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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窖中,刚刚踏入天人境,凝练出金丹的白庸来不及感受全新的力量,就开始替马无疆疗伤,以刚正佛元为驱毒前锋,以柔绵道元为殿军,防止漏网之鱼。
就这样白庸一边嗑丹药补充真元,一边强行逼毒,过了差不多五个时辰,总算是大功告成。主要还是他刚刚将真气凝练为真元,不大熟悉操纵之法,为求稳妥,故意拖慢速度,好在一切顺利,马无疆体内的邪魔之气全部逼出,虽然仍处于昏迷,可休息半天就能痊愈,并不大碍。
白庸自己也是体能透支,他本来就没有修炼内功,大悲白莲功也是临阵磨枪,根本没积累多少,逼毒的道元佛元全是由自身精气所化,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唯有意志强撑着不倒。他心知在这种状态下修炼效果最是明显,于是不让自己睡着,而是寻好位置静气打坐,渐渐恢复疲劳。
这样又过了四五个时辰,白庸勉强恢复八成精元,站起身来发现马无疆仍在昏迷中,不过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气息也已平复,倒不需要担心。
“进入天人境就可以放心修炼内功了,我倒是要琢磨一下,究竟是修行道佛合一的功法好,还是同时修炼两部功法,又或者能运转任何武学的《无相玄功》。”
白庸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地窖,天空依旧漆黑,算起时间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无首尸体,心中有所感慨,拿出一张火符将其焚烧。
“可惜你生不逢时,如果出生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放在现在却是不行。如今人道正统已定,道德仁义为先,人道滚滚而下,任何试图阻挡和违逆之人,都会被人道大势的潮流吞没,你纵然能偷天盗地,也逃不过命运的制裁……咦,那边光芒是什么?”
白庸突然发现在湖中心的假山位置,有一座层层堆积的石塔,石塔的顶端吸收月光,反射在半空中形成一片零碎的奇异图案。
“这难道就是黄氏一族的宝物?”
白庸过去细细检查,发现一旦月亮被乌云遮住,光芒就会消失,在石盘的顶端有一个凹槽,里面虽然放置了一枚玉佩,可未能将凹槽填满。他心中一动,将黄?报恩的那枚玉佩也填入凹槽。
果然,从石塔缝隙中射出的光芒又多了一些,浮现在半空中图案终于拼凑完成。
“这是……楔形文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楔形文字?”
一看到空中怪异的图案,白庸立即就认出是楔形文字,要知道前些天帮助谭森罗,费尽心力破译楔形文字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仔细研读浮现出来的楔形文字,希望能从中看出缘由。结果令他既失望又欣喜,失望的是他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意思,没有一句能够翻译得通,欣喜的是这种情况好像在帮谭森罗的时候发生过。
白庸试着推动圆塔上的其中一个石盘,结果石盘转动,浮现出来的图案也随之改变。
“果然如此,那么只需要照着苏美尔人发明的星象图来转动,就能转换成正确的文章。”
白庸一边回忆当初破译楔形文字时的记忆,一边试着转动石盘,随着几次失败尝试,听见石塔发出嘎哒一声响,终于功成。
“远古,天地创造,荒之大神……笔录,荒之大神的笔录?荒神录!”
白庸心中难抑震惊,《荒神录》那可是同《太圣玄经》齐名的经文,是两大创世者之一的“荒”留下的无上经文。
太古有二圣,是为鸿与荒。鸿者,万道之祖。荒者,万理之祖。鸿者创天道,荒者创大千世界。
不过,就这点文字作为《荒神录》未免也太少了点?而且《荒神录》为什么会用西罗大陆的古文字著写?
白庸正疑虑着,突见空中浮现的文字一阵剧烈扭动,然后猛地向他眉心冲去,携带一股玄秘深奥的信息进入脑海,引起脑袋一阵发胀疼痛。
“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古之初……万道同源……天地同根,万法归一……”
白庸试图记住这些大道真谛,可它们就像水过掌心般,毫无眷恋的从缝隙间流走,无法把握到一丝一毫。
于是他沉淀意识,不萦心不执着,将自己当作一名听道者,而不是接受者,来体验其中的变化。
渐渐的,他的头也随着意识平静下来,不再发胀疼痛,各种大道真谛也由混乱冲击变得规律有序,可依旧是匆匆过客,走过却不留下丝毫痕迹。即便是作为听道者,这些大道真谛也太过深奥,不能理解半分。
对此,白庸不停回想自己发宏愿时的心情,不被其吸引,也不因为它们的流失而焦急惋惜,茫茫然进入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就这样,无数大道真谛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留点滴痕迹,眼见接近尾声,就要全部消失殆尽。
晃悠悠的,一缕大道真谛从集体洪流中脱离,缓缓掉进白庸的识海中。
第十五章溯流同源
就在大道真谛落入白庸识海中后,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在混沌一片的意识中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一滴大海中的水逆流而行,不,是所有的水都在逆流而行,就好像时光在倒流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起那滴极为普通的水,可冥冥中意识告诉他要锁定这滴水,他心知这是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现象,于是既不反抗也不强求,任心飘零。
这滴水逆流而回,返回大江,又经大江回到大湖,从大湖流入河水,淌过小溪,渐渐地向高处后退。一同流淌的水流越来越窄,越来越浅,两旁的景色不停变换,从沃土到沙土、森林、草原、高原,最后来到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回归最初的一点源泉。
这幅画面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白庸细心品味其中的深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围绕在心头,仿佛一层雾气绕在心头,难以看透个中真相。可他的心海并未因此掀起波澜,依旧寂静安详。
渐渐的,那层雾气开始变薄,一点一点的散开,白庸慢慢窥到其中的真谛。最后,全部雾气散开,一道灵光落进心海,爆发出万道光华。
蓦地,白庸睁开眼睛,一扬手,全身散发血腥魔气,掺杂不纯粹,跟周易寒的嗜血魔功如出一辙。他将赤色魔元汇聚在掌心,朝着一旁的假山打去,力量由内向外爆发,将整座假山崩碎成粉末,这招正是摧心灭髓。
白庸一收气,嗜血魔元消失不见,作为代替的,白色的莲花从他掌心中浮现,他手结法印,背后显现举钵罗汉之像,单手一揉,竟是将地上被碎成粉末的假山碎片汇聚起来,重新糅合成原来的形状。
哈哈一笑,白庸将假山扔于一旁,这一刻,体内的佛元又消失不见,全数转化成道门真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为救人而修炼佛门功法,使得功体不纯,本以为会影响到未来修行,没想到领悟了《荒神录》中的溯流同源**,万般真元皆可转化,连功体也可改变,这下子再不需要为修炼哪门内功而烦恼。”
难怪白庸会如此高兴,这种溯流同源**根本闻所未闻,在玄宗收藏的九州年纪里也没有提到过。可以任意转变真元,也就意味着不再受内功属性的限制,可以将任意武学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虽然没有提升半分力量,可对未来实力的提升是无可估量的,不是任一武道经文能够比拟的,这已经是大道法则中的一种。
玄宗内有一部《无相玄经》,修炼出的无相玄功也是可以用来使用任意武学,不收限制,可两者之间是不同。无相玄功是取“一生三,三生万物”之意,能适应任何武学要求,其本体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道门真元,而且也并非万能,威力通常只能发挥出八成,遇上那种限制级的武学也是无可奈何。
可溯流同源**不同,它是将本身的真元彻底改变了,你要使用佛门武学,就变化成佛元,要使用魔门秘术,就变化成魔元,遇上限制级武学,就变成对应内功即可,威力绝对不掺水分。
当然,前提是你要明白对应的佛门内功或者魔门心法。如果是品阶不高的内功,如嗜血魔功,白庸靠着同周易寒交手时感应到的变化就足够了。可高品节阶的内功,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就需要看过经文才能够了解到个中玄妙。
“怪不得黄氏先祖不肯留下半点提示,面对大道真谛的吸引,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一旦心神失守,意识就随同大道真谛一起被冲走,流向不知名的所在。”
白庸想起那磅礴如大江的大道法则,不免有些惋惜,他只是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就拥有了如此神妙的神通,真难想象将所有的大道法则吞下去会是什么的情况?是否会达到创世之圣“荒”的境界?
这种惋惜的情绪在心头转瞬即逝,白庸非常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哪怕是亚圣境高手也不可能,强行吞噬的结局,根本是被反吞噬,因为这就相当于跟天地较力。
自己能学会溯流同源**,已经是他人眼中无比羡慕的机缘,再贪心反而不美。
“这件事倒是要告知黄?知道,毕竟是他先祖留下的东西,反正他的仇人已死,用不着为了提升本领而冒险,是否要接受考验,由他自己决定。”
白庸想了想,来到石塔旁想要曲回玉佩,却发现石塔再也没有发出光芒。
“这下糟了,该不会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吧?应该不会,如果只能用一次,黄氏先祖就不会将东西留下来,还特意将两枚玉佩作为传家宝。”
白庸细细检查一翻,发现原来是石塔的能量用光了,他试着输入各种真元,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东西是会自动吸收能量,而且速度还颇为缓慢,没个数十年就别想了。
超出能力范围,白庸也无可奈何,又找了一堆假山,将石塔重新藏起来。他正要回去看看马无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