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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沉舟尼庵(下)
“将这些精神崩溃的女子从被丢掉的地方捡回来,也就成了这里比丘尼。这样就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怕我们了吧,对她们来说,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恐怖与忌避的对象,与其说她们怕的是你我,倒不如说怕的是你我男Xing的身份。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她们和你很像呢?”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刀少眼神一凛,气氛一时凝滞。
白庸哈哈一笑,没有解释,继续着说:“当然她们跟你也有不同的地方,你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而她们没有。她们中或有人已经认命,或有人坚持反抗,但无论怎样,终究是没能改变。成功的永远是少数人,被忽视的都是失败者。”
“失败者……”
“我很敬佩当初建立这座沉舟庵的创始人,能在这么高的山顶建立寺庙,这人绝对不是凡人,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建立这座尼姑庵的呢?我翻看了门派里收藏的典籍,但是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仅有的一句,也是令人捉摸不透。无名氏,既不求名扬于世,也不求传承道统,建立的是脱于世俗却又并非专注修真的寺庙。对了,听说当代的主持也是一位妙人,我这一次有五成是奔着她来的。”
可惜,刀少对所谓的主持并不感兴趣,不过他的确是产生了新奇感,白庸能看出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下掩藏着对这所寺庵的好奇。
两人再度步行向上,很快就遇见了两名急匆匆赶下来的师太,看来是被刚才那名逃走的女尼惊动了。这两名师太并没有先前那名女尼的憔悴,反而精神烁烁,显然她俩并非是遭难的女Xing,而是沉舟庵的守护者。
在白庸说明来意,并拿出一枚正道盟的信物后,两名师太答应带他们去见主持,不过要求必须带上蒙面的斗笠。另外,刀少的红色礼服也必须换掉。这倒是预料之中,不提沉舟庵的特殊,就算是一般的情况,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去尼姑庵,无论怎么解释都很诡异。
白庸原本以为这件衣服对刀少有特殊意义,劝他换衣服要浪费不少口舌。然而出乎意料的,刀少很干脆的换掉了衣服,穿上了师太带来的旧袍子,不需要任何劝说,这点让白庸觉得奇怪,默默记在心中。
攀登完三千六百级石阶,两人来到了山顶,终于清楚看见了沉舟庵。首先大门很漂亮,气势磅礴,很有大门派镇压一方的架势。但经过大门后,里面的院子却很普通,有点像四合院,不过结构更加复杂,院子大多很宽敞,种满了花花草草。估计是盛世的原因,这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能看见几人,不过都被远远避开,没有一人上前谈话。
经过大殿后,白庸等人进入内厅,然后见到了传闻中的用庵名作法号的主持。
沉舟师太是一名高挑的女子,之所以用女子作为定型,是因为在她身上看不到出家人的痕迹。她的年龄很模糊,难以从外表看出来,虽说修炼有成的神通者都能永葆青春,但沉舟师太显然不在此列,她没有特意维持年轻,倒不如说是故意穿上成熟的衣服在扮演长辈。
白庸估计应该是将近三十而不到三十,但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对方身上充满了矛盾。不过年龄虽然不大,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比江湖上的那些中门派掌门更有气势,至少役神宗的掌门是远远比不上。
“很不错的眼神,伙子。”沉舟师太一开口便如此说道。
“我没有年轻到被你叫成伙子的程度。”白庸笑了笑,他看见对方将一头茂密的漆黑长发束扎起来,也就是俗称的马尾辫,这种发型显然不适合长辈,更不适合出家人。
“就是伙子,在我的眼里。”沉舟师太走近后,细细打量,发出一声哦的恍然,“原来如此,伙子没有看起来那么年轻,看来也经历很多事。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能在你身上看见一篇丰满的文章,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理想与挫折。我若是考官,就给你评榜眼了。”
“哦,为什么不是榜首?”
“哈哈哈,因为你的文章中没有爱情。年轻人不经历爱情,就像是没经过发酵的米酒,纵然用了优质的材料,也难以酝酿出真正的味道。”
沉舟师太爽朗的笑起来,既没有长辈的矜持,也没有对身份的顾及——称呼用的是我而不是贫尼等谦称。明明是出家人的身份,却能毫不忌讳的谈及“爱情”跟“酒”。
她最后总结道:“你也许有着内在的年长,不过呢,我也是没有外貌般的年轻。”
“我想也是。”白庸点点头,承认这一说法。
对方在无形之中营造出了爽朗的氛围,一见面就留下了自由、阔达、放荡不羁的印象,不过确实有一股脱离俗世的感觉,似乎佛门清规也好,俗人眼光也罢,都不能影响她的言行。她的路,不由外人分说。
白庸会感到矛盾,是因为这样Xing格若放在戏无涯这样的牛鼻子老道身上最适合不过,可放在一名年纪不大的比丘尼身上,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尤其是前几天的妖祸颜给他留了了深刻的印象,委婉高雅的举止,两女是截然不同的Xing格,对比起来更是如此——如果双方交换一下身份或许就没那么明显了。妖者典雅,佛者放荡,这真像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将两个灵魂投错了胎。
也许正是这样的Xing格才能当上沉舟庵的主持吧。白庸不免如此想到,否则庵中压抑的气氛早晚会将普通人逼成疯子。
不过他到这里不是为了跟人闲聊的,于是正要说出来意,却被沉舟师太委婉的制止了,本以为是哪里露了马脚,被看出来意,就听她拍了拍手,然后一名守护者走进房间,手里提着四坛大酒壶。
守护者什么都不说,默默地把四坛酒壶交给师太,然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出房间。
“在这里都没人跟我对饮,太无聊了,酒这东西,一个人自斟自饮最是寂寞惆怅。”
拔出塞子,沉舟师太仰头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豪饮起来,宛如行走江湖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一样,然后发出“哈”的一声,在白庸的面前放下了酒壶。
“饮吧。”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被吓到了,白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在下不善饮酒。酒之一物,乃穿肠毒药……好吧,喝酒对脑子不好,对后代也不好。当年的酒诗仙才华横溢,生出来的孩子却一个个是低能儿,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沉舟师太很露骨的啧了一声,道:“作为男人却不懂饮酒,你未免太没男子气概了,这就是你被称为伙子的原因了。”
“会喝酒并不能代表什么,要不然酒鬼岂非都成了大丈夫?一个会喝酒却不敢杀人的人,跟一个敢杀人却不会喝酒的人,哪边更有男子气概,不言而喻。”
“那旁边站着跟木头一样,不发一言的子呢?会不会饮酒?”
“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角色,负责在英雄决斗至高氵朝时摇旗呐喊的任务。”
“哇,那岂不是比反派还悲惨,宁当反面主角,不当正面配角,不然哪有出场的戏份。”
“哈,也不一定,只要在关键时刻给主角拖一下后腿,还是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
听着两人毫无目的的谈话,刀少额角的青筋微微跳起。
“嘁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只和肯跟我一起喝酒的人谈重要的话题。”
“师太,这是耍无赖,太孩子气了。”
“我不管,反正不遵守规矩,就别想从我口中撬出半个字。”
刚说自己没有外貌般的年轻,现在就表现得跟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呢?白庸无奈,另外拿起一坛酒壶,仰头痛饮,一口气喝掉了半壶酒。
“哦,不是很能饮酒吗?对了,不准用内功化消酒劲哦,要不然就没有喝酒的气氛了。”
“好烈的酒”白庸放下酒壶,抹掉嘴角的酒渍,脸上涌出一抹血气翻腾的潮红,“能饮酒不等于喜欢饮酒。现在,我可以问问题了吧。”
“问吧,问吧。”师太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师太为什么要取沉舟这个法号呢?”
“也没什么太大缘由,只是这样比较方便而已,既然是沉舟庵,主持的名字就应该叫沉舟,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嘛”
“这倒也是,名字本身就是一种代号,既然能清楚表明身份,自然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关于名字的话题,我还想问,不知师太在出家前,做杀手的时候取的是什么名字?”
沉舟师太握酒壶的手很明显的一晃,首次显示出内心的动摇,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像是自嘲的用手指绕起鬓发:“该来的总是要来……这就是所谓的东窗事发吗?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以前的名字我确实记不住,因为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
第三十七章护庵夜战(上)
“沉舟沉舟,既已沉舟,不能自渡,亦不可渡人,何以为?”
“破釜沉舟,虽不能自渡,却可渡人,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师太是准备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吗?”
“哈哈哈,我早已身在无间,何来牺牲的说法。”沉舟师太毫不介意的说着,“你看沉舟庵中的女子,莫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她们连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更遑论渡至彼岸,怕就算是有舟在她们脚下,也不会摇浆。所以要将舟凿沉,一旦看见有水从洞中咕噜咕噜冒出来,就会激发人的生存本能,不停的向前划船。当然,若是连生存本能也失去了,那只能说声抱歉。”
“为什么不直接将她们运至彼岸呢?”
“能够拯救一个人的从来只有自己,若是这个人连自救也做不到,渡跟不渡有什么意义,彼岸跟苦海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白庸还想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