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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凤刚气得冷笑一声,道:“像你那点年纪,实在不配和老夫论事,你是什么人的门下,快说出来,我好找令师算帐!”
青衣文士挥摇了一下折扇,笑道:“家师远在天边,找我不是一样吗?”
言凤刚气得脸色铁青,右脚在山石上一顿,道:“反了,反了,我今日如不教训你一顿,言家门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说话之间,已暗中提聚了功力。
那青衣文士头也不转,似是根本未想到言凤刚会一怒出手,又似根本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见他把折扇一挥,朗朗说道:“好热闹的场面,又有人赶来了。”
言凤刚已然蓄势待发但听他一喊,又有人来了,不知来人是谁,只好住势不发。
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中年道人和一个白髯及膝,手扶竹杖的老人,并肩走了过来。
这三人的出现,使峰顶上的群豪,大都为之心头一震,那即将引发的纷争,也为之静了下来。
群豪的目光,一齐投注到三人的身上,只有那冷傲的青衣文士,视若无睹,仰脸望天。
宋文光目光一掠缓步而来的三人,已知今日之局难再隐瞒,中原四君子的死亡之讯,势非公开不可。
冷傲的言风刚,目睹了来人之后,嚣张的神情,登时收敛。
白铁笙眼看来人愈集愈多,天色还不过刚刚放亮,看来今日之间,尚不知有多少人要赶来这百丈峰上?
局势的变化,完全的出了意料之外,白铁笙已被这变化搅得心神大乱,缓缓站了起来。
只听那青衣文士朗朗说道:“可还有闭气装死的人吗?”
言凤刚回顾了那青衣文上一眼,低声对宋文光道:“此人是谁?”
宋文光道:“晚辈从未见过。”
说话之间,那长髯及膝的老人和两个中年道人,已然走近了突石。
那长髯老人目光一转,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道:“这是怎么回事呢?诸位怎么都赶到了这座荒凉的孤峰上来?”
言凤刚一拱手,道:“久违了,想不到在这荒凉的百丈峰上,竟然重晤尚兄之面……”
他似是自觉到答非所问,顿了一顿接道:“兄弟是接得中原四君子署名之函,才兼程赶来此地。”
只听群豪齐齐接道:“我等都是接得邀请之函.迢迢赶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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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髯老人一皱两道斜飞入鬓的长眉,道:“有这等事?”
他右手一拂长髯,接道:“中原四君子约会的时地,一向秘密,不知此次何以大异往昔,飞函相邀诸位来这峰顶相聚?”
言凤刚道:“这也是兄弟等不解之处。”
宋文光忽然回身走到白铁笙身侧,低声说道:“白兄,就目前情形而论,四位老人家的死亡一事,似已被人家查看出来了。”
他微一停顿接道:“这些人天南地北,各居一方,不知何以会同时接到四位老人家邀请之函,个中蹊跷,实叫人百思难解?”
白铁笙道:“宋兄可是想宣布出四位老人家的死亡之事吗?”
宋文光道:“不宣布只怕也难以瞒得过别人的双目了。”
白铁笙道:“这等做法,岂不有背了四位老人家的遗书之意吗?”
宋文光道:“形势如此,已经顾不得这样多了。”
只听那长髯老人说道:“老夫实难相信此事……”
右手深入怀中摸出一封白简,接道:“诸位最好能把四君子联名之函,取出检视一下。”
言中之意,似是对眼下之人都接得四君子联名邀约信件一事,不肯相信。
群家纷纷探手入怀,摸出函件,只有那青衣文士凝立不动,恍如未闻。
那白髯及膝的老人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环视了一周后,耸起了两条重眉,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
他目光锐利,就这环转一掠之间,已然看清了各人手中所持之函,果然都是中原四君子署名,和自己手中之函一般模样。
白铁笙眼看大部之人,都能取出四君子署名之函,心中更觉迷惑,暗暗叹息一声,道:“宋兄,目下的情势,实已无法再掩饰四位老人家的死讯了,如其让人发觉,倒不如咱们先说出来的好?”
宋文光道:“白兄同意了?”
大步走到突石之处,抱拳说道:“诸位老前辈,在下这里有礼了。”
场中所有之人,似是都预感到有重要事情宣布,登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宋文光的脸上。
只见宋文光脸色庄严,沉痛地说道:“诸位老前辈都是当今武林中身份极高之人,这般兼程赶来赴约,晚辈极为感谢……”
他说到沉痛伤心之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那长髯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孩子,不要哭,可是中原四君子有了什么变故吗?”
宋文光黯然说道:“家师和三位师长,都已遇害死去了。”
此事虽已在大部人意料之中,但经宋文光说了出来,仍然使群豪为之震动。
荒凉的山峰上,突然似笼罩了一片愁云惨雾,每人的脸上都泛起一片沉痛之色。
要知中原四君子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极为崇高,四人交往情深,义重生死。
以这四个江湖上一流高手,突然间一齐被人害死实是一件震荡江湖人心的大事。
凄凉的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
那青衣文士突然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道:“风波起兮,杀劫已动……”
霍然转过身子大步而行。
言风刚厉声喝道:“站住!”
探手一把,疾向那青衣文士肩头之上抓去。
那青衣文士恍似未听到言凤刚之言,头也未回,脚下忽然加快,轻灵飘逸的让开了言凤刚一抓之势。
他动作迅快绝伦地避开了言凤刚那一抓之势,人到了七八尺外。
谭啸天双足一顿,疾飞而起,横里兜截过云。
那青衣文士看也不看谭啸天一眼,蜂腰一长,身躯突然向前一冲,刚好把谭啸天兜截之势避让开去。
峰顶上一片骚动,这青衣文士的奇特举动,似是已引起所有之人一致敌视。
但见人影闪动,衣袂飘飞,纷纷向他追去。
那青衣文士突然回过头来,冷冷说道:“你们想打架吗?”
他长得虽然面貌娟秀,神态文雅,但双目带煞,清秀中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杀气。
这一声冷漠的喝问,群豪全部止步,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接口答话。
足足过有一盏热茶工夫,那长髯及膝的老人才一顿竹杖,接道:“既然接得中原四君子署名之函,彼此都算朋友,想来都和中原四君子有着交情了?”
他年高望重,声誉、武功,在群豪之中,亦是最为高强,他一出头,群豪都默然不言。
只听那青衣文士朗声应道:“老前辈猜错了,在下不但和中原四君子毫无交往,而且素昧平生,从无一面之缘,今日之会,只不过是种巧合罢了。”
那长髯老人双目中棱芒闪动,似是已被这青衣文土激怒,但他略一沉吟之后,突然又恢复了平和之容,淡淡一笑,道:“年轻人,好倔强的脾气……”
微微一顿又道:“阁下平白无故跑到这荒山绝峰,别说老夫不信,就是三尺之童,也是不会受骗,放眼峰顶,不论哪一位都是在当今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阁下这等冷傲之态,恐难免引起公愤。”
青衣文土道:“在下赤手而来,空手而去,我就不信有人敢把我视作谋害中原四君子的凶手?”
言凤刚冷笑一声,回顾那白髯老者说道:“这等放肆之人,我言凤刚还是初次遇到,尚兄不用再和他多费唇舌了,先把他制服之后,再查中原四君子死亡的经过。就凭眼下之人,不难找出线索。”
那青衣文士面容冷肃地说道:“哪一位如果看在下不顺眼,不妨出手试试?”
言凤刚乃一门武学宗师身份,虽已发觉那青衣文土的武功,实非易与之辈,但在众日睽睽之下,哪里能忍得这等羞辱之气,当下冷笑一声,道:“在下就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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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跨两步,欺攻过去。
那长髯及膝的老人突然一横手中的竹杖,拦住言凤刚说道:“言兄且慢出手,咱们首先查看中原四君子的死因要紧。”
一面以目示意、不让言凤刚莽撞出手。
言凤刚心中虽然不解那长髯老人相拦的用意何在,但并未强行出手。
长髯老人缓缓收回竹杖,高声说道:“中原四君子被人谋害之事,不但老朽事先未能想到,只怕诸位同觉意外的很,这使老朽想到了四君子相邀之函,可能出于伪造?”
言凤刚点点头赞道:“尚兄之言,大有道理。”
那久未发一言的灰衣僧人,突然接口说道:“贫僧奉敝寺掌门之命而来,天下英雄都知道敝寺方丈鉴别书画之能,如若这邀请之函出于伪装,只怕难以逃过敝寺方丈的一双神目,因此,贫僧可断言此函出于四君子的手笔。”
他似对掌门方丈有着无比的崇敬,说话神态间,一付毕恭毕敬的神情。
言凤刚道:“不论如何,中原四君子的死亡,乃是一件震荡江湖人心之事,不能以等闲视之。”
但闻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飘传于峰顶。
群豪齐都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急急奔上峰来。
在她的身后,紧随着一个剑眉星目,斜背宝剑的英俊青年。
那白衣少女哭声甚是悲伤,右手掩面,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但只见她那纤长适度的身材,和那白中透红的玉手,就可推想到是一个容色绝世的美人胎子。
那佩剑少年紧紧的追随在白衣少女的身后,神色同是一片肃穆。
谭啸天遥遥一抱拳道:“唐公子,久违了。”
那佩剑少年拱手应道:“谭兄别来无恙。”
但见那掩面而呼的白衣少女,突然加快了脚步,奔行在围石而坐的四君子尸体之前,叫了一声:“爹爹……”
对着右侧一人拜了下去,伏在那人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宋文光回顾了白铁笙一眼,低声说道:“白兄来的可是叶姑娘吗?”
白铁笙点了点头。
宋文光犹豫了一下,道:“叶姑娘……”
白衣少女缓缓放下了掩面右手,抬起了泪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