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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黑衣客笑道:“像我这两手庄稼把式,会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别说我不属于哪个门派,就算我真属于哪个门派,我也不敢承认,我能给人家丢脸么?”
陆三白忍不住想叫一声“好!”可是到底他没叫出口。
索步高吸了一口气道:“你从哪儿来?”俊美黑衣客微一摇头道:“这我就不懂了,我找的是陆先生,跟阁下素味平生,缘悭一面,阁下这么盘问我是什么意思?”
索步高冷笑一声道:“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替什么人跑腿送信的!”
敢情他也想到这一点了,也难怪,谁叫俊美黑衣客来得这么巧。
陆三白心头一震,忙递眼色。
不知道俊美黑衣客有没有看见,只见他倏然一笑道:“这就跟我是不是武林中人一样,阁下自己慢慢去琢磨吧,我没那么多工夫陪阁下闲聊了,告辞!”
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冰冷阴笑,一股劲风袭向脑后。
俊美黑衣客跟脑后长了眼似的,没见他脚下移动,只见他身躯一转,索步高已擦着他身侧掠了过去!
他跟索步高已换了方向,刚才索步高紧贴着陆三自身侧,现在他却已置身于索步高跟陆三白之间!
陆三白看直了眼,他不相信俊美黑衣客能躲过索步高这奇快无比的一招,而事实上却不容他不相信,俊美黑衣客不但躲过了索步高这一招,而且身法灵妙,轻松潇洒。
只听俊美黑衣客轻笑说道:“阁下原谅,我要不这样,你绝不会离开陆先生身侧。”
索步高脸上变了色,他跟陆三白一样,他也不相信这俊美黑衣客能躲过他那奇快无比的一招“大擒拿”,然而毕竟他那十拿十稳的一招落了空!
而且俊美黑衣客并没有趁他掠过身侧的时候出手,要不然的话,他在招式用老,身躯前冲的情形下是很不容易招架的。
索步高现在明白了,俊美黑衣客有着一身相当不俗的所学,可是他还不能完全相信他对付不了一个年轻轻的小伙子。
俊美黑衣客话落,他跨步欺身,一闪而至,单掌飞递,掌力罩向俊美黑衣客身前四处大穴。
陆三白脱口惊喝:“小心!这是‘阴煞手’!”
俊美黑衣客轻笑说道:“多谢关注,我省得!”
只见他飞起一指,向着案步高那发白的掌心点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索步高忽然机伶一颤,沉腕便要收掌,奈何他还是稍嫌慢了些,俊美黑衣客一只右臂暴长,突然之间似乎长了半尺,那根手指在索步高右腕上一触即回。
索步高闷哼一声,抱腕暴退,他的脸色比手掌还白,狠狠的瞪了俊美黑衣客一眼,转身飞掠而去!
俊美黑衣客没动,也没说话,唇边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陆三白又看直了眼!
俊美黑衣客转过了身含笑说道:“前辈受惊了!”
陆三白忙定了定神道:“尊驾的身手为陆某人生平仅见,不知尊驾艺出……”
俊美黑衣客跟没听见似的,笑笑截口说道:“我还没有请教,刚才是怎么回事?”
陆三白住口不言,他是十足的老江湖了,他知道,俊美黑衣客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愿轻提师门。
他看了看俊美黑衣客道:“容陆某人先请教,尊驾是……”俊美黑衣客敛去笑容道:“陆前辈!我确实慕名而来,求前辈指点迷津。”
弄了半天跟欧阳朋并没有关系!
陆三白怔了一怔道:“尊驾贵姓,怎么称呼?”
俊美黑衣客道:“我姓李,李剑凡。”
陆三白道:“尊驾有什么难决的疑难?”
李剑凡道:“前辈能不能让我进屋说话?”
陆三白一怔,旋即说道:“是陆某人失礼,尊驾请进!”
进了屋,落了座,陆三白道:“陆某人安居在此,一无所有,无以待客……”
李剑凡浅浅一笑道:“好说,前辈用不着客气。”
陆三白目光一凝道:“那么咱们谈正事,尊驾来找我……”李剑凡道:“前辈在当今武林之中阅历最丰,胸蕴最广,我有件事特来请教,还请前辈不吝指点。”
陆三白道:“好说,陆某人不敢当尊驾这阅历最丰,胸蕴最广八个字,只不过喜欢到处游荡,到处打听事儿而已,只不知道尊驾这件事是什么事?只要陆某人知道,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荆”李剑凡微一欠身道:“我这里先谢谢前辈了……”顿了顿道:“请问前辈,当今武林之中是不是有那位手艺灵巧的人,能够用某种东西雕塑人像,做得栩栩如生,令人难辨真伪的?”
陆三白为之一怔,诧异地看了李剑凡一眼道:“尊驾问这……”李剑凡道:
“请前辈先告诉我当今武林之中有没有手艺这么高超灵巧的人。”
陆三白迟疑了一下,微一点头道:“有!我知道当今武林之中确有这么一位奇人……”李剑凡道:“前辈!他是当今武林之中的哪一位?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陆三白道:“这位奇人隐居多年,不太愿意外人知道他的住处,我必须先知道尊驾为什么找他?“李剑凡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随便编个理由,但我知道前辈是位风尘异人,侠义之士!我不愿也不敢欺瞒前辈,是这样的……”他把关奉先夫妇“普济寺”被害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陆三白脸上笼罩着一片凝重神色,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尊驾是不是怀疑杀害关将军夫妇的,就是这位奇人?”
李剑凡道:“我不敢这么想,不过前辈也应该看得出,这位奇人跟这件事脱不了关连。”
陆三白道:“我不能不承认,如果确有人看见‘普济寺’那具棺木里,确有个跟关夫人一模一样的女尸,而那女尸又确是假人的话,这位奇人确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因为据我所知,举世之中只有这位奇人具这么高超灵巧的手艺,使得关将军都难辨真伪,不过我可以拿‘铁嘴君平’这四个字,甚至于拿我陆某人的性命担保,关将军夫妇绝不是这位奇人杀害的。”
李剑凡看了他一眼道:“听前辈的口气,似乎熟知这位奇人的为人!”
陆三白道:“我何止熟知,我了解他比了解我自己还清楚,不瞒尊驾,这位奇人是我陆某人的生死至交。”
李剑凡肃然抱拳道:“足见前辈刚正不阿,盛名不虚,我敬佩,也感激!”
“好说!”陆三白微一摇头道:“我要不是看尊驾满脸正气为报恩不辞劳苦,不避风险,高义感人,我也不会说的!”
李剑凡扬眉道:“不瞒前辈,是报关将军的恩德,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前辈可否让我见见那位奇人?”
陆三白目光一凝,道:“毕竟尊驾并没有亲眼看见棺中那具女尸,是不?”
李剑凡道:“不错!这是事实,不过我以为淳朴的乡下人绝不会无中生有……”陆三白道:“我也知道淳朴的乡下人不会无中生有,谎言骗人,不过我以为越是这种胸无城府,毫无心机的老实人,越容易受人利用,是不?”
李剑凡道:“前辈的意思我懂,不过事实很明显,要不是关将军听说关夫人身故停灵普济寺,他断不会不进家门跑到‘普济寺’去,而‘普济寺’里要不是确有一具令关将军都难辨真伪的女尸,关将军也绝不会在极度悲痛的情形下轻生白戕,前辈以为然否?”
陆三白沉吟着点头说道:“我不能不承认尊驾说的是理……尊驾离‘普济寺’所在地多久了呢?”
李剑凡道:“快三个月了!”
陆三白道:“从‘普济寺’塌毁到尊驾踏进关将军的家乡,其间有多少日子?”
李剑凡道:“差不多也有三个月。”
陆三白道:“尊驾挖开‘普济寺’废墟之后,看见的只是一具空棺?”
李剑凡道:“不错!’
陆三白略一沉吟道:“阁下可曾在那具空棺里发现过什么?”
李剑凡点头道:“有!那是一种像腊,而又比腊略硬的东西,厚厚的一层铺在棺木匠,而且还有一件女子衣裳……”陆三白脸上变了色,一抬手道:“尊驾,够了,我不瞒尊驾,现在我敢说那淳朴的乡下人没有无中生有,谎言欺人,那具空棺中确曾有过一具栩栩如生,令人难辨真伪的女尸!”
李剑凡目光一凝,道:“前辈是根据……”陆三白一叹说道:“尊驾发现的那种像腊而又比腊略硬的东西确是一种腊,但却不是普通的腊,是普通的腊渗上一种特制的药物做出来的东西,它凉了以后比普通的腊略硬,而且也比普通的腊难化,不过要是在三天前撒上了一种特制的药粉,一旦到了该化的时候,它却又远比普通的腊化得快,不幸的是我那位生死交擅雕木像,尤其精擅用这种东西塑制人像,他曾经为我塑过一尊像,要是我模仿那尊像的姿态跟那尊像站在一起,我敢说连我的生身父母也难辨真伪,塑人像并不难,要它像也不怎么难,难只难在能如生、能传神,他的手艺高就高在这地方,这也是别人永远学不了的地方、达不到的境界。”
李剑凡两限之中闪漾起两道异彩,道:“那么前辈现在该相信……”陆三白轻叹一声道:“不管怎么说,尊驾刚才曾经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既然相信我那位生死交跟这件事有关连,尊驾这个’我不能不帮,只是我只能告诉尊驾,我这位生死交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朋字,号称‘巧手鲁班’,却无法告诉尊驾,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剑凡微微一怔道:“前辈这话……”
陆三白道:“我跟欧阳朋每三年有一回聚会,三年前的一次聚会在‘开封’‘大相国寺’前,我们兄弟俩尽三日之欢,临分手前约订三年后的昨天在‘大明湖’铁公祠前见面,我在一个月之前来到这“大明湖”“铁公祠”前,可是直到如今,约