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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哈哈一笑,道:“姑娘越说越不像了,如说姑娘求他,那凶手一时动了测隐之心,还有可说,令尊求他,他就饶了姑娘性命,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君中凤不解江湖奸诈,仍然听不出关中弦外之音,当下一皱眉,说道:“事实确是如此,两位不肯相信,晚辈也没法子了。”
关中低声和关西讲了几句,高声说道:“姑娘是否是那君天奉的女儿,在下等实是无法证明,但那一向残酷,从不留活口的凶手,竟然留下姑娘之命,实叫人难以相信。”
君中凤一颦柳眉儿,道:“两位老前辈是何用心?实叫晚辈想不明白?”
关中道:“用心很简单,咱们只要证实姑娘的身份,确是那君天奉的女儿就成了。”
君中凤道:“我说了两位不信,如何才能证明呢?”
关中道:“咱们不识姑娘,但却有人认识姑娘啊!不过,要烦请!”娘随我等一行,体求证姑娘的身份。”
君中凤道:“家父遗尸未葬,长兄重伤奄奄,我如何能够离开呢?”
关中一皱眉头,道:“如若咱们帮助葬了令尊、令堂,不知姑娘有什么话说?”
君中凤沉吟了一阵,道:“两位要带我去见何人?”
关西接道:“令尊一位故友。”
君中凤道:“这个,可容晚辈和人商量一下。”
关中怔了一怔,道:“怎么?此宅之中,余了姑娘之外,还有活人?”
君中凤道:“嗯!是我一位姊姊。”
关中接道:“令尊有两个女儿么?”
君中风道:“不是,是一位异性姊姊。”
说话之间,娟儿已缓步从室外行了进来,说道:“是我,两位可是有些不服气么?”
关中转眼看去,只见来人虽着丫环衣服,但娇美秀丽,尤超过君中凤之上甚多,只是眉宇间微带肃煞之气,艳丽中使人有着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关西哈哈一笑,道:“姑娘也是那白衣凶手的剑下余生么?”
娟儿耸了耸秀眉,道:“是又怎样?”
关中两目突然转注在君中凤的脸上,道:“姑娘的谎言,越来越不像了。”
君中凤道:“晚辈说的句句实言,哪里是谎言了?”
娟儿接道:“如若是谎言,那也不会留下这多破绽了。”
关中突然一伸右手,疾向娟儿右腕穴脉之上扣去。
娟儿一闪避开,冷冷说道:“想找死么?”
关中一把未能扣住娟儿右腕,知对方武功不弱,怔了一怔道:“你是君家的什么人?”
娟儿道:“两位眼睛不瞎,难道瞧不出我是一个丫头么?”
君中凤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娟儿道:“简单得很,他们受人之托,助拳而来,但却来晚了三天,见你未死,心中动疑。但此来到底安的什么心,那就难测了。”
关西道:“不错,咱们一路追踪那白衣凶手,柳长公、原子谦,无不是被人满门诛绝,只有君家例外,怎不使人动疑呢?”
娟儿道:“两位之意,该当如何才是?”
关西沉吟了一阵,道:“最重要的一件事,咱们要证明君姑娘的身份。”
娟儿道:“如何一个证明之法?”
关西道:“咱们不识君姑娘,但却有人认得,有劳君姑娘和我等一行,以求证君姑娘的身份。”
娟儿道:“这要看君姑娘了。”
关西缓缓说道:“君姑娘意下如何?”
娟儿心想君中凤必会拒绝,是以未便接口。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娟儿的意料之外,君中凤竟柔声问道:“两位要带我到何处?”
关西略一沉吟道:“咱们带姑娘去见两位故旧之人。”
君中风道:“晚辈识人不多,哪有什么故旧相识?”
关西道:“令尊的故旧好友,岂不也是姑娘的故旧么?”
君中凤望了娟儿一眼,看她并不阻止,接道:“那些人晚辈未曾见过,如何好去打扰?”
言下之意,似是已决定了随同关西而去一般。
娟儿心中暗道:“她心中念念不忘那仇恨的事,才会这般轻易为人所惑,看来我也无法管她了。”她本已替君中凤想好了一个去处,此刻也不愿再说出来。
关西道:“就老夫所知,令尊生前的故友人数甚众,如若知晓了此事,定然会设法为姑娘报仇。”
君中凤目光转到娟儿的脸上,道:“姊姊,你说小妹该去么?”
娟儿道:“去哪里?”
君中凤道:“随两位老前辈去见一些先父旧友。”
娟儿正待接口,君中风又抢先说道:“小妹原想请姊姊指示一个去处,如此一来,也可免得麻烦姊姊了。”
娟儿叹息一声,道:“你既然决定,我也是无能改变……”
君中凤接道:“家父惨死之状,一直耿耿于怀,难以忘去,但愿此番前去,能见得几位先父故友,共谋报雪大仇,那也就不虚此行了。”
娟儿道:“你重伤的哥哥呢?”
君中凤道:“小妹深思之后,觉得暂把家兄留此的好……”
娟儿接道:“怎么?你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肯管了么?”
君中凤道:“姊姊在此,还要再留数日,那时,家兄伤势,又可好转甚多,小妹之意,替他再雇请两个伶俐的男仆女婢,好好侍候于他,待小妹夫会晤过几位先父故友之后,有什么决定时,再回来接他,不知姊姊高见如何?”
娟儿沉吟了良久,突然抬头说道:“如若一定问我,我根本不赞成你去。”
君中风接道:“但姊姊又不能常在一起陪我。”
娟儿缓缓说道:“所以,我不愿多管。”转身离开了大厅。
君中凤望着娟儿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颦眉沉思。
她心目中有着很大的怀疑,感觉着应该听娟儿的话,又感觉到该跟这两人走。
一时间,竟然无法拿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沉吟良久,仍是难作决定。
左刀关西重重咳了一声,道:“君姑娘,那位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君中凤道:“名义上她虽是在我们君家帮忙,但事实上,她是我君中凤的救命恩人。”
关西道:“姑娘之意,可是说那位姑娘曾和那穿白衣的凶手动过手么?”
君中凤道:“她接了那白衣人两剑,救了我的性命。”
关西突然回过头去,低声和关中谈了数言后,说道:“如此说来,那位姑娘最好能和我们一起去了。”
君中凤摇摇头,道:“只怕她不会答允。”
关西道:“咱们希望她能够答允,万一她不肯答允,那也只好用别的办法了。”
君中凤道:“什么办法?”
关西道:“咱们希望能不伤和气,如果那位姑娘执意不允时,咱们只好动强了。”
君中凤道:“这和她无关的事,如何能够牵扯到别人身上?”
说话之间,瞥见一张白笺,悠悠飘了进来。
关西手一伸,抓住白笺,凝目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字奉君中凤。”
关西匆匆一眼,交给君中凤道:“给你的信。”
目光一转,两个年轻大汉,突然齐齐长身,飞离了大厅。
君中凤接过白笺看去,但见写道:“贱妾本已为姑娘惜著代筹,引介一个去处,但是姑娘心猿意马,似又为关氏双刀说动,因此,贱妾不愿再多沾是非,就此拜别。正邪分道,一念之别,还望姑娘慎之,慎之。”
下面署名娟儿。
君中凤看完白笺,两个少年也同时跃回厅中。
关西应声道:“瞧到了那丫头么?”
左首少年垂手欠身应道:“那人已走得不知去向。”
关西口虽不言,心中却暗暗赞道:“好快速的身法,这丫头恐非平常人物。”
转眼望去,只见君中凤执着白笺,默然不语,若有所思一般。
关西目光转动,阴森一笑,道:“姑娘在想什么心事?”
君中凤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在想这娟儿留笺之言,是不是说得很对,晚辈是不是该跟你们同走?”
关中睑色一变,似要发作,但却被关西示意阻止,淡淡一笑,道:“姑娘错了。”
君中凤道:“我什么错了?”
关中道:“姑娘年纪幼小,又从未在江湖之上走动过,自然不知道江湖上人心险诈的事了。”
君中凤道:“什么事?”
关西道:“如若老夫想得不错,那丫头可能是和白衣凶手已勾结一起。”
君中凤道:“何以见得?”
关西道:“那白衣人一向是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但却留下了姑娘和你那长兄之命……”
君中凤道:“这和娟儿何关?”
关西微微一笑,道:“姑娘稍安勿躁,听在下说下去,就有关连了。”
君中凤一颦柳眉儿,不再言语。
关西咳了两声,说道:“那丫头名叫娟儿是么?”
君中凤道:“不错啊?”
关西道:“她的武功很高?”
君中凤点点头。
关西道:“姑娘知道她的身世来历么?”
君中风道:“不知道。”
关西道:“那娟儿几时进了你们君府?”
君中凤道:“半年之前,她是家母朝山进香,在途中收留了她。”
她毫无经验,被人一句一句套问出娟儿托身君府的经过,而不自觉。
以那关西的世故经验,问到此处,全已了然,当下长长叹息一声,道:“果然不错,和柳长公、原子谦被杀经过,一般模样。”
君中凤道:“老前辈是说和那娟儿有关么?”
关西点点头道:“不错,据我们追查经过,那柳长公、原子谦满门遭诛之前,也是先由一位年轻的女子,混入府中,然后那白衣凶手及时而至。姑娘请想想,那娟儿武功高强,可和那白衣少年匹敌,何以会托居人府为婢,岂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么?”
君中凤点点头应道:“有些道理。”
关西道:“咱们虽然来晚了三日,致未能救得令尊、令堂,但幸而早到一步,救了姑娘之命。”
君中凤被那关西一番说词说得心头怦然而动,暗道:“那娟儿如若只为了那幅《刘海戏蟾图》,尽管偷去就是,那也不用化费了半年之久的时光,托身于我家为婢了。”
但闻关西缓缓说道:“姑娘觉得在下之言如何?”
君中凤道:“老前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