铁石心肠、情有独钟,也由不得越看越觉对方貌美多情,人好到了极点,无形之中增加出许多怜惜,明知自己薄幸,辜负她的温情美意,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三姑不知文麟此时心情已非日前,却还当他仅仅感激救他恩义,并无情分,自己已不打算嫁他,不知怎的,一颗芳心按捺不下,想尽方法试探心意,仿佛对方稍微露出爱意,便得了安慰似的,端的矛盾已极。文麟看出三姑说着说着忽然秀眉微颦,眼波流转,眉宇之间隐含幽怨,有时语声也不自然,知是心情凄苦,有意难言,表面上却故作从容,若无其事,不令显露出来,回忆前情,正觉对她不起,黑女晏瑰所居小摩天崖青峰顶已然在望,因已走了好些时,心疑后山茅篷三姑不曾去过,把路走错,腹中又是饥渴交加,正想开口,三姑已引文麟走入一座山洞之内。盘旋上升到了顶上,三姑略指门户,说林内人家是她至交,可先往投,求取饮食,说罢转身就走。
当文麟立在门外守候之时,三姑已由侧面小径绕到里面。晏瑰也是刚回不久,在崖顶上遥望二人走来,三姑背人暗打手势,知有用意,便去里面等候。三姑见面说完经过,暗告晏瑰:“暂时不令淑华知道,自去后窗偷听少时文麟背后之言如何?”晏瑰最是心灵,早就看出三姑痴情太甚,不会死心,口与心违,情思矛盾,连她本人也不觉得,暗忖:“人非草木,文麟天生情种,又有自己和淑华极力撮合,事情有望无疑,断定文麟受她这等恩义,背后之言必多感激赞美之词,决不会说出昧良负心的话,三姑虽然痴爱文麟,但其心高好胜,自尊心重,觉着对方心已有人,即便勉强促成也无什意思,此念不去,彼此均难免于误会,不如由她偷听,万一文麟真个对她轻视,昨日月夜订盟,乃是受人恩德不好意思,意欲借此化解,便由她去,连自己也不再管这闲事。”主意打好,不特未加劝阻,反教了一些话,故意不接文麟进门,任其在外忍饥守候,到了时久难耐,呼应无人,自作不速之客,来与淑华相见,然后相机行事,一面并告近邻女侠何紫枫,人来不令出面。
不料文麟为人谨愿,老想等候三姑回来一同人内,守了多时不肯冒失入内。三姑知他饥渴交加,久候不来,去往门外偷看,见文麟在外驻等,时朝方才自己去路探头盼望,愁虑神情,心生怜借,归告晏瑰,欲令引入。晏瑰始而微笑摇头,第二次三姑又向其力请,晏瑰说:“越是这样越能试出他的真心,少时自会进来,你这样担心作什?”三姑无法,只得罢了,因有近邻女侠何紫枫同在外间屋内低语密谈,初次相识,不好意思再走出去。勉强挨到天黑,三姑因文麟连受惊险,饥疾交加,关心太切,实忍不住又以婉言相请。连何紫枫也觉太过,在旁劝说。
晏瑰微笑道:“你们哪里知道!我最不信男子自托多情,不是无病呻吟说上许多无聊的怪话,就是卑鄙无耻一味自私,作出许多丑态,欺骗挟制引诱对方,以遂他的欲念。固然食色天性,饮食男女,人生所需美女子和好花一样,连我们同是女身,见了也喜欢,无形中增加许多好感,格外愿意帮她,何况男子?我并不是说他们不该爱女人,但真个心性纯洁,只管爱极欲狂,却没有分毫自私之念,专顾对方不问自己的,连听也未听说过。我因周文麟这个痴人虽然美中不足,不能全合我的心意,到底还算难得,就这样,我仍是事出传闻,不曾眼见,拿他不定。三妹方才想要试他,正好借此观查他为人如何。如其专对一人痴心,不通情理,负义辜恩,仍无可取,我也不再管这闲事了。男子汉大丈夫,他既甘为情死,饿上一天半天有什相干?再说也饿不死。你们这样心软,难怪一个不巧就要上人的当了。我们不去睬他,早晚忍耐不住,暮夜荒山必多疑虑,还怕他守上几天几夜不进来么?”
三姑知她性刚固执,平日轻视男子,不便再说,暗忖:“自己既不想嫁人,还要试他作什?主人性情古怪,万一少时他见淑华时,久别重逢,惊喜过度,话说得不好,惹恼了主人,岂不是我所累?”心正发急后悔。文麟果因饥疲交加,三姑一去不来,昏夜荒山,心中忧疑,连问多次,无人回应,试探着走了进来。晏瑰忙令二女避开,自往室中相候。
淑华也被低声唤醒,听说文麟已来,因听外屋静悄悄的,不似有人光景,主人话又含糊,加以方才主人和三姑走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遇到两人,说起文麟被困贼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