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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黑姑的庐山真面目,岂不是被他们说自己无行。也令黑姑难堪,自己在人面前也更不好意思了,也多亏周泰并没有真得认出来,把这场要形成的尴尬场面,化为乌有。
黑姑却好得意,又复嘻嘻笑道:“小生蓝茜。秦中三刀,我却久仰得很,西南地区,提起三侠英雄大名,何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棣大笑道:“正是,正是那位姑娘的令兄,那姑娘啊,姓东名北。”
原来唐棣只想到她是胡说了个假名,应付当前的这个场面。
秦中三刀都盯着在瞧她,当真的相像。
十乙文作品集周冲呵呵笑道:“这就难怪了,妹子已那般了得,其兄更可想而知了,不敢请问蓝香公师承那位老前辈门下?”
唐棣心想:你忒也健忘了。”
忙说:“周爷,你先别问,久后自然知道。”
周冲点点头,说:“近来武林中出了奇人,就以老弟你的奇遇,也令人羡煞,我兄弟三人,见得少知道得寡,都成了井底之蛙了。”
言下十分感叹,凝视了黑姑一儿,忽然笑道:“就是方才那卖艺的两祖孙,分明也是风尘中人,唐老弟,你猜怎么着,我想向这位蓝老弟讨杯喜酒喝呢!”
唐棣知道周冲瞧出那老头儿有选婿之意,笑道:“那敢情好啊!”
黑姑竟然离席,向周冲向了一揖,嘻嘻笑道:“那就多谢了。”
唐棣仍是少年心情,再者也想知道老头儿两祖孙有什么图谋,这一来,自然就容易知道这件事实了。”
周冲存心,实是一番好意,他想,两人武功都高,又是粉粹玉琢的一对儿,两人若能结成连理,岂不是武林中又添了一段佳话。
心中一高兴,即站起身形说道:“你们慢慢喝酒,我去即来。”
黑姑道:“好啊,可别忘我姓蓝名西,今年一十八岁,别等人家问到,连甚名谁都不知道,可就成了笑话啦。:’说着瞟了唐棣一眼。
唐棣闻言,心中一动,莫非她当真姓蓝。刚才的话,分明是在讥刺我听的。
原来这黑姑实是姓蓝,只是那西字上要多加个草字的部首。
本名是蓝茜。唐棣这几天来,两人虽然心心相印,却连姓名都未曾问过。心道:“她还了本来面目,早就不该叫她黑姑啦,若早再以黑姑称,岂不是的这花容玉貌,风姿绰约的一位庄丽大方的姑娘啦!”
见她说得认真,不由尴尬的一笑,道:“啊哟,在下实足孤陋寡闻,蓝相公名扬四海,我竞连大名也不知,真是抱歉。”
周冲兴冲冲的下楼而去,周泰早大喊道:“痛快呀!痛快,快换大碗筛酒!”
那二哥道:“三弟,你忘了大哥如何吩咐来着。”
唐棣和蓝茜都喜他的为人甚憨丸,实是浑金璞玉,忙道:“今日难得畅怀,岂可不醉。”即唤酒保,将在碗换来。
那蓝茜才一杯下肚,粉脸儿上已似胭脂般红透,唐棣生怕她酒醉,露出她本来面目,眼珠一转,吟道:“睛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蓝贤弟,若不一眺这锦绣山河,岂不辜负了此番登楼,你我何不更上一层,一览这淘千古英雄的长江,”
蓝茜道:“好啊。”当先离座而起。唐棣向两人告了便,即随蓝茜身后登上最高一层。
唐棣见四外无人,这才低声说道:“你只顾闹着玩儿,可知真正有人找上你来了么?”
蓝茜登时收起嘻笑之容,道:“当真?”
唐棣忙将如何和雪娘相遇,她如何命人寻找之事一说,只将和雪娘发生误会的事隐瞒着又说道:今后你我结伴同行,尚要时时警惕,岂不知合则势强,分则力弱么,雪娘既然能追踪到你,你师祖岂又不能。
言下,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蓝茜却抿着嘴儿一笑,唐棣不自觉地又握着她的手,她也任由他握住,两人本是并肩立在窗口,蓝茜忽然惊呼了一声,两眼注视江面,唐棣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叶扁舟如飞而来,船—亡站定一个胖大和尚,正是那个醉菩提。
两人可不是惧怕这醉菩提,而是奇怪他竟会没有死,其实凭醉菩提的一身功夫,只要能有一块破船板,渡过那广阔的湖面,并非难事,他乃是东渡岳阳换舟顺江而下,实际他并不知两人也在武汉三镇,蓝茜想到日在湖中戏耍醉菩提,想到他落水时的情景,早就格格笑起来。
唐棣却向她说:“茜妹,你别高兴,这和尚若论功力之深厚,均比你我两人为高,真不可小视。”
蓝茜一撇嘴,只见醉菩提已舍舟登陆,打蛇山脚下进入城中。
唐棣忽然心中一动,心想:“醉菩提这般忙忙赶来,那同寓中的丑少年更令人奇怪,卖艺的两祖孙,显然有所图谋,这般人全来三镇,岂是无因?”
心中念及卖艺的两祖孙,唐棣顿时面露肃容,道:“茜妹,你改扮男装也罢了,戏弄这祖孙却大是不应该。”
哪知蓝茜却突然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什么?我来问你,你可知这两祖孙的底细?”
唐棣愕然,心说:“难道你会知晓?”
蓝茜见楼中无人,这才说道:“你啊,实是孤陋寡闻,连武林中颇为有名的唐三钹,你也不知,你倒想想,那老头儿手中的是铜锣,还是钹。”
唐棣在未下燕山之时,就曾听得师传燕山客谈论天下英雄时,曾经说过在川陕交界之处,剑阁山中,有一成名的老英雄,手中三支飞钹,能取人首级在之外,如果对方若是架挡遮拦,那飞钹便能借对方之力,飞舞盘攻不息,多高武功的人,休说他三钹齐发,但是一钹发出,也必然会令对方手忙脚乱,难以招架,端的了得,因他姓唐,故尔江湖中人,则以唐三钹相称。
唐棣一回想,果然那老头儿手中的铜锣有,外面无边而坦,中间却微向内凹,道:“但听别人说,他早已隐身在剑阁山中,已有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了,另有人说他早已归了道山!”
蓝茜道:“死了的并不是他,是他的儿子,而且是死在我师祖的手中,他们是藉卖艺隐身,便是为我们苗山中人而来,藉机企图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
唐棣心想,这就难怪了,难怪她知道得很详细。
忽见蓝茜神色黯然,道:“我师祖所行所为,唉,作个后辈的,也许不该批评师祖的不是,但是她所做所为,实令我姊妹难过,虽然我娘口中不说,定然也不以师祖的行为是对的。”
唐棣忙道:“古人为大义尚可灭亲,你师叔祖秀姑的往事,想来茜妹必然知道的很详尽。”
蓝茜点了点头,而且唐棣一提到秀姑,她肃然生敬。
唐棣登时想起年前路过苗山脚下之时,那雪娘自言自语,也曾提到过仰慕秀姑的为人,当真的十室之邑,也有忠信,鹊巢之中,竟也能飞出凤凰来。唐棣不由得对蓝茜、雪娘两姊妹由内心中生出无限的敬意。
只听蓝茜又说道:“我跟随这祖孙两人,已有半年多了,你以为我改捞扮男装,是为了好玩么?”
唐棣道:“难道你是为了那两祖孙!”
蓝茜轻轻地一叹,说:我是想化解,这祖孙两人浪荡四海,跋涉万里,不辞劳苦,我已探听明白,有两种目的,一是为儿子报仇,一是为小姑娘选婿,但他两人也曾深入苗山。唐三钹的武功,虽然了得,但他怎么是我师祖的对手。要知他那三支铜钹,不但能伤人于百步之外不算,而且专破各种暗器。那知却挡不住我师祖的铁蝙蝠。两人逃出苗山,唐三钹下定决心,要访天下暗器高手,研练破解铁蝙蝠之法,同时他孙女儿大啦,女大当嫁,趁此时机,要为她先一佳婿,完成终身大事,唐三钹以后就可以拿出全副精神演练暗器啦。”
唐棣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了,他方才施展铜钹接暗器的绝技,意在诱使暗器名家出手,于是你也故意显露她的暗器手法,但你不怕他识出你是苗山门中的人么?要让他认出来奇…书…网,你可要吃苦头啦。”
蓝茜忽然得意地一笑,道:“你知什么?这唐三钹曾深入苗山,打探实情,知道我门中,并无三尺男童。铁蝙蝠又岂是我苗山独有的暗器,故尔突然接下我的铁蝙蝠,这正是他踏破铁鞋无觅之物,怎不视同珍宝。又见我……”说到此处,早又格格一笑。
她扮了男装,又因为她平日豪迈不下男儿,因此不但无丝毫破绽,而且更是英俊潇洒,唐棣笑道:“他祖孙二人既访得暗器名家,又觅得乘龙快婿,哈哈,这对唐老英雄祖孙两人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只是……茜妹,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是一只假凤求凰。”
蓝茜脸上一红,突然在他臂上拧了一把,眨眨眼,说道:“可是还有你啊,只是,只是便宜你啦,不劳而获。”
话声未落,她已回头就跑,忽听楼梯响起,打下面上来了两人,一人哈哈笑道:“唐老弟,蓝公子,你们的雅兴可不浅呢?登高下望,江水悠悠,万舟往返,别有一番情趣。”
蓝茜忙停步,只见当先一人乃是周冲,身后跟着上来,乃是唐三钹。周冲是喜气洋洋,满脸笑容,唐三钹也呵呵大笑。
唐棣听得蓝茜之言,心中大急,她说的如何不明白。她分明是要我李代桃僵,难道她竟不知我心念之中,只有她一个人么?
唐棣愣在窗前,急得说不出话来,却见蓝茜竟已冲着唐三钹作了个长揖,道:“小子未曾登寓拜谒,怎敢劳动老英雄移玉此间,罪甚罪甚!”
随向周冲一拱手,道:“周大爷,你多辛苦。”
唐三钹拱了拱手,早又呵呵笑道:“当真我这双老眼不花,蓝公子若非出自名门,岂有这般文才武学,彬彬有礼,周爷何不就请两位下棂一谈。”
周冲道:“正是,蓝公子快请,唐老弟,好教你高兴,我们这杯喜酒是喝定啦,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