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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的剑势,本走诡奇辛辣之路,这三剑快攻,更是他剑招中的奇学,那长发人封开两剑,却无法封挡开第三剑,但闻唰的一声,吃那长剑扫中左肋,衣衫破裂,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但那长发人骠悍异常,中剑之后,突然长啸一声,直扑而上,剑势之狂,有如狂风骤雨。
李寒秋看到他这等凶恶来势,亦不禁为之暗暗心惊,忖道:“这等豪勇之人,武林中倒是少见。”
只听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剑来剑往,一连硬拚了十几剑。
月光下火星迸射,李寒秋被震的手腕微微发麻,长剑几乎要脱手飞去。
但那长发人仍然是步步进逼,一味猛攻。
李寒秋一面接那绵绵不绝的到招,一面心中忖道:“我如一味和他硬拚,只怕是功力难以如他,看来是只好先行把他制服了。”
心念一转,不再硬拚,一吸气,倒退五尺。
那长发人有如影随形一般,李寒秋退后五尺,长发人却疾追而上,迅如闪电,李寒秋刚刚站好身子,那长发人的剑势,已若奔雷掣电而至。
李寒秋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到势!”当下又向后退开五尺。
那长发人有如附身魔影一般,李寒秋一向后退,立时追踪而至。
李寒秋长剑疾挥,挡开了追袭来的剑势,心中暗道:“我和他无怨无仇,如何可以伤他?”
心中念转,人却又向后面退去。
片刻间,已退后十余丈,将近房舍。
李寒秋长剑挥抡,挡开那长发人的剑势道:“暂请住手,在下有事奉告。”
长发人停下长剑,道:“什么事?”
李寒秋道:“你认识江南双侠么?”
长发人冷笑一声,道:“老夫素不和武林人物来往,你如想搬出名号来吓唬于我,那是白用心机了。”
李寒秋道:“你当真不认识江南双侠么?”
长发老人怒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老夫为何要说谎?”
李寒秋道:“你既不识江南双侠,他们为什么要在下杀你?”
长发人冷笑一声,道:“哼!他们想杀我之后,就可取得存物,那是白日做梦了。”
李寒秋缓缓说道:“在下并无取宝之心。”
长发人冷笑说道:“不论你如何说,老夫也不能信你之言。”
李寒秋道:“你如一定要打,也等在下把话说完,再打不迟。”
长发人道:“老夫耐性有限,你快些说完就是。”
李寒秋缓缓说道:“在下受了江南双侠之托,来此杀你。但咱们无仇无怨,自是不用真的拚命。”
长发人道:“那要如何?”
李寒秋道:“设法避开江南双侠的耳目就是。”
长发人道:“好!现在你可以施展了。”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阁下要胜过我才行么?”
长发人道:“除非你立刻退离此地。”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如不把他制服,他心中认为我是真的怕他了。”心念一转,高声说道:“小心了。”忽的一剑,刺了过去。
长发人挥剑接架,两人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两人都已知遇上劲敌,无不全力施展,各逞奇技,不大工夫,已交手一百余招。
李寒秋愈打愈是奇怪,自出道以来,动手相搏的人中,可算以此人武功最强。七绝魔剑向有“招不过十”之称,十招内必伤敌手,但这长发人和他拚了一百余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此人剑术如此之强,何以会居此荒凉之地?必得设法问他一个明白才成。心念一转,又向后面退去。
这时,李寒秋已快退到那房舍附近,那长发人大为焦急,怒声喝道:“站住,你如向后退,老夫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李寒秋长剑疾劈两剑,迫的那长发人退后两步,道:“阁下暂请停手。”
那长发人似是自知无能迫退李寒秋,依言停手,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李寒秋道:“如若在下要进入房内,料你也无能阻止。”
长发人沉吟了一阵,道:“你只要进人那房中一步,今夜咱们必将有一人横尸于此。”
李寒秋缓缓说道:“在下既无和阁下作对之意,自然不会迫你拚命了。”
长发人接道:“那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寒秋回顾了身后的房舍,只见残垣断壁,破落不堪,只有一幢瓦舍,较为完整,但双门关闭,屹立于断壁环绕之中。心中暗道:“他不准我进入房中,定然是指那一间完好的房屋了。”
当下说道:“不瞒你说,在那红砖围墙之外,还有等我取你首级之人。”
长发人道:“什么人?”
李寒秋道:“金陵方秀、徐州韩涛。”
长发人道:“你是我两年多来,遇到的第一强敌。这两年多来,到此之人,不下数十位,但大部分人都伤在我的剑下,一部分人知机而退。阁下却和我动手拚斗了百招以上,不分胜负……”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对阁下,老夫确也有一点相惜之心,我虽没有胜你的把握,但胜败之分,还难预料。”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我如想和你拚命,那也不用和你谈这许多话了,不过……”
长发人道:“不过什么?”
李寒秋道:“此刻,在下却动了强烈的好奇之心,使我想不通的是,以阁下这等身手,怎会住在这等荒凉的所在?”
长发人缓缓说道:“你确实不明内情么?”
李寒秋摇摇头,道:“自然是当真不知了,不知阁下可否见告?”
长发人沉吟了很久,道:“你既然不明内情,最好是不用知道了。”
李寒秋道:“好!阁下既不愿说,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不过,照在下的看法,阁下似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长发人道:“不错!”
李寒秋道:“你是我出道以来,所遇的第一劲敌,一番搏斗,使兄弟获益不浅,在下就此别过了。”转身向外行去。
长发人似是料不到李寒秋说去就去,忍不住说道:“兄台留步。”
李寒秋回身说道:“什么事?”
长发人道:“你很君子。”
李寒秋道:“过奖了。”
长发人道:“好!李兄,我守此三年限期,还有二十六天,二十六日之后,区区在此候驾。李兄如是想交我这个瞎了一只眼的朋友,请在三日之内,来此相见;如是不想下交,三日后,区区即将离此。”
李寒秋道:“如是二十六日之后,我还未死,走来赴阁下之约。”
长发人奇道:“李兄,何以口出如此不祥之言?”
李寒秋笑道:“兄弟受江南双侠逼迫来此,不能偿他们心愿,自然要有一番恶斗了。”
长发人道:“可惜老朽还不能死,如是了无牵挂,自当借头给李兄了。”
李寒秋道:“兄台言重了,兄弟不过是据实以言内情罢了。其实,江南双侠和我有着杀父之仇,兄弟亦必手刃两贼而后甘心。”
长发人道:“李兄既和他们有着杀父仇恨,为何还要受他们之命,为他们效力?”
李寒秋道:“其中内情,虽然简单,但却充满着惊险、曲折。”当下把陷身方家大院,被迫服下毒药之事,说了一遍。
长发人惊道:“李兄既然服下了毒药,取不去老兄之头,岂不要毒发而死么?”
李寒秋道:“不要紧,我在服药之前,听得一位女子暗中传言,说她已调换了瓶药丸,要我大胆服用。”
长发人接道:“你服用之后,可有中毒之征?”
李寒秋道:“我暗中运气相试,并无中毒的征候。就算我真的中毒,也有三天好活,我要先歼江南双侠,死也无憾了。兄台多多保重,在下就此别过。”
长发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李兄,恕老朽不能离此助你了。”
李寒秋听他说的情意真切,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到这一场恶斗,竟然打出了一个朋友来了。这人虽然古古怪怪,但却似性情中人,倒要和他交交朋友。”
当下说道:“兄弟如是不死,定来赴约,届时相见欢叙,再请教兄台姓名。”
长发人缓缓说道:“李兄,你如不幸死去,限期满后,我必将为你报仇。”
李寒秋道:“坦诚论交,兄台年龄大过兄弟甚多,如不见外,以后称我兄弟就是。”
长发人道:“好!李兄弟,小兄姓丁,单名一个佩字。三十年前,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只眼睛,养息数年,伤势痊愈,待遇恩师,授以剑术,习剑五年后,重出江湖,满腔激怒,出手极辣,江湖上都以独目阎罗称我,丁佩之名,反已被人忘去。不过,小兄杀的人,都是满身罪恶的该杀之徒。这就是小兄简单的身世,但愿咱们能得重见,再予细叙。”
李寒秋道:“丁兄保重,兄弟去了。”转身向外行去。
但闻丁佩叫道:“兄弟留步。”
李寒秋停下脚步,道:“丁兄还有什么吩咐?”
丁佩道:“咱们相见虽短,但却一见如故。小兄生性冷僻,一向不喜交友,但对你兄弟,却似特别投缘。你搏杀江南双侠,不论是否有成,都望在三日内来此一行,万一你真服下了毒药,小兄或有解救之策。”
李寒秋笑道:“丁兄盛情,兄弟是感激不尽,小弟去了。”纵身而起,越出围墙。
转目四顾,目光下一片岑岑荡荡,那里还有江南双侠的影子。
心中暗道:“难道两人跑了不成?”
心中念转,人却举步行向江南双侠停身之处。
他想江南双侠走时,也许会留下一些什么痕迹。
月光下仔细看去,不见一点痕迹,心中暗暗忖道:“大约是江南双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看到我和那长发人罢手息争,怕我们联手对付他们,所以先行溜走,逃回方家大院去了。”
一时间,心念轮转,不知是否该重人方家大院。
但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又不喜结交朋友,除了今晚认识的了佩之外,还有一个雷飞,其他再无相识之人了,早去晚去,一样的无人相助,多一刻时光,江南双侠倒可以多邀几个帮手,何不立刻赶去,指名向两人挑战,也许可以激怒两人出手,自己只要不再追人那形如古堡的房间中,以免重蹈覆辙,陷入机关。
念转意决,重向方家大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