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嗤”了一声,梁宏川道:“等这小兔崽子长到二十岁的时候,还不知是哪一天呢,埋在地下的这批金银财宝岂不早就生霉了!如此暴殄天物,太不应该,说不定这小兔崽子活不多久就夭折了也大有可能,我们先拿到手享用一番,不比交给那熊孩子要合适得多?”
战飞羽静静的道:“那幅藏宝图是用上好‘玉宣纸’绘就,长尺半,宽一尺,卷成一卷,置于一管轴筒之内,外面又涂以厚漆,管盖封蜡,以防潮腐,至今,我尚未启开检视过
梁宏川椰偷的道:“你这算什么玩意?表示你清白高尚呢,还是反证出你乃迂朽蠢憨得无可救药了?”
战飞羽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我该得的,分文不能少,非我分内之财,一介亦不可取,人之所以有格,便在于能否看清是非,明白得失了。”
冷笑一声,梁宏川不屑的道:“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大道理讲!老子金银财宝到了手便为‘是’,一袋袋装稳了荷包即为‘得’,其他的什么说法通通都是放屁!”
战飞羽道:“所以,我早已指出,你不是个人种,你只是一头下等畜生!”
梁宏川这一次可忍不住了,他像要吃人般瞑目切齿的道:“说了这么多,你却仍不答应指引出那藏宝的地点来?”
战飞羽凛然道:“我一直便没有答应过。”
神色是既狰狞又恶毒,梁宏川咆哮道:“你不想答应,为什么又告诉了我这么些废话?”
战飞羽冷冷的道:“我要叫你知道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但我却更要你白白瞪眼看着,我叫你心神不宁,焦渴如狂,被你自己的贪念折磨得发疯,可是,你却永远别想染指!”
双手指节扭得“咯吱”“咯吱”乱响,梁宏川几乎气炸了肺,他大吼:“战飞羽,你这龟孙王八蛋,你居然来吊你梁老子的胃口?你他娘的你,在这等关头,你犹胆敢来开老子的玩笑?你是不要命了!”
战飞羽夷然不惧的道:“从头开始,你几时又曾想过要饶我的命?”
磨牙嚓嚓,梁宏川怨恨至极的道:“好,好,你不说,你来逗弄老子,你就试试,看老子能不能逼你把实话吐露出来,老子今天拼着承担天大风险,也要和你赌场输赢!”
战飞羽强硬的道:“即使我被你凌迟碎剐了,你也永远别想逼出我一个字来!”
梁宏川凶暴的道:“战飞羽,你要能撑到底,我就跟着你姓!”
战飞羽重重的道:“你不配!”
霍的自小木凳上站起,梁宏川满脸杀气,目露凶光,他几乎要扑向战飞羽,但是,他却张目忍住了,独个儿在房间里往来蹀踱,面色阴晴不定。
闭上眼,战飞羽一言不发,似已准备好接受任何将要加诸于他身上的折磨。
空气是僵寂的,只有梁宏川急躁的步履声在响动,衬合著他粗浊的呼吸,便越发使这种冷寂的气氛更添上一股隐约紧张不安了……
当然,梁宏川是在考虑用什么法子逼迫战飞羽说出藏宝的所在来,而这法子又必须不损及他将要到手的那笔赏格,更不能危害到他本身的安全。
就在这样沉闷窒人的情景里,当梁宏川走过来,又回转身踱回去的一次空隙中,非常突兀的,一只亮晶晶的物件从铺头轻轻飞到战飞羽脚边!
那是一把小剑——名副其实的小剑,只有一指宽,三寸长,巧雅的白玉剑柄上还嵌镶着珠饰,一望即知乃是属于女子专用的那一型利器,相当精致,有如佩饰,但却锋利异常。
小剑坠在泥地上,发出极细极细的一声响:“叮”。
战飞羽的反应快速无比,他被捆牢直伸的双腿微微一动,已用脚踝将小剑压住,而梁宏川亦恰在这一刹间警惕的霍然回过身来——
屏息合目,战飞羽神色冷淡如常,但一颗心却禁不住擂鼓般狂跳起来。
梁宏川满面狐疑,眼露凶光,他瞪了战飞羽一会,又炯然搜视四周,在他的视线移动到铺这一边的时候,不禁重重哼了哼,咒骂道:“媚媚,你给我放老实点,规规矩矩窝在那里,少弄些玄虚,否则,可别怪我在你挺尸之前再给你活罪受,真他娘的……”
媚媚仍然俯卧在原来的位置,当梁宏川开口斥责她的时候,她正十分吃力的伸出那只颤抖的手臂,从地下拾起一枚簪发的玉钗来……
于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已使全盘事件豁然开朗了——战飞羽立即明白了方才那柄小剑乃是媚媚暗中抛过来的,小剑撞地的细微声响惊动了梁宏川,而媚媚似已料及这种可能,因此她故意装做自己的玉钗落地,以这个方式来掩饰小剑跌下时所发出的声音……
战飞羽晓得媚媚为什么会帮助他,如今,他们彼此的遭遇相同,两人的生命全都危在旦夕,可是媚媚受的创伤要比战飞羽沉重,她无法挣扎,便将希望寄托在战飞羽身上,便算同病相怜吧,却也含着利用的成分在内——
这就是人心。
战飞羽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没有朝媚媚俯卧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媚媚也沉得住气,同样的仍以那种姿势伏在铺头,动也不劝一下。
梁宏川转过目光,又盯住了战飞羽一会,然后再度检查了战飞羽身侧前后左右一遍,阴毒的面上也浮着一片阴毒的冷笑,他道:“姓战的,我已警告过你,不要想出什么歪点子,我不像祝义全那样磨蹭,只要稍微有点不对,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向你下手,叫你生死两难!”
战飞羽暗哑的道:“没有人拦着你,梁宏川,我更不把你的胁迫放在心上!”
梁宏川恶狠狠的道:“现在我且让你逍遥一会,再等片刻,你就要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要不要指引我们到那藏宝之处去,或者肯不肯交出那幅藏宝图来,我再说一遍,这答复关系着你切身的利害,你要多琢磨了!”
战飞羽冷冷的道:“不需多等,我不会答应你的,眼前我是这样决定,等一会,等一天,等一月甚至等一年,等十年,等这一生,我都是这个答复!”
嘿嘿笑了,梁宏川道:“我认为,你还是想清楚了之后再决定是否咬牙硬挺下去不迟,我不管你最后的回答是什么,我自然给予你这一段斟酌的时间,姓战的,可要三思啊……”
战飞羽默然不响。
走近一步,梁宏川又道:“其实,你也该想通点,你人一死,这些财宝岂非永远埋在地下与草木同腐了?这该多可惜,多窝囊?不但你得不到,我得不到,姓辛的那小兔崽子更捞不着边,与其大家没份,何不爽快点拿出来让我沾沾荤腥?”
战飞羽缓缓的道:“像你这种人,有了财富之后便将更为增长你的凶焰,助长你为非作歹的气势,你在眼前已是罪大恶极,待你发了横财,恐怕就越加茶毒天下,令千万生灵涂炭了!”
梁宏川大吼:“放你的屁!”
战飞羽毫无表情的道:“而且,这笔财富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只属于辛家的那个孤儿,我负了保管之责,便有义务将它传交到这孤儿手中,如果我不能代管,也断不能让它流入外人之手,尤其不能让你攫取,我宁肯这笔财富永远不见天日!”
气得双目血红,握拳透掌,梁宏川切齿道:“我不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在最后告诉你几句话——再给你半个时辰的余暇考虑,届时,你仅回答一个字便行,‘是’与‘否’,然后,你就会知道这一个字的分别对你的影响将是多么巨大!”
战飞羽血污青紫的面庞歪扭了一下,双目睁得似要眦裂!
冷笑一声,梁宏川又开始了他令人忐忑不宁的蹀踱。
表面上仍是沉静又木然的,然而战飞羽的内心却异常焦急紧张,他的视线望向屋顶,但实则却谨慎的注意着梁宏川的动作,他每借梁宏川转身或侧回的短促空隙便蠕动脚踝与腿部的肌肉,在极其细微的移动上将压掩的那柄小剑推动向自己的臀下。
这是一种十分艰辛及十分危险的连串工作,他努力尝试,且谨慎施为,缓慢的,却接续不停的做,他很累,很倦,但他却心注不懈。
终于,在梁宏川的一次回转瞬息,战飞羽已经利用大腿根部的推移将业已挪至臂侧的小剑蹭向背后,并用反绑的手掌执住!
捆绑着他双手手腕的,是十几个细韧的熟牛皮索与五六股绞合的钢丝,牛皮索容易切断,但合股的铜丝却相当难以割开。
战飞羽却顾不了这些困难,因为他相信“功夫深,铁杆磨成针”这句话,他必须要克服这些困难,同时,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反绑的手倒执着小剑割切腕上的束缚,是异常辛苦的一桩工作,因为肌肉骨骼的扭曲和运力的不易,进行起来颇为吃重,更重要的却是要不露形迹,这就又增加了困难的程度了……
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在险恶环境中打滚,多少次经历的惊涛骇浪,血雨腥风,已把战飞羽淬炼得强硬如钢,冷静无比,他早已学会如何在绝境中求生,在劣势下自保,他已具有许多人所没有的定力,在任何不利的形态下,他都可以不慌不乱,于危殆中作细密的思考,在瞬息问夺取制胜的机会。
现在,他仍然如此。
小剑相当锋利,它握在战飞羽的手掌上,慢慢的切,缓缓的割,吃力的锯。
于是,皮索一圈圈的断了,松散下来……
于是,合股的铜丝也开始一股又一股的被锯裂……
当汗流沁出在战飞羽额头鼻端的时候,他已经将手腕上,臂时上所有的捆绑物完全割断,而从表面看去,他甚至连双肩的蠕动都很少有,他的谨慎与辛苦,业已获得了代价!
梁宏川丝毫没有发觉异状,仍在那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仍然不时向战飞羽仔细观察,这在他认为已算是最严密的监视……
捆绑着战飞羽两脚两腿的物件,除了细牛皮索之外,只有上中下三匝铜丝,现在,战飞羽暗里估量着,他在削断牛皮索之后,于梁宏川扑上来之前,他能有多少时间用来切断这分别缠缚在脚踝、膝头、大腿处的三匝铜丝。
当然,他希望能够完全解除这三处合股铜丝的束缚,但他也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