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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心头一震,脸色凝重,暗透杀机,又问道:“果真是沧海一奇?”
“哈哈哈!”对方三声大笑,接道:“沧海一奇劳人涛,岂能冤你这娃儿。”
海萍悲壮的仰天一声长笑,道:“你就是杀害中州剑客全家的劳人涛?”
“然!”
“杀死铁戟震九州全家,也是你的主使?”
“然!”
“苑家仅存的苑勇,也是你派人杀死的?”
“然!”
“我伍某人被人到处拦杀,也是你?”
“然!”
海萍又是几声悲壮凄厉的长笑,血泪长流,哀伤道:“爸妈!大叔二叔!孩儿得见仇家真面,将亲手杀他,替你们雪洗仇恨,九泉之下,想能瞑目了……”
话声乍落,冲着沧海一奇怒喝声:“劳人涛,拿命来!”左掌右掌,猛然挥动,潜劲如山,罡风呼呼,陡向沧海一奇撞去。
沧海一奇心中微凛,冷笑道:“我要斩草除根!”冷风刺骨,狂飙似雷轰,硬排过来。
轰……狂响飘过,石屑纷飞,两人各震退三步。
双方都怔得一怔,另两个蒙面人浑身打了个冷战。
海萍星目喷出火焰,大喝道:“劳人涛,有本事露出本来面目!”目字乍落,抢身扑去,天罡真元应手而发,一连拍出两掌。
“没有那个必要!”沧海一奇口中答话,出手如电,照样的还了两掌。
劲气漫天,万马奔腾……嘭,嘭巨响一过,三丈之内,全都是旋卷的掌风,这一次,仍然不分高下,各退了五步。
沧海一奇杀机倏现,大喝道:“你是沧海一奇生平的强敌之一,接我两掌试试……”
沧海一奇凛于海萍小小年纪,竞有如此功力,若不除去,日后必招杀身之祸,因此,抢夺机先,杀心顿起,非将海萍杀死不可,凝聚数十年修为,全力而攻。
海萍焉知道厉害,冷笑道:“你知道少爷能杀你就行……”真元早发,平胸疾推。
“波”的一声大响,糟!海萍这次竟被震退了八步之多,双臂有些酸麻。
沧海一奇同样的撤出六尺,不过,老魔头修为极高,阅历十足,却不感觉什么。这一见海萍击退,算准了海萍到底修为不够,暗中一喜,掠身扑去,喝道:“小子,再接我一掌如何?”平生之力,轰然排出。
海萍报仇心切,哪有工夫想法子闪避,疾提真元,哼了一声,硬生生地翻掌打去,雷霆万钧,凌厉绝伦……
“轰隆”……响声震耳欲聋,如晴天暴雷,狂飙卷起天空,形成一道粗大的风柱。沙尘飞扬,有目难睁。
混乱中,海萍一声闷哼,跄踉踉……疾挫出一丈多远,一屁股跌坐在地,已是昏迷过去了。
沧海一奇抑退十步,稍一调息,杀心大起,双目射出慑人的精光,紧盯海萍,突然身法奇怪,追奔过去,举掌下击。
生死一发,命在顷刻,就在沧海一奇举掌击毙海萍的这一刹那,蓦然长空的荒野,传来一声响亮的鹤鸣之声。
鸣声震撼心神,沧海一奇当下心中一动,手势疾收,闪退两步。
绿影飘射,场中出现一位绿衣女郎。
沧海一奇悔恨交加,但他心机阴沉,哈哈一笑道:“姑娘令师未到?”
来的正是独臂大师的衣钵传人,苑小玲,她秀目转视,发觉海萍坐地不起,她不明蒙面者何许人,但她了解眼前的情形不简单,巧妙的笑道:“家师只怕早到此处了,请问尊驾是……”
沧海一奇干笑两声道:“在下是沧海一奇劳人涛,呵呵!”
苑小玲芳心一震,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又道:“原来是劳老前辈,失敬啦!”冲着沧海一奇施了一礼,接着笑道:“是不是这个人得罪了老前辈……”
沧海一奇仁义远播,侠名高张,怎肯承认和一个年青的后生为敌,而有损威名。于是,大笑着截住苑小玲道:“不是,不是,这娃儿功高力强,和我印证武功,是老夫失手伤了他,正待施救,恰好姑娘来到,巧极啦!哈哈……姑娘认得他?”
苑小玲娇媚的一笑道:“晚辈只见过他两面,的确是江湖硬汉……”话语如莺,倏然而断,秀目稍转,笑道:“事不宜迟,就请劳老前辈动手救他吧……”
苑小玲早就听得沧海一奇的侠名,心中对他存下了敬佩之心,可是,她却不知道沧海一奇骨子里的阴诈奸险,而且还是她的亲仇大敌哩。
沧海一奇城府深沉,心起毒念,缓步向海萍走去,嘴里却哈哈笑道:“好,好,老夫救完了他就走。”
两人来到海萍跟前,只见他脸色已由死灰转变到红色。
沧海一奇心头猛可里一震,暗道:“若不杀此人,日后必是劳某人的克星……”声色不动,满是善笑,举掌在海萍的命门上拍了一掌。
海萍微微一颤,双目未张,只轻轻的哼了一声。
老魔头以极迅疾的手法,暗在海萍的旋机气海穴上,以自己的真力撞了一下,旋见他哈哈大笑道:“不碍事了,烦姑娘看顾他片刻,即能行动,老夫要走了。”
“晚辈代他谢谢!”
“不必啦,哈哈!令师如到,就说劳人涛问候他好了……”话未落,即带着两个蒙面人,抱住受伤的怪汉,急纵而去。
苑小玲转身看了看海萍,狠狠地道:“你本领再高,照样的会被人打伤,看你还神气不?”
海萍微微一动,张目一看,他识得是苑小玲,心头一阵恼怒,不禁冷哼了一声,没有还言。
“打败了还不服气,是不是?”
“嘿嘿!”海萍一声冷笑,强提真气,站起来就走。
苑小玲气恨得娇躯乱抖,长剑一抽,刷地划破寂空,含着泪,恨声道:“沧海一奇不杀你,我苑小玲就杀不得你……”
此话刚好说完,突然海萍哇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也跌坐在地。
苑小玲爱极生恨,毫不怜惜,一跃上前,长剑平推,将抵海萍胸口,忍不住又颤声道:“宁叫你死在苑小玲手中,也不叫你死在……”
海萍血气翻涌,已是半晕迷状态,但苑小玲三个字震动了他,不禁迅疾地张开了无神的又目,急道:“苑小玲……”
苑不玲纵然再恨,再狠,可是她却再也不忍心动手杀了伍海萍,那双剑,颤巍巍地挺着,失了魂,落了魄,不知如何是好。
伍海萍有气无力气地念着苑小玲三个字,此刻却在她脑际飘荡。
女孩儿家,心总是软的,看着他那副可怜相,不自觉的掉了两滴清泪,“唉!”悠悠的一叹,撤回长剑,探出玉掌,一摸海萍的胸口,不禁吓了一跳。
海萍气若游丝,手足冰冷,苑小玲可着了慌,她没有救人的经验,又不愿他这样的死去,呆呆地出神。
要知沧海一奇的功力,普天之下,能和他对手的,除了三两个人之外,再也找不到了。
海萍的本领虽高,可是在修为上可就差人家太多,要想和沧海一奇对敌,还得多多的磨练。
海萍和沧海一奇动手,只是被人家内力震得血气翻涌,并未伤及内腑,可是老魔头暗中出手的伤势,却非同小可,他若静坐调息,运动真元,逼出淤血,尚不致如此严重,偏他两次激动,强提真气,伤势激发,连吐了三口鲜血,昏迷难醒。
如果苑小玲知道治理重伤,即刻以本身的真力,助海萍苏醒,闭他的穴道,然后设法医治,绝无大碍,然而。她是初出道的娃儿,什么也不懂。
苑小玲急得团团转,秀目流出不少的清泪,哭有什么用呢,弱者!
正在这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当口……那只大灰鹤,却发出三声长鸣。
苑小玲听了这三声鹤叫,玉面生春,当时就展开甜甜的笑态。
顷刻间,有人大声笑道:“玲儿!什么事使你这样焦急?”
苑小玲仰望空中,大鹤身上,乘坐一位白发白髯的独臂老人,忙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快下来呀,这人要死啦!”
“唔!”灰影从空疾降,眨眼就落在小玲的面前。
来人慈眉善目,笑口常开,左臂已折,这正是大名鼎鼎的独臂大师,老人神目如电,看了小玲一眼道:“哭啦!哈哈!这人是谁,对你如此重要?”
小玲红霞如云,羞得低下了头,娇叱道:“师父!救人呀!快没有气了。”
独臂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俯腰探了探海萍的脉道,当下一震,急问道:“是谁将他打成这个样子?”
“是沧海一奇劳老前辈。”
大师又是一惊,默然了半晌,很郑重地问道:“沧海一奇对你如何?”
“他对徒儿很好,还问候师父好哩。”
独臂大师暗中吁出了一口气,笑容登现道:“好,我放心啦!”
苑小玲不知师父怎会自说白话的,忙问道:“师父放心什么?”
“唔……这人死不了,你放心啦!哈哈……”独臂大师在笑声中,这才仔细的看着海萍,蓦地他又是一震,忙问道:“玲儿,你认识他么?”
“只见过两面,狂傲极了。”
“嗯!你告诉我说得圣剑的人就是此人么?”
“是呀!”
“他是不是叫伍海萍?”
苑小玲怔了一怔,问道:“师父怎会知道的嘛?”
“来不及告诉你,以后再说吧!”大师笑着回答。
他将海萍扶起,独臂抵住命门,功力运行,热流滚滚,通达海萍七经八脉。
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海萍方震动一下,吐出了一口长气,仍旧闭目难言。
大师收臂而立,目光似电,再将海萍看了几眼,又是一惊,咦了两声,惊道:“这孩子玄关已被打通,我的心力算是白白的用了啦!”
苑小玲瞪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问道:“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玄关全通,功力通神,这点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