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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士公深手一把,抓住了寒月右腕,道:“你要找死么?”
寒月怒道:“快放开我,哼!不给你们瞧瞧这五彩神筒的厉害,你们也不知我家姑娘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了。”
她不脱少女稚气,心头一急,说话也有些娇憨口气了。
韩士公五指加力,扣紧了寒月脉穴,寒月立时失去了挣扎之能,韩士公摇头叹道:“女娃儿,那南狱疯人,武功高强,掌力雄浑,老夫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挡他一击,就算你家姑娘才华绝世,容貌无双,但她身在遥远之处,也是无法救援于你。”
他为人虽是有些冷傲孤僻,但心地倒是慈善得很。
寒月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们不要我试用五彩神筒,那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韩士公道:“信就信吧!”
寒月道:“那你们快些推倒墙壁,咱们一起逃吧!”
韩士公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反正老夫也不愿束手待毙,倒不如痛痛快快干上一场,死亦无憾。”暴喝一声,一掌向壁上推去。
他的掌力威猛,虽是摇远推出一掌,也震的壁动屋摇,落尘弥目。
林寒青暗暗想道:“如不甘心受他束缚之命,那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倒不如先脱此室之困。”心念一转,站了起来,说道:“老前辈,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举步行近墙壁,潜运内力,双手按在壁上,猛力向前一推。
那知这堵墙壁,建的甚是坚牢,林寒青全力推出一掌,震的屋瓦滚滚而落,墙壁仍然屹立。
韩士公大步冲上,双掌合力推出。
这两人的力道合在一起,不下两千斤,那砖壁虽牢,也是禁受不起,只听一声轰然大震,上飞尘扬,墙壁倒塌了三尺宽窄的缺口。
就在这砖壁倒塌的同时,两扇木门呀然而开,耳际间响了南狱疯人豹吼般的一声怪叫,一股强劲的潜力,直奔过来,如一股激射的瀑布,划裂了弥目的尘土。
韩士公大声喝道:“女娃儿快走,老夫挡他的掌势。”双掌“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两股破空的劲力一撞,激旋成风,满室飘荡。
寒月娇躯一晃,首先跃出室外。
林寒青目睹韩士公接下了南狱疯人一掌,人也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立时横跨一步,说道:“老前辈请先退出,晚辈试他一掌。”
韩士公已知他武功高强,也不谦让,低声说道:“不可恋战。”疾跃而去。
林寒青先发制人,不容那南狱疯人再度挥掌攻来,挥掌先发一招。
尘上弥目,林寒青掌势略偏,强厉的掌风撞击在打门上,砰然大震中木门应手碎裂。
裂木声中,传过来一个细微,但却十分清晰的声音,道:“韩老弟,多多珍重,六星塘中人,个个身手不弱,为兄的不能助手护送了……”微小的语声中仍不失那怪厉的音声,入耳即可分辨出是南狱疯人之口。
林寒青暗暗一叹忖道:此人并未忘去故旧,必有难言苦衷,心念转动之间,人已跃出室外。
抬头看星河隐现,这是个浮云掩星的深夜。
一排排繁茂的花树,淙淙盈耳的水声,风拂花影,送过来阵阵清香,停身处竟是个占地甚广的花园。
韩士公和寒月并立在四五尺外相候,林寒青加快脚步,奔了过去,低声说道:“南狱疯人未忘故交,他出手攻袭老前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寒月目睹林寒青走出危室,眉头一展,道:“奇怪呀,为什么没有人来拦阻咱们的去路呢?”
韩士公冷肃的接道:“女娃儿不用高兴,就老夫数十年的江湖阅历来说,这种情形,更是可怕,不是这些花树中暗藏埋伏,就是别有所谋……”
寒月道:“哼!你若害怕,我走在前面开路。”右手执着五彩神简,大步向前行去。
韩士公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瞧你是个女娃儿,老夫非得出手教训你一顿不可!”他口中虽在呵责寒月,人却举步防在她身后而行。
林寒青走在最后,暗运功力戒备。
穿过三四排花树,仍是毫无声息,既不见有人现身拦阻,也不见有什么事物发动,广大的花园中一片死寂。
这出奇沉寂,反而使久走江湖的韩士公有些暗生凛骇之感,陡然停下脚步,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咱们推倒那砖屋的声音,何等强大,怎的竟然未惊动六星塘中之人?而且囚人禁地,何以竟是没有防守?”
林寒青也觉着这出奇沉寂,给人一种紧张的恐怖,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亦有同感。”
寒月冷笑一声,道:“你们不用疑神疑鬼啦!据我看来,那人不过是吓唬咱们罢了。”
话还未完,突听身外五六尺处,一排花树后面,传过来一声冷笑,道:“如若是认时务的,最好是自动的退回去吧!”
韩士公自觉年纪甚大,见闻广博,在这三人之中,自应是领袖人物,当下接口说道:“那一位朋友,请出来答话。”
花树后又传出一声冷笑,道:“六星塘中从没有走过一个活人,各位的停身之处,已然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立时将密如骤雨,由四面八方袭向各位的停身之处……”
韩士公流目四顾,果然发觉自己三人已然停身重重花树环绕之中。
他久经大战,临危不乱,当下冷笑一声,道:“区区几件暗器,岂能奈何老夫。”
花树后又传过那人冷峻的声音,道:“在环绕三位四周的花树之后,隐藏有一十二张连珠匣弩,和八具梅花针简,如若三位自信能在这幽暗的夜色之中,躲过强弩、毒针,那就不妨试试……”
那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六星塘虽然是铜墙铁壁,但却从不妄伤过一位武林朋友,三位如肯自动退回,在下等决不出手,如若妄图冲出,那就不要怪我等出手毒辣了!”
韩土公回顾了林寒青一眼,低声说道:“据老夫数十年江湖阅历,此人之言,句句真实,一十二张匣湾,也许不会使咱们手足无措,但八具梅花针简,却是极难对付,看来咱们今日极难生离此地了。”
林寒青剑眉一耸,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岂能被一十二张匣弩和八具梅花针简,吓唬回去不成,老前辈断后,晚辈当先开路……”目光一掠那青衣少女,接道:“寒月姑娘请走在中间。”暗中提聚功力,大步向前走去。
迎面花树阵中,又传出那冷峻的声音,道:“诸位当真是要硬闯六星塘么?”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诸位今宵纵然能把我们伤在连珠匣弩和梅花针简之下,只怕六星塘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说话之间,举步向前行去。
只听当的一声锣响,一排弩箭啸风而来。
林寒青早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蓄势戒备,扬手一挥,劈了过去。
一股强凌的掌风,应手而出,迎撞在那一排弩箭上,十几支弩箭,尽为那强风震的偏向一侧。
花树后响起了一声冷笑,道:“好雄浑的掌力,接我一记拳风试试?”呼的一股劲风,直撞过来。
林寒青右掌一扬,正待推出,忽觉一股劲道同由身后涌了过来,迎着那拳风击去。耳际响起来韩士公的声音,道:“老夫试试如何?”
两股劈空劲气,相撞一起,立时激旋起一股强风,吹的三尺内花枝抖颤。
这一把硬打硬接,竟然是势均力敌,未分强弱。
韩士公心头凛然,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六星塘中的何等人物,内力竟然是如此的强猛,看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六星塘,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忖思之间,箭风啸空,又是一排弩箭疾射而来。
林寒青双掌平胸推出,全力击出一掌,又把一排弩箭震开,但那弩箭已若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的划空而来。
这多箭来势疾劲,势道甚强,林寒青连发数掌后,已觉出形势不对,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不停运用内力劈打弩箭,决难持久,时间一长,累也要活活把我累死,必需得想一个长久之策才好,但那弩箭分由不同的角度中射了出来,林寒青身有枷锁,手有铁铐,身形运转,挥掌击打之间,极不灵活,静站原地,挥掌击箭,尚可勉强对付,但如要跃飞扑进,那就大感为难了。
六星塘中之人,似是早有预谋,弩箭疏而不密,每排总是十二只左右,而且发箭之位,轮流变换,生似有心把几人困在当地,并未把三人制于死地之心。
韩士公突然运拳打出两股疾猛的劲风,震偏了一排弩箭,低声对林寒青道:“据老夫默查这弩箭来路,隐隐暗合五行变化,这六星塘的主人,实非平常之人,惜花树布成奇阵,隐藏匣弩手于花树阵中,单是这份才智,就足以使人佩服……”
林寒青接道:“晚辈亦觉着这箭路来势奇怪,忽前忽后,飘忽莫可捉摸,他们弩箭连绵不绝,咱们如若不停的运内力反击,只怕难以支持过一个时辰。”
韩士公长叹一声,道:“老夫生平之中,经历过无数的凶险,却从没有今日这等气馁之感,那人说的不错,咱们已陷在变化莫测的暗器阵中,别说那八具梅花针筒,内藏着细如毛的喂毒之针,使人有着防不胜防的感觉,单是那连珠匣弩,就已使咱们张惶失措,应付不易了,今日之局,只怕难以破围而去了。”
林寒青突然撩起衣襟,沙的一声,撕下一片,握在右手,呼的一声,扫了出去,口中应道:“局势虽然险恶,但咱们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毙。”
那一片衣襟,虽是柔软之物,但握在林寒青手中,威力大异寻常,挥扫之间,风声啸耳,近身弩箭,尽被击落。
韩士公似是为林寒青的坚强,激起了豪勇之气,纵声大笑,道:“好呀!这法子不错。”随手撩起衣襟,也扯下一片,握在手中,挥打暗器。
寒月解下腰间一条粉红色的汗巾,握在手中,一齐出手。
这一来,三人不再耗消内力,劈打暗器,凭仗手中的衣襟汗巾,连结成一堵坚壁,那连珠弩箭,纷纷被击落三尺以外。
林寒青试出此法效用甚大,立时举步向正前方一排花树冲去。
寒月居中,韩士公走在最后,紧随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