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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室内传出微弱的呻吟,一阵腥臭之气,弥漫林屋,稍顷,室内走出一个目光炯炯的独臂老人。矍铄清瘦的面容细高的身材,白发苍苍,一派隐者气象,一见战飞羽,面露喜容道:“少友何时来此,这几位可都是贵友?”
战飞羽恭敬的道:“飞羽来此不久,前辈可好了,这几位亦是飞羽忘年之交!”
老人与众人点个头,当他听说无厌的名字之后,疑惑的道:“恕老朽放肆,昔日江湖道上有一老魔,自称无极老人的,可是令师!”
无厌怵然震惊的道:“前辈认识家师?”
独臂老人道:“令师可还健壮,我们人岂止认识而已!”
无厌诧异的道:“家师自我入门之日起,即患半身不遂之症,医药罔效,奇怪的是他又懂得医理,却不诊治,我要为他诊断,他又拒绝,这中间前辈既与家师素识,可知其因?”
独臂老人,目露精光,缓缓道:“阁下可是带艺投师?”
无厌郎中,惊异的道:“前辈怎知在下是带艺投师?”
独臂老人道:“阁下可知令师之名讳?”
无厌摇摇头,独臂老人沉思有顷,目注无厌郎中,沉重地道:“不是老朽说坏说,阁下对令师恐怕尚不及我知道的多,就是我对令师,亦只是片段的了解,所知亦不算多,我能知道你就是他的徒弟,乃是从你医道上判断而出,另外我知道中了暗算,为人下毒之后,即知此人亦系令师之徒,令师有一特异之处,即用毒绝不留解药,毒用一次,绝不再用第二次,是以我知道中毒之后,即不再寻求解救之道,但我却又知道暗中下毒之人,即在半年前来此魔林中的一个年轻华服公子。亦即你师兄弟之一,自称无耻公子,想来不是他的真名!”
战飞羽一旁接口道:“他是无耻公子常少岩,江湖中名声狼藉的败类!”
无名老人请众人环坐,道:“他来时即声言是奉令师之命而来,当年我与令师曾约斗三次,不分胜负,最后一次,他毁我一臂,我却点他一穴,使其残废终身,他曾与我约定,有朝一日,他要训练出一个徒弟,将我置于死地!”
战飞羽不以为意的道:“无耻是代师赴约吗?以他之艺业与前辈相较,岂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独臂老人摇摇头道:“他来时,即递一柬帖予我,柬中是一式武功招式,即可破我指法,当我展视柬帖研究其中所载图形与说明后,就说出那一招根本不能破我指法!就在我要告诉他时,突然见他面露诡笑,对我说,柬中招式是伪,柬上有毒是真,招式虽不能破我指法,柬毒却可置我死命,此人说完,最后放言说,今后武林,将是他‘无极门’的天下,我因他叫无耻,你叫无厌而推知你们可能是师兄弟,而无极老兄,医道甚精,与你这医道似可关联,故而问你一句,不想果然言中,但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无极有一特性,即不信任任何入,你为他诊病,他怎敢放心让你施为?他收你为徒,恐怕是另有原因,你今日救了我,更是大出他的意外!”
无厌郎中俯首沉思,似对老人之言,有所领悟,久久始抬头问道:“前辈与家师何以……”
独臂老人接道:“五十年前,江湖中有一无行公子魏无忌,为祸江湖,你可能听说,那就是令师,他名称无极老人,其实就是无忌老人,那时老朽在江湖中,有个匪号叫无影……”
=“啊!无影君?老前辈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字鉴?”
无厌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清癯的独臂老人,从轮廓上尚能看出老人年轻时,定是个俊秀已极的人物。
笑笑,独臂老人道:“五十年了!岁月不饶人,魏无忌如今竟然还有雄心壮志,老朽倒是早已看破红尘隐居此处已三十年,其他的事不说,你们该知道了!”
华驼道:“无影大战无行,乃是江湖中的神话般传说,不想今日得见前辈,倒是驼子想不到的。”
无影君皇甫鉴道:“治死人华驼,气死鬼钟魁,号称武林中二怪,你那份医业,我奇怪怎地未被无极老人看中!’”
华驼子笑笑道:“那恐怕是我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独臂老兄道:“此话怎讲?”
华驼子道:“我幸运他没有看中我,多活了几年,他也幸运没看中我,也多活几年,否则我一剂药下去,岂不是治死他?”
哈哈大笑,独臂老人道:“看来无极老兄还不信任任何人的特性,倒是救了他一命!”
话题转到江湖近情,独臂老人似对“骷髅帮”的死灰复燃,甚为注意,他屡次都想询问无厌郎中,似是难以启口,突地无厌讲出了使他惊异的话,使他久久不能答复,只听无厌道:“无厌闯荡江湖数十年,今才深悟昨日之非,前辈此处甚为清静,可否容我栖一枝之身?”
无影神君皇甫鉴的炯炯双目,注视无厌良久,始道:“阁下号称无厌,想来贪欲甚重,佛家讲求彻悟,看来此言不虚,套句老话,老朽岂无容人之量,何况阁下对老朽有救命之恩?”
无厌似是真的大彻大悟般,笑笑不置可否!
无影神君突对华驼子道:“你俩功力一散,我看是‘寒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二位假若还有留恋昔日功力之心的话,那就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吧!”
华驼子与钟魁,相视一眼,齐声道:“那就谢谢前辈之赐了!”
无影君道:“先别谢,我可没说有把握恢复你们的功力,不过以你与无厌二人的医道,再补以我所知的一门武功,试试总是无害的。”
战飞羽道:“听说无耻已去我居停的猎户之处,我这就赶去看看状况,前辈!告辞了!”
无影君道:“时已不早了,想你们也饿了,你尝尝我那陈年松子酒,以及腊味,再走吧……”
战飞羽闻言,似甚熟悉的进入里面,抱出了一大罐,放于中央,并将五六块风腌腊味,分于四人!
华驼子似是甚为喜爱杯中物,迫不及待的猛喝一口酒,连称“好酒,好酒”!就将手中腊味向口中塞去!
突地无厌郎中道:“且慢!”
华驼子道:“怎么?无厌,你自己的不够别想要我这一份!”
无厌笑笑道:“我贪得无厌虽然不错,但对你那块腊肉,可不敢稍存觊觎之心,记得在进入此处之时,无耻曾来这所屋子转了一转,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他我知之甚详,你不妨试试看,手上之物,可有毒无毒?”
华驼子闻言,一声不响的自头上拔下一支银钗,向手中腊肉一刺,蓦地面露怒色,恨声道:“此人当真是蛇蝎其心,看来你们师兄弟间,确实离心离德!”
无厌道:“若非如此,我何以留在此处?喂!喂!别丢!
别丢!丢了岂不可惜?有我二人在此,难道会有不能吃的东西?那岂不是天大笑话?”
华驼子手上腊肉出手又即抓回,笑笑道:“可不是!通通拿来,我来清一清吧!”
在欢乐的心情下,树屋中散溢着一股祥和之气,谈笑中,战飞羽带着一股豪情,离开了魔林!
战飞羽踏出魔林之时,业已是红日东升,雪溶风寒的时候,展动身影,急急向来路飞驰!
距离非遥!茅屋业已在望!
战飞羽离茅屋十余丈时,业已觉出情况不对!以常情而论,此时正当猎户晨起整猎具,举炊待发的时候,而五六家人家中,竟然毫无动静,更使战飞羽确定出了纰漏的是那昨夜里曾经发生过威力,将来袭之人一一陷入的猎兽陷阱,此时却已毁坏!
战飞羽推测,只丁元一之力,恐怕不能对付无耻公子的大批人马。
急飞身形,迅即落入岳和茅屋之中,顿时间,战飞羽目中精光陡射,脸寒如霜,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
屋中央桌椅具已粉碎不堪,厨房门口,躺卧着岳和夫妇的尸身,怀抱着满脸肿胀,口鼻流血的小虎于,一家三人,均已闭过气去。
小虎子满口鲜血,咬牙切齿之状,恨怒之色,犹自显现面上。
屋角处,两名黑衣劲装的尸身,死状相同,面俯地上,看不清面貌,然而两人的背上,均都是三条深达寸许长约有尺余的裂口,翻肉露骨,凝血成块,这伤痕,使战飞羽记起了颓但败瓦的破落风雪古庙,当他第一次望到这种伤痕时,并不能确定是何人的杰作,如今他知道:这个是丁元一的独门伤敌手法。
屋中满地都是血滴洒射的痕迹。
蓦地!
“勿动,这是独门手法,由我来!”
战飞羽仰脸望去,只见厨房内,闪出了无厌郎中,凝重的望着地上的岳和夫妇尸身,缓缓道:“看来内伤不轻,不死恐亦残废,请战兄将那孩子抱开施救,他仅受外伤,无甚严重!”
战飞羽身后,传来无影君皇甫鉴的声音道:“小友,此子可是你所提过的小伙子?”
战飞羽点点头!
皇甫鉴道:“那么就将他交给我吧!无影神功无人随,似甚可惜!”
战飞羽蓦地起身,向皇甫鉴一抱拳道:“前辈,飞羽已为此子打下内功基础,本想推荐给你,只是未便启齿,今蒙前辈收录,飞羽先代他谢谢!”
无影君皇甫鉴道:“重伤之下,尚有内含英华,我早已看出根基甚固,倒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战飞羽道:“前辈两人怎来此地?”
此时无厌郎中,业已俯身察看岳和夫妇两人之伤势完毕,闻声接道:“无耻行径,兄弟略知,战兄弟既在此落脚,且曾在此伤过无耻手下,他既声言来此,岂能放过?唯你一人忙不过来,我就约皇甫前辈同来舒活舒活筋骨。”
皇甫鉴此时立即俯身抱起小虎子,将他放在墙角窗下的一张木床之上,伸手将衣襟撕开,突地怒哼一声。
战飞羽急骤的飚射而至,眼光到处,只见小虎于胸前显然一处掌印,紫痕斑斑,显明至极,不由怒道:“无耻之尤,对一孺子竟亦下此重手!”
皇甫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一掌之功,恐我十年唇舌亦不及其效!”
战飞羽闻声,知其是指小虎子可能因此一掌,而更加勤练武功,是以会意的向皇甫鉴望望,未再开口。
只见无厌郎中,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