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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侃的,余大龙道:“姓熊的,你这个帐算得不错吗?你是武林人,我们是庄稼汉,你一个人可以动动手就弄倒我们这面几个,这是你的公平方法吗?”
熊大春脸红得同他那小红鼻子一样,强辩道:“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也架不住蚂蚁搬家,难道车轮战我不怕吗?”
余大龙冷厉地道:“蚂蚁搬家?那不成了群仗?你赞成吗?车轮战正中你的下怀,你一个人先‘指名’叫阵,将我们这面的几个稍为硬扎的先来一个个打退,然后你们以少变多的最后站在场上,胜者当然是你们了?”
熊大春道:“你不赞成?”
余大龙道:“我不赞成行吗?”
熊大春道:“那你是赞成了?”
余大龙道:“我是这样说吗?”
熊大春勃然大怒道:“余大龙,我操你先人板板,你究竟是想怎样,你少在大爷面前耍刁卖乖,要怎么干,你他奶奶的画下道来,我姓熊的绝对接着,让你们一个个都舒舒服服的伏首贴耳的听大爷的摆布!”
余大龙双眉一耸道:“你娘的皮,熊大春你那个条件讲完了没有?就让你们这些混混青皮,再占点便宜,大爷答应你了!”
一怔!熊大春真不敢相信余大龙会答应他的条件,因为他已经了解“龙帮”的底细,除了余大龙有一股永远打不疼也打不怕,更打不死的拼劲外,再就是车笃的蛮力,孔武有力向无敌手的狠劲,也是“龙帮”一号人物。
除此二人以外,就要数那个看来毫不起眼,枯瘦干瘪得如同孩子似的杨孤,那种近身后抓起人来当扁担抡的绝招最难对付了!其余的,除了年轻力壮,无甚特异。
在未来此以前,他就想好计策,一上来将对方三人,一个个先行收拾,然后再给放倒几个,对方虽然人多,到时也就变成了人少了!那时胜方定是属于他的。
如今,这对他有利的状况,使他大起疑心,不由得闪眼向战飞羽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使他大起恐慌,战飞羽那种大病初愈的样子,却隐隐的似散射着一股威煞,在这秋老虎肆虐的毒日头底下,竟然使他隐隐感到寒慎。
心眼儿一转,突地向余大龙道:“我认为我们这样争斗下去,没有一个公证人是不可以的,干脆就请这位仁兄,做我们的公证人如何?”
熊大春用手指着战飞羽!
余大龙笑笑道:“姓熊的,你好眼力,竟然扯我的台,我说战大哥,咱家已经指明了;你就别推辞;免为其难吧!”
战飞羽点点头,话都不讲,慢腾腾的走向北面一站。
熊大春又是一怔,大出意外的突然咧嘴一笑道:“请问证人可否赐告尊讳?”
好文的问法,这是余大龙那句“扯我的台”的反应。
战飞羽冷冰冰的道:“无此必要!”
声音之冷,直如从冰窖里的缝罅中钻出来的那一丝儿如利刃般的冰寒之气,戮透熊大春心窝子之中,使他不由得急愣愣的在这毒日下汗淌满身情形下,打个冷颤。
这种硬梆梆的钉子,熊大春有点受不了,红鼻子一耸,脸色一变……余大龙却于此时开口道:“姓熊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吧!你不是不怕车轮战吗?来!来!来!这个‘先’我们也让了!”
一切如愿,让先这一着,可是他熊大春做梦也想不到的,“利”冲昏了熊大春的头,忘记了刚刚那股戳心的冰寒,转脸扬眉道:“余大龙,这可是你自愿的,可并不是我立的规矩,你可不能后悔!”
余大龙道:“后悔的是个龟孙子!”
蓦地——
这是战飞羽却开了腔:
“且慢!”
熊大春道:“怎么,公证人可有何话说?”
战飞羽低沉的道:“正是!”
不满意,但却勉强的,熊大春道:“在下洗耳恭听!”
冰冰的,战飞羽道:“你们这种决斗方式,不干脆!”
熊大春道:“依你如何?”
战飞羽道:“三战两胜决胜负!”
熊大年喜上眉梢道:“怎么讲?”
战飞羽沉稳的道:“任何一方只要三战两胜,就为胜家,败者即需听命胜者不得有任何异议!”
熊大春心中一转,即决绝的道:“你是说一对一?那不成!这推翻了刚刚的约定。”
战飞羽望他一眼,冷哼道:“我几时说过一对一?”
熊大年急接道:“那是你说赞成刚刚的约定,只要我们任一方能胜两场就算胜家了?”
冷凛地,战飞羽道:“算你聪明!”
这种极端不屑的语气,并未将熊大年因有利可沾的心理压下去,他根本不想这些,他想到的只是如此决斗,他们这一方是稳操胜算,就凭他熊大春,随便伸伸手,即可赢得两场胜仗,是以他迫不及待的大声道:“好!我们听公证人的安排!”
战飞羽冷漠地道:“刚刚你们的一切约定均属有效,我必须要求公平,所以加一条限制,任一方出场之人,指名挑战时,对方可衡量自身力量,来决定是否应战,这是阻止强欺弱的限制,你们可有意见?”
熊大春略作沉思,道:“若果对方依你的限制而无人应战,这岂不是没有结果吗?”
战飞羽不屑的道:“谁说没有结果?”
熊大春宏声道:“没有争斗,怎有结果?”
冷笑,战飞羽道:“假若你方无人应战,请问这表示什么?”
恍然大悟,熊大春道:“你是说无人应战就是输家?”
战飞羽道:“废话!”
熊大春蓦地大声怒吼道:“我说小子!你不要认为我找你当公证人,你就可以在我头上撤尿,惹火了我照样将你拉下来,同他们一样的修理!”
威慑的,战飞羽道:“熊大春,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试试?”
熊大年一拉熊大春道:“大哥,我们还是办正事,这个事后再说!”
熊大春怒哼一声,蓦地下场,向余大龙道:“余大龙,时已不早,你就找两个人下来,同我比划比划,了结我们之间之事,大爷还有事要分派你们做呢!谁?”
余大龙蓦地一声长笑,声如洪钟,响彻云霄,其内力之足,直可透金裂石,听在熊大春耳中,直如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余大龙的这种笑声,岂是一个庄稼人所据有?即以他熊大春在“保风险”这一行中,已经算是人物了,但凭他的记忆,却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较余大龙内力如此充沛悠长的人物!
这使得他神色连变,不由得回头向熊大年望去,此时的熊大年,亦正是一脸的惊震之色!看在熊大春眼中,真是又气又恨!
余大龙笑声一停,踏前一步,抱拳向熊大春道:“就由我余大龙来领教领教‘保风险’的‘锋头老五,熊大当家的高招绝技吧!请!”
傻了!熊大春的双眼,真像一对乌鸡珠般的斗在一起,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望着面前这自己认为根本就不是敌手的敌手。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余大龙的这两句话,与这一声表现内功火候的长笑,直使熊大春在这短短的时间中,经历了无限长的心理历程。
他记起了余大龙的慷慨应承各种不利条件的从容态度,他更记起了熊大年告诉他余大龙是个不怕揍,打不死的狠货,这在在显示着余大龙是个深藏不露的身怀武功之人,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多心,虽然去掉了一个强敌,将那个看来似大病初愈的人物请去做了公证人,可是这个公证人的条件提出时,他就应该想到,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的迁就?
这岂不是明显的告诉他,人家是有恃无恐?同时他也想到,以目前情况来看,真正功力强扎的,并不是面前站着的余大龙,而是那位深沉的公证人。
他急了!他急的不是眼前的胜败,而是决斗以后的结果,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得在此处赢得胜仗!否则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有什么法子,改变既成事实,且已骑上虎背的现状?
蓦地一狠心,猛一摇头,清静一下心思,沉稳地向余大龙道:“真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身怀绝技的武林人物,如此很好,我们就较量较量,你小心了!”
话也不那么狠了,气也不那么盛了,人就是一种如此的动物——欺软怕硬。
余大龙道:“阁下可见过来人武林半步的武林人物?你又走了眼了!姓熊的!”
熊大春怒道:“余大龙,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藏头露尾,就凭你刚刚那一声长笑,和知道我的底细,你不是武林人物是什么?”
余大龙道:“我是不是武林人物,似乎与你我争斗不管紧要,紧要的是我们的争斗的胜负,你说是不?”
熊大春道:“正是!你就放马过来吧!”
余大龙道:“我已经说过,让你占‘先’了!你客气什么?”
“争先机”在江湖人物眼中是重要的,尤其是功力不相上下之人,任何人,都想尽可能的抢制先机以克敌致胜,但“让先手”在江湖上,却是功力高下不等的一种“讥刺”行动。
余大龙根本不知此种道理,但听在熊大春耳中,却刺耳已极,心中顿生怒火,怒声吼道:“余大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虫!你敢满嘴里喷粪,让你大爷‘占先’?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你尝尝这目中无人的滋味,我要将你一寸寸的零割活剥了,来补偿你对我的不敬!你这个狗蛋,小兔崽子!”
余大龙蓦地大怒道:“熊大春,你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老混蛋,你当小爷真的好欺负,我操你个奶奶,我让你占先是瞧得起你,你他妈的不知好歹,你是个不可理喻的畜生,老狗,废物,你有种就来!”
暴烈的熊大春道:“我要你这个吃饭不说人话的小杂种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你必须要付出千万倍的血的代价来偿还你的口孽,我要挫你的骨,扬你的灰,叫你死上千百次!”
怒吼着熊大春如一头疯虎,双臂犹然挥霍出尖锐的劲势,推涌浩瀚强猛的力道,挟着震耳的风雷之声,山撼浪涌的罩向余大龙。
余大龙就如一座山般挺立当地,对于熊大春击来的如山似海的排涌掌拳劲道,熟似无睹,就在那掌拳的暴烈劲道即将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