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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觉着鹰刀有异,伸手在他额头一探,只觉触手发烫,知道鹰刀受了寒气而发烧。当下也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搂住鹰刀,希望以自己的体温来助他驱寒。在她的心中,只要鹰刀没事,便是自己立时死了,她也不会犹豫,更何况只是抱上一抱呢?
终于,鹰刀不再发抖。他轻轻睁开眼睛,望着楚灵微微一笑道:“你……没事吧?”
楚灵心酸道:“我很好,我没事。”
鹰刀闭上眼睛,叹息道:“你没事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说毕,沉沉欲睡。
楚灵知道在这时候可不能让他睡着,若是这时睡去,也许就永远也不会醒了。
她哭着叫道:“鹰大哥,你别睡,你别睡!快和灵儿说说话!说一说话,你就不会睡着了。要不,灵儿给你唱首歌吧!”
说毕,楚灵幽幽地唱起歌来,歌声婉转,在黑夜中倍显凄凉。
楚灵只觉怀中鹰刀的体温越来越冷,生命仿佛在一丝丝地离他而去,楚灵的心也越来越冷,歌声也越唱越低。
“思楚,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鹰刀突然睁开双眼看着天空喃喃说道,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光亮,仿佛他要将他所有的生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楚灵心如刀割。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还在挂念着这个叫“思楚”的女孩,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就要离开自己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就要离开了,他想的是谁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只有自己在陪着他,现在的他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
楚灵凄凉一笑,将脸贴在鹰刀冰冷的脸庞上喃喃道:“是,今晚的月亮好圆。”
楚灵的泪早已流干,她紧紧抱着鹰刀冰冷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小时侯,她总是见到父亲在母亲坟前一坐就是一夜,还常常醉酒当歌、痛哭流涕。那时,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伤心,因为对于自己来说,生下她不久便去世的母亲似乎就像个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母亲究竟长什么样。
长大后,她在感动父亲对母亲的痴心长情之余,却希望他不要再如此伤心下去,毕竟母亲已死了这么多年了。
但现在,她终于了解到,当自己最心爱的人永远离开自己,你再也不可能见到他时的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就算你的身体仍然活着,但那颗心却已经死了,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晨曦渐渐笼罩整个大地。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楚灵痴痴地望着鹰刀喃喃道:“鹰大哥,你等着我,我这就来了。”
她先将鹰刀的身体放平,替他理了理衣物,并怜爱地拭去他脸上的血渍,最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温柔地看着鹰刀,将匕首猛地往自己胸口刺去。
“叮”,一声轻响,楚灵手中的匕首被一粒小石子击飞。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姑娘,好端端地干嘛要死呀?”
楚灵惊异地望望四周,见空旷的树林中并没有什么人,便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我死我的,干你何事?”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提着花篮出现在眼前。楚灵虽然身无武功,眼力却是高明,这老太太所露的这手轻功,身法诡异,迅如鬼魅,远非一般高手能比。
老太太看也不看楚灵,俯身去检查鹰刀。
楚灵一把抱住鹰刀,紧张道:“你想干什么?别碰他!”
老太太迅速地将鹰刀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小姑娘,你这情郎可还没死,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殉情呀?”
楚灵听了不由喜极而泣,原本已如死灰的心登时活跃起来,双膝一软,跪倒在老太太身前,连连叩头道:“求婆婆慈悲,救他一命。”
老太太摇摇头道:“他死他的,干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救他?再说,就算救活了,他这一身的武功也废了,救等于没救,我何必花那么大的气力?”
楚灵急道:“婆婆,先前我说话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婆婆大人有大量,恕我不敬之罪。只要能救他一条活命,让我干什么都行,求婆婆大发慈悲。”
老太太微笑地看着楚灵道:“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楚灵回头凝视鹰刀,柔声道:“如果他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老太太道:“可是他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你还喜欢他吗?”
楚灵坚定道:“只要能够见到他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是不是废人又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笑道:“好,就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老婆子也愿意救他一救,你随我来。”说毕,提起鹰刀就走。
楚灵见老太太提着鹰刀就像提着个三岁小儿,毫不费劲,心内惊叹,脚下却丝毫不敢迟疑,紧跟着她往前走。
东转西拐之后,便见到一座小茅屋孤零零坐落在树林边际,远近皆不见人烟,茅屋边一条小溪宛转而过,几棵垂柳,几株春花,好一处隐逸之地。
楚灵紧跟着老太太进入屋内。老太太将鹰刀重重地抛在地上,楚灵心痛道:“婆婆,请您轻些,别摔痛了他。”
老太太笑道:“怎么?心痛了?你这情郎所受的伤是被人用阴劲在后背重重一击,以至经脉尽断,血气不畅。若在当时,立刻有人用内力给他疗伤,他断断不会变得如此。现在,要想治好他,必先畅通他的血脉,我这么摔他一摔,对他实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楚灵听了很是难为情,道歉道:“婆婆,对不起,我什么也不懂,您可别见怪。”
老太太笑道:“这也没什么,我也是年轻过的,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事呢?”
楚灵羞道:“婆婆说笑了。”
老太太见楚灵害羞,便不再取笑她。她将鹰刀扶起坐在地上,运功连拍鹰刀胸背三十六掌。只见掌过之处,鹰刀身上咯咯作响。而这一番掌击过后,老太太的额头已微见汗珠,可见她费力之巨。
老太太也不停顿,暗哼一声,双掌重重击在鹰刀后背大穴上,内劲如波涛般涌入鹰刀体内。鹰刀身躯一阵颤抖,口一张,喷出一口血,只见血色淤黑,正是闭塞在鹰刀体内的淤血。
老太太边继续运功边向楚灵喝道:“快,快给他渡气。”
楚灵一楞,问道:“渡气?什么渡气?”
老太太急道:“用嘴给他渡气呀!你情人现在血脉已通,却还不能自行呼吸,你如果再拖延,他死了可怪我不得。”
楚灵不由脸红过耳,却不敢耽搁,附头过去。双唇相接,楚灵心内一荡,只觉天地都在旋转,芳心狂跳不已,一时间意乱情迷。
老太太叫道:“想亲热等他醒来也还不迟,再不渡气进去,他可就真死了。”
楚灵登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定定神,用舌尖微微将鹰刀牙关顶开一线,将自己的幽兰之气和着满腔的柔情,往鹰刀体内渡了过去。
过了许久,楚灵觉得鹰刀已渐有呼吸,胸腹间也缓缓鼓动。她惊喜叫道:“婆婆,他有呼吸了,他活过来了。”
老太太听了,疲倦地微微一笑,慢慢撤回掌力,将鹰刀平放在地,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笑道:“你情郎这条小命总算是拣回来了,但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重伤之后又受寒气侵蚀,寒气郁结在五脏之中,若不尽快用药水将寒气逼出来,还是要死。”
楚灵本以为鹰刀已治好,正在高兴,谁知另有变数,焦急问道:“那怎么办?要到哪里去找药?”
老太太抹去额上汗珠,慈爱地看着楚灵道:“小姑娘,我觉得和你很是投缘,为了你,我倒不怕再辛苦一趟。现在,我先去采药,你去厨房烧一大桶热水等我。”
楚灵听了一阵感动,她扑倒在老太太身前道:“婆婆,谢谢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就是您的孙女,以后孙女就在您身边伺候您一辈子。”
老太太扶起楚灵,含泪笑道:“好孙女,乖孙女。若是我那苦命的飞烟还在的话,也该有你这般大了。今天有你做我孙女,也不枉我老婆子辛苦这一回了。”
楚灵见那老太太眼中带泪,显是想起伤心往事,便问道:“婆婆,你说的飞烟是谁?”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她就是我那苦命的孙女,还不到一岁就和她父母一起死了。哎,伤心事别提了。”
楚灵大是同情,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婆婆,您别伤心,以后灵儿就是您的飞烟,您的亲孙女。您想要去哪里,灵儿就陪着您一起。”
老太太笑道:“那婆婆可不敢,你光陪着我,你情郎岂非要和我拚命?婆婆我可还想多活上几年。”
楚灵想起鹰刀临死之际仍念念不忘的“思楚”,一阵黯然,伤心道:“他……他才不会要我陪呢!他的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又怎么会要我陪呢?”
说到后来,越想越是伤心,竟忍不住哭出声来。楚灵自幼丧母,楚天舒虽然宠爱她,究竟是个大男人,不能像母亲那样关心她的心事,而在别人面前,她又是个大小姐,很多事不便让别人知道。如今,她遇见的这个老太太对她如此怜爱,使她觉得这一种温暖是其他感情无法替代的,不知不觉之间,早已将这老太太当作亲人了,只觉得什么话都可以和她说,什么心事都可以让她知道。
老太太在初遇楚灵时便很是喜欢楚灵,觉得很投缘。再加上她的那一段伤心往事,使她失去了最亲的几个亲人。如今,楚灵主动提出要做她的孙女,弥补了她的憾事,早已喜出望外。
她见楚灵向她大吐心事,欢喜之余不由怒道:“这种没良心的男人救他作什么?还是让他死了吧!”
楚灵吓了一跳,忙道:“婆婆,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还请婆婆辛苦,好歹救他一救。”
老太太道:“我们现在救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