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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卿云虚心道:“愿听指教。”
“有人常说,会泡茶的可以将一两钱的茶泡出二两的价值,不会泡茶的人,可能会把二两的茶泡得一分钱不值,这只是说明技术的重要xì;ng,并不是说技术可以改变茶质。泡出一杯好茶,除了准备工夫充分之外,最终体现在注水方式和浸泡时间,这一切,都可称为术。”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在茶术我上的确是外行。”
当然是外行,毕竟他平时不喝茶,只喝白开水。只是能坦言承认自己是外行,这份气度倒是非凡,而且又不端架子,立即请教问:“同一款茶,在冲泡时按照我平日在茶品感里所标明的多大器皿,投入几克茶,浸泡多少时间,并且使用相同的泉水,但冲泡出来的效果与我所述的滋感会有较大的出入,原因是为什么呢?”
“嗯,这就是问题,原因就是在手法这里,也就是注水方式这里。当然,如果泡茶的手法与掌握所冲泡茶的茶xì;ng后,是可以‘看似’随意而泡的。如眼下这杯普洱茶,观察其它茶类的冲泡方法里,很少有提及到注水方式这一问题,很多人参考其它茶类的注水中,只有一个词——高冲低斟。即以较大力度注水让茶叶充分翻腾,扬香的同时,还可赏sè;赏叶形变化。”
白庸居然也解释起泡茶的心得,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原先的询问放在心上,没有1ù;出半分焦急,就好像完全忘记了一样,给人的错觉,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教对方泡茶。
“但普洱茶不一样,常见的绿茶、青茶、hua茶之类都可以统称为外香型的茶,以香扬清幽闻名。普洱茶属于动态茶,会因内部时间的作用下进行不断地陈化,其鲜香渐隐,甘香已沉,茶香随着冲泡过程中在喉间绵绵滋渗,与外香型对比,它是属于内香型的茶,也叫沉香型,再加上普洱茶独特的茶xì;ng,如普洱茶新生茶因具有较强的刺jīxì;ng已不适用高冲,熟茶、老生茶因茶xì;ng沉闷而要设法唤醒等等,所以在冲泡过程中,手法已不能再照着其它茶类的手法进行模仿,而要演变成普洱茶要据茶xì;ng而冲泡。所以,注水成为了单独的一个内容,也是重要的内容。”
光说还不够,白庸动手演示,同时奉上解说:“缓泡式是冲泡普洱茶最常见的方法。注重手法轻缓,低位注入,顺时针式或逆时针式,又或定点吊水。顺时针与逆时针注水,并非一些人所说会出现不同效果,或者什么生mé;n死mé;n出入之说,那只是一种让人笑话的说法,懂点常识的都会明白。顺时针注水时,手位是向外拨,对于茶之礼来说,有着不尊重客人之感,所以通常要求采取逆时针式注水。”
亲手泡好后,白庸递给章卿云,章卿云喝了一口,称赞道:“的确比我泡的香多了,似乎将内在孕育的香气都引了出来。可惜了,我这人其实相当笨拙,在动手的方面一点才能也没有,看来是学不会这种茶术。”
白庸不同意道:“未必是学不会,只怕更多的是不在意去学,因为不在意,所以连动力都没有了。若说笨拙肯定不对,方才的琴音就证明了一切。”
重启话题,再度展开询问。
章卿云效仿他方才的演说,开口道:“琴者,心也;琴者,yí;n也,所以yí;n其心也。我很认同这种看法,视琴乐为抒人们内心感情的艺术,突破了丝不如竹,竹不如rò;u,渐近自然的传统思想,转化为同一心也,同一yí;n也、心同yí;n同,则自然亦同的层次。心殊则手殊,手殊则声殊,手虽不能yí;n,但唯不能yí;n,故善听者独得其心而知其深也,琴乐比人声更近自然。”
白庸意有所指道:“儒家可是认为,琴者,禁也。似乎与先生的认知有出入。”
“诶,圣人曾言,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可见他也承认音乐比语言等更能打动人心。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此童心即人生之初的自然之心,失却了童心,便非真人。盖声sè;之来,于情xì;ng,由乎自然。”
说到这章卿云停了一下,又饮了一口茶,然后到:“圣人曾向襄子学琴,学了几天后,襄子一听,认为弹得可以了,于是想要再教另外一吧。圣人说还没有,我觉得我还没学好。襄子,你已经把曲子都弹好了,哪里还没学会呢?圣人回答,虽得其曲,未得其数。意指尚未掌握节奏,仍需学习。”
“襄子听了称赞对方有志气,鼓励再弹。又弹了一些时日,圣人已得其数,弹得抑扬顿挫,恰和乐理。于是襄子言,已得其数矣,可以进矣。圣人却道,虽得其数,未得其意。认为自己弹得虽然是还蛮好的,但是这个琴里面表现什么意义,我还没得到,仍需要再弹。襄子就让他弹。”
“过几天襄子一听就知道,对方已经得其意,于是又提出可以进矣。圣人又推辞,虽得其意,未见其人。意指看透了曲意,却没看透创作者的内心。最后襄子就觉得,这个学生果然不一样,于是再让他弹。弹到有一天,圣人把琴放下,喟然而叹,这个人身材高大,目光非常的深远,他的心xiong怀抱天下,如果不是文王,会是谁呢?襄子一听
第一百零八章嫉妒何来
第一百零八章嫉妒何来
王朝主张政令的统一,“天无二日”,权力只有一个中心,当然不能容许侠客形成威权,形成另立于王权的重要力量。任由侠客行事,势必对皇权王道形成侵犯。果真成为“府县尽为mé;n下客,王侯皆是平jiao人”,礼制秩序、封建等级观念一概打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帝王将相与贩夫走卒一样,都是普通的生命,一命抵一命,这样平等的追求是对既有秩序的挑战吗。所以,历代帝王只要政权稳定了,就会腾出手来打击削弱江湖势力,这是由他们的屁股决定的。
侠,重在jīng神。没有武功,行不成侠,因此武功高低,一般是侠义能否行使的前提。不过,侠之上者,以德为先。
《苌氏武技书》言“学拳宜以德行为先,凡事恭谨谦逊,不与人争”,鲁仲连云“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1uà;n,而无所取也”,基本勾勒出了侠的jīng义。
至于有武功而不重视德行大义,滥杀无辜侵扰弱者,那只是流氓强盗,笼统的讲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有好有坏,其中偏向为善的江湖人则归为侠。
“法是一种布之百姓的成文规则,是帝王治民之具。法者,编著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也。法家的排他xì;ng非常明显,所谓儒以文1uà;n法,侠以武犯禁,不仅反侠,亦且反儒,就是为了得到王侯采纳而使用的攻讦术。简而言之,不是认为侠以武犯禁所以才提出来,而是这么说对它有利所以才提出来,《韩非子》中说,‘世之显学,儒、墨也……圣人、墨子俱道尧、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将谁使定儒、墨之诚乎?’这就有些无赖了。”
白庸一边驳斥“侠以武犯禁”的言论,一边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画着图案,他所画的是战术推演,分心两用,却是两边都没有耽误,同时进行着不同逻辑思考。
嘴上说个不停,手上画个不停,脑中想个不停。
因为他蘸的茶水很淡,基本上是刚刚画好,就会立即吹干,因此出现在桌面上的始终只有残缺的一小部分,这对看的人来说,想看清楚整个布局,就必须要记住出现的图案,而且不能和当下的重叠,要自己在脑海中构图,拼凑成一个大图。
这也是一种智者间的较技,没有汗水,没有硝烟,与意志无关,与执着无关,只有行与不行。
对于这种,章卿云欣然接下,一边在白庸所画的图案消失的位置进行修改,一边道:“法家可是站在你们这边,这么说他们的坏话没问题吗?”
“各家mé;n派都有着自身的优缺点,道家如此,佛家如此,儒家也不例外,如果仅仅因为被人指出了缺点,就恼羞成怒,那未免气量太狭小了,这种狭小气量的学派是不可能挨过历史的考验。”
战术推演,不需要任何言语,看到图案的同时就要去猜测对方的用意,两人不但推演自己这边,也要换位到魔道进行思考,作为敌对方进行反击,从而指出对方战术的不足之处。
章卿云缓缓道:“我认为人的价值观可以分为两种,一者是人xì;ng本善,一者是人xì;ng本恶。任何一种事物存在,就必然有这一类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本质属xì;ng,否则这种事物就不可能存在。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于世上,也必然有其作为人类而存在的本质属xì;ng,这就是人xì;ng。”
“xì;ng善论与xì;ng恶论吗?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对这两者并没有太多的偏向,从逻辑上来说,人xì;ng肯定是有的,人xì;ng的问题,又不能仅仅从chou象的逻辑意义上来论证,因为所谓善,所谓恶,都是有具体内容的。亚圣所说的善,具体内容就是仁、义、礼、智。因而,亚圣与人讨论的xì;ng善、xì;ng恶的问题,实质上就是讨论儒家所提倡的仁、义、礼、智是否具有普遍合理xì;ng的问题。按照亚圣的思路,仁、义、礼、智,并不是儒家硬要从外部强加于人的,而是人xì;ng中本来就有的。仁、义、礼、智,既是高尚的道德理想,同时又是人xì;ng中固有的内在要求,是天赋予人的命,因而可以称之为天爵。”
章卿云点头,赞同道:“应该说,仁、义、礼、智的具体内容,虽然有许多是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有的是糟粕,有的已过时,但同时也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