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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密的话要说,托故避开;留下李长生一人作陪,也借取开水为由走往外面。
文麟低声悄问:“你还有什话说没有?”公孙雷笑答:“弟子也因简大师伯向无虚言,这次事情竟会中变,莫测高深,有些奇怪,并无别的话说。主人似恐我们有什背人的话,借故避开。等他回来,谈上一阵,弟子也要告辞了。”文麟见他并无话说,也就放过,只将狄龙子杀贼之事谈了一阵,据那眼见的人说,两小兄妹果有一柄仙人掌,还有一口宝剑,动作如飞,本领高极。
一会,屠、李三人相继回转,各道“失陪”,跟着送上消夜。公孙雷见主人业已办好酒食,文麟帮着留客,不便推谢,这三个主人又均正派,也就不作客套。宾主五人且谈且饮,快到天明方始分手。
文麟见了卞老人的信,知其日内不会来此,前半个月并未往望江楼去,每日均由主人陪同往游各地名胜,直到三月中旬方始去往望江楼上等候。本意老人就来也在三月下旬,目前决不会来,还觉此是谨遵师命,明知人还未到,仍往守候,以防万一相左,并且近来差不多每日均与公孙雷相见,哪有错过之理?谁知一时疏忽,卞老人那封信非但另有用意,并且还是成都所发,因他师徒不曾相见,不知文麟住在李家,本身之事又忙,送信那日不算,第二日起还往望江楼去了两次方始起身,因不知文麟奉命寻他,暂时又不愿见公孙夫妇,匆匆把事办完便自起身。公孙雷先那两天正忙着杀贼除害,又与人有约会,行医之事更忙,一直未往望江楼去,卞老人常时变换形貌,常人认他不出,以致三方面全都错过。
文麟、公孙雷都不知道,连去了三天;这日又和公孙雷见面,还曾谈起望江楼守候徒劳无功,人不会来。文麟对师恭谨,觉着师父既这等说,便应照办,分手之后又去楼上吃茶守候。因连去了两三天,楼上幺师均已相熟。文麟入川多年,一口川音,人又和气大方,和谁都谈得来。这日恰巧天阴落雨,客人甚少,一时无聊,那么师恰是李长生的徒弟,从第一次见面,便知对方不是寻常人物,否则屠、李二位武师那日不会这样尊敬,早就留心。文麟却未将他记住,见他招呼周到,时刻随同在旁,对于别的客人并不这样,心中奇怪,早想探询,这时一谈,才知是屠、李二人门下,双方越谈越投机,忽然动念,暗忖,听公孙雷说卞老人常时来此,形貌装束也当变易;虽然他一见我必要招呼,多一耳目,免得无意之中错过,岂不也好?便向对方探询,可有这样一个卖药的老人?刚问不几句,么师已先惊笑道:“这位老人家说的就是你么?”
文麟大惊问故。原来那幺师也是一个有心人,加以平日见得人多,早就觉着那个卖药的老人医道如神,许多异处,但是老人化装来此并未看出,因为平日留心,这日老人又化装前来,恰巧未一天临去以前向其留话,说:“我去后,如有一姓周的少年人寻我,可说我要去往云、贵采买药材,暂时不会回转。无须每日来此空候,他的事等将来见面再作打算吧。”
那么师接道:“我先拿他不准,只觉这位客人年纪并不甚高,他那一部长髯,和卖药那位好些相仿,颜色偏又黑白不同,忽然想起,这里每隔数月必有一位长须子客人到来,这位卖药老从来不曾与之同时走进;师父师伯他们有一次又在暗中嘱咐,命我留意,看那卖药老人的行动,和雷公道是什称呼;正想这位客人和卖药老虽然高矮胖瘦不同,如由侧面去看,许多相似,他便将我喊到面前,说我聪明,留下几句话便自走去。他头两天来,只是一盅淡茶,凭窗坐上些时,不大说话,也无同伴,第三天仍坐原处,忽然上来一个小和尚和他谈了一阵,还吃了许多素点心。小和尚刚走,他神气仿佛有些为难,又呆了盏茶光景才留的话,从此便未再来。你老人家打听的虽是那卖药老人,但他自从去冬来此卖药,共只留了十来天,今年还未见过。这位客人一部长髯,与你所问好些相同,所说也是一位姓周的,与你老人家年貌一样。非是这位老公公不可,不然还有哪个?”
文麟闻言,自知误了大事,急得心里乱跳。那么师又只顾回忆前情,觉着这位异人的形迹被他看破,料得一点不差,心中得意,对于老人所说端阳节前必回之事竟自忘了提起。文麟万分忧急之下,暗忖,卞师兄果然在此等我,他连门人俱都隐瞒,可知事关重要,听幺师所说口气,分明归期难定,虽有见面再谈之言,知是几时?久闻依还岭山路峻险,并有异派余孽常时往来,走时师父又曾再三嘱咐不可误事,万一卞师兄不知底细,所说两三月是在端节之后,固非误事不可,便在端节以前,由仙桃观杀贼算起,就他回来,也剩不了多少日子,稍一耽搁便难挽救;自来勤能补拙,不如日内起身,照着那日预计,孤身一人,拼冒奇险去往依还岭一行,成功更好,如其不成再往回走来此等候,不过多受一次跋涉,有什相干?主意打定,又向么师仔细盘问;一个越想越像,一个越听越像;断定没有第二人,只得嘱咐幺师,此事不可对人说起,卞老人如来,可说自己为了与之相左,恐怕误事,已自起身,往寻一位复姓上官的同门去了,请他务必帮忙等语。
文麟原因此事万分机密,这等说法,卞老人一听而知,即便泄漏出去,未将依还岭幻波池说出也无妨碍,走时,并将自己住处暗告幺师,以防老人忽又赶回,未走以前还可相见。匆匆回转李家,苦思盘算了两日,中间又去望江楼两次,均无影迹,决计孤身上路。走前想起卞师兄行事虽极机密,为何连自己门人也不令知道?公孙雷夫妇对我十分尊重,经过多日相聚,看出他人极好。他对此事,虽因人大恭谨不敢主张,每一谈起,看那神情十分注意,如和他师父一样;就此走去,不与明言,未免不好意思,再说依还岭幻波池只听师父指点,并未去过,公孙夫妇在卞师兄门下多年,也许知道途向,如何走法,多此一人打听总好得多。
走近雷家门前,忽然想起公孙夫妇那日曾说自从昔年失足,师传宝剑被一位老前辈收去之后,始终无剑可用,多少年来始终不敢问师求说,少此一件利器,防身除害许多不便,上次大破仙桃观,用的还是乃妻郁灵唔所佩双剑之一,公孙改更连称手兵器都没有,还望大力相助,见了乃师代为求说等语,所说的话似乎有因,莫要卞师兄本心恐他要往幻波池取剑,故此不令得知,再一回忆师父简冰如分手以前,也未提到公孙雷乃本门师侄,并有事要万分机密,人前不可泄漏之言,自己偏是心粗疏忽,以为公孙雷本领较高,平日行医为善,有口皆碑,又是卞师兄的大弟子,不是外人,以后的事还要向他求教,再说这等多年师徒,决无背他行事之理,竟将来意告知,此时才得想起内里还有文章,心中忧疑,一面又代自己解释,认为一个人不应自私自利,何况这等勇于为善的本门中人,看他那样谨慎细心,决不至于误我的事,如说防他前往,所以隐秘,更不合理,休说幻波池宝剑宝钩颇多,我去了也只取它一件,只要为人正直,不是拿去为恶,谁都可以到手,以恩师的为人,怎会存此门户之见?师父如其防我走口,认为公孙雷人不可靠,事前也应明言,哪有明知双方本门中人,既与见面,必难免于泄漏,事前不提一字,使我无知误事?断无此理!念头一转,又想起公孙夫妇勤苦耐劳种种义侠行为,实在真好,反正事已至此,索性探他口气,如愿同往取剑,多上两三个帮手,彼此均易成功,就是恩师见怪,也非无话可答,恩师为人又那么通情达理,从无一毫自私之念,如能成功,岂不都好?想到这里,胆气立壮,人也走到。
见药铺里面人都围满,正是交易最忙的时候,便走进去也无法多说,正装买客在外徘徊,打算等到人少一点,再行将其引往无人之处与之明言,并探口气,忽见郁灵唔由房后菜园中绕出,笑说:“客人要的药,我们已代制好,现在前面买主大多,正在忙乱,请由.后面绕进,看了药膏,再付药钱吧。”文麟会意,日前原往公孙后园去过。到了里面,灵珸重又礼见,悄声一说,才知公孙雷父子当日夭还未明便被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前辈喊走,听那口气,好似有什事情要他去办,要六七天才回,为了走时匆忙,又知文麟暂时还不会走,就走也在三月下旬,他已赶回,未及亲往辞别,行时留话,等文麟寻来再行面告等语。
文麟本想告以来意,继一想,灵珞虽是公孙雷之妻,一则出身异派,二则师父命我事要机密,先已走了口风,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何况公孙雷对我那样恭谨,两日未见竟会不辞而别,又连乃子公孙改一同上路,许多可疑,我虽不该以小人之心待人,疑他私往幻波池取剑,到底小心为上,先打算说去峨眉访友,无奈双方平日情分颇深,平素又不会说谎话,只得对灵珸说:“久候卞师兄不来,日前问出至少要在两月之后才能见到。反正无事,意欲往办一事,使自己长点经历,三月底到四月中旬必要回转成都。令师如回,请代禀告。”说完方觉又露口风,暗查灵语,诺诺连声,仿佛不曾在意,也就放开。
前一天已向主人辞别,说要出去访友,预计往返半个多月,万一卞老人寻来,不妨请他也往相见等语,屠、李三人知道这类异人留他不住,访友之言乃是托词,好在对方还要再来,也就不曾坚留,等文麟回到李家,干粮衣物均已准备停当。文麟推托不掉,加以文麟到后,主人虽然一直闭门谢客,不令生人来见,但是两家子女,连同长生两个大儿子均由外面喊回,一同请求指教。先要拜师,因文麟再三辞谢,推说:“刚离师门,未奉师命实在不敢自主,尤其本门剑侠,便是各位师长门下男女弟子,不将对方心志为人试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