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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帽沿,朝这里奔来。
侯判官道:“他妈的,一定是这小子!”
那雄伟的骑士霍地一抬头,两道锐利的目光颤闪的落在侯判官的身上;侯判官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见过不少江湖上的大人物,但不知怎么,当他被那怪客的目光一扫之时,全身竟不自觉地在直颤抖,心底里刹那间漾起一股寒意。
那怪骑士冷冷地道:“是你在骂人?”
他的声音好低好沉,低沉的使人怀疑这话声不是发自他的嘴中,侯判官咽了一下口水,道:“不错!”
那骑土道:“你为什么要骂我!”
侯判官指着那枝金箭,道:“因为你用箭射我……”那怪客道:“我的箭长眼睛了吗?”
侯判官一呆道:“没有!”
那怪客哼了一声道:“既然箭上没长眼睛,它怎会知道你们站在这里,不要说这枝箭没射着你们,就是射着了也只怪你们命运不济,碰上死神的箭!”
苏药王嘿地一声道:“朋友,这是什么话?”
那怪客的目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这里没你插嘴的地方!”
苏药王嘿声道:“侯兄,看样子咱俩碰上世上最不讲理的人了!”
那怪客哈哈大笑道:“不错呀,我从不和你们这些小辈讲理!”
他左袖轻轻一抬,三道白光倏然之间射将出去,侯判官身后那几个白衣人闷声不吭的突然倒了下去!
“嘿!”
侯判官怒笑一声道:“你这是找碴子!”
那怪客道:“我对百毒门的毒子毒孙向来没有好印象!”
苏药王一掌拍了出去道:“在这地方有谁敢和百毒门的人过不去!”
那怪客身子微微一移,道:“我……”
这怪客的满身功夫当真是不可思议,仅仅是一晃身,一移步,便潇洒飘逸地避过苏药王的一掌。
侯判官一寒,道:“朋友,你是谁?”
那怪客笑道:“亡命徒!”
苏药王闻言大惊道:“阁下便是一手金箭,双掌翻天,亡命天涯,专找人拚命的金七郎!”
怪客大笑道:“不错。”
苏药王道:“你我素无往来,从无纠葛,今日半途相截,不知阁下什么意思?”
金七郎道:“留下篷车,速给我滚!”
侯判官一愣道:“你要篷车干什么?”
金七郎道:“我要的是车上的那个人!”
侯判官道:“朋友,车上只不过是一个中毒已深的人,如果不经过我等解救,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劝阁下还是放手的好,况且,百毒门在江湖上也非泛泛之辈!”
金七郎陡然一声大喝道:“给我滚!”
侯判官道:“要滚可以,只是篷车不给。”
他是个见风转舵的人,一见苗头不对,只好软硬兼施,但金七郎的名气在江湖的确是太大了,此人武功出自何方,无人能识出他的师承,但由他那狠厉的手法上,几乎无人不对他畏惧三分。
金七郎哼了一声道:“只怕你俩没这个本事!”
他的身子在电光石火间掠了起来,一掌横空扫去,劲疾的掌刃,重重叠叠,有若巨涛般地涌了过去。
侯判官和苏药王都是个识货的人,一见对方露了一手,心头一寒,急闪而开,欲待避开那层层叠叠的掌影。
突然!亡命徒嘿地一笑道:“哪里逃!”
他那神幻的手掌迅快无比的一翻而去,砰砰两声,登时将侯判官震得狂吐鲜血,躯体一颤,立即死去。
苏药王骇然的道:“你!你使的可是翻天掌?”
亡命徒点了下头,道:“不错,你也留下命来吧!”
苏药王颤声道:“你我无怨无仇,何苦逼人太甚!”
金七郎略一沉吟道:“留下你,回去告诉贵门主,就说金雷我带走了。”
苏药王大声道:“本门在三日内定当报回此仇!”
金七郎大笑道:“我等你!”
苏药王怨毒的瞪了亡命徒一眼,拔腿飞逃而去。
金七郎冷笑地道:“谅百毒门三个月也找不着我厂他转身朝篷车行去,道:“这姓金的当真笨的要死,居然会着了百毒门的道儿!”
当他将那篷车的幕窗轻轻一掀之时突然呆在当场;只见篷车之内空空无物,根本没有金雷的影子。
他怒声道:“他妈的,这里根本没有姓金……”他觉得被百毒门愚弄了,愤怒地一掌朝那篷车挥去,轰然声中,那篷车片片碎裂而飞。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你找姓金的干什么?”
亡命徒闻言大惊,回身望去,但见一个面容冷肃,而态度庄严的青年,威武凛然地站在那里,他心中愣了一愣,道:“自然有事。”
陡地一个欺身,上前问道:“你是谁?”
那青年道:“在下姓金!”
金七郎道:“你是金雷?”
金雷道:“不错,阁下不惜和百毒门动武,而在此抢救在下,这份盛情,在下心领了,只是……”金七郎哼道:“你不是受伤了吗?”
金雷微笑道:“那是过去的事!”
金七郎身子一转,大笑道:“好,咱们又有戏唱了!”
金七郎的笑声有若海浪般的响了起来,那沉宏的笑声历久不绝,激荡在空中,袅袅散去。
金雷的心中陡然一沉。由金七郎的笑声中,他立刻判断出此人内功之深,已达扬声伤人的地步,从对方这种气势上已知道此人并非好惹。
他双目一寒,道:“阁下笑什么?”
金七郎道:“笑我自己糊涂。”
金雷一怔道:“这句话,颇耐人寻味,不知所指何意?”
金七郎道:“在我没见你之前,我想碧血剑的传人一定是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年轻高手,哪知今日一见,哈哈,原来你竟是那么斯文!”
金雷淡淡一笑道:“令你失望?”
金七郎道:“使我觉得你并不如传言那样威风!”
金雷颔首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焉知我……”金七郎道:“不是我夸口,不论怎样的高手只要我轻轻瞄上一眼,便可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是不是空壳子!”
金雷嗯了一声道:“你看我呢?”
金七郎道:“虚名在外,其实你不值得我这样出力!”
金雷淡淡一笑道:“你不知世上有种人是深藏不露的吗?”
金七郎冷笑道:“凭你还没有那么高的道行,这不是我瞧不起你,事实上你确实使我失望,我亡命徒曾行遍天下,到现在还没见过所谓真正高手……”“呛——”金雷斜跨半步,碧血剑呛地一声拔了出来,但见一溜剑光冲天而起,冷滟的剑锋颤闪着条条白芒,金七郎望着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冷冷的笑了笑,道:“剑是好剑,可惜!”
金雷双眉一皱,道:“可惜什么?”
金七郎道:“可惜有许多人为它而死,而你亦将不例外!”
金雷一怔道:“难道有人还想谋剑夺命!”
金七郎冷笑道:“这可说不定,武林中为了这柄剑已经闹得天翻地覆,江湖上只要玩剑的人,哪个不想独得碧血剑,你背剑独行,我看你是杀机四伏……”金雷道:“你便是第一个夺剑的人?”
金七郎摇头道:“你错了。”
金雷愣了一愣道:“不会吧。”
金七郎道:“我不夺碧血剑,可是我要毁掉这柄剑!”
金雷心神一颤,忖道:“碧血剑和他又有什么纠葛?他为何要毁掉此剑,难道此人是父亲的仇家,特地寻自己晦气……”他淡淡的一笑道:“凭你也配!”
金七郎凝重地道:“这是势所难免的事,我不毁碧血,决不回头!”
金雷嗯了一声道:“当真是侠土豪情,颇令人钦敬,然而在我金雷眼中也只不过和那些江湖跳梁小丑一样,只会说大话吹大气,唬唬那些老实人,遇上我,这一套便不行了……”亡命徒面上一寒,恍如乍然间罩上一层寒霜。他轻轻捋着颔间短髭,冷煞的目刃蓦然间投逼在金雷的脸上,缓缓地道:“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才捺下心来和你谈谈,金雷,现在我要告诉你,碧血剑如果不毁,对我将是一种铭骨锥心的痛苦!”
金雷冷笑道:“又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了!”
金七郎点头笑道:“确实是一个故事!”
他斜睨了身旁的一块大石笋一眼,移身过去坐了上去,那种沉稳的样子,着实使金雷心中愈来愈沉重,因为一个高手最难得的便是这份沉稳功夫,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武家最难练的就是这种修养功夫。
金七郎坐下之后,仰首望着空中千朵浮云,像是沉思在那无涯的往事中,眼里泛射着一股沉迷之色!
金雷依石而立,长剑支在地上,道:“我是这个故事的听众了!”
金七郎鼻孔里透出一声轻哼道:“当然,如果你把这个故事听完了,就晓得我要毁掉碧血剑的原因了,这个故事虽然并不动人,却亦是武林间的一段秘事!”
金雷道:“看样子我是非听听这段秘事不可了!……”金七郎吸一口气缓声道:“十年之前,在鲁南之地,有一景阳村。景阳村环河而建,河岸四处长满了青青细柳,山明水秀,风景怡人;景阳村村民皆是务农为业,诚朴简洁。有一天,景阳村前的这条河突然发起大水,满河河水冲上岸来,刹那之间景阳村的数百户人家全被洪水所吞噬,许许多多村民被洪水冲去,这时呼救之声不绝,悲惨之情,难以想像……”他话声低沉,娓娓道来,确有几分凄惨……金雷不耐烦地道:“你这是和我讲神话!”
金七郎冷冷地道:“急什么?事情总要说个明白!”他继续道:“正当景阳村的村民在洪流中挣扎之时,突然,有三个外乡客打那里摇舟而来,这三个外乡客都有一身好功夫,利用小舟抢救这些村民,可是终究是僧多粥少,有许多人还是被洪水冲走。
等洪水退了之后,村民为感激这三个外乡客的仗义,欲留下他们好好款待一番,这三个外乡客却不声不响的走了!……”他吁了口气,又道:“这三个外乡客走后,沿着小河而下,他们乘着小舟顺风而去,无意之间,这三个外乡客突然发现从河床中冲上一块长长的石棺,他们一时好奇心起,三个人摇舟登岸,只见那石棺棺盖已不知去向,棺材里卧着一个全身红衫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