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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间,增进他的功力不成,果真如此,实是匪夷所思了。
目光转动,瞥见了林寒青前胸后背和后脑,各剩一枚金针。
但见林寒青手中剑诀一领,一招“天外来云”,刺向前胸。
红衣人已有戒心,横里闪开一步,右手斜里伸了过来,扣拿林寒青的右腕。
林寒青右腕一沉,短剑忽的翩向上面刺来,他对这位强敌,心中成意甚深,那普普通通的剑招,决难伤得到他,短剑翻上刺出,中途连易剑势。
红衣怪人心中有所顾及,不似刚才那般见招被招的打法,看他剑势上翻刺来,立时向后退避开去。
林寒青脑际还在想着那“天龙剑决”,眼看机不可失,那红衣人的退避,正好给自己一个从容施展天龙剑招的机会,当下左足移动,站了乾位,右脚脚尖着地,虚触地,明踏八卦,暗合九宫,短剑遥遥指向那红衣怪人前胸,口中低声吟道。“刀山抢林如碧波,剑海浪涌任我游。”短剑疾探而出,攻向那红衣人。
那红衣人看他举剑不动,口中念念有词,正待出言喝问,忽见寒芒一闪,林寒青已连人带剑攻了过来,右掌一挥,劈出一股掌风,人却向左边闪去。
那如落足未稳,林寒青短剑,又向前胸指到,不禁心头一震,身躯连连闪动,双掌交互劈出。
但是林寒青衣袂在那掌风中,飘飘飞动,身躯不停折转旋动,每次都灵巧的避开了他劈出掌力的正面,手中短剑有如磁石吸铁一般,始终指向他前胸要害。
那红衣人又惊又怒,双掌连环疾劈,身躯随着那劈出的掌势,左右让避,修忽之间,已劈出了二十四掌,闪移了一十二个位置。
但林寒青手中短剑,始终指定他前胸要害,如附骨之蛆,随行之影,挥之不去。
两人这等闪来转去,看去有如捉迷藏似的游戏一般,久久时间,不见出手互攻,其实,两人都已提聚了全身的功力,蓄势等待机会,那红衣怪人连劈数十掌,仍无法把林寒青逼退开去,已不再轻易出手,双目凝注在林寒青的短剑之上,候机反击。
林寒青手中短剑,虽然一直指着那红衣人的前胸要害,但却始终无法把剑势递出,因为,他一下找不出一个有把握的机会。
但见林寒青的脸上,滚下了滴滴汗珠,双方已成了无法罢手之局,只觉自己一直在那红衣人的掌力指影的笼罩之下,稍有失神,立时将伤在那红衣人的掌指之下。
那红衣人也有着难以停下之感,林寒青手中的利剑,一直指着他的要害,只要身子移动慢一步,立时将伤在林寒青剑下之危。
他脸上虽然有着红布掩遮,无法看出他的神色,但却可闻得他沉重的喘息之声,显然,也有了筋疲力尽之感。
如若这不停息折转追逐之局,一直的延续下去,两人都必将活活的累死不可,但形势已成死结,谁也想不出一个解开这死结的法子,何况,谁也不敢分心去想。
只听那白衣女娇声说道:“他已经无力反击,快些改变剑招。”
这几句话,那红衣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但却是无法扳回劣势,回手反击。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任、督二脉中那流转的真气,又突然加速流转,内力绵绵而生,精神一震,剑招突变,施展出“龙飞凤舞”。
刹那间,剑凝一片清光,飞洒出点点寒芒。
那红衣人登时手忙脚乱起来,拼尽余力,劈出两掌,想阻拦住林寒青的剑势,人却疾向后面退去。
但见青芒流转,罩了过来,那红衣人心头大骇,右手“画龙点睛”,点了出去。
只感一阵寒气,直涌过来,赶忙缩回点出的右手。
那涌来寒芒,席卷而上,红衣人尽为剑光笼罩,匆忙问,一吸真气,仰身向后倒卧,想施展“金鲤倒穿波”的身法,让避开这一击,却不料林寒青的剑势,比他的身法,尤为快速,寒光已横扫而至。
红衣人一缩颈,忽觉头上一凉。
原来他头上戴的帽子,吃林寒青一剑扫过,削去一半,连头发也被削去了一半。
林寒青一收剑势,冷冷说道:“承让,承让。”
那红衣人圆睁着双目,望望林寒青,又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那白衣女的身上,缓缓说道:“明日午时,在下当再向两位领教,现在,两位可以入阵去了!”缓缓转身而去。
他脸上的红布未除,无法看出他的神色,但从那语气之中听来,显然是十分沮丧。
白衣女娇声笑道:“站住!”
红衣人回过头来,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白衣人笑道:“咱们定有赌约,他如输了,我也束手就缚,任凭处置,如是你要输了,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难道你想赖么?”
红衣人沉吟了一阵,道:“那梅花主人,岂是人人可见的么?听我良言相劝,不用去见他了。”
白衣女道:“他那一剑,本可取你之命,斩你剑下,所以留下你不死,那无非是希望你能带我们去见那梅花主人。”
红衣人道:“明日午时,敝东主大筵天下群豪,两位届时见他,也是一样。”说完,又欲转身而去。
白衣女怒声喝道:“喂!你这人讲话算是不算?”
红衣人回头说道:“我是一片好意,两位如是执意要去,在下自当带路。”
白衣女笑道:“我要去劝劝他,让他改变一下心意,不用大筵天下英雄了。”
红衣人道:“敝东主,向来是不听人劝的。”
白衣女道:“他如不听我的劝告,说不得也要和他赌一场了。”
那红衣人头上帽子被林寒青削去了一半,乱发在风中飘飘乱舞,但自发以下,仍不能见,看上去更增恐怖之感。
只见他一双眼睛不停的在那白衣女睑上转动一阵,道:“敝东主武功、才智,强我何至十倍,纵然是姑娘亲自出手,也不是他的敌手。”
他言词之中,尽量推托闪避,极力想打消那白衣女求见梅花主人的用心。
白衣女道:“不用我亲自出手,一样的也要胜他,不信你等着瞧吧!”
红衣怪人语气突转冷漠,道:“怎么?你一定要见么?”
白衣女笑道:“自然是一定要见。”
红衣人叹息一声,道:“好吧!纵然我被杀了,你们也别想活;跟我走吧!”转过身去,大步而行。
白衣女突然加快脚步,走在那红衣人身后,道:“你不用害怕,我可说动那梅花主人,不让他处你死刑就是。”
红衣人道:“就我所知,凡见过敝东主的人,还没有一个活在世上。”
白衣人道:“我将是唯一的例外。”
那红衣人心中带怒,不再理她,只管放步而行。
白衣女举手一招,林寒青行快两步,和她并肩而行,低声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白衣女道:“咱们会见那梅花主人,你心中怕是不怕?”
林寒青道:“在下生死,不足挂怀,倒是姑娘的安危,事关重大,如若咱们不幸死在那梅花主人手中,明日英雄大会,有谁能主持全局?”
那红衣人突然停下身来,说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今夜明午,相隔不足十个时辰,早见晚见,都是一样,这位姑娘,最好是不要坚持己见了?”
白衣女道:“你不过怕那梅花主人杀你,不敢带我们去见他?”
红衣人道:“梅花门规戒森严,凡未得敝东主允见之人,属下擅自带人去见他,律戒必死,从无破例。”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你这人也算是个英雄人物,虽是生死交关,倒也不肯轻诺寡信,见是非得见他不可,但不用你带去就是……”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我们自己找着了他,大概就不会连累你了吧!”
红衣人道:“这个自然。”
白衣女道:“那你揭面罩,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就不用你带我们去了。”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事,那红衣人只需举手之劳,揭开脸上红色的面罩,但却似遇上了绝大的难题,犹豫不决。
那白衣女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很重信诺,显然是出身正大门派,如若是江湖上真有梅花门这一脉武学,不论他如何的隐密,都难免要露出一点风声,但这梅花门却一直没有听人说过……”
那红衣人的身躯,突然一阵颤动,显然心灵上受了强烈的震撼。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不错啊!那玄皇教组织是何等严密,但武林中亦有着该教的种种传说,这梅花门势力如此庞大,怎的却从未听人说过?”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因此,我敢断言,你不是出身那梅花主人的门下。”
那红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不停地在那白衣女脸上流转,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红色面罩。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皮肤嫩白,五官端正,该是位十分俊俏的人物,奇怪的是双颊之上,各有一朵梅花图纹,花纹深陷,似是用火焰成,每一颗烙印,足足有一寸方圆大小,正烙在双颊之间,毁坏了那俊俏的面容。
那红衣人又缓缓带上红色的面罩,道:“在下已尊从姑娘之言。”缓缓转过身子,急急奔去。
林寒青望着那红衣人的背影,默然出神,直待他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白衣女仰脸望望天色,道:“扶我回到阵中去吧!我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寒青心中有着重重疑云想问,但那白衣女已伸出手,搭在了他手肘之上,仰脸望天,凝目不语,显然,也正在用心思索。
两人回到那奇阵,韩士公早已多的心焦不耐,几次要冲出阵,寻找几人,都为素梅拦阻,看见两人归来,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道:“你们那里去了?”
林寒青道:“一言难尽,这短短时光之中,所闻所见,足够三天三夜想不明白了。”
韩士公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那白衣女扬起素手,拔下林寒青身上的金针,道:“你刚才和那人剧战很烈,耗消真力甚大,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金针除后,林寒青忽觉着一阵阵困倦,涌了上来,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白衣女匆匆拔下自己身上金针,倒卧在草地上。
素梅取过一条棉被,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