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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杆子腾地跳起身,满脸红光,眼珠子溜圆:“真的?”
楚叛儿道。“当然是真的。”
二杆子追着问:“你真把他灌醉了?”
楚叛儿警觉地斜睨着二杆子,冷冷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二杆子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凑近他,悄笑道:“有法子了!”
楚叛儿不吭声,怀疑地打量着突然间来了劲儿的二杆子。
二杆子刚想说什么,但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红光就消退了许多,眼皮也耷拉下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是不是有过命的交情?”
楚叛儿冷笑道:“只不过你狗日的有时候显得很不够朋友。”
二杆子连忙叫屈:“天大冤枉!就算我这人是‘楚叛儿’,有时候喜欢开玩笑,可那也只是‘显得’不够朋友是不是?我打心眼里把你认作是我的大哥,我嫡亲的大哥…··”
楚叛儿开始吸气:“好好好,你别往下说了,求求你千万别说这种话了。我的牙一向就怕酸,你再多说一句肉麻的话,我就只好落荒而逃了。”
二杆子十分真诚、十分委屈似地道:“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呀?!我是真心想…··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楚叛儿刚准备松口气,二杆子就伸手牵着他袖子,带着哭音道:“大哥,这回你一定要救我呀!”
二杆子这混蛋就有这种本事,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哭起来能让人心酸得要命,笑起来能让人觉得他实在是个很真诚质朴的人。
楚叛儿虽然明知这是二杆子的老把戏,还是禁不住有点心酸。但他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开口安慰二杆子,否则这混蛋真能痛哭失声。
楚叛儿皱着眉,冷冷道:“我实话告诉你,你要胆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我就马上走。好吧,你说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二杆子似乎非常为难、非常可怜地低着头,用眼角瞟着楚叛儿,嗫嚅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只有这个法子可以救我了。”
楚叛儿冷冷道:“你别打马虎眼。先说说是什么法子,生不生气,我听完再说。”
二杆子凑近他耳边,刚说了几个字的悄悄话,楚叛儿就炸了:“什么?”
二杆子红着脸低声道:“我真的没骗你。这是真的,我亲眼……”他忽然捂住嘴,不说了。
楚叛儿逼问道:“你亲眼看见的?”
二杆子点头,开始往后退。
楚叛儿捏着拳头,一步一步逼问二杆子:“你亲眼看见了什么?”
二杆子双手乱摇:“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想到会看见……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楚叛儿站住,怒视着二杆子,冷冷道:“难怪人家要揍你。”
二杆子哈腰道:“我欠揍、欠揍!可这件事、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
楚叛儿道:“不怪你怪谁?怪我?”
二杆子忙道:“我原来不敢这么说,可你既然已经承认了,”
我说出来也就没关系了。认真说起来,这事就是怪你。”’楚叛儿气极,一把揪住二杆子,喝道:“怎么怪我?你说明白,你不说明白,我就把你捆起来去看扭秧歌!’“二杆子居然真就说出了个道道来,听起来还蛮有理的:
“我原先只是听你说起过榆林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听你说她是个大男人。我去找她帮忙,又只好偷偷摸摸去,结果模进了她房间,正撞见她…··她换衣裳。你说事能怪我吗?我要早晓得她是女的,打死我也不会做那种傻事,对不对?归根结底,是你没出息。没能耐,居然没识破她的真相。”
楚叛儿居然也就觉得二杆子的话蛮有道理,松开手,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开始发愣——
过三眼居然会是个女人?
打破了头,他也想不出过三眼居然会是女人。可二杆子说得头头是道,活灵活现,不由他不信。
半晌,楚叛儿才想通了——过三眼是不是女人,跟他楚叛儿又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楚叛儿就回过神来了,又开始训二杆子:
“你后来向人家认错没有?”
二杆子哭丧着脸,道:“我不敢。她说别让她看见我,看见一回打一回。要不是我说是你的朋友,说不定当场就完蛋了。”
这话楚叛儿听了很受用,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
二杆子趁机又凑上前,悄悄道:“我还发现,她好像……好像在偷偷……偷偷地喜欢你。”
这话虽然也很中听,但楚叛儿还是吃惊得要命——
过三眼会偷偷喜欢他?
这不是开玩笑吗?
别的不说,仅看岁数,过三眼也该有小四十了,楚叛儿才二十岁呢!
二杆子连忙趁热打铁:“所以,你现在马上返回去找她,趁她醉着,就把她……嘿嘿,嘿嘿。”
楚叛儿一拳打在二杆子肩上:“放你妈的臭狗屁!”
二杆子顾不得叫痛,不屈不挠地往下说:“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让你去做采花大盗,但要救我,只有她才能帮上忙,而要求她帮忙,非得大哥你出马不可。”
楚叛儿气咻咻地道:“她说过了,绝不会帮忙。”
二杆子道:“你怎么就不能转转脑筋呢?你知不知道,她这全是为了你呀!”
楚叛儿又有点发蒙了:“为了我?”
二杆子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天我为了让她相信我是你的朋友,就把你的事说了许多,连武卷儿也说了。当时我就发现她脸色白得吓人,我当时就猜,她是在吃醋,吃武卷儿的醋……”
他瞟了瞟愣在那里的楚叛儿,痛心疾首似地道:“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她决定不帮我,是为了成全你和武卷儿吗?”
楚叛儿“看”不出来。他现在眼前一阵发黑。
二杆子用一种深沉的语气缓缓道:“如果她帮我逃走了,势必会使你左右为难。你是我的朋友,她要帮我,就会得罪武卷儿,而你偏偏又总把朋友的危难当成自己的危难,你是个讲义气的人。而如果她不帮我,我就只好看一辈子大秧歌,你和武卷儿接触的机会就更多。”
二杆子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喃喃道:“女人真是伟大,这个女人尤其伟大。只可惜,世上像她这样纯情诚挚、情愿牺牲自己一生幸福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
楚叛儿似已痴了。
二杆子仰天长吁:“唉,可惜我秦川没你那么好的福气哟!
要是世上还有这么样的另一个女人,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更可惜的是,有些人偏偏把这么好的女人不作数。这种人实在该打屁股。”
楚叛儿简直就要以为自己真的该被打屁股了。他似乎已忘记了,二杆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作不得数的,而且二杆子添油加醋、偷梁换柱、循循善诱的口才。实在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
二杆子心里在暗笑,面上却现出沉痛惋惜的神情:“唉,唉,你这个人哪,你这个人哪!你和她是老朋友了,你怎么会认不出她是女人呢?”
楚叛儿也叹气。
二杆子道:“就算她精擅易容,也只能将面貌改变一下,身子总没法变是不是?就算胸脯能束紧,喉节总是没法作假的,对不对?”
楚叛儿喃喃道:“我和她三次在江南见面,都是在冬天,她总是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你让我怎么看她有没有喉节?”
“这回呢?”
“唉,这回也一样。”
二杆子立即开始骂季节:“冬天真该死!”又愁眉苦脸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叛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二杆子很同情似地叹道:“我晓得这很难作出选择,对你尤其难。毕竟,武卷儿又年青又漂亮又高傲,又对你一心一意的,武家上下又早已把你看作东床快婿。而她呢,唉,看起来她的确岁数大了点,相貌也次了点,有什么办法呢?!——只可惜了她这份痴情!”
楚叛儿实在坐不住了,“腾”地跳起身,冲出门去。
二杆子差点把肚子都笑破了。
只可惜,他还没笑破肚子,却真的快吓破胆子了。
一群人忽然间就拥了进来,当中一人,正是榆林的大人物“秃老雕”武神功。
武神功身边,排列着八名精壮的汉子,他们都是武神功的干儿子。在他们身后,又站着八个年轻力壮的妇人,她们都是武神功的干女儿。
武神功身后,居然还站着好几个人,可二杆子已顾不上去认那几个是谁了。
他想逃,可他又怎么能逃得出去?这二十几个人一进来,已挤得他只好站在墙角里了。
武神功微笑道:“你看过你爹的信了?”
二杆子只好点头,赔笑。
武神功哈哈一笑,声若洪钟:“那就好,省得我多说了。翠娥呀?”
一声娇应,一个满头珠翠的大姑娘羞答答地从武神功背后转了出来。
二杆子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了。大秧歌他想不看也不行了。
*** *** ***
过三眼居然好端端地坐在书房里看书。看样子他很清醒,就好像已许多天滴酒不沾了。
楚叛儿冲进门,就站在那里发楞。
过三眼悠然道:“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楚叛儿有点清醒了,也开始后悔了——他本该先想想再来才对啊!
他怎么就相信了二杆子呢7
楚叛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真差点不认识你了!二杆子跟我说,你是——”
总算他及时往口,才没把后面的“女人”两个字说出来。
过三眼的脸顿时板了起来:“我已经再三告诫过你了,不许提那个王八蛋的名字,现在你给我出去,咱们的交情一刀两断。”
楚叛儿毫不含糊地顶了回去:“你没说过,你一次也没说过。你只说不许我请你帮他的忙。”
过三眼冷笑道;“我现在说也一样。”
楚叛儿也冷笑:“不一样!”
过三眼怒道:“你出去!”
楚叛儿的“反气”总算冒出来了:“我偏不出去。”
过三眼拍案而起,大声道:“你想逼我动手?”
楚叛儿吼得比他还响三分:“是又怎样?”
过三眼抄起块砚台就砸:“打!”
风声锐急,一听而可知过三眼已在砚台上贯注了极强的内力。
楚叛儿偏偏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