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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皇教主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道:“那梅花主人已去,诸位也都回去准备一下了。”
与会群豪,不是一方雄主,就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豪侠,但经历过这场大会后,心理上都起了一种奇怪地变化,壮志消沉,彼此之间亲切不少。那西门玉霜临去之言,在群豪心中蒙了一层阴影,大家都有着同一的感觉,认为那西门玉霜之言,并非虚张声势;三个月后,随时随地都有着死亡的可能,只不知是那一个先蒙其害。如那西门玉霜挟其绝世武功,实行各个击破,群豪心中明白,无一人能够和她抗拒。
玄皇教主看群家默坐不言,每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沉重,只好接着说道:
“那梅花主人虽是心狠手辣,但她很重诺言;她既然许下了三个月不在武林中惹事生非,倒是可信。武林中有一句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诸位如何去运用这三个月的时间,那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如果凛骇于那梅花主人的武功,先自失去了抗拒她的勇气,岂不是坐待那梅花主人宰割么?”
只听一个苍凉沉重的声音,接道:
“教主说的不错,如若一定得死,咱们也该死得有丈夫气概一些。”
群豪转目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山东曹州无敌神拳陆义远——陆老英雄。此人十年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想不到这次竟然也被那梅花主人束邀与会。
这几句话,激起了群豪雄心,齐齐站起身子说道:
“陆老英雄说的不错,横竖是死,也该死的豪壮一些。”
玄皇教主高举双手一挥,群豪立时肃静下来。
经过了这一番大劫难后,玄皇教主已然隐隐成为领袖群伦的人物。
只听玄皇教主说道:
“诸位也不要太过高估那梅花主人;她也是人,这世上未必就没有强得过她的人,像那位青衣小帽的白相公,就是那梅花主人的对手。在这番斗智中,梅花主人处处被他迫落下风,他既插手过问,决不会中途撒手,他安排下这三月限期,必有作用。”
群豪齐声接道:“教主说的不错。”
玄皇教主道:“因此,诸位尽可放心回去,尽其在我的多作准备,如能互通声息,守望相助,合众人之力,声势当可壮大不少。”
群豪齐齐抱拳,说道:“教主之言甚是,此刻寸阴如金,我等就此别过。”
玄皇教主道:“也许那少林掌门方丈肯答允戒贪大师要求,出面主持其事;此事如能有成,两个月内,诸位都可得到讯息,时光宝贵,诸位请上路吧!”
群豪对那玄皇教主齐齐抱拳作礼,告别而去。片刻之间,走了大半。
室中只余下盘坐调息的神判周簧、李文扬、玄皇教主、独目老人和皇甫长风父子等七八个人。玄皇教主回顾了那独目老人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心意如何?”
那独目老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呆了一呆,道:
“教主此言是何用意?”
玄皇教主道:“老前辈孤傲不群,不知是否肯卷入这一场武林是非之中?”
独目老人沉吟了良久,道:“老朽余年无多,对江湖的是是非非,早已无心过问;只因身受遗托,难如我寄情林泉之愿,倘若教主肯放老朽,那是最好不过。”
玄皇教主道:“老前辈的心意,本座本是不该勉强;但此事关系太大,纵然咱们不找那西门玉霜,她也不会放过咱们。为了玄皇教的存在,老前辈也不能放手不问。”
独目老人道:“教主才能出众,锋芒初露,已然使与会群豪归心,老朽一人之力,何补于武林大事?”
那静坐调息的周引,突然睁开双目,站了起来,说道:“桑南樵……”
那独目佝偻老人身子一颤,怒声接道:“谁是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道:
“这叫做不打自招,如是此室中,没有桑南樵其人,桑兄又何用介意?”
那独目佝偻老人,呆了一呆,黯然叹道:“不错,老夫正是那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来,道:“昔年武林中传诵你死讯之时,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你生就的长命之征,只怕还要死在我周某之后。”
桑南樵黯然说道:“桑南樵早已死去了,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老朽的躯体。”
周簧笑道:“你还不是好好活着么?”
语声微顿,接道:
“你虽然瞎了一眼,但却无法改变那形貌轮廊,我初次见你之面,就认了出来。”
桑南樵独目眨动,脸上是一股忧苦和悲伤混合的茫然神情,缓缓说道:
“这些年来,老朽隐身风尘,对昔年故友,一律断绝了往来,想不到数十年后,周兄竟是还能认出兄弟。”
周簧笑道:
“桑兄虽然隐身风尘,不和故友往来,但你的大名,仍然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
桑南樵点点头,道:“这个老朽亦曾听过。”
周簧道:“兄弟亦曾为此耗费了数月之功,追查此事。”
桑南樵道:“可曾找出那假借老朽姓名之人?”
周簧道:“没有,那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有一次兄弟追踪他大半夜,和他对了一掌,仍被他逃脱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
“不满桑兄说,那时兄弟心中认定了那人就是桑兄真身,故未再追查。”
桑南樵一皱眉头,道:
“可惜!这些年来,老朽为一宗要事所系,不充分身,未能追查此事。”
周簧微微一笑,道:
“桑兄作事,一向使人难测,能够深知些江湖上将要发生的大事,提前公诸于世,也算是一桩大大的好事啊!”
桑南樵正色说道:“老朽郑重说明,那决非老朽本人。”
周簧呆了一呆,道:“那人当真不是桑兄么?”
桑南樵道:“不是老朽。”
周簧奇道:“这就奇怪了,除了桑兄外,又有谁能够一掌把我周某人震的后退了两步?”
玄皇教主接道:“我知道那人是谁。”
周簧道:“是谁?”
玄皇教主道:“西门玉霜。”
周簧道:“西门玉霜?不错,一定是她……”目光凝注在桑南樵的脸上,道:
“当时,兄弟确实只想到桑兄真身,兄弟亦曾大呼桑兄之名,那人却不顾而去。”
桑南樵独目中神光闪闪,欲言又止。
玄皇教主道:“那人冒借桑老英雄之名,无非是想借桑老英雄的成名,以达到传括他预言的目的;而他每次传播出的预言,又都是异常的灵验,除了那西门玉露外,谁还有如此能耐?”
周簧道:“一代新人胜旧人,那西门玉霜的武功才智,实非我等能够抗拒,能和她一较长短的,只有教主一人,还望教主担承此事,答允主持大局。”
玄皇教主道:“周大侠声望卓著,举世同钦,理该主持其事……”
周簧双手乱摇,道:“斗智运谋,丝毫差错不得,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教主如肯承担主盟,老朽自当全力相助。”
皇甫长风道:“周大侠说的不错,教主也不用再推辞了。”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咱们能够找到白相公……”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全身青衣的俊美少年,已停在室中。
玄皇教生看清来人后,不禁心头一跳,失声喝道:“林……”突然警觉,住口不言。
留在室中之人,大部都认得来人,正是那林寒青。
皇甫岚急急奔了过去,抓住林寒青一只手道:“林兄弟,你很好么?”
林寒青道:“我很好,多承皇甫兄挂怀。”
皇甫岚道:“林兄弟适才可在场中么?”
林寒青道:“小弟混在人群之中,场中诸多变化都看的十分清楚。”
玄皇教主突然接口说道:“你可是和那姓白的在一起么?”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不错,李……”
玄皇教主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林寒音未完之言,说道:“那姓白是男的还是女的?”
只听一阵格格大笑,道:“教主这般的关心我,不知是何用心?”
群豪抬头看去,只见那青衣小帽的少年,手扶在一个清秀画童的肩上,缓步走了进来。
玄皇教主大步迎了上去,道:“咱们承蒙白……”微微一顿,道:
“不知要称你兄台呢?还是姑娘?”
青衣人道:“随便你高兴吧!”
玄皇教主道:“承蒙白相公相助,咱们得脱危难,与会之人,个个都感激不尽。”
青衣人笑道:“只能说你们这些人福大命大,不该埋骨此地。”
玄皇教主道:“白相公定然早已成竹在胸,才能一举成功,制服那西门玉霜。”
青衣人笑道:“我不善吹嘘,我胜的侥幸,那西门玉霜却败的不甘,只因太过骄狂,却不知百密一疏,一步失错,满盘皆输……”目光一掠林寒青道:
“其实诸位应该感谢的还是这位林兄,如不是他隐身在暗中相救,诸位只怕是早已身化劫灰了?”
周簧哈哈一笑,道:“虎父无犬子,孩子,你一出江湖就做出这样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足慰令尊在天之灵了……”他感觉到说漏了嘴,想待收回,已是全盘托出。
只见林寒青神情激动,脸色屡变,但他终于忍了下去,缓缓说道:
“晚辈只不过受命行事,岂敢居功。”
周簧道:“受谁人之命?”
林寒青回顾了青衣人一眼,道:“白姑娘。”
青衣人笑道:“好啊!你终于抖开了我底啦!”
玄皇教主道:“纵然他不说,我们都已知道,只是白姑娘对我们有着救命之思,不便揭穿罢了?”
青衣人道:“我如不承认,你心中至多是半信半疑,你会自己骗自己,想我是个男儿汉。”
玄皇教主面上垂着黑纱,无法看出她脸上的神情,只见粉颈微垂,默然不言。
青衣人放声大笑了一阵,目往周簧说道:“周大侠,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三月时光,弹指即届,要对付那梅花主人,必须推举主盟之人,以收事权统一之效才是。”
玄皇教主抢先说道:“如白姑娘答允主持其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青衣人笑道:“我纵有此心,也是力所不能。”
周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