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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目的已达,不由又是两声大笑,喝道:“你们师徒父子情深,本魔君就成全你们吧!”
左掌轻抬,阴风锐啸,疾扫那三个少年。只见劲力刚到,三个人同声闷哼,已经气绝身死。
伍海萍不禁一阵颤抖,大眼睛蓦张,喝道:“老儿!我师父与你何仇?非要将他们杀死不可?”
“嘻嘻!你早点出来,他就不会死啦!”
他知道说好话没有用,不如硬拼,或许有机会逃命,将来再找他报仇。因此,他星目怒睁,大喝道:“你以为小爷怕你,我和你拼了……”
他提足了劲,双掌一错,腾身扑进,照铁塔魔君当胸劈去。他的掌未递到,魔君反臂一绕,就将他双手握得紧紧的。
老魔头瞪目将他一看,心中猛然一跳,忖道:“此子根骨特佳,杀孽极重,如留得他在,日后倒真的是个大克星,杀死他!”
老魔头心存杀念,不由嘿嘿冷笑道:“别拼啦!这就送你的小命!”
铁塔魔君正待举手击毙伍海萍的瞬间,陡然想道:干脆将这小子也钉死在殿壁之上,让他陪衬他的师兄妹吧!
恶念闪电般的闪过,伍海萍已经扑到。
老魔头挥臂一振,只震得海萍心头发甜,倒在神龛之前,晕死过去,老魔头喝道:“钉死他!”
左掌一抬,就见四个黄衣汉子,蜂拥而至。
生死关头,千钧一发,蓦地殿外传来了苍老的口音,不急不火地道:“老魔头,你也太狠了点……”
铁塔魔君浑身颤动一下,杀机倏吐,十分沉稳的阻止黄衣汉子动手,喝问道:“什么人?”
“你管不着。”
“凭你也敢和八荒人物作对?”
“哈哈!我不愿多事,碰上了,也不愿不管。”
“听你的口气,和苑龙极有关系?”
“屁的关系。”
铁塔魔君不禁一愣,又喝道:“和这小子有渊源?”
“有一点儿。”
“这么说,你是管定啦!”
“不错!”
铁塔魔君阴森森地一笑,怒道:“你自问配不配管这趟事?”
“哈哈!天下人管天下事,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老魔头脸色本就是黑色,此刻竟恼成了铁青色,怒哼道:“我就不信你有多大本领能管得了这趟事?”
“不信就试试!”这口气比刚才要凌厉得多,也冷傲得多。
老魔头回目瞪了伍海萍一眼,见他仍未苏醒,杰杰怪笑,朗声道:“你亮相吧!”
“你出来吧!”对方是这样的回答。
“我要先宰了这小子,再出来见高低……”
“哼!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铁塔魔君几时受过这种欺侮,他横行江湖大半辈子,很少碰上敌手,方争得八荒之名。然而,今夜就有人叫阵,打横里要伸手管事,试问他如何忍受得了?
但,他城府极深,心计歹毒,眼珠转动,大喝道:“本魔君倒要试试你有多大道行……”
话未说完,顺手以五成力,突向伍海萍拍去。
伍海萍毫无躲闪之力,掌力只要拍中,势必粉身碎骨。陡地,油灯熄灭,一股雄风,自神龛内排出。
砰!铁塔魔君的掌劲硬生生地被顶了回去,接着,那人又喝道:“魔崽子,别使诡诈,有本事,只管出来拼拼。”
铁塔魔君恨怒交加,心中也放宽了不少,因为,他已经试出来人的功力并不比他高明,不禁忽然怪笑,大喝道:“无名之辈,不过如此,钉死你!”
声甫落,长臂振动,人却疾掠而出。
那许多壮汉见魔君外出,也都鱼贯而出,眨眼间,大殿中只剩下伍海萍和十多具尸体和黄衣汉子。
铁塔魔君身法之快,的确难以形容,他飘出庙外,目光掠动,不见有人等着。老魔头心有成竹,肩晃动,已飞身庙顶,再张目四望,仍旧不见人影。他略加犹豫,垫脚又往庙后奔去。
青衣壮汉,如漫天黑鸦,紧随老魔之后,往左右两面堵逼。
雪,落得比先前小,地上已被他们踏得乱糟糟的。人影飞腾,交错疾射。
铁塔魔君飘离古庙十几丈的山头上,黑脸掀动,暴怒得难以抑压。他那如电光般的怪眼四下闪射,心中却想道:“这家伙的功力,不见得高奥,何以我闻声即出,竟不见他的踪迹?”
老魔头心机狡诈,毒辣成性,从来就没有服过人,然而,眼前的事实,叫他心有不甘。他站在雪地里足足有盏茶的工夫,忽见他倏地转过身形,大吼道:“快回去!”
这声狂吼,只吓得那些壮汉一阵哆嗦,掠飞如燕,急往古庙奔去。
铁塔魔君急怒交织心头,眼中冒出火星,疾如流星,抢奔在壮汉之前。他先飞身庙顶,身法奇快地一转,就旋身落在院墙之内。
跨进殿门,翻目一看,伍海萍已不知去向,黄衣壮汉,已被震死当场。看情形,来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压根就没有叫他们还手。
铁塔魔君失算在先,追捕落后,气得他死愣愣地站在殿门口,一声不响!
青衣壮汉围堵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出。
海萍被人救去,这算不了什么,他可以再加捕杀。但是,他栽啦!栽在神秘之人的手中,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这个脸面,实在丢不起。
陡然间,他像是疯狂了,忍不住仰面长笑,笑声怪桀,而且也十分凄厉。
忽见他停笑翻身,怒瞪着十多个青衣壮汉,大声吼道:“今夜的事,不怪你们,但须以快捷的手法,联络各站,沿途追捕,格杀勿论……”
他停了一停,大喝道:“走!”
青衣壮汉如逢大赦,亡命的跃奔,眨眼就消失在雪夜之中。
铁塔魔君怒气难消,当即拿出火种,临走之时,却放起大火来。
老魔头眉头稍展,狞笑着往南奔去。
黑暗过去了,黎明又临,雪止了,风停了,乌黑的天空,稍稍地展露出些微笑意。
昨夜似乎老天也替伍海萍担忧,如今,风浪总算是过去了,天也露出笑容。
伍海萍本来就有个美满而温馨的家,他是他父母的独生子。他父亲中州剑客,原就是武林高人,但早就封剑归隐。
两年前的黑夜,大火延烧了他的家,父母也死于仇家之手。
他,糊糊涂涂地逃脱了魔掌,投奔到铁戟震九洲家里,论年龄,才不过十二岁。
海萍聪明过人,秉赋极高,他知道烧家杀死父母的,准是过去的仇人,然而,他不明是谁。
铁戟震九洲和中洲剑客是结义兄弟,对故人之子,爱护得比自己的子女还周到。哪晓得他走到哪里,恶人也追到哪里。铁戟震九洲也因此而遭人暗算,全家死于非命。
古刹,是伍海萍第三度劫难。
伍海萍自以为死定了,岂知暗中又有人救了他,使他再次糊糊涂涂地逃离虎口。
他自从在古庙被震昏之后,一直就没有苏醒过。
这时,他方幽幽地醒转,惺忪着睡眼,微微地张开,不禁啊了一声!原来,他倒卧在一丛大森林之内的草堆上。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左右的景色,努力的回忆古庙中的惊险情况,余悸犹存,恨心激增。
“我要报仇,我要投奔高人名师,我要杀死那些豺狼……”海萍激动地喃喃自语,渐渐地,又失去了音响!
也许是他受惊过度,也许是铁塔魔君伤了他,使他再次的昏迷入梦。
一觉梦醒,蓦见身旁地面留有小笺一纸。他很惊奇,随手捡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速离险地,即往嵩山断魂崖谋取圣剑,方可报得亲仇,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伍海萍看过小笺,心头顿觉一宽,他明白这是救他的高人指引。
他突觉口内清甜,像是服过什么异果,神情大振,躬腰而坐,试着运功调息,觉得身上疼痛大减。他知道这必是救他的恩人,赐食丹药急救之故。
此际,圣剑、断魂崖……重又浮现脑际。
这是一种希望,这种希望出现在脑海中,却产生了无穷的力道,由于他有了这种希望和力道,任何艰难凶险,他都毫无所惧。因此,他鼓足了勇气,站起来,大踏步往林外走去。
一片荒野,展现在眼前。
他分不出东西南北,踌躇着,心道:“往哪儿走呢?断魂崖在什么地方?”
虽然铁塔魔君没有将他打成重伤,但也够他瞧的,这时,他并未恢复原有的健康。
然而,他管不了这许多,只要能达到自己的愿望,纵然粉身碎骨,他也不怕。因此,他根本未判准方向,提步往西南就走。
的确,江湖上盛传着两柄圣剑即将问世,多少武林人物在疲于奔命,都希望获得它。可是,大海捞针,连影子都没有。
伍海萍没有江湖阅历,他能寻获得到圣剑吗?他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寒天雪地,他经过了,大山深壑,他也跋涉过来。脚磨破了,人也瘦了,血也不住地流出……
他不管,咬着牙,继续奔波,意志非常坚定。
白日,黑夜,整整二十五天,血在腾流,但他不流半滴眼泪,除非血枯了,否则,他不会停止。
“这座山好雄伟啊!怎的没人走动?”他望着高入云里的嵩山,喃喃自语着。
他很想找个人问问,可是,不见人影,问谁?没奈何,一挺胸膛,沿山麓往山上就奔。他着实行走了一段山路,头上已热汗直流,也稍有喘息之态。
太阳西坠,天空反映出万道彩霞,煞是壮观。海萍无心欣赏这落日美景,咬着牙,狠狠地往上爬,往上爬……
夜幕低垂.微风飒然,他一点也不感觉冷。整整一天,他未进一粒米,一滴水。但他忘记了饥渴,圣剑的力道在推动他。
越往上走,罡风越强,他的汗也越流得多。脚磨破了,他根本没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