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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的剑光向天冲去,击中坠落的曜日,僵持片刻后,轰然一声,熄灭邪炎,洞穿曜日,毁灭红世,余威不减,尽数冲入乱世尊者体内
剑光消失后,可以清晰的见到,乱世尊者全身出现了一阵可怕的颤抖,就像是海波在急剧的荡漾一般,随即一阵啪啪的断裂声,这是源自空间法则的断裂
他的躯体忽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这个动作出现一具拥有不世根基地霸道躯体上,分外让观者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大厦将倾的凄凉和英雄末路的悲壮
乱世尊者口角开始漫溢出深红色地血沫,他口齿不清地向着白庸艰难模糊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窃取造化,预言气运,不应该是飞龙在天吗?”
白庸脸色平静如水,举起右手慢慢地松开拳头,淡淡道:“你违逆人道而行,哪里来的气运气运变化不一定是一飞冲天,也有可能是潜龙勿用,有可能是龙战于野的凶爻”
乱世尊者闻言,眼中流露出无憾与苍凉之色,欲言又止,随即化作一腔无奈的长叹,合上了眼,身形化作微尘随风散去
最后一名强敌陨落,白庸长松一口气,到此为止,针对狱洲大军的连环布局圆满收尾了,不断铲除了两大虚空强者,还不动刀兵的俘虏九黎大军
从一开始几近绝望的局面,到后面扭转局势的僵持,再到深入敌营的卧底,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微出差错都要全盘皆输敌人可以落错许多步,他却不能落错一子,否则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虽然表面上看他总是胸有成竹,实际上承受的压力又能说给谁听?
没人能替他分担压力,一路上都是独自默默承受着
白庸心神稍稍一懈,就感觉无边的疲劳涌来上,没有了太极图的掩饰后,他的身上出现了累累伤痕除了跟天阙武侯的战斗外,乱世尊者拳劲虽被转移了大半,但其中携带的空间法则并不能转移,因此都留在他的体内进行不断的破坏
寒风引起了他身上阵阵刺骨的疼痛,还有从骨髓中冒出的阵阵恶痛,绵绵不断的啃噬着伤躯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皮肤被撕裂开,白庸感到了尖锐的刺痛,这是来自空间法则的破坏
“注意不要晕过去”
东方易的元神运转残留的真元,催动先天太极图,开始治疗白庸的伤势金丹境进阶粉碎虚空的两大必要条件,一是凝练九重窍穴,二是领悟空间法则
东方易并没有领悟空间法则,但毕竟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亡,这些已是无主之物,如无根之萍,再厉害也有限他没有将空间法则抽出,而是选择压制,强行将这些空间法则压入白庸的体内,这样对将来的修行必定大有好处
于是一种异样的麻木笼罩着白庸,似乎他的灵魂与身体开始分离了,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一切,但意识却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分离成了“身体的自己”与“意识的自己”两个部分,但那些空间法则的确是一点点进入了窍穴之中,打上了自身元神的烙印在万邪晶炉源源不断提供邪元的情况下,终于将所有空间法则强行压制,并换主人
之后戏无涯同布施和尚也一并赶来,在知道乱世尊者也被消灭后,看着孤零零的奇迹方舟,无限感慨
“恩怨情仇随风散,雄图霸业转头空千秋万世虚名尽,苍茫天地一孤鸿”
第一百零二章和平之议
红世双巫毙命,诸位天王或死或降,九黎大军全部俘虏,这觉得是一场无可争议的完胜知道最大的敌人被清除了,池州的百姓该耕地的耕地,该做生意的做生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即便这可能只是短暂的平静
虽然基本没干过什么事,但毫无疑问这份大功劳又落到孙大帅的头上,毕竟这事是由他全权负责的,要中大奖,首先你也得去摸才行,当初因为害怕而没有伸出手去摸的将军们此时一个个后悔莫及,大叹千金难买早知道
江湖跟官府各不相干,江湖宣传是正道盟的功劳,盖世大侠们力挽狂澜,荡魔道君东方易、太极宗师戏无涯、酒肉和尚布施
官府则说的是将军们统率有方什么,没有出过兵?难道你没听说过上兵伐谋,调动大军那是最笨的方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羽扇摇一摇,樯橹自然灰飞烟灭
其中官府自然是白白占了便宜,不过他们这样子宣传有利于地方的稳定,正道盟也不会特意去揭破,争不争全看当事人正道盟不会特意强迫人放弃名利,总之摆正态度,两不相帮,你要争名就动用自己的势力东方易等前辈大都是视名如粪土的性格,白庸等人也并不看重,除了洛红尘叫嚷功劳被抢了之外,其他人安之若素
孙大帅平白得了好处,自然是要宴请四方,一是庆功,二也是为了讨好正道诸人,毕竟分了别人的功劳,总是要意思一下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那种货色只会出现在白衣文人们臆想的游侠小说中,当官的哪个不懂圆滑处世之道,没关系也要攀三分亲
厅堂中各方名流汇聚,觥筹交错,楚管蛮弦,宣泄着压抑许久的闷气
“真是奇怪,这些家伙怎么看上去比咱们还开心,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计帷幄毫无坐姿的趴在酒案上,一边无聊的用手指压着案面上的挡水线,一边对白庸说道
“因为一个他们无法抵抗的灾厄消失了,如果这个灾厄是他们有能力进行抵抗的,那么当灾厄消失后他们只会觉得疲惫,绝对没有多余心思进行庆祝”
白庸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对计帷幄举起酒盅:“庆功宴,也是迟到的接风宴”
计帷幄随手举起酒盅碰了一下:“还有对伟大的红世双巫的追悼宴”
白庸饮了一口,像是不喜欢一样皱起眉头,随即平复,道:“以及九黎军队的欢送宴”
计帷幄眼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魔教众将,收束声音道:“也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哦”
白庸略带紧张道:“喂喂,你可不要乱来呀,现在彼此还是盟友关系,在没有分道扬镳之前,还是有和平的希望,只要有一线可能,就不能随便抛弃”
“诶,放心,我只是在说笑而已,名声什么的,我还是要考虑的”
“……我还是去四下有没有埋伏刀斧手,对了,在此之前,”白庸以满是质疑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站起身,拿掉对方手中的酒盅,“要先防止你掷杯为号”
“你这也太不信任我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不信任你,天国的华颜红座可以作证,你就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计帷幄笑道:“你一个做卧底的有资格说我吗?你这样子,过世的乱世尊者会很伤心的,好好回想一下,他临死前所说的话”
“你越是东拉西扯,就越是可疑,先不提刀斧手,我敢说你肯定提前动过手脚了唉,戏师伯的动作就很不对劲,虽然常人看不出来,但我深知他的习惯,很明显他在小心警备着,一副随时可以爆发真元的模样计师兄,你该不会是在红世双巫还没有解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盟友了?”
“诶,你这么可以这样质疑同门师兄弟呢?”计帷幄本来还想糊弄下去,但白庸一直将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只好叹气着坦白,“好,我承认,严格来讲在某种意义上也并非不能说我没有做过那么一点点算计,不过呀,我可不是第一个下手的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对方在对付乱世尊者的立场上并不坚定,很有蛇鼠两端的感觉即便没有亲眼见证,我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干的事,无非是三足鼎立一类的尿性既然敢做初一,就要接受别人的十五”
白庸摇头道:“你这样只会将他们彻底推向对立面,把最后一根和解的丝线也扔掉”
计帷幄冷笑:“和解的丝线?那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师弟,不要对和平抱怨侥幸心理,要不然战争会背叛你的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对方的态度究竟如何……”
“和平比战争为困难的地方,就在于你要主动去争取,你若只是一味坐着等待,来到自然只有战争,可如果能主动一些,和平未必不能创造出来”
“主动争取和平,就意味着我方必须做出妥协你看一下,现在孰强孰弱?毫无疑问,我方的战力已经全面压倒他们,照理说他们应该来求我们放一马才对,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向他们让步?我可从没听说过,战争中国力强大的一方还要向国度弱小的一方做出妥协”
“天朝自然要抚恤四方……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能是在这里请求,师兄请迁就我一回”
白庸以对长辈的敬酒姿势,将酒盅递给计帷幄
“你是在顾虑齐无憾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毫无必要,大义与私情,以他的眼界绝对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而且有些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的,哪怕他要徇私,他背后的门派都不会允许,他的长辈们也不可能让他跟一名魔教女子在一起……”计帷幄滔滔不绝的说着,试图说服对方
白庸没有再多说一字,只是维持着敬酒的姿势
计帷幄看着对方倔强的脾气,长叹一口气,接过对方的酒盅,挥挥手道:“罢了罢了,这事我不插手就是,反正我只是一名外援,你才是真正的主事者凭你的智慧,只要小心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被对方欺骗,就是可惜了我前面的布局”
他举杯仰头,喉咙一阵吞咽,然后道:“这样你满意了”
白庸看着对方,也同样长叹一口气,然后道:“计师兄啊,我认为你前面说的一句话很对,你怎么能质疑同门师兄弟呢?我是那么的了解你,知道你是一个为了成功,不在意名声,不在意交情的人,所以要骗过我还是换一种方式酒盅里的酒根本没饮掉啊”
被识破暗手,计帷幄偏过头,十分露骨的“啧”了一声他刚才的确没有饮酒,暗中藏了一个小动作,令酒水无法流下来,然后空做了一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