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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激得双煞暴怒如雷,互望一眼,露出了得意的奸笑。
老大哈哈一笑道:“妞儿,我的兄弟二煞,到现在还是个童男,他要娶你做妻子,你愿不愿意?”
苑小玲脑子里像雷样的轰然一响,气得浑身一哆嗦。
二煞接着得意的笑道:“老大,妞儿看上了我,她是默认啦。哈哈……”
苑小玲怎经得住这样的轻薄,心气浮动,把住门户的事,早忘得一千二净。“老鬼找死!”娇喝声中,人已凌空射到,长剑掠动,光幕重重,猛照双煞搠去。
老魔头奸计得售,大喜过望,二人施出全力,将苑小玲缠住。
雷、电、雨、风、交织而发,阴惨惨地配合着猛烈的恶斗,几个照面过去,胜负难分。
大魔头双眉紧锁,喝道:“老二,你进庙,我来收拾这个丫头。”
二煞冷在一哼,撤身圈外,直向庙门奔去。
苑小玲至此,方悟出双煞的狡诈,不禁大急。
蓦地,电光一闪,霹雳一声雷响……“住手!”雷声之后,庙门内一声怒喝。
雨更急,电更亮,风更猛……他们被这声喝吼震住,闪身退出五步,二煞也突地止住前奔。
苑小玲惊急的叫声:“弟弟!”
他正是伍海萍,只见他杀机凝重,冲着小玲点了点头,虎目大睁,硬向双煞昂然逼去,豪气凌人,威风飒飒,迫得双煞后退了两步。
“两位是来杀伍海萍的?”
“哼!你就是伍海萍?”大煞问。
“不错,伍海萍就是在下,谁要你来的?”
“沧海一奇!”二煞说。
海萍仰天一声狂笑道:“沧海一奇,放不过伍海萍,我伍海萍也不饶沧海一奇,两位替他卖命,不觉得冤枉?”
“放屁!”老大喝骂。
海萍眼中射电般的光芒,对苑小玲道:“姐姐,你收拾那个,我杀这个骂人的……”
两人的身法奇快,话声刚落,苑小玲已奔刺二煞,海萍也向大煞抢到。
苑小玲恨透了双煞,一上来就使出独臂大师名震武林的夺命三式和无极指。两式不到,二煞就手忙脚乱。
海萍最怕提沧海一奇,谁要提起,狠劲也特别凌厉,搭上手就以天煞绝命手克敌。
一个多照面,大煞已额头现汗,雷电交加,风雨不停……天昏地暗中,传来两声惨叫,凄厉刺耳,大煞胸口破裂,横尸雨地,二煞身首两分,抛骨庙前。
姐弟两人水淋淋,简直像落汤鸡。
海萍一抹脸上的雨水,哈哈一笑道:“杀不尽的魔头,怎会如此之多……”话未说完,双目金星乱射,一个跄踉,几乎跌倒在地。
苑小玲心神震动,疾步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萍弟!怎么样?”
“玲姐,许是我用力过猛。”
两人进庙,安坐在神龛之前,让海萍休息。海萍新伤初愈,并未全部复原,天煞绝命手最耗真力,故而体力不支,几乎又生乱子。苑小玲替海萍拧干了衣服,自己也拧了许久,方坐下运功逼出体内寒气,顿饭工夫,身上只冒热气,神情大为振作。
苑小玲这才展颜而笑道:“弟弟、伯伯,伯母好么。我十多年没有看见他们两位老人家了?”
海萍哀伤又起,热泪满面,呜咽着道:“他们被害了……”话不成声。
“你说什么?”小玲大声惊问。
“被……仇家……害……了……”
苑小玲泪如雨落,急问道:“仇家是……”
“八荒人物!”
“八荒中的哪一荒?”
“二叔告诉我是沧海一奇主谋,你叔父也被他们杀害了……”
苑小玲粉脸变色,慌忙问道:“这是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还有你父亲也被他们杀死……”
小玲娇躯一震,清泪顿枯,四肢冰凉,喊声:“爸……”心痛父、叔之亡,一口气透不过来.当时就仰身翻倒,昏死过去。
海萍吓得手忙脚乱,强忍悲痛,抱起小玲,哭叫道:“姐姐,姐姐……”
这对孤苦伶仃的姐弟,经过多少挫折,总算是相见了。可是,造化弄人,凄惨的事,横梗在两人之中。好在海萍功力过人,终能在江湖上出头露面。
断肠人对断肠人,虽然她醒过了,但痛苦的心境,却难以抑压,他(她)们——同病相怜,对站良久。
倏地庙后传出一阵沙哑的怪笑,道:“娃娃,坚强起来,哭是最懦弱的行为。哈哈……”
两句突如其来的怪腔调,不啻是一剂强心剂,姐弟二人不禁一凛,擦去了泪水,向庙后寻去。
盏茶的工夫,再回到庙堂,彼此瞪着眼,没有发现人。
雨住风停,天色还有点阴沉。半个时辰之内,海萍已将全盘的经过,详细相告,他(她)们果真的坚强起来,没有再流泪。
苑小玲凄凉的一笑道:“怪不得我师父不肯告诉我,敢情父亲早就死啦!”
海萍苦笑一下,接道:“你师父是怕影响你的艺业,不过……”沉吟片刻,继而说道:“不过,独臂大师怎会知道此事?”
苑小玲樱唇一撇道:“他老人家神通广大,这点子事,怎能不知道……”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师父昨夜临别之言,话声顿转,急问道:“弟弟,你知道‘古刹惨案’的事吗?”
伍海萍听得心神大震,铁腕突伸,握住小玲的玉臂,大声道:“姐姐知道吗?”
“不!我师父说的。”
海萍双手慢慢的放下,凝思良久,突地,双手合十,立于胸前,望着殿顶,喃喃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苑小玲婉然而笑,她心中也有些明白,忙道:“你是说救你的那位怪人是我师父?”
庙后又传来两声怪笑道:“不错,是他!”
两人又不由一惊,身法奇快的向庙后扑去,但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当他们踏进庙堂之际,蓦地神龛前的破桌上面,坐着一位破褴衣衫的穷叫化子。
那叫化子六七十岁了,瘦得只剩下几根骨头,老叫化又黑又脏的双手,抓住一只烧鸡,狠命的啃吃,根本就没有看这双儿女。
一阵阵鸡肉香味,直冲进两人的鼻端,姐弟两人怔怔出神,盯着穷叫化子直打量。
薰香刺激了两人的肠胃,咕嘟嘟一阵肠鸣,原来,两人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尝,这刻却有些饥饿之感。可是,素不相识,怎么好意思讨吃讨喝呀!
怪啦!老叫化像是明白两人的心意,黑手往背后一抄,喝声:“接住!”
两只薰得又黄又嫩的烧鸡,迅快的分向姐弟飞到,海萍伸手一抄,接住了一只,小玲玉掌轻扬,也捞着飞来的烧鸡。但,那份脏相,实在叫人难以入口。
“老叫化人脏,这鸡可是干净的,不敢吃,还给我好啦!”老叫化看透了两人的心思,啃着鸡,说着话。
姐弟互望一眼,也的确是饿了,不管三七二十—,拿起来就咬。
老叫化乐了,呵呵大笑道:“老叫化生平没有对口味的朋友,你这两个娃儿倒真对我的劲,哈哈,吃呀!”满嘴的黄牙,唾沫乱飞,那副尊像委实令人恶心。
苑小玲心思较为细密,她虽是在啃那只鸡,暗中却不住地在揣摸对方是何等人物。“他是不是圣丐韦正?”她心中想。
“记得师父有一次提起圣丐,只是他自从力降八魔之后,就退出江湖几十年了,难道这位老人就是他?”苑小玲想到这儿,忍不住斜闪秋波,又将老叫化看了两眼,急忖道:“不错,有八成是圣丐韦正。”
老叫化食量真大,眨眼间吃去三只鸡,仍不停地啃吃。
苑小玲和海萍吃得很饱,笑嬉嬉地,这个当口,忽听小玲娇声笑道:“老前辈敢情莫是圣丐韦正?”
老叫化忽地睁开双眼,射出两道冷电般的精芒,哈哈大笋道:“别那么酸气,你们就叫我一声老哥哥吧!”
老叫化承认了是圣丐韦正,可喜坏了苑小玲,忙道:“晚辈担当不起……”
“什么?担当不起就赔我的烧鸡。”
老叫化怪眼猛翻,一扔手中的烧鸡,跳下供桌,冲着海萍道:“来!小兄弟,老哥哥手痒,我们拼三掌玩玩……”说完话,奔出庙门。
海萍不明所以,犹豫难决。
苑小玲可不糊涂,轻声道:“快去,出全力猛攻,说不定有好处。”
海萍胆气立壮,窜出庙外,笑道:“老哥哥让着我点……”
“别废话……”老叫化话字甫落,掌已发出,力强劲猛。
海萍暗中一惊,真元凝聚,双臂疾挥,真力已经排出,蓬然一响,海萍退了三步,老叫化晃了两晃。
“不错,再接老叫化一掌!”
狂风怒吼,凶涛滚滚……海萍气沉丹田,振臂跨进,以十成力推掌而出,嘭声震耳,丈多方圆之内,难以立足。
这次,海萍可挫了五步,老叫化却只退了一步,海萍两掌后挫,不禁傲气大发,真火上升,提集全身之力,大喝道:“你也接我一掌如何?”劲锋锐啸,热浪喧腾,势如排山倒海老叫化喝声:“来得好”
罡气排空,潜力激荡,力如万马奔腾……“轰”……石飞砂扬,地动山摇,破庙瓦屑残垫,哗剥晃动,好不威猛。
巨响一过,海萍蹬蹬后退八尺,双臂酥麻,老叫化倒走四步,目吐精光。
蓦地,老叫化哈哈大笑道:“我韦正穷得只剩下这把老骨头,无物可赠,送你三掌,算作见面礼,好自为之,再见!”黑影迅疾无匹地闪动,往庙后奔去。
海萍和苑小玲不知他会走得这么突然,却大声叫道:“老哥哥,老哥哥!别走呀……”
远远传来细微的笑声道:“老哥哥还有事要办,到时我会找你们的……”话声越去越远,刹那间就静止了。
姐弟两人略加商量,即往湖北境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