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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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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方山的临时栖身所。
这期间,他已完全摸清了南昌的形势。除了王城他不曾探访外。他走遍了城里外每一角
落,接触到不少本城的蛇字号人物。当然,期间他一再易装,报的都是假名号,谁也不知他
真正的身份。
春风又绿江南岸,二月仲夏终于到来了。
今年的春来得迟,二月初方是惊蛰。春雷初动,大地开始复苏,蛰龙现影,暴风雨光临
南昌。
三江船行经过月余的寻找,不知方山的下落,也就不了了之。
兴隆栈熊家,也放弃了寻找的希望。
茂源油坊向三江船行赔礼,总算解开了这个结。但在难堪;之余,更不断向兴隆栈挑
拨。
一早,北乡象牙谭丹陵宫旁的陈家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家不是大族;只有三四十户人家。陈茂源的宅院,是附近最好的一家。
难得的一个个大晴天,但雪化后的仲春季节,依然显得寒气袭人,冷风澈骨。
年青在广场上打熬筋骨,远远地被看到庄口进来了一个高大的青衣人。
这里不是通行的道路,不会有陌生人往来。庄门的两名守栅庄丁迎门一站,亮声叫:
“干什么的?不许乱闯。”
这位脸色如古铜,雄壮如狮的青年人呵呵笑,问:“你们这里是象牙潭陈家么?”
“不错。”
“茂源油坊的陈东主,叫在下前来找少世主家驹有事回巢。”
“你是……”
“你这人怎么这般噜苏?”青年人不耐地说,伸手一拨,便将庄丁拨开,大踏步进入大
开的栅门。
另一名庄丁一惊,伸手便抓大叫道:“不许乱闯……”
青年来接往抓来的手,一声长笑,扭身将人摔出两丈外,大笑道:“大爷逐个收拾你们
来好了。”’
“哎……唷……救命……”庄丁狂叫。
广场上二十余名子弟一惊,纷纷抄家伙赶来。刀、枪、剑、鞭、棍,呐喊着赶到。
相距尚有三四十步,双方对向而进。
排在第四的是那天在章江门吃了亏的章师父,看清了来人,不由心胆俱寒,大叫道:
“列阵,不可贸然冲进,他是方山。”
一听“方山”两字,就有三五位仁兄跑不动了。
方山大踏步而进,向章师父叫:“你,我认识你,休走。”
两个壮实如牛的青年人不信邪,两根齐眉棍左右一分,火杂杂地冲到,互相扬棍示意,
一声虎吼,一个出“毒龙出洞”猛攻上盘,当胸点到。枪怕摇头棍怕点,这一点火候到家,
中含无究变化,霸道绝伦,看速度便知这人下了苦功。
另一人招出“老树盘根”,以狂风扫叶的声势抢攻下盘,足以控制三丈以内的地面,粟
木棍的破风啸声像殷雷,可知这人的臂力委实惊人。
铁打的金刚也不敢不退,但青年人却不退后进,一声长笑,青影如是凌空飞扑而进,从
点胸的棍旁贴棍切入,在对方尚来不及变招的刹那间,已贴身了。“砰”一声来一记“霸王
敬酒”,一举捣在大汉的下脖上,手上一紧,喝声“撒手!”
大汉丢棍便倒。他夺棍大旋身,“得“一声搭住了改攻腰脊的另一条棍,棍在他一挑之
下,大汉虎口进裂,丢棍撒腿便跑。
“打就打吧!”他怒吼,跟上棍轻轻一撩,只逃出三步的大汉重重地冲倒在地,凄厉地
往叫救命。
他一声怒啸,回头急抢,抢入了人丛,宛若虎入羊群。齐眉棍如狂龙乱舞,一记“八方
风雨”,便震飞了五件兵刃,扫倒四个人。
波开浪裂,他四面赶杀。
章师父逃至院门前,狂叫道:“快请少东主出来善后。”
人群狼奔系突,警锣声狂鸣。
方山向院门抢攻,一跃上阶。
章师父一声惊叫,双腿一软,跑不动跌倒在地,摇手狂叫道:“饶命!与……与我
无……无关。”
“啪”一声大震,院门被他一棍打毁了。
棍点在章师父的咽喉上,章师父躺在地上像条死猪,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
“甚么事与你无关?”方山沉声问。
“少东主陷害熊三爷的计谋。”
“如何下手?”
“买通王府的中府程公公,公私双管齐下。”
“滚你的蛋!”
“是”
院门人影抢出,少东主陈家驹带了五六名兄弟抢出“噗”一声响,首先便被敲倒了一
个。
方山堵在院门中,伸棍大喝道:“谁不要命,上!”
陈家驹不认识方山,单刀一领,猛震木根,想崩开木棍从棍下切入出招。
根震不开,单刀反而脱手。棍影一闪,“噗”一声正中胸前七坎。
一条翠影飞射而至,喝声亦到:“住手!”是女人声音。
剑虹射到,宛若长虹。方山舍了陈家驹,举棍疾挥,“啪”一声震开来剑,棍尾闪电似
的挑出,“噗”一声击中了对方持剑的手。
“哎……”翠衣女人惊叫,剑脱手而坠。
方山已乘势楔入,一手抓剑,一手丢棍钩住子女郎的脖子。暖玉温香抱满杯,沉唱道:
“不许动,不然就扭碎你美丽的小脖子。”
女郎是金弓银箭柳青青,没有弓箭在身,她像是离水的鱼,毫无希望,脖子被勒住,几
乎断了气,怎能不挣扎?愈挣扎愈糟,完了。
方山最后心中一软,放手擒住了她的右手,冷哼一声,瞪了众人一眼。
陈家驹直挺挺地躺在院门内,像是死了。
众人体然向后退,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坏了。
门外来了一大堆人,谁也不敢上,只在外面扬刀摇枪呐喊。
“那一位是少东主陈家驹?”他问。
投有人回答,他转向被擒住的女郎问:“大姑娘,你是陈茂源的女儿陈荑么?”
他不认识柳青青,双方并末在近处照过脸,因此相见不相识,尽管两人是死对头。
柳青青的手被反扣着脉门,右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反抗无力,只急得花容失色。也许一
生中,从未在男人面前低头,从未被男人所折服,第一次被人一照面使擒住缴械,被男人毫
不怜惜地、粗鲁地搂抱擒拿。在她来说,这是破天荒的奇异感受,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起初
是羞愤交加,然后是受到一阵神秘力量的震撼,她屈服了,停止挣扎说:“我叫柳青春,放
手。”
方山的脸色骤变,傲气消失了,笑意迅速地消退,代之而起的,是阴森可怖,令人毛骨
悚然的冷厉表情。
但这可伯的表情出现为期甚暂,随即换上了开朗的笑容,将她向前一推,笑道:“原来
是大名鼎鼎的南昌女杰,金弓银箭柳姑娘,失敬失敬;你与陈家的姨表亲,找不到陈少东
主,找你也是一样。”
柳青青向侧一跳,俯身去拾取齐眉棍,人影荑闪即至,方山踏住了齐眉棍,反手就抽出
一掌,“啪”一声脆响,给了她一记不轻不重的阴掌耳光,冷笑道:“你如果不知好歹,休
怪在下毁了你的容,要你当众出乖露丑,不信你可以试试。”
柳青青花容失色向后来而退,被抢出的一位小姑娘扶住了。
“表姐,你怎么了?”
小姑娘急叫。
方山棒剑欠身为礼,笑道:“小姑娘,你大概是陈荑姑娘了,令兄在家么?”
“不要理他,叫人擒住这狂徒。”柳青青怒叫。
方山嘿嘿笑,说:“在下是为和平而来,你们要流血,也好,在下先放火后杀人,也许
杀人放火一齐,且先把你们两个美如天仙的大姑娘,带去做压寨夫人。”
“且慢!”陈荑急叫,又问:“你这是叫为和平而来?瞧你打伤了多少人?”
“这不能怪我,是你们先动手的,在下赤手空拳而来,能怪在下打伤人?”
“我哥哥被你打死了。”陈荑指着地下声息全无的陈家驹问。
方山大喜,笑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位就是少东主陈家驹,妙极了。”
他踢了陈家驹一脚,大叫道:“起来,别装死狗。”
陈家驹悠然醒来,脸色灰败,两器站起,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你贵姓大名?为何要找家兄?”
“在下方山。山头人方山。”
所有的男女皆脸色大变,陈荑不由自主打一冷战退了两步,惶然问:“你……你
是……”
“我,方山。”
“你……你为何……”
“令兄该知道在下的来意。”
“你……”
“我这人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今天是向令兄讨工钱来的。”
陈家驹哼了一声,怪叫道:“你放屁!谁欠了你的工钱?”
方山虎目怒睁,踏前一步。
陈家驹打,冷战,扭头便跑。
“你敢走?”方山沉喝,像是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
陈家驹屁滚尿流,一跤跌倒。
陈荑居然有丈夫气概,伸手急拦说:“方爷,有话好说。”
柳青青也迎面拦住,说:“你失业离开三江船行后,大家都在找你……”
“你不是也在找我么?”方山怪笑着问。
柳青青不知他话中有意,点头道:“我曾经打听过你,可惜不曾见过你这个人……”
“你我不是已经有一面之缘么?”
“你是说……”
“我方某不是与你见面了么?”’
“以往……”
“以往在下久仰姑娘的芳名,无限思幕。”
柳青青脸一沉,不悦地说:“你怎么语带轻薄?哼!你是三江船行的伙计,家驹表兄几
曾欠过你的工钱?”
“你想想看,令表兄计算熊三爷,诡计失败迁怒于我,在万东主面前告我一状,打破了
在下的饭碗,在下不向令表兄讨,还向谁去要?”
“你这是无赖……”
方山脸一沉,大声说:“你说吧,给是不给,在下等你一句话。””
“给又怎样,不给又怎样?”
“你去猜好了。”
“你还想行凶?附近邻村的人快要来了,你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被搞送官府法办。除
了伤人罪之外,目下你又多了勒索强盗罪。”
“哈哈!在下如果害怕,就不会来了,千军万马,方某也可以杀个七进七出,何况你们
这些村夫?说!我等你一句话,大概你这雌老虎可以代表陈家作主说话。”
柳青青怎敢作主?用目光向陈家驹看去。陈家驹不住发抖,吃力地叫:“好,给你三个
月工钱,三江船行每月给你多少,在下照给。”
“别开玩笑,老兄。”方山冷冷地说。
“在下一言九鼎。”
“三个月?你少找我姓方的开心好不好?在下这次被你打破饭碗完蛋,你给我三个月工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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