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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飞羽蓦地眸瞳中射出两道熠熠精光,注视着余老大,仔细的打量!
余老大笑笑,道:“战大哥可是奇怪我这当年的贫病将死的妇人,怎会看出你的艺业功力已至化境了吗?”
战飞羽点点头!
余老太突地长叹一声道:“来,时已不早,我们趁太阳没落下去,借个光边吃边谈!我正有话要同战大哥与大龙谈呢!这话存在我心里已十多年了,坐,坐!随便吃,乡野粗淡菜肴,或许在你这整日奔波的武林人口中,还可以换换口味!”
战飞羽收回威慎的眸瞳,坐下,笑道:“我昨日就同大龙讲过,我好想吃大娘做的道道地地的家常菜呢!”
余老太道:“正是,战大哥这话,就表现出你没拿我们当我人,老身所以也就一直未曾讲过一句感恩救命的话,你多吃点,多喝点,我心里会觉得比我说千句万言感恩图报的客套话要好得多!”
战飞羽豪放的一仰头,将面前酒喝干道:“就凭大娘这一句话,我也应该早想到大娘是我等武林中人!”
余老太笑道:“其实是病魔使我当时变了样子,要不您在十年多前就会知道了!”
战飞羽道:“请问大娘昔年在江湖中……”
摇摇手,余老大口含着一块鸡肉强咽下去后笑道:“战大哥,我们不外,客套的话咱以后就全免,我提你个醒儿,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对夫妇,人称‘飞燕金枪’的,听说过吧?”
战飞羽面露钦敬及悲凄之容道:“飞燕金枪杨天行大侠夫妇,十余年前在江湖中就神龙般见首不见尾,行侠仗义使武林宵小望之销声匿迹,出道三年,为武林侠义道留下了无比的风仪,竟然无声无息的隐没于世,后来听说是遭了仇家的杀害,暗算,但却也仅只是传闻!唉!当的我刚出道,只恨无缘得见心仪之高人……啊!大娘提此,敢情您就是……”
余老太茫然的点点头,凄苦之色,溢于面容,但旋而摇摇头,似清一清脑神,随即笑道:“十多年了,战大哥,当时你在那小客栈中,拯救我们母子于贫病无助之中,正是我们夫妇遭暗算后一年的事,一年的贫病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若非你当时援手,恐怕现在有我在否,那就难说了!”
战飞羽诧异的道:“以杨大侠夫妇的功力怎么……”
长叹一声,余老大有点自嘲的道:“战大哥,你也是被江湖传闻所蒙,而对我夫妇估计过高了,其实,我俩可没那么神呢,说穿了,真是一个钱都不值!”
战飞羽疑惑的道:“怎么会?”
吃了点菜,咀嚼着,借以整理紊乱的思绪,然后低沉的望着余大龙,悠悠的,余老大道:“这话得从头说起,记得那是大龙才三岁的时候,大龙的爹身居御史,因与当道意见不合,而辞官不做,当我们返回故里后,昔日遭弹之仇家,曾买通一武林败娄,前来行刺,为我所伤!”
战飞羽道:“您没有将他擒杀!”
摇摇头,余老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夫妇一生没杀过人!”
战飞羽不以为然的道:“有时候不止是杀一做百,简直可说是杀一救千!”
点头认可,余老太道:“现在我也赞同战大哥的看法了,只是那时我俩却总是予人以自新之路的,其实,我们的心意未尝不可以说是对的,但做法却错了!”
战飞羽道:“您可是劝说几句放走他们,对估恶不俊之人,与天性凉薄,恶毒之辈,恐怕不行,此人是谁?”
缓缓地,余老太喟叹道:“说的是,可是那时候我们可不是如此想,来行刺的乃是江湖出名的蜂虿胡柴。他被我废了武功!”
目中精光倏闪,战飞羽道:“这较毙了他犹为难受,一个练武的人,到了这个步,恐怕恨心要比海还要深!”
同意地,余老太道:“就因为他临行那恶毒的一瞥,激发了我夫妇出道武林劝善惩恶之志,这才改名换姓,以家传武功,行道江湖,三年中却也做了几件大快人心,差强人意的事,稍可自慰的是武林中正道之士,莫不明里暗里予我夫妇以臂助,可是就在我们住到那处江湖是非最多的龙蛇杂居之处——武林街的武林店中时,着了道儿。”
战飞羽疑惑的望着余老太,余大龙急不及待的促声问道:“娘,爹可是在那儿遭人暗算的?”
凄然的,余老太道:“正是!”
余大龙道:“仇人是谁?怎么暗算的……”
父仇不共戴天,余大龙怒急之色,的是惊人,那柴黑的脸膛,在已是些微的残阳余晖中,赤红放光,双目中透射出一股威凛的煞芒。
余老太道:“冤家路窄,我夫妇三年来虽赢得了飞燕金枪之名,然而江湖上除非是我们真正对手过招的人,在我们亮出兵刃来以后,才能晓得我们是谁,平常是无人知道我们的真面目的,因为我们不是以真面目行走江湖,平日里都是以游客身份在外游历,访察,行事时却是谋定而后动,常常是百不失一,而且都是戴着精巧的人皮面具,所以行踪甚难让人知晓,故而江湖上的人,多以我们为一对神秘的人物,说穿了,岂不是一文不值!”
余大龙道:“娘您还没说暗算您和爹的人是谁呢!”
笑笑,满意于儿子的孝心,余老太道:“大龙,我这就说了,不用心急,心急也没用,暗算之人,已为您爹亲手击毙,就是那个蜂虿胡柴。”
恨恨的,余大龙道:“便宜了这厮,要是叫我逮到他,我会一寸寸的零割了这个恶贼!”
余老太惊震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愣愣的望着余大龙,久久不语。
战飞羽道:“那个胡柴可是正在那武林街中居住,大娘为他所见而起报复之心,以杨大侠能亲手毙敌来说,可能是他暗中下毒?”
余老太沉痛的道:“正如战大哥所说,先夫在发觉遭人暗算后,即欲设法解毒,此时那胡柴却来到我夫妇面前,得意的嘲弄,先夫一时气愤,亲手将之击毙,也因此而牵动内力引发毒药循行快捷,以致后来因中毒过深,而无法解除,当我俩人一边设法解毒,一边返回故里后,先夫已是不行了!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半年,就在这晚刚到家时,我正抱着龙儿,与先夫愁容相对,生离死别之时,家中竟然无故起火,紧接是下人们的惊呼惨叫,先夫在此时只说了一句话:“保我龙儿。’即与世长辞,战大哥,在一个夫死子幼,家遭变故,身负毒伤的人,那时能有第二条路走吗?咬咬牙,狠狠心,将先夫尸身略作安排,即抱着龙儿,冲了出来,茫茫黑夜,熊熊火光,凄凄惊叫,不逞计及其他,逃命保子的心,竟支持我逃离的力量,一夜之间,我走了一百余里,当我以典当随身钗钿维生,终至用完后,我亦已是奄奄一息的贫病交迫的人了;半年的折磨,我那是还成人形吗?战大哥,您说:在那个小客栈中?”
战飞羽脑海中忆起了小客栈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干枯妇人躺在木板床上,一个坚毅的孩子,虽是满面菜色,却紧咬着嘴唇,怒瞪着一对黑白分明,恨意满盈的眸子,望着那势利的店主人,抿嘴不语的情形!
但谁又知道,这妇人就是武林中侠名满天下的飞燕双枪之一的飞燕杨华英。
战飞羽为他母子解决一切困难,最后选了这绿杨村作为安身之所,房地银钱都留得足够母子二人生活一辈子,每隔一年半载,他就会来一次,暗地里,他并传了余大龙童子功!
如今想想已十余年了;十余年来,他向不探询他们母子的底细,他却是奉母若母,待子若弟,这种胸襟,这种感情,是缘份?抑是战飞羽的天性?
这顿饭吃的虽不畅意,却甚尽情!
余老大看看都已没胃口了,歉意的道:“战大哥,我本不该提这些往事的,尤其是在今晚本应我们全家娘三欢乐的时光,但是昨晚你弟兄俩一夜没睡,你临时给龙儿恶补交手的招式,我想,大龙是不能老死于林泉的了,男儿当有男儿志,何况毁家杀父之仇,也需他自己了结,你在他小时候教他童子功,我没有阻止,即已存了这个心意,是以,你们昨晚的所作所为,甚至于平日里大龙在外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也没有阻止,也就是这个道理!”
稍停面向大龙道:“大龙,你先将饭菜收进去吧!”
大龙应声而起,迅捷的收起,端进屋去。
余老太道:“战大哥假若没有急要之事,我想请你在这儿多住段时间,对大龙的武功,指点指点!”
战飞羽道:“大娘,我想过了,我也不必客气,我尽可能的将所知传给大龙弟,不过,我认为他还是应该以飞燕金枪的后人,行道江湖较好;因为我所练的功力,不适于他!”
余老太感激地道:“这个我知道,好在他的内功已经有了火候,只差招式与经验了!十多年我都忍了;我还等不得吗?”
战飞羽凝重的道:“大娘若能信得过我,我就自作主张了!”
余老太一瞪眼道:“这是什么话,战大哥,你……”
战飞羽笑笑道:“对不起,大娘,我说得太简便了,变成了无头无尾!我的意思是说,关于报仇寻敌的事……”
金老大道:“战大哥,我们夫妇是中年出道,所以吃了江湖经验不足的亏,您可是经武林中血与汗,酷与毒,诡与诈,邪魔与正气中挺起来的,假若这世上我信不过‘神手无相战飞羽’那恐怕是无可信之人!”
战飞羽肃然的道:“大娘既如此说,那么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余老太道:“战大哥,您可否先约略的说说您的计划让我听听,我可是心急的很呢!”
战飞羽沉吟一会,似在略作整理思绪,然后抬头道:“第一件事是我想让大龙弟还是用大娘昔日行道江湖时的姓,最好是打出飞燕金枪的旗号!”
疑惑地,余老太道:“姓余姓杨,这都不关紧要,先夫本就是用我的娘家的姓!”
恍然,战飞羽道:“当年敌人是跟踪追至下的毒手,大娘又因大龙弟的关系,毫无一点线索,事后因病已未能搜集证据,所以,这是一件悬案,但相信敌人曾追踪过大娘,因大娘以伤毒之人,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