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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心似是被这段悲惨的往事,引起极浓的兴趣,接口问道:“那天龙大师的际遇,想来定然和令师一般的了?”
玄真道:“天龙大师的际遇如何,贫道不太清楚,但百忍却在归来不到一月的时间,接掌了少林门户……”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这近三十年中,贫道虽曾和百忍大师数度相遇,但他却是有意逃避和贫道谈论此事,贫道自不好强人所难,穷于追问。”
任无心突然挺身而起,道:“承道长瞧得起在下,把隐藏于心底数十年的隐秘告诉在下,我这里感激不尽。”
抱拳一礼,接道:“在下就此别过,三月之后,当再来武当,和道长对奕一盘。”
玄真突然回复了神情,道:“贫道心中藏有的隐秘不多,恕贫道再无可言之事了!”
任无心笑道:“下次咱们换个赌注就是。”
双脚一顿,破门而去,人影一闪间,踪迹顿失。
玄真道长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沉吟了良久,突然取过案上木锤,挥手击钟。
铜钟三鸣,袅袅不绝,余音未住,一个眉目清秀的道装童子,已启帘而入,合掌参拜,垂首待命。
玄真低声说道:“快请你玄星、玄光两位师叔。”
那道童应命而去,片刻工夫,带着两个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步入卧云精舍。两人齐齐合掌,欠身对玄真说道:“掌门师兄有什么吩咐?”
玄真微微一笑,道:“近年时光,未见过二位师弟了。”
左首一个年龄较长的道长,突然向前行了两步,躬身说道:“小弟无能拒挡强敌,致惊扰师兄清修,愿领责罚。”
玄真笑道:“来人乃是名重一时的唐老大,师弟未能拦阻于她,也算不得有伤颜面。”
忽然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两位师弟请坐,愚兄有一件重要事和两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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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正是武当四老中的玄星、玄光,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说道:“掌门师兄有何差遣,但清吩咐,商量二字,我等如何敢当?”
玄真缓缓把目光投注到玄星的身上,道:“两位师弟可知愚兄为什么要闭关一年吗?”
玄星心地纯厚,素来不擅心机,听得微微一愕,张口结舌,答不出话。
玄光却举手轻捋长髯,沉吟了一阵,道:“师兄可是为了太极慧剑中‘回天三招’吗?”
玄真肃然说道:“师弟只算猜对了一半……”
地仰起脸来,长叹一声,道:“江湖上乱象已萌,武林中这数十年来的平静,只不过是在酝酿着一次更大的风暴。唉!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原四君子之死,已然传出了浩劫的警讯,从今之后,江湖上即将要展开惨酷的杀戮……”
他似是自觉到言语太过虚空,不易使人明白,而自己又无法具体的说出个前因后果出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投转话题,说道:“玄月师弟离山之时,可曾告诉过两位师弟吗?”
玄星道:“玄月师兄离观时,只告诉我有急事要下山一行,既未说明什么事,亦未说几时回来?”
玄真凝目沉思了片刻,道:“也许玄月师弟,已陷身生死危亡的境遇之中……”
玄星、玄光同时吃了一惊,道:“师兄此话从何说起?”
玄真双目中精芒闪了两间,说道:“愚兄只不过有此预感,唉!只怪愚兄太过大意,竟未能防患未然,亡羊补牢,时或未晚,愚兄这就要下山一行……”
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扫过,接道:“此行或将遇上什么变故,愚兄一人之力,恐怕顾及不周,玄光师弟请随愚兄一行,观中事务,由玄星师弟代理……”
玄星急急说道:“小弟智能浅薄,恐难胜此繁巨。”
玄真淡淡一笑,道:“这个愚兄目有衡度,玄星师弟不用推辞了。”
目光转注到玄光脸上,道:“玄光师弟,快收拾点随身的衣物,咱们立即就要动身了。”
玄光欲言又止,转身匆匆退去。片刻之后,玄光又匆匆赶回卧云精舍。
这时,他已换了一件青色道袍,高腰白袜,背插长剑足登麻鞋,合掌对玄真说道:“小弟已收拾完竣,只待师兄下令登程了。”
玄真微微一笑,道:“咱们立时就走。”
一跃而起,随手取过壁间长剑。飘然步出卧云精舍。
玄垦躬身相送,高声诵道:“无量佛!师兄、师弟一路顺风,早寻得玄月师兄下落。”
只听遥遥的传过来玄真想和的声音,道:“师弟小心守护三元观……”声音急促而去,渐不可闻。
就在两位轻易不出观门的玄门高人离开三元观的第三天,嵩山少室峰下,那名震武林的少林寺外,出现一个朗目剑眉的青衣人。
庄严的少林寺,最近突然开始了严谨的戒备,寺内寺外布满了明桩暗卡,当真是刁斗森严,飞鸟难入。
那青衣人相距少林寺十里左右时,已为那布守山道旁的少林寺暗桩发现,急走捷径,传报警讯。
是以,当那青衣少年到了少林寺外时,已然由三个身披袈裟,手握禅杖的僧侣,列队相迎于少林寺外。
正中一僧年约五旬,宝像庄严,目中神光逼人,分明是一位身怀上乘内功的高僧。
青衣人相距那少林寺尚有四五丈距离时,突然放缓了脚步,打量了三个僧侣一眼,缓步向前行去。
那正中一僧突然高喧了一声佛号,左手立掌当胸,道:“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青衣人淡淡一笑,抱拳说道:“有劳三位大师远迎。”
三僧同时为之一怔,但不过一瞬间,又恢复镇静之色。那正中一僧忽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施主是有心人了,不知有何见教?”
青衣人棱芒闪动的目光,一掠三僧,笑道:“在下要见百忍大师!”
那中间僧人突然向前路行了两步,道:“施主贵姓?”
青衣人道:“在下任无心,大师法号是……”
那中间立着的僧人呵呵轻笑,道:“老袖百尘。”
任无心道:“借佛口转告百忍大师,就说在下有要事,求得一见。”
百尘道:“佛门广大,无宾不迎,可惜施主来得大不巧了。”
任无心双目中神光闪了两闪,道:“哪里不凑巧呢?”
百上道:“老衲那百忍师兄,法体不适,不能接见佳宾。”
任无心剑眉轩动,星国射光,冷笑一声说道:“如若在下一定要见呢?”
百尘大师笑道:“天下武林同道,敢这般轻视少林寺的,老衲实在还想不出有哪几个?”
任无心道:“区区在下看来,大师未免言过其实了!”
百尘脸色一变,道:“施主言词之间,最好小心一点,老衲素来不喜和人言笑!”
任无心缓缓向前行去,嘴角间笑意冷漠,但神态举止、却潇洒轻松,行若无事。
百尘大师却是神情肃穆,双目盯注在任无心的脸上,沉声喝道:“施主止步,再要往前硬闯,可别怪老衲失礼了!”
任无心淡淡说道:“大师乃有道高僧,想来定然不喜抡刀动枪的事!”
百尘大师道:“为维护少林寺的威名,老衲不得不借重手中禅杖,除非施主及时而退。”
任无心道:“少林寺在下是非进不可,百忍大师在下也一定要见,只不过不愿和诸位动手而已……”
他这等不硬不软的神态,直把个百尘大师闹得茫然不知所措,沉吟了良久,道:“任施主有何高见,何妨说出,一开老衲茅塞?”
任无心笑道:“咱们赌上一下如何,在下若输掉,回头就走,大师若输了,就请带在下去见百忍大师……”
百尘大师摇头说道:“可惜老衲不谙赌道!”
住无心道:“赌法万千,何来一定之规,虽三岁童子亦可相赌!”
百尘大师怔了一怔,道:“怎么一个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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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心道:“注由在下定,法由大师立,琴棋书画,管弦歌赋,论文行武,只要一正一反,万物皆可赌。”
百尘听他口气这般狂妄,不觉激起了豪壮之气,纵声大笑道:“任施主口气如此狂妄,想来无所不精了!”
任无心笑道:“大师但能出得题目,在下无不奉陪。”
百尘道:“老衲如若和施主纵论佛经,那未免太过刁难,施主既然目无少林,想必身怀绝技,咱们习武之人还以论武事为佳。”
任无心道:“只要不动手相搏,避免流血惨局,在下无不应命。”
百尘道:“好极,好极,任施主快人快语,实叫老衲敬佩。”
微微一顿,目光转动,凝注丈余外两株碗口粗细的松树之上,接道:“老衲要在三掌之内,使左边那株松树中折两断。”
暗中提聚真气,呼的发出一掌。
掌力击在那松树之上,只不过枝叶微一晃动,生似一阵微风吹过,拂动了树枝。
百尘回顾了任无心一眼,右手一挥,又发一掌。这一次掌力恍似更为轻弱,连树上的枝叶,也没有晃动一下。
任无心淡然一笑,道:“大师的大力金刚掌,火候很深。”
百尘微微一怔,缓缓举起了右掌,平胸推出。这一击,掌势去得很缓,但却似用力甚大,胀得满脸通红。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那碗口粗细的松树,忽然折成两截,齐腰而断。
任无心望了那断松一眼,笑道:“大师的掌力果然是雄浑得根,可惜需得连发三掌,如若在下一击之下,能震动这株巨松,那当真可以和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了。”
百尘一皱眉头,道:“任施主只要能照样施为,贫僧就立时认输。”
任无心笑道:“大师乃有道高僧,一言九鼎,在下自是信任得过。”
百尘打量了任无心一眼,暗暗忖道: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纵得名师指点,一生下来就开始练习武功,也不过二十年左右功夫,难道内力方面真能强得过我不成?
心念转动间,急急催促道:“任施主只管动手,如若真能胜过老衲,击倒另一株松树,老衲拼受责罚,亦将带你去见掌门师兄。”
任无心似是就在等他这一句话,身子陡然一转,扬腕拍出一掌,口中却大笑接道:“在下相信者禅师言出必践……”
话还未完,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另一株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