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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一揖,拜了下去。
百代闪身避开,合掌还礼,道:“施主快快请起,贫僧如何敢当!”
那大汉缓缓站了起来,道:“大师曾救小弟之命,难道就不记得了吗?”
百代大师眉头耸动,目光在那大汉脸上打量了一阵,搜尽枯肠,仍然想不起此人是谁。
当下合掌笑道:“贫僧过去虽常在江湖上行走,偶伸援手,但自觉应属份内之事,从未存望报之心……”
那大汉接道:“因此大师已经不记得在下了吗?”
百代道:“贫僧眼拙了。”
那大汉道;“在下姓张,草字光恩。”
百代道:“张施主。”
张光恩道:“说在下之名大师也许早已忘去,但提起家兄.大师或能忆起?”
百代道:“令兄的大名呢?”
张光恩道:“家兄张光义。”
百代凝目沉思,显然在他的记忆之中,仍然想不出张光义是何许人。
张光恩道:“是啦!大师是被江湖同道誉为济世生佛,救人无数,哪里还能想到我们兄弟,但家兄有个混号,武林中传诵颇广,大师或可记起。”
百代大师道:“愿承指教。”
张光恩道:“家兄的浑号是铁手昆仑。”
百代大师果然想起数年前行脚江湖之上,曾经伸手救了兄弟两人。
其中有一人掌力特强,连毙七敌,终因围攻两人的高手大多,无能破围。
战到力尽待毙当儿,恰好自己赶到,激于义愤,出手相助力败群寇,拯两人于危难之中。
当下点头说道:“提起铁手昆仑,倒使贫僧回忆起这件事了,贤昆仲也算是武林中甚负盛名之人,不知何以竟然甘心投效于南宫世家之中?”
张光恩脸上忽然一变,缓缓坐了下去。
百代大师急急叫道:“张施主……”只见张光恩若有无限痛苦,缓缓闭上双目。
任无心叹息一声。道:“功地垂成,咱们这解药,只怕已无法解除南宫世家的毒药了。”
翟式表茫然不知所措,默然呆在当地。
百忍大师合掌在胸、低声吟道:“劫数劫数,阿弥陀佛。”
全场中突然肃静下来,鸦雀无声。
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到张光恩的身上。
每人脸上,都显得一片肃冷。
因他神智渐复而带来的欢愉之气,也随着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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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人,长长叹一口气,划破了室中的沉寂,紧接着,叹息声彼起此落,使这石室中弥漫了一片愁云惨雾。
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在不绝于耳的叹息中响起.道:“完了,咱们又不知还要在这石室中呆多长时间了?”
另一个老迈的声音接道:“这一把年纪了,这一生中,只怕咱们已没有离开此地之能了,看来这一把老骨头,八成要埋在这幽谷密洞中了!”
这声出自那些龙钟老人之口,声声如刀如剑,刺入了任无心的心中。
忽然任无心缓缓转过身子,行到那石门之处,按动墙上的机纽,两扇沉重的石门,缓缓大开。
抱拳对那些龙钟老人们说道:“在下把诸位请来此地.使诸位度过了几年的清苦生活,每想到诸位都是名重一方之人,妻儿承欢生活欢乐,如今却为在下请入这穷山荒谷,幽谷绝室的山洞之中,一住数年,想来诸位思乡之情,必极殷切,虽然尚研制不出化解南宫世家用毒之药,但诸位都已经尽到心力在下这里先请诸位恕罪。”
厅中之人,听他滔滔不绝说了半天尚未提到紧要之处,自是不便插嘴,数十道目光,又转注到住无心的脸上,等待他的决定。
只见任无心对身旁两个蓝衣童子低语一句,两人立时转身奔出石门。
片刻工夫,两个蓝衣童子捧来了十几个精致的木盒,放在石案之上。
任无心打开盒盖,笑道:“诸位在这穷山密谷之中,埋首数年时光,在下略备薄仪,以表寸心,从此时起,诸位可以离开这里了。”
翟式表凝目望去,只见那木盒之中,放着一颗明珠,二锭黄金。
黄金虽然不多,且是有价之物,但那颗明珠却是价值连城之物。
只听任无心道:“这两锭黄金,为数虽然不多、但足可够诸位回乡川资,这一颗明珠,聊表酬谢之心。”
一排并立的龙钟老人,皱纹堆累的脸上,齐齐展现出欢愉的笑容。
想到久别的妻儿,即将相见,心中大感快乐。
任无心看那些老人们泛现出欢笑之态,亦不禁为之黯然。
这些人从未习过武功,江湖上血腥仇杀之事,可以说和他们毫无干连,不论眼下降临的这一场浩劫,何等的凄惨,和他们也算是毫无牵扯……
继而又想到这些国手名医,一旦离去,再想配制出解毒之药,自是永无希望之事,遭南宫世家中药物控制的武林高手,也永难有脱离禁制之日,在即将掀起的一场正邪大决战中,制胜之机,消失大半,只有把他们全都杀死了!
但任无心的心胸气度,都非常人能及、心中虽想忧凄之事,神色却仍是镇静如恒,拱手说道:“诸位可以走啦!唉,但在下却无法—一相送。”
靠西首当先一个老者,缓步走了过去,取了木盒中的黄金,拱手说道:“我等虽埋首石室,但并未为任相公解去相托之事,无功岂能受禄,这两锭黄金,取作川资,至于那颗明珠,老朽却不接受。”
一人领先,群相随和,但见那群排立的龙钟老人,依序走了过去,每人打开一个木盒,取了黄金,那颗明珠的留在盒中未动。
要知这般人既成一方名医,早已置了万贯家产,个个席丰履厚,享用不尽,娇妻美妾,儿孙绕膝。
此刻心中只想着如何能早日回去,和家人团聚,哪里还会想到取那明珠。
任无心暗暗叹息一声,道:“我派人在前面市镇之上,代各位雇下车马—一”
忽听一声大叫,那盘膝闭目而坐的张光恩,突然一跃而起,手掌探去,抓住了最后一个老人。
变起仓促,虽有任无心、百代等高手在侧,也是抢救不及。
那环伺两个大汉的蓝衣童子,齐齐翻腕,呛呛啷啷,四柄长剑一齐出鞘。
百代自忖张光恩还记着我救命之恩,大步行了过去,说道:“张施主,看在贫僧的面上不可伤人—一”
只见张光恩眼中布满血丝,双目圆睁,狰狞可怖,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可是他的药毒又发作了吗?”
那四个蓝衣童子,己采取合围之势,只要一剑发动,另外三剑,立时将纷纷次出。
但见百代走了上去,只好停手不动。
百代虽然发现了张光恩的神色不对,但还想先将他手中那不会武功的老人救下再说。
当下伸出手去,道:“张施主,令兄此刻……”
只听张光恩怒吼一声,两手一挥活生主把手中之人,撕成两半。
鲜血四溅,沾染百代大师的僧袍。百代脸色大变,怒喝一声,运起少林金刚拳。当胸击去。
张光恩挥手一接,立时被震的向后退去。
两柄长剑斜里斩来,寒芒一闪,生生把张光恩截作三断。
忽听任无心叫道:“翟兄小心。”
遥遥一掌劈了过去。他的掌力,全是阴柔之劲,劈击出手,丝毫不闻声息。
但闻砰然一声,一人应声而倒。
翟式表凝目望去,武奇已七窍出血,气绝而死。
原来张光恩生裂那老人之时,武奇竟也悄无声息站了起来,举手向翟式表后脑抓去。
翟式表眼见苦心配制三年的药物,毫无效用,心头又气又恼,耳目失了灵敏,当下拱手一礼道:“多谢相公拯救。”
瞬间惊变,血洒石室,三具尸体,横卧当场。
那些老人,几时见过这等武林中相搏凶杀之事,目睹惨局,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呆在当地。
任无心挥手对四个蓝衣童子道:“快些收去尸体。”
目光一转,抱拳接道:“惊扰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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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当先老人,须发抖动,缓缓放下手中黄金道:“老朽幼习医道,用以济人救世,埋首三年,竟然未能配制一种疗毒之药,此种毒药如若一旦流行于世,不知要戕害多少人命,老朽拼了这把老骨头埋此荒山,也要配解出解毒之药。”
百忍大师合掌说道:“善莫大焉,施主仁术侠心,老衲敬佩万分。”
但闻几声长长叹息,十余老人,齐齐放下手中黄金。
任无心与百忍、百代三人,睹状之下,知道这批风烛残年的老人,俱已打消了去意,不禁喜动颜色,暗暗为武林苍生庆幸。
只见翟式表神情激动,朝众老人拱手齐额,道:“各位退还盘川,莫非是改变了心意,打算继续留在此处吗?”
左面那老人拱手还了一礼,感慨万千地道:“是老朽心想,人生百岁,白驹过隙而已,既不能立言立德,能为武林中留点遗泽,也不枉虚度此生……”
话来讲完,那个身着褐色宽袍的老人突然插口道:“李兄言之有理,成败虽难预料,只要倾力以赴,也就心安理得了。”
任无心抢上几步,长揖相谢道:“诸位以天地为心,甘舍家室之乐,为武林众生谋命……”
那褐袍老人似是性子较急,想着的话,立刻就要讲出口来,这时将手连摇,一本正经地道:“任相公干万别将我等捧得太厉害,老朽常听人言,练武之人一旦略窥堂奥,便为武学所迷,孜孜不倦,切望升堂入室。”
他语音微顿,手捋银须,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接道:“文武两途,该是一个道理,尤其医学一门,更是深合武功之道,以老朽来说,真要是半途而废,就此离开这里,则归家之后,定然惚惚不乐,遗下终身之憾。”
他一人大发宏论,滔滔不绝,众老人竟然同是面露微笑,点头晃脑不已。
神色之间,对他的话似是深以为是,俱皆怀有同感。
只听另一老人道:“庄兄所言甚是前功尽弃,未免可惜,来免可惜—一”
任无心莞尔一笑,朝众老人一揖到地,道:“多谢诸位,大功虽未告成,在下胸中的积郁已去,心头的愁结已解,不敢多事打扰,就此告退了。”
最先决定留下的那老人急道:“任相公独担艰巨,日理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