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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伽法王非但不惧,反而跃跃欲动,道:“这两人呼吸轻缓,几至听闻不出,显见得内功修为极是不凡,不知在不在三十六天罡之数?”
任无心道:“咱们一齐出手,瞧瞧这两人的武功如何?”
摩伽法王道:“老衲正有此意。”
身形一晃,抢先扑去。
那两个长袍人紧贴墙壁.隐身在岔道之内,本来极难发觉,岂料遇上任无心和摩伽法王这两位顶尖高手,竟然反客为主,主动的攻袭过去。
两人匆匆击出一掌,仓促发招,颇有惊惶失措之势。
摩伽法王艺高胆大,左手一伸,疾扣一人的手腕,化解对方的掌势。
右手一竖,施展密宗大手印功夫,直向另一人的掌势迎去,以一敌二.尤自锋芒*人。
任无心随后扑上,一听风声,已知三人所用的招术。
暗想摩伽法王的一掌若与对方接实,必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将敌人全部引来。
在这漆黑如墨的甬道之内,倘若被敌人堵住,那可大为不妥。
心念一转,顿时窜上一步.猿臂一探,穿过摩伽法王臂下,使擒拿手法,朝对方腕脉抓去。
在这漆黑的甬道之内,动手相搏,全凭听声辨位。
那长袍人本待与摩伽法王硬对一掌.正当双方手掌将接之际,摩伽法王胁下突然伸出第三只手来.不禁大吃一惊,猛—沉肩,疾地缩手闪避。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任无心指甲划过那长袍男子的腕肘,指甲余势,撕下了半截衣袖。
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哨音。
这哨音并不很响,但却有一股撕裂人心之力。
任无心与摩伽法王都是功力高深之人,虽然不惧,也不禁心神一动,微生凛意。
那两个长袍人趁机跃开,背贴墙壁,瞬眼掠出两三丈外。
两人轻功卓绝,行动起来.不带一点声息。
摩伽法王左右打量一眼,道:“那一声哨音,想是指挥两个长袍人的号令,任相公可曾听出那哨音的来路?”
任无心道:“在下依稀觉得,那哨音发自迷魂牢内。”
摩伽法王道:“老袖也有此感觉,只是拿不准确罢了。”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主人在迷魂牢中等待,咱们去得慢了,未免失礼。”
举步向左面甬道走去。
摩伽法王跟随在后,突然想到:“我乃天竺法王,作这夜行勾当,已是大失身份,既已被人发觉.理该大方—点才是。”
当下笑声道:“相公身畔可有火种?老衲想要见识一下这迷魂牢的构造。”
任无心含笑道:“在下身边未带火种,否则早巳点燃了。”
一言甫毕,眼前火光一闪。
第297页
一名容貌秀美的紫衣少女,右手高举着一个火折子,出现在甬道尽头,距离两人不过三四丈远。
火光下,迷魂牢那厚重的铁门,耸立在少女身后。
那紫衣少女卓立门前,火折高举,倒似在迎接客人。
任无心举步上前,见那少女脸上冷冰冰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不禁朗声一笑,道:“在下任无心,姑娘怎样称呼?”
那紫衣少女装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见了任无心的笑脸,不禁方寸一乱,生恐把持不住,急忙一侧身子,双唇紧咬,冷然不语。
摩伽法王暗暗忖道:这位相公风流伺傥,儒雅英俊,有一股动人心弦的魔力,年轻的女子遇上,确实难以抗拒。
只听呀然一声,迷魂牢那沉重的铁门,倏地自动开启。但只开了尺许,随又寂然不动。
任无心浑身是胆,到此地步,更是有进无退。当下朝摩伽法王一使眼色,举步跨入门内。
摩伽法王莞尔一笑,迈开大步,跟随任无心走去。
那紫衣少女等任无心走过,突然娇躯一转,挡住了摩伽法王的去路。
摩伽法王笑道:“同是客人,姑娘厚此薄彼,不嫌有欠公道吗?”
那紫衣少女冷然道:“大师乃是异域高僧,何必沽惹中原的是非?”
摩伽法王听她吐词不俗.暗道:中原文物之邦,果是……
只听呀然声响,那铁门缓缓合了拢来。
摩伽法王暗叫不好,想这铁门一合,定将自己关在门外,急忙抬起右手,将那厚重的铁门撑住。
他身高体大.手臂一抬,高过那紫衣少女的头顶,那紫衣少女立在他的面前,才及他的胁下。
但听一阵尖锐的机轧之声,那铁门已快合拢,摩伽法王使劲一推,居然硬生生的推了开来。
紧衣少女花容失色,暗道:这喇嘛好大的气力.就这一推,怕不有万斤神力。
心念一转,顿时解颜一笑,娇声道:“久闻天竺国有一种瑜伽术,不畏刀枪水火,大师是天竺高人,谅必精于此术。”
移动火折朝摩伽法王袈裟上烧去。
她立在摩伽法王与铁门之间,两人近在咫尺,那袈裟乃是丝织之物,见火即燃。
摩伽法王正运全力推动铁门,未及阻止,胸前袈裟顿时燃烧起来。
摩伽法王哭笑不得,当下抵住铁门不使合拢,笑道:“老衲虽然不畏火焚,这僧袍却是承受不起,烧得赤身露体,须是不雅。”
紫衣少女闻言一呆,暗道:这话倒是当真,我站得太近,这火烤得也是难受,抬起火折,去烧摩伽法王的胡须。
哪知摩伽法王颏下光光,胡须刮的根根见肉,竟是没有烧的。
摩伽法王见她抬起火折,灵机一动,不禁哈哈一笑,猛然喷出一口真气,将那火折连同袈裟上的火—齐吹灭。
四外重归黑暗。
那紫衣少女立在法王身前,芳心懦懦,有心偷袭一下,但见他掌拒铁门,还可从容言笑.只恐弄巧反拙.惹恼了他,反而无法下台。
摩伽法王见任无心进入门内.好似石沉大海,自己却又进退两难.不禁大为焦急,脱口叫道:“任相公,劳驾将这姑娘弄走。”
只听任无心的声音自门后传出,道:“大师不必慈悲,一掌将那丫头毙掉算了。”
摩伽法王尴尬的—笑,道:“老衲倒非慈悲,只是担心武林朋友笑话。”
那紫衣少女道:“对啊!摩伽法王是何等身份,岂能伤害一个年轻的女子.”
骈指如戟,猛地朝他期门穴点去。
摩伽法王笑道:“小丫头,原来你知道老衲是谁。”
那期门穴在乳下一寸五分,点中便死。紫衣少女一指戳去,分寸倒是毫厘不差。
哪知摩伽法王混身皮肉又厚又软,紫衣少女一指戳下,手指陷入三寸,往后一缩,竟是拔不出来。
摩伽法王呵呵一笑,道:“小丫头,赶紧闪开,否则老衲钳断你的指儿。”
紫衣少女又羞又怒,左手一挥,一掌击去,但掌到半途,忽然感到气馁,匆匆收住。
忽听铁门之内,响起一个脆若银铃,但却冰冷已极的女子声音,道:“任无心,事到如今,你还不光棍一点。”
只听任无心道:“单打独斗,你绝非我的敌手,说不上光棍不光棍。”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啐,世事如棋,未可逆料,你若自信必胜,何必再要帮手?”
语音微顿,接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室中若有埋伏,你再多—人也是枉然。”
只听任无心朗声一笑,道:“有劳法王替在下把风,不情之请.多有得罪。”
第298页
第二十八回真相大白
摩伽法王暗暗忖道:这位相公也真风流,敌巢之内,居然闹起男女纠纷来。
当下右手一缩,身形一转,潜运真力,将那紫衣少女震退开去。
那紫衣少女忽觉一股潜力顺着手指袭上身来,娇躯一震,连连退了七八步,始才拿桩站稳。但已骇得心头鹿撞,再也不敢上前。
但未奉到主人之命,也不敢离此他去。
砰的一声,迷魂牢那厚重的铁门合了拢来,摩伽法王虽有万斤神力,再想推开,也是无能为力了。
这是一座广大的密室,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的棺木。
室中间,有一座丈余见方的水池,池中满是积水,阵阵阴寒之气,由池中泛升而起,弥漫全室。水池旁边建立着一块牌楼,横写着三个红色大字“迷魂牢”。
除此之外,室中再无陈设。
那铁门一闭,阴森的石室顿时火光亮起。
一个白绫束发,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手持火种,将嵌在石壁上的油灯逐一点亮。
任无心倚门而立,脸上犹带笑容.只是双目之内,有一层极为深邃,却又淡得难以觉察的忧色。
那白衣女子非但容貌绝美,而且体态婀娜.走起路来,莲步生姿。
任无心的目光随着那白衣女子移动,脸上的笑容依旧,目中的忧色却是愈来愈显。
那白衣女子举止从容,绕室一圈,将壁上数十盏油灯逐一点亮。
转眼间,阴森的石室中大放光明,那令人恐怖的气氛大为消逝,转做了一片诡谲莫名的气氛。
任无心剑眉微蹙,含笑道:“田姑娘……”
那白衣女子不待任无心讲完,冷冰冰地接口道:“我是南宫寿的未亡人,你该称我五夫人才对。”
她浑身缟索.本来不带丝毫暖意,这一开口讲话,更如万载玄冰。
任无心但感一股寒意,直传内心.脸上再也装不出笑容。
那五夫人田秀铃款移莲步.走到水池之旁,挽起衣袖,伸手在水中一捞,提起一条粗如鹅卵的铁链,右手亮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朝那铁链上削去。
呛的一声轻响,那铁链被削断了两尺长,哗啦一声,下面半截疾快地缩回了水内。
任无心哑然失笑,道:“怎么?你想用机关对付我?”
一言甫出,石室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殷殷雷鸣之声。
这声音初起时并不响亮,但却有一种万马奔腾.天摇地动之势。
忽听摩伽法王的语音透门而入,道:“任相公,这声音古怪。”
田秀铃突然冷声道:“当心头顶!”
任无心微微一凛,忽觉一股劲风当头压下.急忙纵身一跃,跳了开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块重逾万斤的铁闸落下,封死了石室的门户。
任无心脸色一变,双手一探,抓住田秀铃的双臂,沉声道:“快讲!这算什么意思?”
田秀铃镇定逾恒,任他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