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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岚目光一转,笑道:“原来是玉燕姑娘,姑娘追随那梅花主人很久了么?”
玉燕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婢不过是听人使唤的丫头,从未见过梅花主人。”
皇甫岚慢慢的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姑娘可知道今日是何人宴客么?”
玉燕道:“小婢只奉命接待客人,皇甫大侠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其他的事,小婢一概不知,皇甫大侠不用白费心机,多问小婢了。”
皇甫岚目光一转,暗中数了数那青衣姑娘,共有三十六人,说道:“姑娘双目中神光隐现,分明是位身怀绝技的女英雄,如若在下想的不错,你们三十六姊妹,个个都不是平常人物!”
青衣女柳眉耸动,脸色十分紧张,但一瞬间,重又诙复镇静之色,格格笑道:“皇甫大侠,未免把小婢等估计得过高了。”
但闻步履声传了过来,十几个劲装佩带兵刃的大汉,护拥着一个花白长发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身被白色英雄袍,内着天蓝长衫,浓眉虎目,神威凛凛,顾盼间自有一种镇慑人心的气概。
皇甫岚看了那人一眼,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天色已是正中时分,与会英雄,陆续赶到。
那些青衣女一个个动作熟练,巧笑迎客,人人一桌,安排的有条不紊。
片刻工夫,已然坐满了十几桌,立时人声闹杂,笑语五耳,原来人迹罕至的荒凉墓地,立时热闹起来。
但见那些青衣侍女,穿花蝴蝶一般,不停进入帐篷,捧茶送水,忙碌异常。
皇甫岚暗中留心查看,只见与会英雄接过茶杯之后,立时随手放在桌上,竟然没有一人饮用,显是,来人都早已有了戒备。
宴会未开,已然是尔虞我诈,呈现出一片斗智斗力的杀机。
只听玉燕娇声说道:“皇甫大侠,只有一个人么?可要小婢代为迎接几位同桌的人?”
皇甫岚微微一笑,道:“这个不劳姑娘费心,在下一个人,岂能有胆子来赴这鸿门宴。”
他说的声音甚高,只引得周围数桌人的目光,一齐投注了过来。
玉燕冷笑一声,道:“皇甫大侠祸从口出,多一句话,就多一分招祸之机。”
皇甫岚笑道:“由来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今日有荣与会之人,那一个不是久年在江湖闯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姑娘请看看那桌上的茶杯,那一个喝过一口?”
玉燕气得脸色铁青,但她却极力的容忍着胸中憋着的怒火,说道:“皇甫大快这般多心,但不知何以也会跑了来?”
皇甫岚道:“姑娘可知道来者不善这句话么?”
他似是有意要激起那玉燕的怒火,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激动玉燕芳心。
那玉燕年纪虽然幼小,但却有着过人的涵养,淡淡一笑,道:“皇甫大决可是觉着这杯茶中有毒?那数由小婢喝给你瞧瞧吧!”
她这几句话,也似是说给四周的人听,声音说得很大,看四周群豪眼睛一齐投注了过来,才缓缓伸出手去,取过茶杯,一饮而尽。
皇甫岚道:“姑娘视死如归,在下好生佩服!”
玉燕缓缓放下茶林说道:“小婢是个女流之辈,皇甫大侠只会戏弄于我,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皇甫岚暗暗忖道:“好一个俐口价齿的丫头,看来这梅花主人手下,个个都非凡庸……”
突闻砰的一声,震得木桌上茶杯飞起了两三尺高,茶水飞残,洒了一桌。
皇甫岚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短须绕顿的大汉,站了起来,粗声粗气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戏弄一个女孩子家,算得什么英雄行径?”
玉燕柳眉轻轻一扬,低声说道:“皇甫大侠,多育招祸,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皇甫岚暗道:什么人物,这等莽撞。
那大汉声音宏亮,一阵大喝,声动全场,数百道目光,一齐望了过来。
那短须绕颊大汉,眼见全场中人,都瞧了过来,心中似是大为得意,哈哈一笑,伸手指着皇甫岚,道:“小子!你听到没有,老子就是驾你!”
皇甫岚怒火上冲,霍然站起,但立刻又坐了下来,别过头去,装作未闻。
原来皇甫岚在霍然站起的一刹那间,脑际间灵光一闪,想到那梅花主人函邀天下英雄,大会于这等荒凉之地,又派出这位多身怀武功的美貌少女,招待天下英雄,用心恐就在挑起天下英雄的自相残杀,他好袖手观虎斗,坐业渔人之利,眼看那样多迎宾的青衣少女,一个个冷眼旁观,愈觉着自己的判断不错,如若自己和那带浑气的大汉冲突起来,动手相博,岂不是正中那梅花主人的预谋。
念及此,硬把一腔怒火,忍下去。
那短须绕颊的大汉,眼看皇甫岚站起来又坐了下去,突然纵声大笑一阵,道:“怎么坐下了?你小子没有种是不是?哈哈!专以欺侮大姑娘和小娘们,算得什么人物?”
皇甫岚遥望着远天处一片白云,长长吁一口气,那闷在胸中的怒火,都借这一口气吐了出去。
却不料那莽撞大汉得寸进尺,眼看皇甫岚任他辱骂,充耳不闻,只道他怕定了自己,忽的伸手抓起一杯茶,一抖腕,向皇甫岚投了过去。
皇甫岚一提真气,原坐姿势不变,连人带凳子一齐提起,横里移开三尺,一片水珠,直向迎面而立的玉燕飞去。
只听玉燕娇呼一声,“啊哟!”娇躯横向一倒倒去,打了两个踉跄,避开那一片水珠,表面上却吓得站不稳脚步,几乎摔倒在地上。
皇甫岚看她身上滴水未溅,暗里冷笑一声,道:“好做作!果不出我所料。”
那短须绕颊大汉,虽然有点浑,但也是识货,眼看皇甫岚连人注椅子飞跃避开,已知对方身怀绝技,正待借阶下台,忽听一人大声骂道:“裕老子什么东西,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不还口就算了,龟儿子发的什么横,裕老子有些看的不服气了。”
此人一口四川土话,骂起人来,有板有眼,听得四周群豪哄堂大笑。
那短须绕颊大汉,生就火爆性格,这一来,那里能挂得住,一拍桌子,喝道:“什么人多管闲事,有种给我站出来!”
只听一声;“格老子怎么样?”一个身着蓝色纺绸大褂,腰里盘着软鞭的矮胖中年,大步走了出来。
那满须短颊大汉上下打量那人一眼,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川北四条鞭……”
那矮胖中年接道:“不错啊!格老子正是赵四爷。”
那大汉脸色一变,道:“赵老四你连连出口伤人,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赵四哈哈一笑,道:“赵四爷看不惯你这种狂态,龟儿子有种你出来!”
那大汉眼春慧上难缠劲敌,有些色厉内在,但连吃赵四激骂,不禁激发凶性,大喝一声,跃扑而上,迎面一拳捣了过去。
赵四身子一闪,避开一拳,右手斜里挥出,一招“挥尘清谈”,反拍前胸。
那大汉不迫性子暴急,武功也是纯走的刚猛路子,眼看赵四一拳击来,竟然硬打硬接的攻出一拳。
但闻砰的一声,如击败革,两人硬接了一招。
那短须大汉虎吼一声,双拳连环击出,一连七八拳快攻,竟然把赵四迫的连向后退了四步。
皇甫岚偷眼向玉燕瞧去,只见她妙目凝注着场中搏斗之势,满脸不屑之色,生似场中的搏斗,不值一顾。
就这一刹那间,场中的形势已变,赵四已展开了反击,掌指齐施,攻势凌厉至极,那大汉发出的拳力,虽然仍带着忽忽的风声,但是局势已为赵四控制,败像已露,至多不过是多支撑一些时间。
这片荒凉的墓地上,聚集了大江南北的各路英豪,这些人的身份,更是复杂至极,但大都是雄居一方的霸主,有坐地分赃的绿林大盗,誉满武林的侠义人物,有一派门户掌门人,亦有独来独往的武林狂客,这些人性格不同,目视均高,此刻,天南地北的云集一地,龙蛇杂处,虎豹同踞,本就是一个充满着危险的局势,如若起了争执,很容易形成燎原之势,造成全面的混乱。
但闻呼的一声,两人又硬打硬接的拚了一招,这一招赵四是倚势而发,助长了不少的力道,那短须大汉接下一掌之后,人被震得退出了五六尺远。
忽听一声冷哼,那大汉同桌的六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大有合力出手之势。
但闻一个宏亮的声音,骂道:“好啊,龟儿子们群战了!”
皇甫岚目光一转,只见三个身着一色纺绸大褂的汉子,也同时站了起来。
这三人不但衣着一般,而且带的兵刃也是一样,每人腰外,盘着一条软鞭。
那皇甫岚虽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川北四条鞭的名气甚大,听起父亲说过,那短须绕颊的大汉,同桌七人,虽不知是何来历,但能与此会,想来不会无名之辈,这一番群战,说不定将引起全局混乱。
回目一瞥,只见玉燕脸上,泛现出一抹笑意,一付幸灾乐祸的欢愉之情。
皇甫岚来不及多作思虑,突然一长身,离坐而起,冲向场中恶斗两人,双手齐出“横断云山”。按下了两人掌力,说道:“两位可否先请停手片刻,听在下说几句话?”
赵四和那短须绕颊大汉,掌势吃人接实,同时觉着心神一震,知道遇上劲敌,如不停下手来,势必要吃大亏.一齐向后退去。
那短须绕颊的大汉,祸由口出,还不觉得如何,赵四大为震怒,抖开腰中的软鞭,怒声骂道:“龟儿子不知好歹!”手腕一振,软鞭抖得笔直,一招“乌龙出洞”点了过去。
皇甫岚一个大转身,避开软鞭,说道:“兄台且莫动手,兄弟有几句紧要之言,说完之后,你再动手不迟。”
赵四道:“格老子帮你忙帮成对头了!”
皇甫岚道:“赵兄的盛情,兄弟心领,但今日之局,非比平常,那位兄台,不解个中玄妙,骂了兄弟,也是难以怪他……”
赵四气得哇啦啦大叫道:“如何?他骂你是应该了,格老子帮你忙倒是帮错了?”
皇甫岚道:“赵兄和那位兄台,都不过是受了人的激讽,心中恼怒,自行残杀起来,需知你们这般作法,正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